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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般男子服饰

宋 代加彩

除了上述官定的帝王和官员在朝会、祭祀等重大典礼上穿戴的正式官服外,他们在平时或私下的场合所穿的服饰,致仕告老还乡后所穿的服饰,以及一般平民百姓所常穿戴的服饰,都属于一般服饰的范畴。

宋代男子最流行的服装是衫,品种有帽衫、凉衫、紫衫、衬衫、襕衫五种。

帽衫是北宋文人士大夫交际时所穿的一种服装,由乌纱帽、皂罗衫、角带等组成。南渡后因一变为紫衫,再变为凉衫,从此以后穿服帽衫的人比较少见,唯士大夫家冠婚、祭祀犹有人穿服。如果是国子生,则常穿戴之。

凉衫是北宋中期都城中内臣或班行,为方便骑马出行,制褐袖为凉衫,蒙在朝服外,以防止灰尘的袭击。凉衫以褐绸为材料制成,以代毳袍。这种凉衫的颜色一般为素白,故时人又称为白衫或白凉衫。后来这种服装渐及士大夫,不久,两府的官员亦仿效,甚至正郎署中免靴者服之尤众。沈括《梦溪笔谈》卷2《故事二》认为,“近岁京师士人朝服乘马,以黪衣蒙之,谓之‘凉衫’,亦古之遗法也”。南宋以后,凉衫极为普遍。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9《紫衫》便载:“自军兴,士大夫始衣紫窄衫,上下如一。绍兴九年八月甲子,诏公卿、长吏毋得以戎服临民,复用冠带。然迄不行。秦桧之死,魏道弼秉政,复举行之。论者以为扰,士人贫者尤患苦之。未几,道弼为台谏所攻,遂罢。攻章中数事,此其一也。于是紫衫既废,士大夫皆服凉衫。”《朱子语类》卷91《礼八》也载:“宣和末,京师士人行道间,犹著衫帽。至渡江戎马中,乃变为白凉衫。绍兴二十年间,士人犹是白凉衫,至后来军兴又变为紫衫,皆戎服也。”

与凉衫相配的帽子,称为“衫帽”,是宋代士大夫出行时所用的首服。张端义《贵耳集》卷上载:“自渡江以前,无今之轿,只是乘马,所以有修帽护尘之服。士皆服衫帽凉衫为礼。”由此可见,其制是从过去的帷帽发展而来,流行于宋代。

凉衫之后,紫衫又成为下吏之服。如袁文《瓮牖闲评》卷6说:“今之紫衫,下吏之服也。自南渡以前,士大夫燕服止是冠带,惟下吏便于趋走,则服紫衫。既而金人南下,兵革扰攘,以冠带不甚轻便,士大夫亦服紫衫,且欲便事,不以为非也。迨绍兴末,有臣僚上言:‘今天下承平,而百官如扰攘时常服紫衫,不称。’于是朝廷之上、郡县之间,悉改服凉衫纯白之衣,未几显仁升遐,亦其验已。又有臣僚上言:‘凉衫近丧服,不可用,仍合只用紫衫。’故至今皆服而不疑。天下事固有循习之久而不可改者,如本朝衣制,亦尝屡更矣。独恨前后臣僚既言紫衫、凉衫不可用,而略无一言仍用冠带,坐使承平之风,不复见于后世,岂不重可叹哉!”由此可见,紫衫原用于军校之服,南宋初年因战争频繁,文人士大夫因其轻便,也纷纷仿效,一时蔚然成风,号为穿衫、尺巾。公卿皂隶,下至闾阎贱夫,皆一律如此。绍兴年间,统治者觉得紫衫有“以戎服临民”之嫌,一度加以禁止。至乾道初,礼部侍郎王 奏:“窃见近日士大夫皆服凉衫,甚非美观,而以交际、居官、临民,纯素可憎,有似凶服。陛下方奉两宫,所宜革之。且紫衫之设以从戎,故为之禁,而人情趋简便,靡而至此。文武并用,本不偏废,朝章之外,宜有便衣,仍存紫衫,未害大体。”(《宋史·舆服志五》)于是又废除此禁,将紫衫用作士人便服。

