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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百闵

一 一九三八年九月二十五日

寇乱以来,流离无定。每于报端见仁者与凡百君子俱集汉上,参预密勿,定知所益宏多。未审訏谟定命,何以措斯民于磐石之安也。昨忽奉宥电, 逾五日始至。 已立复。电文简略,未足申意。公过示撝谦,乃以严事之称见施,万非衰陋所敢承。立夫部长感电,推许过情,闻之增悚。书院之议,恐自仁者发之。大蹇朋来,非有刚大之资,何能济此危难?讲学乃儒者分内事,无间于安危。但时贤每轻疑圣学为无用,六经久成束阁。今欲振之于厄绝之余,亦非一二人所能为力。况以浮之迂拙,学未足以及人,固非其任也。然靡言不酬,虽圆凿方枘未必有合,辄就鄙虑所及,率尔拟得旨趣及办法数条。姑以奉正,诚病其简略荒陋,如或尚有可采,留为异日讨论之地。否则便请毁弃,不必示人。若浮之至与不至,初无加损也。二氏之学虽衰微,而其徒犹有守之弗失者,以能超然于政制之外,昔之人王但为外护而不予干涉也。儒则讲学有禁,言论自由在今亦尤为虚语。凡事皆有时节因缘,不可强为。因物付物,为而不宰,将来或有是时。今之有国家言政教者,尚未足以语于此耳。微仁者亦不发斯言,不知者鲜不以为狂寱也。在泰和晤贺君昌群,才俊可喜。灵峰先生门下旧日讲侣,今复何似?硕果不食,益动人思。兵革塞途,恐终竟不能相即。余详致毅成书中。敬承动止有常,不具。戊寅八月二日。

二 一九三九年七月二十六日

基金及常费二事,诸公自能处理尽善,关于常费之支拨,今亦不复以一期、分期为言。陈部长既云查明行政院覆文办理,是否必须经由教部,或筹委会迳向财部支取。但于事义无碍,拨付不致愆期,使书院免于青黄不接之虑,似此亦非过望。诸公商量邃密,敏则有功,无劳词费也。逸翁允于月内来嘉,是诚可喜,过渝当得快晤。弟病后微觉气乏,此间大雨时行,江水暴涨,虽在伏日,乃如深秋,初不知蜀中气候变幻如此。草草奉复,惟为时珍重,因暇频惠音教为望。

三 一九三九年九月一日

乐山灾后,立民曾寄一函,旋蒙致电慰问,深荷关垂。弟亦有一书答文六,托为致意,想邀鉴及。此次同人虽幸免池鱼,独熊先生有焚巢伤足之累。深愧料事不明,见几不早,乃使老友罹此患苦,疚其可追。所幸伤势可疗,或免于跛,差堪告慰。书院开讲已决定九月十七日丁巳,取后甲三日、先庚三日之义, 旧时释奠用丁,义即本此。 不再展缓,届时不延外宾。唯筹委会主任委员,例须报告,且加学生以勉励,此实为不可缺之典。文六既恐未暇,毅成又远适东南,可来者独有仁者,极盼早日莅临,指示一切。若与文六同来固佳,否则仁者决不可吝此一行。至创议诸公,殊不敢惊动,即陈部长亦未敢轻告,俟开讲后函白可矣。参政会会期计时当可毕会,万一尚在会期未终以前,亦望设法通融,务请拨冗一莅。好在往返为日无多,想仁者决不以为不情之请也。学生征选尚未满三十人,已到院者不及十人,迟以半月,当陆续可至。唯斋舍迫隘,势难多容,又应选者多根柢缺乏,殊有才难之叹。公等皆以接纳不可不弘为说,以今观之,虽欲弘,其可得乎?至入山不深之谕,目前亦难为谋。处灾变,安义命,舍此亦无他道。凡百有待商搉者甚多,以是益盼仁者夙驾。临书不胜引领,顺颂餐卫安善,即候赐复,不宣。

