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许见着你,眉,叫我怎样好!Z说我非但近痴,简直已经痴了。方才爸爸进来问我写什么,我说日记,他要看前面的题字,没法给他看了,他指了指“眉”字,笑了笑,用手打了我一下。爸爸真通人情,前夜我没回家他急得什么似的一晚没睡,他说替我“捏着一大把汗”,后来问我怎样,我说没事,他说“你额上亮着那”,他又对我说“像你这样年纪,身边女人是应得有一个的,但可不能胡闹,以后,有夫之妇总以少接近为是”。我当然不能对他细讲,点点头算数。
昨晚我叫梦象缠得真苦,眉你真害苦了我,叫我怎生才是?我真想与你与你们一家人形迹上完全绝交,能躲避处躲避,免不了见面时也只随便敷衍,我恨你的娘刺骨,要不为你爱我,我要叫她认识我的厉害!等着吧,总有一天报复的!
我见人都觉着尴尬,了解的朋友又少,真苦死。前天我着急时忽然想起了LY,她是个多少有些侠气的女子,她或能帮忙,比如代通消息,但我现在简直连信都不想给你通了,我这里还记着日记,你那里恐怕连想我都没有时候了,唉,我一想起你那专暴淫蛮的娘!
我来扬子江边买一把莲蓬;
手剥一层层的莲衣,
看江鸥在眼前飞,
忍含着一眼悲泪,——
我想着你,我想着你啊,小龙!
我尝一尝莲瓣,回味曾经的温存——
那阶前不卷的重帘,
掩护着销魂的欢恋,
我又听着你的盟言:
“永远是你的,我的身体,我的灵魂。”
我尝一尝莲心,我的心比莲心苦,
我长夜里怔忡,
挣不开的噩梦;
谁知我的苦痛!
你害了我,爱,这是叫我如何过?
但我不能说你负,更不能猜你变;
我心头只是一片柔
你是我的!我依旧
将你紧紧地抱搂;
除非是天翻,但我不能想象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