宋 佚名《会昌九老图》中宋代野老闲居时的服

宋 佚名《女孝经图卷

宋 佚名《女孝经图

宋 佚名《松荫论道图

宋 刘松年《围炉图

宋 张激《白莲社图

毛衫在北宋都城开封的士大夫中盛行一时。宋叶寘所撰的《爱日斋丛钞》卷5就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徐铉随后主归附宋朝,在京城开封见士大夫寒日多披毛衫,觉得怪异,大笑,并对旁边的人说:“中朝自兵乱之后,其风未改荷毡被毳,实繁有徒,深可骇也。”有一天他入朝,远远看见其女婿吴淑亦披着毛裘归家,遂把他招到面前,责备他说:你是来自吴地的读书人,怎么也像他们一样披着毛裘?吴淑回答说:早晨这里天气实在寒冷,有点吃不消。加上朝中官员大多都是这样披着毛裘抗冷的。徐铉听后,严肃地对女婿说:读书人只要有操守的一定不会穿服,你说的有点强词夺理。后来徐铉到新平,这里的天气比京城开封更加寒冽,恰好门人郑文宝在这里担任转运使之职,郑文宝听说老师来了,便早早到半途去迎。见到老师徐铉衣服单薄,他连忙把身上所服的褐裘脱下来,递给徐铉,但徐铉客气地谢绝了,最后为寒气所伤,下痢而死。这种以毛织物制成的衣服,又称为“蒙衫”“氁衫”。如俞琰《席上腐谈》卷上载:“今之蒙衫,即古之毳衣,蒙谓毛之细软貌,如《诗》所谓‘狐裘蒙茸’之蒙,俗作氁,其实即是毛衫,毛讹为蒙,蒙又转而为氁。”

襕衫同样是士人的礼服,其制据《宋史·舆服志五》载,以白细布为材料制作而成,圆领大袖,下施横襕为裳,腰间有襞积(打裥)。进士及国子生、州县生,穿戴此服。其色有白襕等种。白襕为举子所创,庞元英《文昌杂录》卷5载:“令馡士淝等数人应进士举,取解别试,所衣白襕,一时新事也。”王禹偁《寄砀山主簿朱九龄》诗:“利市襕衫抛白纻,风流名纸写红笺。”(王禹偁《小畜集》卷7)太平兴国七年(982),李昉奏请皇上加以禁止。

宋 李公麟《维摩演教

宋 李公麟《维摩演教

宋 张激《白莲社图

宋 张激《白莲社图》中的士人服饰

宋 佚名《维摩图》中的居士服饰

宋代文人致仕闲居时还喜欢穿野服。所谓野服是一种有别于礼服的服装。张世南《游宦纪闻》卷8载:“朱文公晚年居考亭,便于野服。”朱熹穿野服是因为“近缘久病,艰于动作,诎伸俯仰,皆不自由,遂不免遵用旧京故俗,辄以野服从事”。然而“上衣下裳,大带方履,比之凉衫,自不为简。其所便者,但取束带足以为礼,解带可以燕居,免有拘绊缠绕之患、脱着疼痛之苦而已”。又,费衮《梁溪漫志》卷4《毗陵东坡祠堂记》载:“于士夫家广摹画像,或朝服,或野服,列于壁间。”罗大经《鹤林玉露·乙编》卷2曾载野服的样式:我曾于赵季仁家中,见其服上衣下裳。衣服的颜色用黄、白、青都可以,直领,两带结之,缘以皂,像道服一样,长与膝齐。裳必用黄,中及两旁皆四幅,不相属,头带皆用一色,取黄裳之义。别以白绢为大带,两旁以青或皂缘之。见侪辈则系带,见卑者则否。时人称为野服,又称为便服。

宋 姜夔坐像

宋 李公麟《维摩诘演

宋 李公麟《莲社图卷

深衣为一种衣裳合在一起、前后深长的衣服,始行于先秦士人,但后来曾一度不流行。至宋代时,深衣又开始在士大夫中流行起来。如北宋司马光曾依《礼记》作深衣自穿,为此邵雍非常反感,认为“某为今人,当服今时之衣”(邵伯温《邵氏闻见录》卷19)。此后,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亦作深衣之制,用白细布,度用指尺,衣全四幅,其长过胁,与下面的裳连在一起,“圆袂方领,曲裾黑缘”,于冠婚、祭祀、宴居、交际时穿服,一时深受士大夫的喜爱。庆元年间,朱熹受到排挤,这种服装也被反对派指斥为“妖服”,服用的人迅速减少,趋于式微,故宋末理学家金履祥再一次力倡恢复,并亲自写了一篇《深衣小传》,认为其制符合《周礼》“规矩准绳”之义(《仁山文集》卷2)。

宋 刘松年《罗汉图轴》信士问

宋 张激《白莲社图》中送茶

另外,道服也是士庶人喜欢穿的便服。这种服装的形制如长袍,因领袖等处缘以黑边,与道袍相似,故名。《宣和遗事·亨集》载:“徽宗闻言大喜,即时易了衣服,将龙袍卸却,把一领皂褙穿着,上面着一领紫道服,系一条红丝吕公绦。”