前书正封函间,得文六先生来讯,以尊兄曾主张书院开讲日宜请林主席莅会,以昭郑重之意,询弟意如何,并有“如拟邀请,用何手续,请迳行酌示”之语。愚意林主席以元首地位,当此危时,未宜轻出。至邀请手续,自宜由筹备委员会具书,或派专员恭迓,方为得体。但书院湫隘,既未足以备办行辕,且嘉定新遭轰炸,敌情难测。既恐有亵尊严,尤虑疏于戒备。此举决以寝罢为宜。想尊兄与文六先生当以鄙言为不谬也。至释奠祭菜,本礼之最轻者,今书院既不能自建礼堂,仅假山寺一亭为讲舍,与其苟也宁阙,故亦不举,但存谒圣之意而已。筹委会但得尊兄与文六先生莅临已足,既已手书关白,亦恕不另行具柬。其余诸公散居四远,明知其不能至而具柬邀请,是亦形式耳。尊意以为如何?此书望送与文六先生一阅,容再作复,鹄候赐答,不具。

四 一九三九年九月十七日

重庆,南岸黄角垭杨家花园刘百闵先生鉴:

开讲未荷贲临,承寄报告文,已谕诸生,深铭爱护。书院大计待商孔多,可否俟会议毕后拨冗莅嘉,从容咨决?至盼电复。文老均此。浮。铣。

五 一九三九年十月二十六日

迭奉来电及书,且喜命驾有日,以其时考之,宜若可矣。尚未奉续电告以行期,跂伫悬情,寤寐不释。念文化服务社事定已措置妥帖,幸不吝飞跷以慰积怀,良晤当在旦暮间也。昨得李君春坪来函,谓书院基金尚未实拨,十月、十一月经费方备文请发,亦迄今未见发下。知诸公鞅掌鲜暇,然于此事固未忘怀,切望分别催询。履信思顺,敏则有功,此亦与国人交之道也。文老习定,何日始完?蔼老想时相见。毅成久淹,归期或当不远。院事待商孔多,尤不能不望速驾。十力不乐留嘉,顷已徙居璧山。留之不可,不能无憾。其详情容当面罄。近讲学规初毕,晤时当以奉正。古调独弹,或不为俗耳所悦耳。临书不胜神驰,伫候电示,不悉。

六 一九三九年十一月五日

得前月廿九日手教,且喜莅止在迩,引领弥勤。唯李春坪君来书,谓书院基金及十、十一两月经常费久未下,曾向财部探询。据称,前八、九两月之经常费,系由财部垫发,现因公库法施行,此两项均不能垫,须奉国防最高委员会令,始能实拨等语。今将李君原函抄奉台阅。据此,则实拨尚遥遥无期,未知诸公维护书院之意,计将安出。十月已过,幸有余存之开办费,勉可牵萝补屋。转瞬十一月又尽,傥再久悬,则有枯鱼之叹矣。平生不言阿堵,今为书院故,乃数数道之,亦自憎其近鄙。以不问经济之人而为是言,岂得已邪?夫与人忠,则筹委诸公之任也;与国人交止于信,则创议诸公之德也。此何俟于鄙言?以诸公鞅掌勤劳,或不能无所遗耳。鄙意拟请公与文六、蔼士诸先生以筹委会名义,备文申请。由公面告立夫部长,可否径白蒋公。得其一署诺,下之财部,指定的款,饬其迅即实拨,然后书院始有根荄,否则昙华一现,亦非诸公之始意也。径率之言,不敢谓当,唯高明裁之。未晤面以前,尚盼赐示。何日命驾,曷胜翘仰,不宣。

