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中庸

[战国]子思　著

《中庸》是人生修养境界与道德哲学的专论。中者，无过无不及也，待人、处事不偏不倚。庸者，常也，中和可常行之道。也就是说中庸是宇宙不变的常道。用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来修养自己，就可达到最高的大道境界，这也是处理问题最正确的思想方法。

“中庸”是道德行为的最高标准，它把“诚”看成是世界的本体，认为“至诚”则达到人生的最高境界，并提出“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的学习过程和认识方法。《中庸》既是对为人处世的精辟总结，又体现了做人的规范与智慧，因此，它对于人们提高自己的行为修养具有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

《中庸》原是《小戴礼记》第三十一篇，北宋程颢、程颐首先将《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同等看待，并行同列。南宋朱熹作《中庸章句》，与《大学章句》《论语集注》《孟子集注》合编成《四书章句集注》，并被晋封为“国学”，成为以后科考的钦定书目。到了近现代，梁启超、孙中山视《中庸》为国宝。毛泽东改造中国也从中庸入手，曾用“矫枉过正”指导农民运动，又以“过犹不及”领导延安整风。

本书主要参考朱熹《中庸章句》版本录入。

子思，鲁国人，姓孔，名伋，孔子之孙，春秋战国之际儒家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历史上称之为“述圣”，他开创的学派被称为“子思之儒”，与孟子并称为思孟学派。其主要作品有《汉书·艺文志》录《子思》二十三篇，已佚。

天 tiān 命 mìng 之 zhī 谓 wèi 性 xìng ， 率 shuài 性 xìng 之 zhī 谓 wèi 道 dào ， 修 xiū 道 dào 之 zhī 谓 wèi 教 jiào 。

道 dào 也 yě 者 zhě ， 不 bù 可 kě 须 xū 臾 yú 离 lí 也 yě ； 可 kě 离 lí ， 非 fēi 道 dào 也 yě 。 是 shì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戒 jiè 慎 shèn 乎 hū 其 qí 所 suǒ 不 bù 睹 dǔ ， 恐 kǒng 惧 jù 乎 hū 其 qí 所 suǒ 不 bù 闻 wén 。 莫 mò 见 xiàn ^[1] 乎 hū 隐 yǐn ， 莫 mò 显 xiǎn 乎 hū 微 wēi 。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慎 shèn 其 qí 独 dú 也 yě 。

喜 xǐ 、 怒 nù 、 哀 āi 、 乐 lè 之 zhī 未 wèi 发 fā 谓 wèi 之 zhī 中 zhōng ， 发 fā 而 ér 皆 jiē 中 zhòng ^[2] 节 jié 谓 wèi 之 zhī 和 hé 。 中 zhōng 也 yě 者 zhě ， 天 tiān 下 xià 之 zhī 大 dà 本 běn 也 yě 。 和 hé 也 yě 者 zhě ， 天 tiān 下 xià 之 zhī 达 dá 道 dào 也 yě 。 致 zhì 中 zhōng 和 hé ， 天 tiān 地 dì 位 wèi 焉 yān ， 万 wàn 物 wù 育 yù 焉 yān 。

仲 zhòng 尼 ní ^[3] 曰 yuē ：“ 君 jūn 子 zǐ 中 zhōng 庸 yōng ， 小 xiǎo 人 rén 反 fǎn 中 zhōng 庸 yōng 。 君 jūn 子 zǐ 之 zhī 中 zhōng 庸 yōng 也 yě ， 君 jūn 子 zǐ 而 ér 时 shí 中 zhōng ^[4] 。 小 xiǎo 人 rén 之 zhī 中 zhōng 庸 yōng 也 yě ^[5] ， 小 xiǎo 人 rén 而 ér 无 wú 忌 jì 惮 dàn 也 yě 。”

子 zǐ 曰 yuē ：“ 中 zhōng 庸 yōng 其 qí 至 zhì 矣 yǐ 乎 hū ， 民 mín 鲜 xiǎn ^[6] 能 néng 久 jiǔ 矣 yǐ 。”

子 zǐ 曰 yuē ：“ 道 dào 之 zhī 不 bù 行 xíng 也 yě ， 我 wǒ 知 zhī 之 zhī 矣 yǐ ： 知 zhì ^[7] 者 zhě 过 guò 之 zhī ， 愚 yú 者 zhě 不 bù 及 jí 也 yě 。 道 dào 之 zhī 不 bù 明 míng 也 yě ， 我 wǒ 知 zhī 之 zhī 矣 yǐ ： 贤 xián 者 zhě 过 guò 之 zhī ， 不 bú 肖 xiào 者 zhě 不 bù 及 jí 也 yě 。 人 rén 莫 mò 不 bù 饮 yǐn 食 shí 也 yě ， 鲜 xiǎn 能 néng 知 zhī 味 wèi 也 yě 。”

子 zǐ 曰 yuē ：“ 道 dào 其 qí 不 bù 行 xíng 矣 yǐ 夫 fú 。”

子 zǐ 曰 yuē ：“ 舜 shùn 其 qí 大 dà 知 zhì ^[8] 也 yě 与 yú ！ 舜 shùn 好 hào 问 wèn 而 ér 好 hào 察 chá 迩 ěr 言 yán ， 隐 yǐn 恶 è 而 ér 扬 yáng 善 shàn ， 执 zhí 其 qí 两 liǎng 端 duān ， 用 yòng 其 qí 中 zhōng 于 yú 民 mín 。 其 qí ^[9] 斯 sī 以 yǐ 为 wéi 舜 shùn 乎 hū ！”

子 zǐ 曰 yuē ：“ 人 rén 皆 jiē 曰 yuē 予 yú 知 zhì ^[10] ， 驱 qū 而 ér 纳 nà 诸 zhū 罟 gǔ ^[11] 擭 huò ^[12] 陷 xiàn 阱 jǐng 之 zhī 中 zhōng ， 而 ér 莫 mò 之 zhī 知 zhī 辟 bì ^[13] 也 yě 。 人 rén 皆 jiē 曰 yuē 予 yú 知 zhì ， 择 zé 乎 hū 中 zhōng 庸 yōng 而 ér 不 bù 能 néng 期 jī 月 yuè ^[14] 守 shǒu 也 yě 。”

子 zǐ 曰 yuē ：“ 回 huí ^[15] 之 zhī 为 wéi 人 rén 也 yě ， 择 zé 乎 hū 中 zhōng 庸 yōng ， 得 dé 一 yí 善 shàn ， 则 zé 拳 quán 拳 quán 服 fú 膺 yīng ^[16] 而 ér 弗 fú 失 shī 之 zhī 矣 yǐ 。”

子 zǐ 曰 yuē ：“ 天 tiān 下 xià 国 guó 家 jiā 可 kě 均 jūn ^[17] 也 yě ， 爵 jué 禄 lù 可 kě 辞 cí 也 yě ， 白 bái 刃 rèn 可 kě 蹈 dǎo 也 yě ， 中 zhōng 庸 yōng 不 bù 可 kě 能 néng 也 yě 。”

子 zǐ 路 lù ^[18] 问 wèn 强 qiáng 。 子 zǐ 曰 yuē ：“ 南 nán 方 fāng 之 zhī ‘ 强 qiáng ’ 与 yú ？ 北 běi 方 fāng 之 zhī ‘ 强 qiáng ’ 与 yú ？ 抑 yì 而 ér 强 qiáng 与 yú ^[19] ？ 宽 kuān 柔 róu 以 yǐ 教 jiào ， 不 bú 报 bào 无 wú 道 dào ， 南 nán 方 fāng 之 zhī 强 qiáng 也 yě ， 君 jūn 子 zǐ 居 jū 之 zhī 。 衽 rèn 金 jīn 革 gé ^[20] ， 死 sǐ 而 ér 不 bú 厌 yàn ， 北 běi 方 fāng 之 zhī 强 qiáng 也 yě ， 而 ér 强 qiáng 者 zhě 居 jū 之 zhī 。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和 hé 而 ér 不 bù 流 liú ^[21] ， 强 qiáng 哉 zāi 矫 jiǎo ^[22] ！ 中 zhōng 立 lì 而 ér 不 bù 倚 yǐ ， 强 qiáng 哉 zāi 矫 jiǎo ！ 国 guó 有 yǒu 道 dào ， 不 bú 变 biàn 塞 sè 焉 yān ， 强 qiáng 哉 zāi 矫 jiǎo ！ 国 guó 无 wú 道 dào ， 至 zhì 死 sǐ 不 bú 变 biàn ， 强 qiáng 哉 zāi 矫 jiǎo ！”