绵裘则是冬天流行的一种服装。因衣内纳有絮绵,故名。如周煇《清波杂志》卷5《朔庭苦寒》载:“使虏者,冬月耳白即冻堕,急以衣袖摩之令热,以手摩即触破。煇出疆时,以二月旦过淮,虽办绵裘之属,俱置不用。”

布袍为平民百姓及隐士所穿,而下层劳动人民一般穿皂衣、布衫等。白皂衫纱帽被时人视为下人的服装,士大夫中如有人服用这种衣服,必要遭到同行的讥讽和呵斥。张舜民《画墁录》记其兄弟穿“皂衫纱帽”时,范鼎臣就曾严厉训斥:“汝为举子,安得为此下人之服?当为白苎襕衫系里织带也。”布衫是一种粗布上衣,阔袖,其与贵族和官僚华丽精致的丝绸服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蓑衣则一般为劳动人民的服用,又因这种蓑衣多由莎草制作而成,故又名莎衣。

宋 赵伯骕《番骑猎归图》

重庆大足南宋石刻沽酒男女

宋 李唐《村医图》中的村人服饰

背子是从北宋后期流行起来的一种服装。自其兴起后,社会各个阶层都以此服为便。哲宗、徽宗都曾披服黄背子,北宋末年的宰臣也是“衣盘领紫背子,至宣和犹不变”(陆游《老学庵笔记》卷2)。程大昌《演繁露》卷3载:“今人服公裳,必衷以背子。背子者,状如单襦,袷袄,特其裙加长直垂至足焉耳。”其制根据袖子可以分为以下三种形式:一是长袖;二是短袖;三是无袖。长袖背子又可分为两种,一种袖长而大,前襟平行而不缝合,两腋以下开衩;另一种是在两腋和背后都垂有带子,腰间以勒帛束缚。如程大昌《演繁露》卷8《褐裘背子道服襦裙》载:“今长背既与裘制大同小异,而与古中单又大相似,殆加减其制而为之耳。中单腋下缝合,而背子则离异其裾。中单两腋各有带穴,其腋而互穿之,以约定里衣。至背子,则既悉去其带。惟此为异也。”又说:“今世好古而存旧者,缝两带缀背子腋下垂而不用盖,放中单之交带也。虽不以束衣而遂舒垂之,欲存古也。”短袖背子又称半臂,高承《事物纪原》卷3引《实录》载:“隋大业中,内官多服半臂除,即长袖也。唐高宗减其袖,谓之半臂,今背子也。”叶梦得《石林燕语》卷10载:“背子,本半臂,武士服,何取于礼乎?或云,勒帛不便于搢笏,故稍易背子,然须用上襟,掖下与背皆垂带。余大观间见宰执接堂吏,押文书,犹冠帽用背子,今亦废矣。而背子又引为长袖,与半臂制亦不同。”周煇《清波杂志》卷3载:“东坡自海外归毗陵,病暑,著小冠,披半臂坐船中。”无袖子者时人称为背心,施德操《北窗炙 录》卷下载:“王沂公……在太学读书时,至贫,冬月止单衣,无绵背心。”

宋 李唐《村医图》中裹巾

宋 苏汉臣《货郎图》

宋 夏圭《山水卷》中的渔夫

与衣相比,宋代男子的裳则要简单得多。贵族男子盛行穿戴绸、绢等制成的膝裤、红裙等。如《宋史·礼志五》载:“紫衣红裳,乘象辂,小会宴飨,饯送诸侯,临轩会王公。”膝裤是一种胫衣,《朱子语类》卷131载:“秦太师(桧)死,高宗告杨郡王云:‘朕今日始免得这膝裤中带匕首。’”富贵人家则用细绢等制作裤子,谢薖《次韵李成德谢人惠墨牛》诗有“绮襦纨袴竞奢豪”之句(《宋诗纪事》卷33)。士子一般着袜头裤,如孙光宪《北梦琐言》卷10载:“蜀中士子好着袜头袴。”而一般男子则着纱裙等,如《西湖老人繁胜录》:“御街扑卖摩侯罗,多着乾红背心,系青纱裙儿。”开裆裤是在胫衣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裤子。其特点是裤管上部连缀一裆,裆不缝合,上连于腰。穿着时有裆面在后。这种裤在宋墓多有发现,如江苏金坛、福建福州等地的宋墓中便有出土。