七 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十三日

昨奉八日来教,且喜良觌不远。同日亦曾发一航信致左右,当亦达览。待咨决者多端,以仁者爱护书院之切,当更不迟迟吾行矣。基金及经常费实拨、实发问题,诸公既关怀甚殷,自必处之有道,不今久悬,无烦更事喋喋。前书拟请备文面告立夫部长,迳白蒋公,得其署诺,下之财部云云者,良以四行既设总办事处,蒋公兼为董事长,此公库法之所由来,恐非得蒋公敕下,无由指定的款实行拨发也。然疏逖之人,不知政制,又书院或视为不亟之务,屯其膏而不与,亦或有之,谅创议诸公言必可复,岂致下同有司之吝,故前书之言是否可行,固亦待诸公斟酌情势而后出之,但不至束阁,使为东海之鲋,斯可矣。文六先生亦有书见复,谓下月始能出关。毅成既有归讯,未知能不愆期否?若能与公同时并集,岂非快事?然即令旦暮可还,恐亦不能星言夙驾,故盼公之早行也。书院生徒虽乏,两月以来亦似稍知趋向。逸翁、藏云以浮所言者皆为腐谈,锐欲更张,必使书院为现代化; 幸二君尚未高谈未来化,浮已望尘莫及矣。 诚愧迂陋,未能尽从。如其言而当,则自濂洛上推邹鲁,皆腐谈也。浮分当杜口,不复言学。浮视语默一也,卷而怀之,亦无加损。此事尤当面申。未晤之间,不胜仰跂。

八 一九四〇年一月二十三日

鱼日复电,谅邀鉴察。公等豪电所示,关于书院基金、经费两项,似俱有着落。事隔兼旬,未蒙继教。又毅成冬电,以须改期来嘉,并云廿八年十二月份经费当于豪日交汇,讫今亦未接到中央银行通知,此款是否已经汇出?不能无念。每次作书,下笔便及此事,非特公等倦于听览,在山野之性向不喜言阿堵,亦自厌其饶舌。然为书院计,无可避免,公等勿怪。须念使浮之为是言者,实公等牵率老夫有以致之也。诚知公等日对千宾,目营四海,虽怀卫道之责,实病泛应之劳。亦既瘏口刳心,悉力以赴,而此空山一老,犹复喋喋不休。是亦不知量之甚矣。虽然,书院之存在是一事,鄙拙之去留另是一事,所以不能已于言者,乃为书院言之,非为个人私计也。若创议诸公以浮所讲论为不合时宜,则浮愿及早请去。然既已立此书院,似当力予维持,不当听其夭折,此事理当然之则也。“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自我作之而自我废之,非当世贤豪君子所宜出也。书院初不为浮而设,公等既负筹备之任,固宜为久远计,视书院如己事。谋所以植固其基础,而利其进行,方为制事之义,非以是为厚于浮也。此意已屡言之,前此百闵兄来嘉,亦既罄其所怀而无余。所以有提议之举,备公等采择,亦似不为分外。公等于谈话会之后继有豪电,自宜静以俟之,本可无言。然寂尔无闻,如是其久,年运而往,在书院所当规为之事,皆停顿而无所措手。恃公等或不以多言见责,故重复言之。望不吝金玉,有以见复。傥有碍难进行之处,亦希明白相示。毅成何日方可言驾,旧历年内是否无暇,并盼示及。率直之言,幸勿为罪。专此,敬颂春祺。伫望还教,不悉。蔼士、文六两先生并此致候,恕不另肃。

九 一九四〇年二月一日

廿四日航寄一书,计已达览。廿九日得百闵兄来函,三十日续得毅成艳电,稍觉释然。前言孟浪,不免触忤。然虽嫌径直,实非出位之思,微公等吾亦无责焉尔。

书院十二月、一月两月份经费,已承毅成汇垫,暂可免于在陈。 今日已到,知念特闻。 但如此长夜漫漫,决非久计。详百闵兄函示,书院基金及经费案几遭剔除,幸邀国防最高委员会批准,已下主计处。得蔼士先生关注,而今而后,似可实拨实领。但追加预备班经费一层,最始由公等同白陈部长,尚须具文展转陈请,亦是遥遥无期,而于组织董事会及提议刻书诸事,是否有可以商搉进行之处,未荷示及。此俱未能遽尔忘怀者。明知喋喋取厌,亦似未可置而不问也。