子 zǐ 曰 yuē ：“ 素 sù 隐 yǐn 行 xíng 怪 guài ^[23] ， 后 hòu 世 shì 有 yǒu 述 shù 焉 yān ， 吾 wú 弗 fú 为 wéi 之 zhī 矣 yǐ 。 君 jūn 子 zǐ 遵 zūn 道 dào 而 ér 行 xíng ， 半 bàn 涂 tú ^[24] 而 ér 废 fèi ， 吾 wú 弗 fú 能 néng 已 yǐ 矣 yǐ 。 君 jūn 子 zǐ 依 yī 乎 hū 中 zhōng 庸 yōng ， 遯 dùn ^[25] 世 shì 不 bú 见 jiàn 知 zhī ^[26] 而 ér 不 bù 悔 huǐ ， 唯 wéi 圣 shèng 者 zhě 能 néng 之 zhī 。”

君 jūn 子 zǐ 之 zhī 道 dào 费 fèi 而 ér 隐 yǐn ^[27] 。 夫 fū 妇 fù ^[28] 之 zhī 愚 yú ， 可 kě 以 yǐ 与 yù 知 zhī 焉 yān ， 及 jí 其 qí 至 zhì 也 yě ， 虽 suī 圣 shèng 人 rén 亦 yì 有 yǒu 所 suǒ 不 bù 知 zhī 焉 yān ； 夫 fū 妇 fù 之 zhī 不 bú 肖 xiào ， 可 kě 以 yǐ 能 néng 行 xíng 焉 yān ， 及 jí 其 qí 至 zhì 也 yě ， 虽 suī 圣 shèng 人 rén 亦 yì 有 yǒu 所 suǒ 不 bù 能 néng 焉 yān 。 天 tiān 地 dì 之 zhī 大 dà 也 yě ， 人 rén 犹 yóu 有 yǒu 所 suǒ 憾 hàn 。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语 yǔ 大 dà ， 天 tiān 下 xià 莫 mò 能 néng 载 zài 焉 yān ； 语 yǔ 小 xiǎo ， 天 tiān 下 xià 莫 mò 能 néng 破 pò 焉 yān 。 诗 shī 云 yún ：“ 鸢 yuān 飞 fēi 戾 lì 天 tiān ， 鱼 yú 跃 yuè 于 yú 渊 yuān ^[29] 。” 言 yán 其 qí 上 shàng 下 xià 察 chá 也 yě 。 君 jūn 子 zǐ 之 zhī 道 dào ， 造 zào 端 duān ^[30] 乎 hū 夫 fū 妇 fù ； 及 jí 其 qí 至 zhì 也 yě ， 察 chá 乎 hū 天 tiān 地 dì 。

子 zǐ 曰 yuē ：“ 道 dào 不 bù 远 yuǎn 人 rén 。 人 rén 之 zhī 为 wéi 道 dào 而 ér 远 yuǎn 人 rén ， 不 bù 可 kě 以 yǐ 为 wéi 道 dào 。《 诗 shī 》 云 yún ：‘ 伐 fá 柯 kē 伐 fá 柯 kē ， 其 qí 则 zé 不 bù 远 yuǎn ^[31] 。’ 执 zhí 柯 kē 以 yǐ 伐 fá 柯 kē ， 睨 nì 而 ér 视 shì 之 zhī ， 犹 yóu 以 yǐ 为 wéi 远 yuǎn 。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以 yǐ 人 rén 治 zhì 人 rén ， 改 gǎi 而 ér 止 zhǐ 。 忠 zhōng 恕 shù 违 wéi 道 dào 不 bù 远 yuǎn ， 施 shī 诸 zhū 己 jǐ 而 ér 不 bú 愿 yuàn ， 亦 yì 勿 wù 施 shī 于 yú 人 rén 。 君 jūn 子 zǐ 之 zhī 道 dào 四 sì ， 丘 qiū 未 wèi 能 néng 一 yī 焉 yān 。 所 suǒ 求 qiú 乎 hū 子 zǐ 以 yǐ 事 shì 父 fù ， 未 wèi 能 néng 也 yě ； 所 suǒ 求 qiú 乎 hū 臣 chén 以 yǐ 事 shì 君 jūn ， 未 wèi 能 néng 也 yě ； 所 suǒ 求 qiú 乎 hū 弟 dì 以 yǐ 事 shì 兄 xiōng ， 未 wèi 能 néng 也 yě ； 所 suǒ 求 qiú 乎 hū 朋 péng 友 yǒu 先 xiān 施 shī 之 zhī ， 未 wèi 能 néng 也 yě 。 庸 yōng 德 dé 之 zhī 行 xíng ， 庸 yōng 言 yán 之 zhī 谨 jǐn ， 有 yǒu 所 suǒ 不 bù 足 zú ， 不 bù 敢 gǎn 不 bù 勉 miǎn ， 有 yǒu 余 yú 不 bù 敢 gǎn 尽 jìn 。 言 yán 顾 gù 行 xíng ， 行 xíng 顾 gù 言 yán ， 君 jūn 子 zǐ 胡 hú 不 bù 慥 zào 慥 zào ^[32] 尔 ěr ！”

君 jūn 子 zǐ 素 sù 其 qí 位 wèi 而 ér 行 xíng ， 不 bú 愿 yuàn 乎 hū 其 qí 外 wài 。 素 sù 富 fù 贵 guì ， 行 xíng 乎 hū 富 fù 贵 guì ； 素 sù 贫 pín 贱 jiàn ， 行 xíng 乎 hū 贫 pín 贱 jiàn ； 素 sù 夷 yí 狄 dí ^[33] ， 行 xíng 乎 hū 夷 yí 狄 dí ； 素 sù 患 huàn 难 nàn ， 行 xíng 乎 hū 患 huàn 难 nàn 。 君 jūn 子 zǐ 无 wú 入 rù 而 ér 不 bú 自 zì 得 dé 焉 yān 。

在 zài 上 shàng 位 wèi 不 bù 陵 líng 下 xià ， 在 zài 下 xià 位 wèi 不 bù 援 yuán 上 shàng ， 正 zhèng 己 jǐ 而 ér 不 bù 求 qiú 于 yú 人 rén 则 zé 无 wú 怨 yuàn 。 上 shàng 不 bú 怨 yuàn 天 tiān ， 下 xià 不 bù 尤 yóu 人 rén 。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居 jū 易 yì 以 yǐ 俟 sì 命 mìng ， 小 xiǎo 人 rén 行 xíng 险 xiǎn 以 yǐ 徼 jiǎo 幸 xìng 。

子 zǐ 曰 yuē ：“ 射 shè 有 yǒu 似 sì 乎 hū 君 jūn 子 zǐ ， 失 shī 诸 zhū 正 zhèng 鹄 gǔ ^[34] ， 反 fǎn 求 qiú 诸 zhū 其 qí 身 shēn 。”

君 jūn 子 zǐ 之 zhī 道 dào ， 辟 pì ^[35] 如 rú 行 xíng 远 yuǎn 必 bì 自 zì 迩 ěr ， 辟 pì 如 rú 登 dēng 高 gāo 必 bì 自 zì 卑 bēi 。《 诗 shī 》 曰 yuē ^[36] ：“ 妻 qī 子 zǐ ^[37] 好 hǎo 合 hé ， 如 rú 鼓 gǔ 瑟 sè 琴 qín 。 兄 xiōng 弟 dì 既 jì 翕 xī ， 和 hé 乐 lè 且 qiě 耽 dān ^[38] 。 宜 yí 尔 ěr 室 shì 家 jiā ， 乐 lè 尔 ěr 妻 qī 帑 nú ^[39] 。” 子 zǐ 曰 yuē ：“ 父 fù 母 mǔ 其 qí 顺 shùn 矣 yǐ 乎 hū ！”