戴帽之风盛行于士大夫中。黑色的缁冠通常用作士人的礼冠,士大夫家冠婚、祭祀、宴居、交际时穿戴。其样式,《朱子家礼》卷1有载:“缁冠,糊纸为之,武高寸许,广三寸,袤四寸,上为五梁,广如武之袤而长八寸,跨项前后著于武,屈其两端各半寸,自内向外,而黑漆之。武之两旁半寸之上窍以受笄。笄以齿骨,凡白物。”道冠则为文人士大夫最为流行的便冠之一,邵博《邵氏闻见后录》卷1说:“太母令奏殿下,祖宗以来,退朝燕闲不裹巾,只戴道冠。”又称道帽,如朱彧《萍洲可谈》卷3载:“世传杜祁公罢相归乡里,不事冠带。一日在河南府客次,道帽深衣坐席末。”低矮而小的小冠,常被男人们用作平时的便冠。如《宋史·舆服志三》载:“隆祐太后命内臣上乘服御,有小冠。太后曰:‘祖宗闲居之所服也,自神宗始易以巾。愿即位后,退朝上戴此冠,庶几如祖宗时气象。’”铁冠是宋代隐士所戴的一种比较简陋的冠。《宋史·雷德骧传》:“简夫始起隐者,出入乘牛,冠铁冠,自号山长。……既仕,自奉稍骄侈,驺御服饰,顿忘其旧,里闾指笑之曰:‘牛及铁冠安在?’”

宋 张激《白莲社图

宋 张激《白莲社图

宋 佚名《维摩居士图

宋代不仅帽的式样和名目十分繁多,而且用途也较多,可以保暖、防雨、挡风、遮日等。保暖御寒之帽称暖帽,如洪迈《夷坚乙志》卷2载:“是日,徙倚门间,望一僧,顶暖帽,策杖而来,谓为庵中人。”宋代文献常见的毡笠,也是一种暖帽,时人往往在冬天穿戴。《西湖老人繁胜录》:“遇雪,公子王孙赏雪,多乘马披毡笠,人从则油绢衣,毡笠红边。”其制从契丹传入,故徽宗政和七年(1117)诏:“敢为契丹服若毡笠、钓墩之类者,以违御笔论。”又,用裘毛皮制成的裘帽也是一种暖帽,王应麟《玉海》卷82载:“乾德二年(964)十一月,(太祖赵匡胤)命王全斌等伐蜀。冬暮,大雪,上设毡帷于讲武殿,衣紫貂裘帽以视事,谓左右曰:‘我被服如此,体尚觉寒;西征将帅,冲犯霜霰,何以堪处?’即解裘帽,遣中黄门驰驿赐全斌。”风帽则以挡风为主,兼及防雨御寒,如李光《渔家傲》词:“海外无寒花发早,一枝不忍簪风帽。”

这些帽冠的制作材料也是五花八门,有金属、玉、竹、木、琥珀、动物皮等类。金冠,宋白《宫词》云:“去年因戏赐霓裳,权戴金冠奉玉皇。”鹿皮所制的冠称鹿皮冠,如米芾《画史》:“旧言士子国初皆顶鹿皮冠,弁遗制也。”竹冠,如《朱子语类》卷91载:“竹冠,制惟偃月、高士二式为佳,他无取焉,间以紫檀、黄杨为之。”又有椰子冠,苏轼《椰子冠》诗:“天教日饮欲全丝,美酒生林不待仪。自漉疏巾邀醉客,更将空壳付冠师。规摹简古人争看,簪导轻安发不知。更著短檐高屋帽,东坡何事不违时。”(《苏轼诗集》卷41)漆冠是用漆纱制成的冠,赵令畤《侯鲭录》卷6载:“宣和五六年间……又急地绫漆冠子作二桃样,谓之并桃,天下效之。”絮帽是纳以绵絮之帽,庞元英《文昌杂录》卷2载:“兵部杜员外……至岷州界黑松林,寒甚,换绵衣毛褐絮帽乃可过。”纸帽顾名思义是由纸制成的,一般在丧事中使用。如《宋史·礼志二十五》:“(至道三年)太宗崩……诸军、庶民白衫纸帽。”

宋 李成《寒林骑驴图》中戴风帽的出行者

宋 梁楷《雪景山水图》中戴笠帽和风帽的出行者

席帽、裁帽都是一种以藤席为骨架编成的笠帽,两者的区别在于后者缀以皂纱,而前者则无,宋人常用其蔽日遮雨。因其具有轻便实用之特点,男女老少通用之。魏泰《东轩笔录》卷13载:“王朴为学士,居近浚仪桥,常便服,顶席帽。”但据叶梦得《石林燕语》卷3所载,宋代男人席帽、裁帽的佩戴有一定的制度:“今席帽、裁帽分为两等:中丞至御史,与六曹郎中,则于席帽前加全幅皂纱,仅围其半为裁帽;非台官及自郎中而上,与员外而下,则无有为席帽,不知何义,而‘裁’与‘席’之名,亦不可晓。”