浮福德既薄,未能取信于人,有劳公等扶翊。凡所以为书院计者,欲绵此学一线之绪而已。既举世视为无足重轻,徒为公等之累,不如直截痛快早作收场之为愈。天下讲学者甚多,不必自我出之也。创议诸公对于书院所表示者如此,道之不行,已知之矣。鄙意不敢更作久远想,如向后经费仍无确定之期,每次皆由毅成垫寄,往返催询,不唯公等不胜其烦,山野之性亦实不耐。此非向公等故发牢骚,远于人情也。试思易地以处,即如公等之闳通练达,亦容有不能已于言者,况以浮之好径而喜直,凡事皆推心置腹,其言唯恐不尽,故每次作书,辄下笔不能自休,亦愿公等之能深谅也。区区之怀,终冀毅成能于旧历新春拨冗一临,俾可面罄,亦省笔札之劳,港行或亦不妨稍缓邪。

基金存放问题,既由诸公决议,浮本无所容喙。颇闻四行新章,有所谓节约建国储金甲种者,满半年后即可定、活任便,以较定期三年稍为活动。书院傥无特殊情形,自不敢动用基金,但似亦不能不作万一之虑,此种储蓄办法是否可以采用,亦望保委诸公考虑及之。其余累次往书所陈未蒙缕答者,今皆无庸赘述。但前以龙松生通讯讲友半年修金贰百伍拾圆,因上海汇费太昂,曾托毅成可否由茶叶公司驻沪贵分公司量为代付。此事已隔月余,又值旧历年底,松生近状可念,未便久虚。数甚微末,良恐毅成易于遗忘,故更以渎听,想勿咎其琐屑也。书院二十八年决算书,已据实缮就,应向筹委会报告,因毅成有约来嘉,拟请监院沈先生面交,是以未寄。书到仍盼不吝见复为祷。顺颂春祺,兼谢关注,不具。蔼士、文六诸先生均候。

一〇 一九四〇年六月八日

前月廿四日航寄一书,定已达览,未荷垂答为念。比来空警频繁,想行都匕鬯不惊,诸贤安定如恒,不以气蹶动志。前书烦两君一访老友谢无量,并请其加入书院董事会,谅公等当无异词。浮与谢君四十年交旧,知之甚深。谢君风度玄远,有时近于玩世,恒情莫知其涯。吾爱之重之,窃意两君当相见恐后,今乃迟迟未答,老怀不能无惑也。书院事不容默尔,然十书九置,不唯公等倦于听览,吾亦难乎为言。昨见教部卅一日代电,知本年度经费及添设预备班经费,已经国防最高委员会核定,并有商请财政部先行拨款之语,原电已别由书院转寄尊处。此事固由公等力请,久而始下。鄙意彼电既有先行拨款之语,似宜亟向教部陈说,最好整数一期拨付。除应将本年一月至六月份毅成垫款如数拨还外,所有下半年经费,亦望一期见畀,以省董会诸公排月分寄手续之烦。至增设预备班之议,临时费既无可设法,亦须俟全年经费整笔领下,始可商量着手筹备。事实所限,不能不如此,否则无法措手。亦知诸公计虑周详,不须老夫饶舌,然区区之愚,不为分外,似非出位之言,幸诸公勿咎其强聒也。又无量来书,允于月内见枉山中。前书托毅成询其行期,为代购机票,浮已径函无量,不容失信,望毅成幸勿忘怀。率直之情,亦勿厌其渎。书到并希拨冗示复,不胜引领。百闵惠寄《读书通讯》,附此申谢,不宣。屈、陈、周诸公乞为道意,不另。