子 zǐ 曰 yuē ：“ 鬼 guǐ 神 shén 之 zhī 为 wéi 德 dé ， 其 qí 盛 shèng 矣 yǐ 乎 hū ！ 视 shì 之 zhī 而 ér 弗 fú 见 jiàn ， 听 tīng 之 zhī 而 ér 弗 fú 闻 wén ， 体 tǐ 物 wù 而 ér 不 bù 可 kě 遗 yí 。 使 shǐ 天 tiān 下 xià 之 zhī 人 rén 齐 zhāi 明 míng 盛 shèng 服 fú ^[40] ， 以 yǐ 承 chéng 祭 jì 祀 sì ， 洋 yáng 洋 yáng 乎 hū ！ 如 rú 在 zài 其 qí 上 shàng ， 如 rú 在 zài 其 qí 左 zuǒ 右 yòu 。《 诗 shī 》 曰 yuē ：‘ 神 shén 之 zhī 格 gé 思 sī ， 不 bù 可 kě 度 duó 思 sī ， 矧 shěn 可 kě 射 yì 思 sī ^[41] ！’ 夫 fú 微 wēi 之 zhī 显 xiǎn ， 诚 chéng 之 zhī 不 bù 可 kě 揜 yǎn ^[42] 如 rú 此 cǐ 夫 fú 。”

子 zǐ 曰 yuē ：“ 舜 shùn 其 qí 大 dà 孝 xiào 也 yě 与 yú ！ 德 dé 为 wéi 圣 shèng 人 rén ， 尊 zūn 为 wéi 天 tiān 子 zǐ ， 富 fù 有 yǒu 四 sì 海 hǎi 之 zhī 内 nèi 。 宗 zōng 庙 miào ^[43] 飨 xiǎng 之 zhī ， 子 zǐ 孙 sūn 保 bǎo 之 zhī 。 故 gù 大 dà 德 dé 必 bì 得 dé 其 qí 位 wèi ， 必 bì 得 dé 其 qí 禄 lù ， 必 bì 得 dé 其 qí 名 míng ， 必 bì 得 dé 其 qí 寿 shòu 。 故 gù 天 tiān 之 zhī 生 shēng 物 wù ， 必 bì 因 yīn 其 qí 材 cái 而 ér 笃 dǔ 焉 yān ^[44] 。 故 gù 栽 zāi 者 zhě 培 péi 之 zhī ， 倾 qīng 者 zhě 覆 fù 之 zhī 。《 诗 shī 》 曰 yuē ：‘ 嘉 jiā 乐 lè 君 jūn 子 zǐ ， 宪 xiǎn 宪 xiǎn 令 lìng 德 dé 。 宜 yí 民 mín 宜 yí 人 rén ， 受 shòu 禄 lù 于 yú 天 tiān 。 保 bǎo 佑 yòu 命 mìng 之 zhī ， 自 zì 天 tiān 申 shēn 之 zhī ^[45] ！’ 故 gù 大 dà 德 dé 者 zhě 必 bì 受 shòu 命 mìng 。”

子 zǐ 曰 yuē ，“ 无 wú 忧 yōu 者 zhě ， 其 qí 惟 wéi 文 wén 王 wáng 乎 hū ！ 以 yǐ 王 wáng 季 jì 为 wéi 父 fù ， 以 yǐ 武 wǔ 王 wáng 为 wéi 子 zǐ 。 父 fù 作 zuò 之 zhī ， 子 zǐ 述 shù 之 zhī 。 武 wǔ 王 wáng 缵 zuǎn ^[46] 大 tài ^[47] 王 wáng 、 王 wáng 季 jì 、 文 wén 王 wáng 之 zhī 绪 xù 。 壹 yī 戎 róng 衣 yī 而 ér 有 yǒu 天 tiān 下 xià ， 身 shēn 不 bù 失 shī 天 tiān 下 xià 之 zhī 显 xiǎn 名 míng 。 尊 zūn 为 wéi 天 tiān 子 zǐ ， 富 fù 有 yǒu 四 sì 海 hǎi 之 zhī 内 nèi ， 宗 zōng 庙 miào 飨 xiǎng 之 zhī ， 子 zǐ 孙 sūn 保 bǎo 之 zhī 。 武 wǔ 王 wáng 末 mò 受 shòu 命 mìng ， 周 zhōu 公 gōng 成 chéng 文 wén 武 wǔ 之 zhī 德 dé ， 追 zhuī 王 wàng 大 tài 王 wáng 、 王 wáng 季 jì ， 上 shàng 祀 sì 先 xiān 公 gōng 以 yǐ 天 tiān 子 zǐ 之 zhī 礼 lǐ 。 斯 sī 礼 lǐ 也 yě ， 达 dá 乎 hū 诸 zhū 侯 hóu 大 dà 夫 fū 及 jí 士 shì 庶 shù 人 rén 。 父 fù 为 wéi 大 dà 夫 fū ， 子 zǐ 为 wéi 士 shì ； 葬 zàng 以 yǐ 大 dà 夫 fū ， 祭 jì 以 yǐ 士 shì 。 父 fù 为 wéi 士 shì ， 子 zǐ 为 wéi 大 dà 夫 fū ； 葬 zàng 以 yǐ 士 shì ， 祭 jì 以 yǐ 大 dà 夫 fū 。 期 jī 之 zhī 丧 sāng ， 达 dá 乎 hū 大 dà 夫 fū ； 三 sān 年 nián 之 zhī 丧 sāng ， 达 dá 乎 hū 天 tiān 子 zǐ ； 父 fù 母 mǔ 之 zhī 丧 sāng ， 无 wú 贵 guì 贱 jiàn ， 一 yī 也 yě 。”

子 zǐ 曰 yuē ：“ 武 wǔ 王 wáng 、 周 zhōu 公 gōng ， 其 qí 达 dá 孝 xiào 矣 yǐ 乎 hū ！ 夫 fú 孝 xiào 者 zhě ， 善 shàn 继 jì 人 rén 之 zhī 志 zhì ， 善 shàn 述 shù 人 rén 之 zhī 事 shì 者 zhě 也 yě 。 春 chūn 秋 qiū ^[48] 修 xiū 其 qí 祖 zǔ 庙 miào ， 陈 chén 其 qí 宗 zōng 器 qì ^[49] ， 设 shè 其 qí 裳 cháng 衣 yī ^[50] ， 荐 jiàn 其 qí 时 shí 食 shí ^[51] 。 宗 zōng 庙 miào 之 zhī 礼 lǐ ， 所 suǒ 以 yǐ 序 xù 昭 zhāo 穆 mù ^[52] 也 yě 。 序 xù 爵 jué ^[53] ， 所 suǒ 以 yǐ 辨 biàn 贵 guì 贱 jiàn 也 yě 。 序 xù 事 shì ^[54] ， 所 suǒ 以 yǐ 辨 biàn 贤 xián 也 yě 。 旅 lǚ 酬 chóu ^[55] 下 xià 为 wéi 上 shàng ， 所 suǒ 以 yǐ 逮 dài ^[56] 贱 jiàn 也 yě 。 燕 yàn 毛 máo ^[57] ， 所 suǒ 以 yǐ 序 xù 齿 chǐ ^[58] 也 yě 。 践 jiàn 其 qí 位 wèi ， 行 xíng 其 qí 礼 lǐ ， 奏 zòu 其 qí 乐 yuè ， 敬 jìng 其 qí 所 suǒ 尊 zūn ， 爱 ài 其 qí 所 suǒ 亲 qīn ， 事 shì 死 sǐ 如 rú 事 shì 生 shēng ， 事 shì 亡 wáng 如 rú 事 shì 存 cún ， 孝 xiào 之 zhī 至 zhì 也 yě 。 郊 jiāo 社 shè ^[59] 之 zhī 礼 lǐ ， 所 suǒ 以 yǐ 事 shì 上 shàng 帝 dì ^[60] 也 yě 。 宗 zōng 庙 miào 之 zhī 礼 lǐ ， 所 suǒ 以 yǐ 祀 sì 乎 hū 其 qí 先 xiān 也 yě 。 明 míng 乎 hū 郊 jiāo 社 shè 之 zhī 礼 lǐ 、 禘 dì 尝 cháng ^[61] 之 zhī 义 yì ， 治 zhì 国 guó 其 qí 如 rú 示 shì 诸 zhū 掌 zhǎng 乎 hū ！”