宋 刘松年《斗茶图》,表现的

耳帽为宋代男子所戴的一种便帽,两侧有耳,可以翻下。陆游《即事》诗:“生来骨相本酸寒,天遣沙头把钓竿。但称山人 耳帽,敢希楚客切云冠。”(《剑南诗稿》卷83)

另外,市肆上有狼头帽、销金帽等出售。

时人还往往别出心裁,自创新样,如王得臣《麈史》卷上《礼仪》说:“古人以纱帛冒其首,因谓之‘帽’,然未闻其何制也。魏晋以来始有白纱、乌纱等帽。至唐汝阳王璡犹服砑绢帽,后人遂有仙桃、隐士之别。今贵贱通为一样,但徇所尚而屡变耳。始时惟以幞头光纱为之,名曰‘京纱帽’,其制甚质,其檐有尖而如杏叶者,后为短檐,才二寸许者。庆历以来方服南纱者,又曰‘翠纱帽’者,盖前其顶与檐皆圆故也。久之,又增其身与檐皆抹上竦,俗戏呼为‘笔帽’。然书生多戴之,故为人嘲曰:‘文章若在尖檐帽,夫子当年合裹枪。’已而又为方檐者,其制自顶上阔,檐高七八寸。有书生步于通衢,过门为风折其檐者。比年复作短檐者,檐一二寸,其身直高而不为锐势,今则渐为四直者。”又有高檐帽,明曹臣《舌笔录》卷4载:“米元章居京师,被服怪异,戴高檐帽。”这些纱帽价格不菲,江休复《江邻幾杂志》便载:“近年都下裁翠纱帽,直一千。至于下俚,耻戴京纱帽。御帽例用京纱,未尝改易也。”另外,温公帽、东坡帽、伊川帽等都是宋代名士创制的帽。

苏轼画像

司马光坐姿石刻像

温公帽、伊川帽分别由北宋著名学者司马光、程颐创制。赵彦卫《云麓漫钞》卷4载:“宣政间,人君始巾。在元祐间,独司马温公、伊川先生以孱弱恶风,始裁皂䌷包首,当时只谓之‘温公帽’‘伊川帽’,亦未有巾之名。”

东坡帽相传由北宋苏轼(字东坡)被贬时创制,以乌纱为之,高顶短檐,形似桶样,时人又称为子瞻帽、高桶帽、桶帽、子瞻样、东坡巾、乌角巾、桶顶帽等,是宋代士大夫盛行一时的便帽。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40引《王直方诗话》:“元祐之初,士大夫效东坡,顶短檐高桶帽,谓之子瞻样。”另外,苏轼还是宋代矮帽的始作俑者。宋吕祖谦《少仪外传》卷下载:“崇宁初,衣服皆尚窄袖狭缘,有不如是者,皆取怒于时。故当时章疏有言:褒衣博带,尚存元祐之风;矮帽幅巾,犹袭奸臣之体。盖东坡喜戴矮帽,当时谓之东坡帽;黄鲁直喜戴幅巾,故言犹袭奸臣之体也。”

除帽子外,宋代男子还盛行佩戴头巾。此风始行于宣政年间。赵彦卫《云麓漫钞》卷4云:“国朝帽而不巾,燕居虽披袄,亦帽,否则小冠。……至渡江方著紫衫,号为穿衫,尽巾,公卿皂隶下至闾阎贱夫皆一律矣。”从巾的最初使用情况来看,原是“贱者不冠之服耳”(叶梦得《石林燕语》卷10),但至北宋末期,头巾已成为社会各阶层男子最为普遍的头上佩戴品,正如《宣和遗事》所说:“是时底王孙、公子、才子、伎人、男子汉,都是了顶背带头巾,窄地长背子,宽口裤,侧面丝鞋。”又,《梦粱录》卷18《民俗》载:“且如士农工商诸行百户衣巾装著,皆有等差。……街市买卖人,各有服色头巾,各可辨认是何名目人。”王得臣《麈史》卷上《礼仪》还记载了头巾演变的过程:“其巾子先以结藤为之,名曰‘藤巾子’,加楮皮数层为之裹。亦有草巾子者,以其价廉,士人鲜服。后取其轻便,遂彻其楮,作粘纱巾。近年如藤巾、草巾俱废,止以漆纱为之,谓之‘纱巾’,而粘纱亦不复作矣。其巾之样始作前屈,谓之‘敛巾’,久之,作微敛而已。后为稍直者,又变为后抑,谓之‘偃巾’。已而又为直巾者,又为上下差狭而中大者,谓之‘梭巾’。今乃制为平直巾矣。其两脚始则全狭后而长,稍变又阔而短,今长短阔狭仅得中矣。”