一一 一九四〇年六月二十三日

久未奉问,驰念正深。得马日电,知无量寓屋被灾,想必先已徙避,然不能不切忧悬。务望询之于右任院长,当能知其踪迹。却恳仍以见示,并盼不吝车从,一往访之,代致拳拳之意。浮致书毅成时,在前月二十日外,迄今已将匝月, 本月初旬复往一书,想蒙览及。 公等既无暇见及,又寇虐方炽,日有覆巢之忧,亦无足异。然知公等夷险如一,当安定如常,不至废务。若有围棋之间,亦幸有以见答也。书院当于七月初休假。今年学者差增于前,甚愧衰陋,无以益之。护持之计,端赖公等。累书所陈,自憎其絮。虽未蒙详答,知定不忘怀。然如作文字,虽惨澹经营,篇幅未就,杀青无日,引领徒劳。集众贤之心力,仍不免有后时之嗟。诸所拟议,皆尚虚悬无泊,无从措手。窃望公等深念之也。阅报知荆、宜寇势未戢,而欧战影响所被令人寒心。恐式遏之功,为期尚远,忍此终古,将何以堪?因忆曩年公曾见语,为书院久计,入山惟恐不深。今寄泊萧寺,犹近人间,傥遍地忧其将压,则岩野亦可为墟。若预计于几先,诚未知其安适。公深谋远虑,宜必有以教之。此虽有近于杞人,非谓即今而已迫。然先事张皇则不可有,绸缪未雨则不可无。是亦诸公图度题中应有之义也。余详前书,不赘,仍希拨冗示复。临书不胜神驰。毅成均此,不另。

一二 一九四〇年七月六日

百闵尊兄左右:

前月得马日电,即具复一函,想荷鉴及。闻渝中日患空袭,料安定有余,不为所动。寇虐伎俩亦止此耳。暴力哲学终不能肆于人间也。见报知无量已至成都,恐在渝未及相见。毅成飞港未知何日可还?文六尚留滇耶?立夫部长是否在渝?前得财部通知,已由书院转呈左右。本年上半年补助费已否由董会领下?其下半年之费能否一期拨予,或按月汇寄?董会应有确定办法。现屈、寿二君既不在渝,尊兄关怀书院定不置之膜外,日夕仰望,幸有以见示也。所增预备班之款,既无临时费,又未能将整年作一期拨付,无从措手。其上半年预备班补助费一项,若能汇寄,祇能暂作专款存储,非俟有成数不能开始筹备,亦待与诸公商搉始可进行。目前七月份经费未来,过此又将成搁浅矣。

前月得教部巧日代电,似以隶属学校视之。浮意颇不怿。念此或系主稿者不察之误,非出陈部长本意。在书院立场,于此不容默尔,宜将原电封还,又嫌过于不逊。去年陈部长本许以宾礼相待,一切不加干涉,是以承命。今若此,是无异驱之使去也。顷将原电抄呈,附致陈部长一函,请赐览。书中词旨自有分寸,并非傲诞。不欲迳寄教部,免落记室之手,以官样文章相答。敢烦左右因陈部长燕闲之暇,婉为达之。如其未喻鄙意,并恳代为解释。若部中必须责其呈报,则浮唯有坚决请辞。岂可以六经之教材,尚待部员审核;伊洛之学理,乃与博士同科!至著籍学人,本不侪于卯簿;山中讲友,又何预于铨衡?几见征履历于河汾,询巢由之资格者?将非旷古之奇谈邪?时人诋訾书院者不乏,若诸公因而致疑,尽可加谴责于浮一人之身,不必因此而废书院。此意务望概切告之陈部长。以创议诸公中,陈部长实为最初、最力之一人也。浮书辞虽戆,义则不移,亦望陈公勿恶其有渎部长之尊严,俯予赐答,全其麋鹿之性。公于董会中相知尤深,宜必有以谅之也。敬迟还答,不具。浮拜启。附致陈部长一函,抄呈教部代电一纸。

一三 一九四〇年七月十五日

百闵尊兄左右:

