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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个“象征”

因为其特殊的身份,女性领导人的执政道路也注定是不平坦的。正如上文讲到的,很多男性政治家之所以支持女性领导人拿起权力的接力棒,主要是因为他们认为后者在执政的日子里,仅仅会发挥“象征性”的作用。因此,一旦女性领导人开始展现出独立行使权力的倾向,她将面临支持者倒戈的威胁。

阿基诺夫人担任总统后,她与副总统萨尔瓦多·劳雷尔以及国防部长胡安·庞塞·恩莱尔之间,就爆发了激烈的权力之争。劳雷尔是贝尼尼奥·阿基诺的儿时玩伴,也曾是马科斯政权的主要反对者。在1986年的大选中,劳雷尔放弃竞选总统,作为副总统候选人与阿基诺夫人联手。这背后当然有十分现实的考虑:劳雷尔在大众中的形象不佳,虽然他掌握着“枪(guns)、打手(goons)、金钱(gold)”这三样菲律宾大选中必备的资源,但菲律宾民众已经对马科斯腐败政权厌恶至极,对他们而言,劳雷尔显然不能给他们创造新的未来。 [16] 相反,阿基诺夫人“更负责任、更清廉”的女性形象则使人耳目一新。 马科斯政权倒台后,劳雷尔成为副总统,并被任命为总理,但阿基诺夫人很快取消了总理这个职位。此后,劳雷尔成为阿基诺夫人最强有力的反对者,他声称自己曾与阿基诺夫人达成协议,一旦当选,阿基诺夫人将只扮演象征性角色,而让他成为国家真正的领导。为此,劳雷尔多次公开呼吁阿基诺夫人重新举行大选。 与劳雷尔不同,恩莱尔则来自马科斯政府内部,曾担任后者的国防部部长,在马科斯政权倒台前夕,恩莱尔审时度势地倒戈,加入了反对派阵营。然而,他很快又对阿基诺夫人的执政产生不满,并因为参与一次由马科斯支持者发动的政变而被免职。

在印尼,梅加瓦蒂的执政也面临着来自保守穆斯林的反对。一些穆斯林认为女性不适合领导国家,尽管梅加瓦蒂领导的政党在1999年大选中得票最多,但她本人却在国会的总统选举中失败,并担任副总统直至瓦希德总统因贪腐被弹劾下台。这次,梅加瓦蒂选择与保守穆斯林妥协,并选择了伊斯兰政党的领导人出任副总统。

尽管人们对这几位女性领导人的执政成绩评说不一,但整体上来看,女性领导人的当政,仍对促进其他女性的政治参与,以及女性整体权益的提升有着积极的意义。阿基诺夫人就任命了多名女性内阁成员,后来成为菲律宾总统的阿罗约,也曾在阿基诺夫人政府内担任过较高的行政职务。对于普通女性而言,女性领导人的一些举措也给她们的生活带来变化,阿基诺夫人就曾废除了很多马科斯政府时期制定的歧视女性的法律法规。 在女性领导人的带动下,菲律宾议会中的女性议员比例开始出现明显的上升:马科斯执政时期,女性议员的比例长期徘徊在6%以下,而自1986年阿基诺夫人上台开始,这一比例逐步上升。如今,下议院中已经有超过29%的议员是女性,参议院中女性议员的比例也上升至25%。

尽管缺少政治经验,但东南亚的女性领导人无疑都展现出惊人的学习能力。阿基诺夫人在其执政的6年间,共挫败了7次政变,这也为菲律宾民主制度的巩固奠定了基础。 [17] 梅加瓦蒂也在印尼这样一个伊斯兰国家,创造了女性担任最高领导人的纪录。而昂山素季则一步步在缅甸的民主运动中确立了自己的领导地位,并最终促成了军政府与文官政府之间和平的权力交接。虽然这些女性领导人往往是作为其男性亲属的“替身”而被推上政治舞台的,但她们可以发挥的作用,绝不仅仅是象征性的。事实反复证明,她们可能给政治带来的变化,超出很多人的想象。 FNbPoqTNmMNehzeVjuWEJGPZo9yfSkSgDOTogZSgAZWUS6J5J6PkjmxRzFS+EC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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