宋 佚名《大傩图》:表演者头戴装巾环的头巾

宋代的头巾,从其形制来说,有幅巾、角巾之别。幅巾为方形,角巾指有棱角的头巾。李上交《近事会元·幞头巾子》云:“今宋朝所谓头巾,乃古之幅巾,贱者之服。”角巾在宋代又称为垫巾等,东坡巾就是一种以黑色纱罗制成的角巾。从其顶部折叠的方法来说,又有圆顶、方顶、砖顶、琴顶四种。另外,从米芾《西园雅集图》中所绘当时士大夫常用的头巾来看,有仙桃巾、幅巾、团巾、道巾、披巾、唐巾等。华阳巾为隐士逸人所戴的纱罗头巾。相传唐代诗人顾况(号华阳山人)晚年隐居山林,常戴此巾,故名。至宋代仍然流行,如《宋朝事实类苑》卷41《旷达隐逸》载:“陈抟,周世宗尝召见,赐号白云先生。太平兴国初,召赴阙……先生服华阳巾草屦垂縚,以宾礼见。”士大夫的头巾,称儒巾。如林景熙《元日得家书喜》诗:“爆竹声残事事新,独怜临镜尚儒巾。”(《宋诗钞》第3册第2910页)而隐士则往往佩戴以黑色纱罗制成的乌纱头巾。如陆游《晨至湖上》诗:“荷香浮绿酒,藤露落乌巾。”(《剑南诗稿》卷5)结带巾为宋代士人常用的一种头巾。因此巾后缀有垂带,故名。龚明之《中吴纪闻》卷6《结带巾》载:“宣和初,予在上庠,俄有旨令士人系结带巾,否则以违制论,士人甚苦之,当时有谑词云:‘头巾带,难理会?三千贯赏钱新行条制。不得向后长垂,与胡服相类。法甚严,人甚畏,便缝阔大带向前面系。’”逍遥巾、接䍦、纶巾、燕尾巾都是宋代士人喜爱的头巾。逍遥巾因其形制较冠帽要便利得多,裹在头上安然闲适,故名。米芾《画史》:“今则士人皆戴庶人花顶头巾,稍作幅巾、逍遥巾。”南宋韩世忠创制的“一字巾”,便是在逍遥巾的基础上发展而来,故时人又名“逍遥一字巾”。洪迈《夷坚甲志》卷1《韩郡王荐士》云:“韩郡王既解枢柄,逍遥家居,常顶一字巾,跨骏骡,周游湖山之间。”“接䍦”是士人常用的一种白色头巾,陆游《晨起》诗有“晨起凭栏叹衰甚,接䍦纱薄发飕飕”之句(《剑南诗稿》卷12)。燕尾巾即云巾,以其形似而出名,苏轼《谢人惠云巾方舄二首》诗:“燕尾称呼理未便,剪裁云叶却天然。无心只是青山物,覆顶宜归紫府仙。转觉周家新样俗,未容陶令旧名传。鹿门佳士勤相赠,黑雾玄霜合比肩。”(《苏轼诗集》卷21) 鸸巾也是一种形如飞燕的头巾,士人们常在夏季用来避暑蔽日。刘敞《 鸸巾》诗曰:“远思意而子,因作 鸸巾。”并自注说:“余率意作之,以便当暑,其形制如燕也。”凉缁巾,“以竹丝为骨,如凉帽之状,而覆以皂纱,易脱易戴,夏月最便”(俞琰《席上腐谈》卷上)。斜巾和四脚幅巾流行在丧事时佩戴。如《宋史·礼志二十五》载:“(太宗崩)礼官言:‘群臣当服布斜巾、四脚……’”

宋 马远《西园雅集图》(局部)

宋 徽宗赵佶《文会图》(局部)

北宋时,士大夫出行时还往往使用幅巾盖头,以避风尘之苦。帷帽创于隋代,唐永徽中始用之,施裙及颈。到宋代盛行于世,士大夫于马上披凉衫,往往用皂纱若青全幅连缀于油帽或毡笠之前,以障风尘,为远行之服。妇女步通衢,以方幅紫罗障蔽半身,俗谓之盖头。这种幅巾盖头,时人称为凉衫,如沈括《梦溪笔谈》卷3《故事二》载:“近岁京师士人朝服乘马,以黪衣蒙之,谓之凉衫,亦古之遗法也。”凉衫以褐绸、黪帛制成,江休复《江邻幾杂志》载:“凉衫以褐绸为之,以代毳袍。韩持国云:‘始于内臣班行,渐及士人,今两府亦然,独不肯服。’予读《仪礼》,妇人衣上之服制如明衣,谓之景。景,明也。所以御尘垢而为光明也。则凉衫亦所以护朝衣,虽出近俗,不可谓之无稽。”