七日七日航寄一书,谅达。四日来教逾旬始得之,寇虐如此,真足惊心动魄。然寇能毁我都市,不能夷我山川,更不能夺我民志。国之所赖以存者,不在物质而在精神,此亦当世贤智之所知。但要具真精神,必不是血气,而出于义理之勇,乃足以胜之耳。无量已至成都,昨有电来,不日可到山中相聚。尹默在三十年前曾识之,不意尚蒙齿及。书院董会得二君相助,固是胜缘。译事今犹未足以及此,未识尹默有何高见,想必能深有裨于书院也。文六、毅成何日还渝?入山必深之旨,乃自仁者发之,今日几已无山可入,但有委心任运,不失其正而已。预备班补助费虽蒙通过,目前尚无从着手,一切尚待诸公商搉。承示贵社所出读书通讯,一时风行甚盛,尊意欲将书院讲录转载。鄙意讲录所言太嫌不通俗,决非一般青年所喜。听古乐唯恐卧以魏文侯之贤,亲问业于子夏,犹有此言,况在今日?此于贵刊非独无益,且有减少读者兴趣,引起讥评之弊,故愿仁者且置之。他日如有通俗文字,与时下心理不甚凿枘者,或可以供采择,亦必无所吝,今讲录则实无可供转载之价值也。近刻《避寇集》一小册,为近两年来拙诗,非书院刊物,亦非卖品。聊往五册博笑,或于避空袭时在山洞中偶一展卷,藉以暂忘动心忍性之境,亦不足以示途人。蔼士、惺甫、尹默三先生处,请为各赠一册请正。余俟续教至日再陈。

一四 一九四〇年九月十一日

百闵尊兄左右:

七月六日往书,并托致立夫部长一函,迄今两月,未蒙赐答。往者行都频患空袭,公等虽不戁不竦,亦或未遑宁处,固当静候来命,未宜更渎。然两月之时,不为不久,我圉既固,匕鬯无惊,岂竟无须臾之间邪?山中秋早,学人渐集,在未奉陈部长明示以前,本宜辍讲待罪,而诸生不可废学,祇得于今日照常开讲。前函如有触忤,实望陈部长加以显斥,不宜默然置之不答。君子以礼处人,此非山野之所能安也。准以义理,便当决然求去。书院创议,自以陈部长为最初最力之一人,故当取决于彼。今更乞公为一言于陈部长,如以鄙论为非,宜亟别延名德,来主讲事,毋使衰朽久滥斯席,以滋咎戾。然不可以不报了之,斯亦容民示教之道也。书院八、九两月补助费,亦至今未下。公前月有书致沈敬仲兄,言将开董会,何以今犹寂然?弟前因答文六先生书,亦附问及此,未见嗣音。毅成更久无只字。书院虽细,固诸公所手造,未宜忘怀至此。意者衰朽之言,恒患其太尽,诸公苦之,亦宜。若幸而犹在不弃之列,终望有以见报耳。临书不胜仰望之至。弟浮拜启。董会诸公均此致候,恕不一一。

一五 一九四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重庆,中国文化服务社刘百闵先生,并转

屈文六先生、陈蔼士先生暨书院董事会诸公同鉴:

铣电奉悉。蒋委员长捐助刻资,是乃嘉惠士林,非以私于山野。微诸公之力,何以致此?疏逖未宜迳渎,应仍请诸公申谢,幸恕其简。又浮前致董会书待决诸端,仍盼不吝赐答。盖书院所望于诸公者,不独仰资维护,亦且深赖主持。度诸公或不以其言过当,而遂置之也。马浮。养。

一六 一九四八年一月三十日

浮今日离院,从此可自拔于陷阱;贤辈爱我,切勿再牵率老夫堕坑落堑也。在书院未结束以前,不愿相见。临行草草,属立民附闻。即以为别,不宣。浮白。百闵、毅成两兄左右。 RF2ROTe2w/V8SGoYP14g9Oo1j4LiZKJciEMjR//HsJcMpIoai/HHXs7ZH7HpOL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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