哀 āi 公 gōng ^[62] 问 wèn 政 zhèng ， 子 zǐ 曰 yuē ：“ 文 wén 武 wǔ 之 zhī 政 zhèng ， 布 bù ^[63] 在 zài 方 fāng 策 cè ^[64] 。 其 qí 人 rén 存 cún ， 则 zé 其 qí 政 zhèng 举 jǔ ； 其 qí 人 rén 亡 wáng ， 则 zé 其 qí 政 zhèng 息 xī 。 人 rén 道 dào 敏 mǐn 政 zhèng ， 地 dì 道 dào 敏 mǐn 树 shù 。 夫 fú 政 zhèng 也 yě 者 zhě ， 蒲 pú 卢 lú ^[65] 也 yě 。 故 gù 为 wéi 政 zhèng 在 zài 人 rén ， 取 qǔ 人 rén 以 yǐ 身 shēn ， 修 xiū 身 shēn 以 yǐ 道 dào ， 修 xiū 道 dào 以 yǐ 仁 rén 。 仁 rén 者 zhě 人 rén 也 yě ， 亲 qīn 亲 qīn ^[66] 为 wéi 大 dà ； 义 yì 者 zhě 宜 yí 也 yě ， 尊 zūn 贤 xián 为 wéi 大 dà 。 亲 qīn 亲 qīn 之 zhī 杀 shài ^[67] ， 尊 zūn 贤 xián 之 zhī 等 děng ， 礼 lǐ 所 suǒ 生 shēng 也 yě 。 在 zài 下 xià 位 wèi 不 bú 获 huò 乎 hū 上 shàng ， 民 mín 不 bù 可 kě 得 dé 而 ér 治 zhì 矣 yǐ ^[68] ！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不 bù 可 kě 以 yǐ 不 bù 修 xiū 身 shēn 。 思 sī 修 xiū 身 shēn ， 不 bù 可 kě 以 yǐ 不 bú 事 shì 亲 qīn ； 思 sī 事 shì 亲 qīn ， 不 bù 可 kě 以 yǐ 不 bù 知 zhī 人 rén ； 思 sī 知 zhī 人 rén ， 不 bù 可 kě 以 yǐ 不 bù 知 zhī 天 tiān 。 天 tiān 下 xià 之 zhī 达 dá 道 dào 五 wǔ ， 所 suǒ 以 yǐ 行 xíng 之 zhī 者 zhě 三 sān 。 曰 yuē ： 君 jūn 臣 chén 也 yě ， 父 fù 子 zǐ 也 yě ， 夫 fū 妇 fù 也 yě ， 昆 kūn 弟 dì 也 yě ， 朋 péng 友 yǒu 之 zhī 交 jiāo 也 yě 。 五 wǔ 者 zhě 天 tiān 下 xià 之 zhī 达 dá 道 dào 也 yě 。 知 zhì 、 仁 rén 、 勇 yǒng 三 sān 者 zhě ， 天 tiān 下 xià 之 zhī 达 dá 德 dé 也 yě 。 所 suǒ 以 yǐ 行 xíng 之 zhī 者 zhě ， 一 yī 也 yě 。 或 huò 生 shēng 而 ér 知 zhī 之 zhī ， 或 huò 学 xué 而 ér 知 zhī 之 zhī ， 或 huò 困 kùn 而 ér 知 zhī 之 zhī 。 及 jí 其 qí 知 zhī 之 zhī ， 一 yī 也 yě 。 或 huò 安 ān 而 ér 行 xíng 之 zhī ， 或 huò 利 lì 而 ér 行 xíng 之 zhī ， 或 huò 勉 miǎn 强 qiǎng 而 ér 行 xíng 之 zhī 。 及 jí 其 qí 成 chéng 功 gōng ， 一 yī 也 yě 。”

子 zǐ 曰 yuē ：“ 好 hào 学 xué 近 jìn 乎 hū 知 zhì ， 力 lì 行 xíng 近 jìn 乎 hū 仁 rén ， 知 zhī 耻 chǐ 近 jìn 乎 hū 勇 yǒng 。 知 zhī 斯 sī 三 sān 者 zhě ， 则 zé 知 zhī 所 suǒ 以 yǐ 修 xiū 身 shēn ； 知 zhī 所 suǒ 以 yǐ 修 xiū 身 shēn ， 则 zé 知 zhī 所 suǒ 以 yǐ 治 zhì 人 rén ； 知 zhī 所 suǒ 以 yǐ 治 zhì 人 rén ， 则 zé 知 zhī 所 suǒ 以 yǐ 治 zhì 天 tiān 下 xià 国 guó 家 jiā 矣 yǐ 。

“ 凡 fán 为 wéi 天 tiān 下 xià 国 guó 家 jiā 有 yǒu 九 jiǔ 经 jīng ^[69] ， 曰 yuē ： 修 xiū 身 shēn 也 yě ， 尊 zūn 贤 xián 也 yě ， 亲 qīn 亲 qīn 也 yě ， 敬 jìng 大 dà 臣 chén 也 yě ， 体 tǐ 群 qún 臣 chén 也 yě ， 子 zǐ ^[70] 庶 shù 民 mín 也 yě ， 来 lái ^[71] 百 bǎi 工 gōng 也 yě ， 柔 róu ^[72] 远 yuǎn 人 rén 也 yě ， 怀 huái ^[73] 诸 zhū 侯 hóu 也 yě 。 修 xiū 身 shēn 则 zé 道 dào 立 lì ， 尊 zūn 贤 xián 则 zé 不 bú 惑 huò ， 亲 qīn 亲 qīn 则 zé 诸 zhū 父 fù 昆 kūn 弟 dì 不 bú 怨 yuàn ， 敬 jìng 大 dà 臣 chén 则 zé 不 bú 眩 xuàn ， 体 tǐ 群 qún 臣 chén 则 zé 士 shì 之 zhī 报 bào 礼 lǐ 重 zhòng ， 子 zǐ 庶 shù 民 mín 则 zé 百 bǎi 姓 xìng 劝 quàn ， 来 lái 百 bǎi 工 gōng 则 zé 财 cái 用 yòng 足 zú ， 柔 róu 远 yuǎn 人 rén 则 zé 四 sì 方 fāng 归 guī 之 zhī ， 怀 huái 诸 zhū 侯 hóu 则 zé 天 tiān 下 xià 畏 wèi 之 zhī 。 齐 zhāi 明 míng 盛 shèng 服 fú ， 非 fēi 礼 lǐ 不 bú 动 dòng ， 所 suǒ 以 yǐ 修 xiū 身 shēn 也 yě 。 去 qù 谗 chán 远 yuǎn 色 sè ， 贱 jiàn 货 huò 而 ér 贵 guì 德 dé ， 所 suǒ 以 yǐ 劝 quàn 贤 xián 也 yě 。 尊 zūn 其 qí 位 wèi ， 重 zhòng 其 qí 禄 lù ， 同 tóng 其 qí 好 hào 恶 wù ， 所 suǒ 以 yǐ 劝 quàn 亲 qīn 亲 qīn 也 yě 。 官 guān 盛 shèng 任 rèn 使 shǐ ^[74] ， 所 suǒ 以 yǐ 劝 quàn 大 dà 臣 chén 也 yě 。 忠 zhōng 信 xìn 重 zhòng 禄 lù ， 所 suǒ 以 yǐ 劝 quàn 士 shì 也 yě 。 时 shí 使 shǐ ^[75] 薄 bó 敛 liǎn ， 所 suǒ 以 yǐ 劝 quàn 百 bǎi 姓 xìng 也 yě 。 日 rì 省 xǐng 月 yuè 试 shì ， 既 xì 廪 lǐn 称 chèn 事 shì ^[76] ， 所 suǒ 以 yǐ 劝 quàn 百 bǎi 工 gōng 也 yě 。 送 sòng 往 wǎng 迎 yíng 来 lái ， 嘉 jiā 善 shàn 而 ér 矜 jīn 不 bù 能 néng ， 所 suǒ 以 yǐ 柔 róu 远 yuǎn 人 rén 也 yě 。 继 jì 绝 jué 世 shì ^[77] ， 举 jǔ 废 fèi 国 guó ^[78] ， 治 zhì 乱 luàn 持 chí 危 wēi ， 朝 cháo 聘 pìn ^[79] 以 yǐ 时 shí ， 厚 hòu 往 wǎng 而 ér 薄 bó 来 lái ， 所 suǒ 以 yǐ 怀 huái 诸 zhū 侯 hóu 也 yě 。 凡 fán 为 wéi 天 tiān 下 xià 国 guó 家 jiā 有 yǒu 九 jiǔ 经 jīng ， 所 suǒ 以 yǐ 行 xíng 之 zhī 者 zhě 一 yī 也 yě 。