重戴风尚盛行于文人士大夫中。所谓重戴,在宋代有两种说法:一是说在头巾裹发后再加冠帽。此俗沿袭唐、五代而来。如《宋史·舆服志五》载:“重戴:唐士人多尚之,盖古大裁帽之遗制,本野夫岩叟之服。以皂罗为之,方而垂檐,紫里,两紫丝组为缨,垂而结之颔下。所谓重戴者,盖折上巾又加以帽焉。宋初,御史台皆重戴,余官或戴或否。后新进士亦戴,至释褐则止。太宗淳化二年,御史台言:‘旧仪,三院御史在台及出使,并重戴,事已久废。其御史出台为省职及在京厘务者,请依旧仪,违者罚俸一月。’从之。又诏两省及尚书省五品以上皆重戴,枢密三司使、副则不。中兴后,御史、两制、知贡举官、新进士上三人,许服之。”另一说法是讲文吏夏日外出,既戴凉帽又撑凉伞。如叶梦得《石林燕语》卷3载:“唐至五代,国初,京师皆不禁打伞。五代始命御史服裁帽。本朝淳化初,又命公卿皆服之。既有伞,又服帽,故谓之‘重戴’。自祥符后始禁,惟亲王、宗室得打伞。其后通及宰相、枢密、参政,则重戴之名有别矣。”

平民百姓往往以黑色布帛裹头,古称“黔首”。如米芾《画史》:“其后举人始以紫纱罗为长顶头巾,垂至背,以别庶人黔首。”以漆纱制成的梭巾,也是宋代男子所戴的一种便巾。王得臣《麈史》卷上《礼仪》载其制曰:“又为上下差狭而中大者,谓之梭巾。”在一些山区,人们还用竹笋皮制作头巾,时称“竹笋巾”。万字巾是宋代庶民燕居时所戴的头巾,其形制为上阔下窄。《京本通俗小说·错斩崔宁》载:“却见一个后生,头戴万字头巾,身穿直缝宽衫,背上驮了一个褡膊,里面却是铜钱。”绿色的头巾用于奴仆杂役,如钱惟演《别墅》诗:“苍头冠绿帻,中妇织流黄。”(杨亿编《西昆酬唱集》卷上)另据文献记载,下层劳动人民在头巾裹发后一般不加冠帽,时称秃巾。如陆游《村舍杂书》诗:“军兴尚戎衣,冠带谢褒博。秃巾与小袖,顾影每怀怍。及今反士服,始觉荣天爵。出入阡陌间,终身有余乐。”(《剑南诗稿》卷39)

南宋李嵩《货郎图》(局部)

以竹箬、棕皮、草葛等材料制成的笠,在民间极为常见。陈元靓《事林广记·后集》卷10载:“笠子,古者虽出于外国,今世俗皆顶之,或以牛尾、马尾为之,或以皂罗、皂纱之类为之。”其品种较多,有斗笠、螺笠、莲花笠、伞笠、小花笠、蛮笠、藤笠、竹笠、箬笠、棕笠等。斗笠因其顶部隆起如斗,故名。《西湖老人繁胜录》中载有“诸般斗笠”。伞笠也因其形似雨伞而名之,如沈括《忘怀录·附带杂物》:“泥靴、雨衣、伞笠。”

