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及是非無據,所見甚卓。輓世唯物之說勝,功利之習熾,又值東西學說,匯流交錯,互相衝突,人心靡所依止,妄動以赴競爭之壑。爭必有所托,故仁義託于五伯,文明人道託于今日競爭殘酷之群雄,孰與正其是非哉?昔孟軻、莊周,並生戰國。莊周憫物論之紛紜,作《齊物論》;孟軻拒邪說,其學以知言養氣為歸。而齊物者,一往平等之談,非獨等視有情,無所優劣。唯其名相雙遣,斯分別自除;染淨都忘,故一真不立;能所之情既泯,是非之辨不生;絕偽託之門,斷紛爭之本,所謂元同者也。世無大覺,邪孽競煽,元談不可以應機,則知言而不淆于眾竅,養氣而不靡于橫流,亦足尚焉,然非小知之所喻矣。 孟子憫戰國之馳功利而引于物,故直指心性以立教,乃至悟澈萬物皆備之真我,已近七識境界矣。當時功利權謀之術,污濁之風,孟氏獨力矯之。必如孟氏而后可謂知言養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