“ 凡 fán 事 shì 豫 yù ^[80] 则 zé 立 lì ， 不 bú 豫 yù 则 zé 废 fèi 。 言 yán 前 qián 定 dìng 则 zé 不 bù 跲 jiá ^[81] ， 事 shì 前 qián 定 dìng 则 zé 不 bú 困 kùn ， 行 xíng 前 qián 定 dìng 则 zé 不 bú 疚 jiù ， 道 dào 前 qián 定 dìng 则 zé 不 bù 穷 qióng 。

“ 在 zài 下 xià 位 wèi 不 bú 获 huò 乎 hū 上 shàng ， 民 mín 不 bù 可 kě 得 dé 而 ér 治 zhì 矣 yǐ 。 获 huò 乎 hū 上 shàng 有 yǒu 道 dào ， 不 bú 信 xìn 乎 hū 朋 péng 友 yǒu ， 不 bú 获 huò 乎 hū 上 shàng 矣 yǐ 。 信 xìn 乎 hū 朋 péng 友 yǒu 有 yǒu 道 dào ， 不 bú 顺 shùn 乎 hū 亲 qīn ， 不 bú 信 xìn 乎 hū 朋 péng 友 yǒu 矣 yǐ 。 顺 shùn 乎 hū 亲 qīn 有 yǒu 道 dào ， 反 fǎn 诸 zhū 身 shēn 不 bù 诚 chéng ， 不 bú 顺 shùn 乎 hū 亲 qīn 矣 yǐ 。 诚 chéng 身 shēn 有 yǒu 道 dào ， 不 bù 明 míng 乎 hū 善 shàn ， 不 bù 诚 chéng 乎 hū 身 shēn 矣 yǐ 。

“ 诚 chéng 者 zhě ， 天 tiān 之 zhī 道 dào 也 yě ； 诚 chéng 之 zhī 者 zhě ， 人 rén 之 zhī 道 dào 也 yě 。 诚 chéng 者 zhě 不 bù 勉 miǎn 而 ér 中 zhōng ， 不 bù 思 sī 而 ér 得 dé ， 从 cóng 容 róng 中 zhōng 道 dào ， 圣 shèng 人 rén 也 yě 。 诚 chéng 之 zhī 者 zhě ， 择 zé 善 shàn 而 ér 固 gù 执 zhí 之 zhī 者 zhě 也 yě 。

“ 博 bó 学 xué 之 zhī ， 审 shěn 问 wèn 之 zhī ， 慎 shèn 思 sī 之 zhī ， 明 míng 辨 biàn 之 zhī ， 笃 dǔ 行 xíng 之 zhī 。 有 yǒu 弗 fú 学 xué ， 学 xué 之 zhī 弗 fú 能 néng ， 弗 fú 措 cuò ^[82] 也 yě ； 有 yǒu 弗 fú 问 wèn ， 问 wèn 之 zhī 弗 fú 知 zhī ， 弗 fú 措 cuò 也 yě ； 有 yǒu 弗 fú 思 sī ， 思 sī 之 zhī 弗 fú 得 dé ， 弗 fú 措 cuò 也 yě ； 有 yǒu 弗 fú 辨 biàn ， 辨 biàn 之 zhī 弗 fú 明 míng ， 弗 fú 措 cuò 也 yě ； 有 yǒu 弗 fú 行 xíng ， 行 xíng 之 zhī 弗 fú 笃 dǔ ， 弗 fú 措 cuò 也 yě 。 人 rén 一 yì 能 néng 之 zhī 己 jǐ 百 bǎi 之 zhī ， 人 rén 十 shí 能 néng 之 zhī 己 jǐ 千 qiān 之 zhī 。 果 guǒ 能 néng 此 cǐ 道 dào 矣 yǐ ， 虽 suī 愚 yú 必 bì 明 míng ， 虽 suī 柔 róu 必 bì 强 qiáng 。”

自 zì 诚 chéng 明 míng 谓 wèi 之 zhī 性 xìng ， 自 zì 明 míng 诚 chéng 谓 wèi 之 zhī 教 jiào 。 诚 chéng 则 zé 明 míng 矣 yǐ ， 明 míng 则 zé 诚 chéng 矣 yǐ 。

唯 wéi 天 tiān 下 xià 至 zhì 诚 chéng ， 为 wèi 能 néng 尽 jìn 其 qí 性 xìng ； 能 néng 尽 jìn 其 qí 性 xìng ， 则 zé 能 néng 尽 jìn 人 rén 之 zhī 性 xìng ； 能 néng 尽 jìn 人 rén 之 zhī 性 xìng ， 则 zé 能 néng 尽 jìn 物 wù 之 zhī 性 xìng ； 能 néng 尽 jìn 物 wù 之 zhī 性 xìng ， 则 zé 可 kě 以 yǐ 赞 zàn 天 tiān 地 dì 之 zhī 化 huà 育 yù ； 可 kě 以 yǐ 赞 zàn 天 tiān 地 dì 之 zhī 化 huà 育 yù ， 则 zé 可 kě 以 yǐ 与 yǔ 天 tiān 地 dì 参 sān ^[83] 矣 yǐ 。

其 qí 次 cì 致 zhì 曲 qū ^[84] 。 曲 qū 能 néng 有 yǒu 诚 chéng ， 诚 chéng 则 zé 形 xíng ， 形 xíng 则 zé 著 zhù ， 著 zhù 则 zé 明 míng ， 明 míng 则 zé 动 dòng ， 动 dòng 则 zé 变 biàn ， 变 biàn 则 zé 化 huà 。 唯 wéi 天 tiān 下 xià 至 zhì 诚 chéng 为 wéi 能 néng 化 huà 。 至 zhì 诚 chéng 之 zhī 道 dào ， 可 kě 以 yǐ 前 qián 知 zhī 。 国 guó 家 jiā 将 jiāng 兴 xīng ， 必 bì 有 yǒu 祯 zhēn 祥 xiáng ； 国 guó 家 jiā 将 jiāng 亡 wáng ， 必 bì 有 yǒu 妖 yāo 孽 niè 。 见 xiàn ^[85] 乎 hū 蓍 shī 龟 guī ^[86] ， 动 dòng 乎 hū 四 sì 体 tǐ 。 祸 huò 福 fú 将 jiāng 至 zhì ， 善 shàn 必 bì 先 xiān 知 zhī 之 zhī ， 不 bú 善 shàn 必 bì 先 xiān 知 zhī 之 zhī 。 故 gù 至 zhì 诚 chéng 如 rú 神 shén 。

诚 chéng 者 zhě ， 自 zì 成 chéng 也 yě ； 而 ér 道 dào ， 自 zì 道 dǎo 也 yě ^[87] 。 诚 chéng 者 zhě 物 wù 之 zhī 终 zhōng 始 shǐ ， 不 bù 诚 chéng 无 wú 物 wù 。 是 shì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诚 chéng 之 zhī 为 wéi 贵 guì 。 诚 chéng 者 zhě 非 fēi 自 zì 成 chéng 己 jǐ 而 ér 已 yǐ 也 yě ， 所 suǒ 以 yǐ 成 chéng 物 wù 也 yě 。 成 chéng 己 jǐ ， 仁 rén 也 yě ； 成 chéng 物 wù ， 知 zhì ^[88] 也 yě 。 性 xìng 之 zhī 德 dé 也 yě ， 合 hé 外 wài 内 nèi 之 zhī 道 dào 也 yě ， 故 gù 时 shí 措 cuò 之 zhī 宜 yí 也 yě 。