宋 李公麟《维摩演教图》中文人穿的拖鞋

宋 张激《白莲社图》中的布鞋

平民百姓除少量穿布鞋外,大多数是穿草鞋、麻鞋、棕鞋等。草鞋的品种较多,有蒲鞋、芒鞋、棕鞋等。因其价格低廉,又耐磨防滑,故深受人们的欢迎。蒲鞋由蒲草编成,在市场上有售。芒鞋在宋代又称为“芒鞵”“芒屦”,如罗大经《鹤林玉露·乙编》卷2《红友》说:“余尝因是言而推之,金貂紫绶,诚不如黄帽青蓑;朱毂绣鞍,诚不如芒鞋藤杖。”这种芒鞋的使用者颇多,市场上也有售,苏轼、陆游等人都曾穿过这种芒鞋。如苏轼《定风波》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棕鞋也是一种草鞋,以棕皮、蒲草编成,其优点在时人诗中多有体现。如苏轼《宝山新开径》诗:“藤梢桔刺元无路,竹杖棕鞋不用扶。”(《苏轼诗集》卷11)麻鞋多行于夫役等下层劳动人民,如《京本通俗小说·碾玉观音》:“只见一个汉子……着一双多耳麻鞋,挑着一个高肩担儿。”以葛藤编成的藤鞋多用于夏季或出行,赵彦卫《云麓漫钞》卷1载:“九十余年老古锤,虽然鹤发未鸡皮。曾拖竹杖穿云顶,屡靸藤鞋看海涯。”木屐在民间极为盛行,如“杜亚归元,金华人。宋绍熙初,到括苍龙泉歌唱度日,因病风,两足拘挛,木屐曳行,丐于市”(《湖海新闻夷坚续志·后集》卷1《仙医足疾》)。此外,木屐还常被宋人用作雨鞋,如陆游《买屐》诗曰:“一雨三日泥,泥干雨还作。出门每有碍,使我惨不乐。百钱买木屐,日日绕村行。”(《剑南诗稿》卷31)从当时流行的鞋子形状来说,方头鞋子无疑是男子的专用品。如张世南《游宦纪闻》卷8云:“朱文公晚年居考亭……遂不免遵用旧京故俗,辄以野服从事……大带方履。”凉鞋是宋人在炎热夏季所穿的一种鞋。这种鞋在市场上有售。

宋 刘松年《补衲图》中的鞋子

宋代男子有穿袜的习惯,所穿之袜一般以比较厚实的布袜和皮袜为主。如毡袜用于冬季,苏轼《物类相感志》:“毡袜以生芋擦之,则耐久而不蛀。”兜袜为一种布袜,是将数层布叠合在一起,周身用细线纳缝。因其厚实,可以防冻保暖,故用于秋冬两季。如陆游《天气作雪戏作》诗:“细衲兜罗袜,奇温吉贝裘。闭门薪炭足,雪夜可无忧。”(《剑南诗稿》卷65)

宋代男子腰佩以布帛制成的宽幅腰带,称勒帛,用来系束锦袍、抱肚、背子等。如陆游《老学庵笔记》卷2引长者言:“背子率以紫勒帛系之,散腰则谓之不敬。至蔡太师为相,始去勒帛。”布帛腰带一般用于常服,以士大夫最为常见。如龚明之《中吴纪闻》卷6《结带巾》载:“宣和初,予在上庠,俄有旨令:士人系结带巾,否则以违制论。……法甚严,人尽畏,便缝阔大带,向前面系。”白假带是一种以白色丝帛制成的腰带。如王应麟《玉海》卷82载:“礼院具制度令式:衮冕,前后十二旒……绛纱袍,白纱中单,朱领褾裾,绛蔽膝,白假带,方心曲领。”有一种搭膊也是腰带或腰巾,如《京本通俗小说·错斩崔宁》:“只见跳出一个人来,头带乾红凹面巾,身穿一领旧战袍,腰间红绢搭膊裹肚,脚下蹬一双乌皮皂靴。”

宋 赵佶《听琴图》中

宋 刘松年《十八学士图卷

宋 张激《白莲社图》中的侍

围肚即直系,以长幅布帛为之,男女通用。如《宣和遗事》:“天子道:‘恐卿不信。’遂解下了龙凤绞绡直系,与了师师。”周密《齐东野语》卷9《李全》载:“(姚翀)遂缒城而出,以直系书‘青州姚通判’,以长竿揭之马前,往见李姑姑。”

锦囊是一种用织锦制成的口袋。男子佩在腰间,以盛放钱币、文具等零星细物。如邵博《邵氏闻见后录》卷28:“黄鲁直就几阁间,取小锦囊,中有墨半丸,以示潘谷,谷隔锦囊手之……”

茄袋又称“顺袋”,因其造型与北方的一种茄子相似,故名。为佩挂在身边用以盛放零星细物的口袋。如《宋史·舆服志六》:“带上玉事件大小一十八;又玉靶铁剉一,销金玉事件二,皮茄袋一,玉事件三。”

縚是一种以丝编织而成的带子,在宋代也被一些人用作佩饰。如叶梦得《石林燕语》卷10载:“旧凤翔郿县出縚,以紧细如箸者为贵。近岁衣道服者,縚以大为美,围率三四寸,长二丈余,重复腰间至五七返,以真茸为之。一縚有直十余千者,此何理也?” fRUsE0umWUKBxmoatEvwtSgSwD541ZLzqqYzZhP+pbQDfMN7zG4Qp1NVDC2gDij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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