故 gù 至 zhì 诚 chéng 无 wú 息 xī ， 不 bù 息 xī 则 zé 久 jiǔ ， 久 jiǔ 则 zé 征 zhēng ^[89] ， 征 zhēng 则 zé 悠 yōu 远 yuǎn ， 悠 yōu 远 yuǎn 则 zé 博 bó 厚 hòu ， 博 bó 厚 hòu 则 zé 高 gāo 明 míng 。 博 bó 厚 hòu ， 所 suǒ 以 yǐ 载 zài 物 wù 也 yě ； 高 gāo 明 míng ， 所 suǒ 以 yǐ 覆 fù 物 wù 也 yě ； 悠 yōu 久 jiǔ ， 所 suǒ 以 yǐ 成 chéng 物 wù 也 yě 。 博 bó 厚 hòu 配 pèi 地 dì ， 高 gāo 明 míng 配 pèi 天 tiān ， 悠 yōu 久 jiǔ 无 wú 疆 jiāng 。 如 rú 此 cǐ 者 zhě 不 bú 见 xiàn ^[90] 而 ér 章 zhāng ^[91] ， 不 bú 动 dòng 而 ér 变 biàn ， 无 wú 为 wéi 而 ér 成 chéng 。

天 tiān 地 dì 之 zhī 道 dào ， 可 kě 一 yì 言 yán 而 ér 尽 jìn 也 yě 。 其 qí 为 wéi 物 wù 不 bú 贰 èr ， 则 zé 其 qí 生 shēng 物 wù 不 bú 测 cè 。 天 tiān 地 dì 之 zhī 道 dào ， 博 bó 也 yě ， 厚 hòu 也 yě ， 高 gāo 也 yě ， 明 míng 也 yě ， 悠 yōu 也 yě ， 久 jiǔ 也 yě 。 今 jīn 夫 fú 天 tiān ， 斯 sī 昭 zhāo 昭 zhāo 之 zhī 多 duō ， 及 jí 其 qí 无 wú 穷 qióng 也 yě ， 日 rì 月 yuè 星 xīng 辰 chén 系 xì 焉 yān ， 万 wàn 物 wù 覆 fù 焉 yān 。 今 jīn 夫 fú 地 dì ， 一 yì 撮 cuō 土 tǔ 之 zhī 多 duō ， 及 jí 其 qí 广 guǎng 厚 hòu ， 载 zài 华 huá 岳 yuè 而 ér 不 bú 重 zhòng ， 振 zhèn 河 hé 海 hǎi 而 ér 不 bú 泄 xiè ， 万 wàn 物 wù 载 zài 焉 yān 。 今 jīn 夫 fú 山 shān ， 一 yì 卷 quán 石 shí ^[92] 之 zhī 多 duō ， 及 jí 其 qí 广 guǎng 大 dà ， 草 cǎo 木 mù 生 shēng 之 zhī ， 禽 qín 兽 shòu 居 jū 之 zhī ， 宝 bǎo 藏 zàng 兴 xīng 焉 yān 。 今 jīn 夫 fú 水 shuǐ ， 一 yì 勺 sháo 之 zhī 多 duō ， 及 jí 其 qí 不 bú 测 cè ， 鼋 yuán 、 鼍 tuó ^[93] 、 蛟 jiāo 龙 lóng ^[94] 、 鱼 yú 鳖 biē 生 shēng 焉 yān ， 货 huò 财 cái 殖 zhí 焉 yān 。

《 诗 shī 》 曰 yuē ：“ 维 wéi 天 tiān 之 zhī 命 mìng ， 於 wū 穆 mù 不 bù 已 yǐ ^[95] ！” 盖 gài 曰 yuē 天 tiān 之 zhī 所 suǒ 以 yǐ 为 wéi 天 tiān 也 yě 。“ 於 wū 乎 hū 不 bù 显 xiǎn ， 文 wén 王 wáng 之 zhī 德 dé 之 zhī 纯 chún ^[96] ！” 盖 gài 曰 yuē 文 wén 王 wáng 之 zhī 所 suǒ 以 yǐ 为 wéi 文 wén 也 yě ， 纯 chún 亦 yì 不 bù 已 yǐ 。

大 dà 哉 zāi ， 圣 shèng 人 rén 之 zhī 道 dào ！ 洋 yáng 洋 yáng 乎 hū ， 发 fā 育 yù 万 wàn 物 wù ， 峻 jùn 极 jí 于 yú 天 tiān 。 优 yōu 优 yōu 大 dà 哉 zāi ！ 礼 lǐ 仪 yí 三 sān 百 bǎi ， 威 wēi 仪 yí 三 sān 千 qiān ^[97] ， 待 dài 其 qí 人 rén 然 rán 后 hòu 行 xíng 。 故 gù 曰 yuē ： 苟 gǒu 不 bú 至 zhì 德 dé ， 至 zhì 道 dào 不 bù 凝 níng ^[98] 焉 yān 。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尊 zūn 德 dé 性 xing 而 ér 道 dào 问 wèn 学 xué ， 致 zhì 广 guǎng 大 dà 而 ér 尽 jìn 精 jīng 微 wēi ， 极 jí 高 gāo 明 míng 而 ér 道 dào 中 zhōng 庸 yōng 。 温 wēn 故 gù 而 ér 知 zhī 新 xīn ， 敦 dūn 厚 hòu 以 yǐ 崇 chóng 礼 lǐ 。 是 shì 故 gù 居 jū 上 shàng 不 bù 骄 jiāo ， 为 wéi 下 xià 不 bú 倍 bèi ^[99] 。 国 guó 有 yǒu 道 dào ， 其 qí 言 yán 足 zú 以 yǐ 兴 xīng ； 国 guó 无 wú 道 dào ， 其 qí 默 mò 足 zú 以 yǐ 容 róng ^[100] 。《 诗 shī 》 曰 yuē ：“ 既 jì 明 míng 且 qiě 哲 zhé ， 以 yǐ 保 bǎo 其 qí 身 shēn ^[101] 。” 其 qí 此 cǐ 之 zhī 谓 wèi 与 yú ！

子 zǐ 曰 yuē ：“ 愚 yú 而 ér 好 hào 自 zì 用 yòng ， 贱 jiàn 而 ér 好 hào 自 zì 专 zhuān ， 生 shēng 乎 hū 今 jīn 之 zhī 世 shì ， 反 fǎn ^[102] 古 gǔ 之 zhī 道 dào 。 如 rú 此 cǐ 者 zhě ， 灾 zāi 及 jí 其 qí 身 shēn 者 zhě 也 yě 。”

非 fēi 天 tiān 子 zǐ ， 不 bú 议 yì 礼 lǐ ， 不 bú 制 zhì 度 dù ， 不 bù 考 kǎo 文 wén 。 今 jīn 天 tiān 下 xià 车 chē 同 tóng 轨 guǐ ， 书 shū 同 tóng 文 wén ， 行 xíng 同 tóng 伦 lún 。 虽 suī 有 yǒu 其 qí 位 wèi ， 苟 gǒu 无 wú 其 qí 德 dé ， 不 bù 敢 gǎn 作 zuò 礼 lǐ 乐 yuè 焉 yān ； 虽 suī 有 yǒu 其 qí 德 dé ， 苟 gǒu 无 wú 其 qí 位 wèi ， 亦 yì 不 bù 敢 gǎn 作 zuò 礼 lǐ 乐 yuè 焉 yān 。

子 zǐ 曰 yuē ：“ 吾 wú 说 shuō 夏 xià 礼 lǐ ^[103] ， 杞 qǐ ^[104] 不 bù 足 zú 征 zhēng 也 yě 。 吾 wú 学 xué 殷 yīn 礼 lǐ ^[105] ， 有 yǒu 宋 sòng ^[106] 存 cún 焉 yān 。 吾 wú 学 xué 周 zhōu 礼 lǐ ^[107] ， 今 jīn 用 yòng 之 zhī ， 吾 wú 从 cóng 周 zhōu 。”

王 wàng 天 tiān 下 xià 有 yǒu 三 sān 重 zhòng ^[108] 焉 yān ， 其 qí 寡 guǎ 过 guò 矣 yǐ 乎 hū ！ 上 shàng 焉 yān 者 zhě ^[109] ， 虽 suī 善 shàn 无 wú 征 zhēng ， 无 wú 征 zhēng 不 bú 信 xìn ， 不 bú 信 xìn 民 mín 弗 fú 从 cóng 。 下 xià 焉 yān 者 zhě ^[110] ， 虽 suī 善 shàn 不 bù 尊 zūn ， 不 bù 尊 zūn 不 bú 信 xìn ， 不 bú 信 xìn 民 mín 弗 fú 从 cóng 。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之 zhī 道 dào ， 本 běn 诸 zhū 身 shēn ， 征 zhēng 诸 zhū 庶 shù 民 mín ， 考 kǎo 诸 zhū 三 sān 王 wáng ^[111] 而 ér 不 bú 缪 miù ^[112] ， 建 jiàn 诸 zhū 天 tiān 地 dì 而 ér 不 bú 悖 bèi ， 质 zhì 诸 zhū 鬼 guǐ 神 shén 而 ér 无 wú 疑 yí ， 百 bǎi 世 shì 以 yǐ 俟 sì 圣 shèng 人 rén 而 ér 不 bú 惑 huò 。 质 zhì 诸 zhū 鬼 guǐ 神 shén 而 ér 无 wú 疑 yí ， 知 zhī 天 tiān 也 yě ； 百 bǎi 世 shì 以 yǐ 俟 sì 圣 shèng 人 rén 而 ér 不 bú 惑 huò ， 知 zhī 人 rén 也 yě 。 是 shì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动 dòng 而 ér 世 shì 为 wéi 天 tiān 下 xià 道 dào ^[113] ， 行 xíng 而 ér 世 shì 为 wéi 天 tiān 下 xià 法 fǎ ， 言 yán 而 ér 世 shì 为 wéi 天 tiān 下 xià 则 zé 。 远 yuǎn 之 zhī 则 zé 有 yǒu 望 wàng ， 近 jìn 之 zhī 则 zé 不 bú 厌 yàn 。《 诗 shī 》 曰 yuē ：“ 在 zài 彼 bǐ 无 wú 恶 è ， 在 zài 此 cǐ 无 wú 射 yì ， 庶 shù 几 jǐ 夙 sù 夜 yè ， 以 yǐ 永 yǒng 终 zhōng 誉 yù ^[114] ！” 君 jūn 子 zǐ 未 wèi 有 yǒu 不 bù 如 rú 此 cǐ ， 而 ér 蚤 zǎo ^[115] 有 yǒu 誉 yù 于 yú 天 tiān 下 xià 者 zhě 也 yě 。

仲 zhòng 尼 ní 祖 zǔ 述 shù 尧 yáo 舜 shùn ^[116] ， 宪 xiàn 章 zhāng 文 wén 武 wǔ ^[117] ， 上 shàng 律 lǜ 天 tiān 时 shí ， 下 xià 袭 xí 水 shuǐ 土 tǔ ^[118] 。 辟 pì 如 rú 天 tiān 地 dì 之 zhī 无 wú 不 bù 持 chí 载 zài ， 无 wú 不 bú 覆 fù 帱 dào ^[119] ； 辟 pì 如 rú 四 sì 时 shí 之 zhī 错 cuò 行 xíng ^[120] ， 如 rú 日 rì 月 yuè 之 zhī 代 dài 明 míng ^[121] 。 万 wàn 物 wù 并 bìng 育 yù 而 ér 不 bù 相 xiāng 害 hài ， 道 dào 并 bìng 行 xíng 而 ér 不 bù 相 xiāng 悖 bèi 。 小 xiǎo 德 dé 川 chuān 流 liú ， 大 dà 德 dé 敦 dūn 化 huà ^[122] 。 此 cǐ 天 tiān 地 dì 之 zhī 所 suǒ 以 yǐ 为 wéi 大 dà 也 yě 。

唯 wéi 天 tiān 下 xià 至 zhì 圣 shèng ， 为 wéi 能 néng 聪 cōng 明 míng 睿 ruì 知 zhì ^[123] ， 足 zú 以 yǐ 有 yǒu 临 lín 也 yě ； 宽 kuān 裕 yù 温 wēn 柔 róu ， 足 zú 以 yǐ 有 yǒu 容 róng 也 yě ； 发 fā 强 qiáng 刚 gāng 毅 yì ， 足 zú 以 yǐ 有 yǒu 执 zhí 也 yě ； 齐 zhāi 庄 zhuāng ^[124] 中 zhōng 正 zhèng ， 足 zú 以 yǐ 有 yǒu 敬 jìng 也 yě ； 文 wén 理 lǐ 密 mì 察 chá ， 足 zú 以 yǐ 有 yǒu 别 bié 也 yě 。 溥 pǔ ^[125] 博 bó 渊 yuān 泉 quán ， 而 ér 时 shí 出 chū 之 zhī 。 溥 pǔ 博 bó 如 rú 天 tiān ， 渊 yuān 泉 quán 如 rú 渊 yuān 。 见 xiàn 而 ér 民 mín 莫 mò 不 bú 敬 jìng ， 言 yán 而 ér 民 mín 莫 mò 不 bú 信 xìn ， 行 xíng 而 ér 民 mín 莫 mò 不 bú 说 yuè ^[126] 。 是 shì 以 yǐ 声 shēng 名 míng 洋 yáng 溢 yì 乎 hū 中 zhōng 国 guó ， 施 yì 及 jí 蛮 mán 貊 mò ^[127] 。 舟 zhōu 车 chē 所 suǒ 至 zhì ， 人 rén 力 lì 所 suǒ 通 tōng ， 天 tiān 之 zhī 所 suǒ 覆 fù ， 地 dì 之 zhī 所 suǒ 载 zài ， 日 rì 月 yuè 所 suǒ 照 zhào ， 霜 shuāng 露 lù 所 suǒ 队 zhuì ^[128] ， 凡 fán 有 yǒu 血 xuè 气 qì 者 zhě ， 莫 mò 不 bù 尊 zūn 亲 qīn ， 故 gù 曰 yuē 配 pèi 天 tiān 。

唯 wéi 天 tiān 下 xià 至 zhì 诚 chéng ， 为 wéi 能 néng 经 jīng 纶 lún ^[129] 天 tiān 下 xià 之 zhī 大 dà 经 jīng ， 立 lì 天 tiān 下 xià 之 zhī 大 dà 本 běn ， 知 zhī 天 tiān 地 dì 之 zhī 化 huà 育 yù 。 夫 fú 焉 yān 有 yǒu 所 suǒ 倚 yǐ ？ 肫 zhūn 肫 zhūn ^[130] 其 qí 仁 rén ！ 渊 yuān 渊 yuān 其 qí 渊 yuān ！ 浩 hào 浩 hào 其 qí 天 tiān ！ 苟 gǒu 不 bú 固 gù 聪 cōng 明 míng 圣 shèng 知 zhì 达 dá 天 tiān 德 dé 者 zhě ， 其 qí 孰 shú 能 néng 知 zhī 之 zhī ？

《 诗 shī 》 曰 yuē ：“ 衣 yì 锦 jǐn 尚 shàng 絅 jiǒng ^[131] ”， 恶 wù 其 qí 文 wén 之 zhī 著 zhù 也 yě 。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之 zhī 道 dào ， 闇 àn 然 rán 而 ér 日 rì 章 zhāng ^[132] ； 小 xiǎo 人 rén 之 zhī 道 dào ， 的 dì 然 rán ^[133] 而 ér 日 rì 亡 wáng 。 君 jūn 子 zǐ 之 zhī 道 dào ， 淡 dàn 而 ér 不 bú 厌 yàn ， 简 jiǎn 而 ér 文 wén ， 温 wēn 而 ér 理 lǐ ， 知 zhī 远 yuǎn 之 zhī 近 jìn ， 知 zhī 风 fēng 之 zhī 自 zì ， 知 zhī 微 wēi 之 zhī 显 xiǎn ， 可 kě 与 yǔ 入 rù 德 dé 矣 yǐ 。

《 诗 shī 》 云 yún ：“ 潜 qián 虽 suī 伏 fú 矣 yǐ ， 亦 yì 孔 kǒng 之 zhī 昭 zhāo ^[134] ！”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内 nèi 省 xǐng 不 bú 疚 jiù ， 无 wú 恶 wù 于 yú 志 zhì ^[135] 。 君 jūn 子 zǐ 之 zhī 所 suǒ 不 bù 可 kě 及 jí 者 zhě ， 其 qí 唯 wéi 人 rén 之 zhī 所 suǒ 不 bú 见 jiàn 乎 hū ！

《 诗 shī 》 云 yún ：“ 相 xiàng 在 zài 尔 ěr 室 shì ， 尚 shàng 不 bú 愧 kuì 于 yú 屋 wū 漏 lòu ^[136] 。”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不 bú 动 dòng 而 ér 敬 jìng ， 不 bù 言 yán 而 ér 信 xìn 。

《 诗 shī 》 曰 yuē ：“ 奏 zòu 假 gé 无 wú 言 yán ， 时 shí 靡 mǐ 有 yǒu 争 zhēng ^[137] 。” 是 shì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不 bù 赏 shǎng 而 ér 民 mín 劝 quàn ， 不 bú 怒 nù 而 ér 民 mín 威 wēi 于 yú 鈇 fū 钺 yuè ^[138] 。

《 诗 shī 》 曰 yuē ：“ 不 bù 显 xiǎn 惟 wéi 德 dé ！ 百 bǎi 辟 bì 其 qí 刑 xíng 之 zhī ^[139] 。” 是 shì 故 gù 君 jūn 子 zǐ 笃 dǔ 恭 gōng 而 ér 天 tiān 下 xià 平 píng 。

《 诗 shī 》 云 yún ：“ 予 yú 怀 huái 明 míng 德 dé ， 不 bú 大 dà 声 shēng 以 yǐ 色 sè ^[140] 。” 子 zǐ 曰 yuē ：“ 声 shēng 色 sè 之 zhī 于 yú 以 yǐ 化 huà 民 mín ， 末 mò 也 yě 。”

《 诗 shī 》 曰 yuē ：“ 德 dé 輶 yóu 如 rú 毛 máo ^[141] 。” 毛 máo 犹 yóu 有 yǒu 伦 lún 。“ 上 shàng 天 tiān 之 zhī 载 zài ， 无 wú 声 shēng 无 wú 臭 xiù ^[142] ”， 至 zhì 矣 yǐ ！

注释

[1] 见：同“现”，显现，明显。

[2] 中（zhòng）：符合。

[3] 仲尼：即孔子，名丘，字仲尼。

[4] 时中：随时随刻都不偏离正确的方向，不左不右，不走极端，如朱熹所说“随时以处中”。朱熹注：“君子之所以为中庸者，以其有君子之德，而又能随时以处中也。”

[5] 小人之中庸也：朱熹认为应为“小人之反中庸也”。朱熹注：“王肃本作‘小人之反中庸也’，程子亦以为然。”

[6] 鲜（xiǎn）：少，不多。

[7] 知：同“智”。

[8] 知：同“智”。

[9] 其：语气词，表示推测。

[10] 知：同“智”。

[11] 罟（gǔ）：捕兽的网。

[12] 擭（huò）：装有机关的捕兽的木笼。

[13] 辟（bì）：同“避”。

[14] 期月：一整月。

[15] 回：指孔子的学生颜回。

[16] 拳拳服膺：牢牢地放在心上。拳拳，牢握但不舍的样子，引申为恳切。服，著，放置。膺，胸口。

[17] 均：朱熹注：“均，平治也。”指治理。

[18] 子路：名仲由，孔子的学生。

[19] 抑而强与：还是你认为的“强”呢？抑，选择性连词，意为“还是”。而，代词，你。与，疑问语气词。

[20] 衽（rèn）金革：用兵器甲盾当床席。衽，古代睡觉时用的席子，此处用为动词。金，指铁制的兵器。革：指皮革制成的甲盾。

[21] 和而不流：性情平和又不随波逐流。

[22] 矫（jiǎo）：勇武的样子。

[23] 素隐行怪：探求隐僻之理，行为诡异，欺世盗名。依朱熹注，此处“素”为错字。朱熹注：“素，按《汉书》当作索，盖字之误也。索隐行怪，言深求隐僻之理，而过为诡异之行也。然以其足以欺世而盗名，故后世或有称述之者。”

[24] 涂：同“途”。

[25] 遯：同“遁”。

[26] 见知：被人知道。见，被。

[27] 君子之道费而隐：君子之道行不通则可隐居不仕。费隐，朱熹注：“费，用之广也。隐，体之微也。”但郑玄云：“费，佹（guǐ）也。”又云：“拂，犹佹也。”陆德明释文：“费，本又作拂。”也就是说“费”是“拂”的通假字。即违背、乖戾、背离的意思。孔颖达疏：“言君子之人，遭值乱世，道德违费，则隐而不仕。若道之不费，则当仕也。”

[28] 夫妇：匹夫匹妇，指普通男女。不是指现在的夫妻。郑玄注：“言匹夫匹妇愚耳，亦可以其与有所知，可以其能有所行者，以其知行之极也。”

[29]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老鹰高飞在天空，鱼儿跳跃在深水。引自《诗经·大雅·旱麓》。鸢，老鹰。戾，到达。

[30] 造端：开始。

[31] 伐柯伐柯，其则不远：砍削斧柄，砍削斧柄，斧柄的式样就在眼前。出自《诗经·豳风·伐柯》。伐柯，砍削斧柄。柯，斧柄。则，法则，这里指斧柄的式样。

[32] 慥（zào）慥（zào）：忠厚诚实的样子。朱熹注：“慥慥，笃实貌。”

[33] 夷狄：古称东方部族为夷，北方部族为狄。常用以泛称除华夏族以外的各族。

[34] 正鹄（gǔ）：箭靶的中心。郑玄注：“画布曰正，栖皮曰鹄。”画在布上的叫正，画在皮上的叫鹄。

[35] 辟：同“譬”。

[36] 诗曰：出自《诗·小雅·常棣》。

[37] 妻子：妻与子。

[38] 耽（dān）：《诗经》原作“湛”，安乐。朱熹注：“耽，《诗》作湛，亦音耽。”

[39] 帑（nú）：同“孥”，子孙。

[40] 齐（zhāi）明盛服：斋戒净心，穿着庄严整齐的衣服。齐，同“斋”，斋戒。明，洁净。盛服，即盛装。

[41] 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shěn）可射（yì）思：鬼神降临了，不可揣测，怎么能够怠慢不敬呢！出自《诗经·大雅·抑》。格，来临。思，语气词。度，揣度。矧，况且。射，同“斁”，厌倦，懈怠，厌弃，此处指厌怠不敬。

[42] 揜：同“掩”，掩盖。

[43] 宗庙：古代天子、诸侯祭祀先王的地方。

[44] 必因其材而笃焉：必定根据他们的资质而厚待他们。材，资质，本性。笃，厚，这里指厚待。朱熹注：“材，质也；笃，厚也。”

[45] 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嘉美喜乐的君子，有美好的德行。让人民安居乐业，享受上天赐予的福禄。上天保佑他，任用他，给他以重大的使命。出自《诗经·大雅·假乐》。“嘉乐”即《诗经》之“假乐”，“假”通”嘉”，意为嘉美喜乐。宪宪，《诗》作“显显”，显明兴盛的样子。令，美好。申，重申。朱熹注：“假，当依此作‘嘉’。宪，当依《诗》作‘显’。申，重也。”

[46] 缵（zuǎn）：继承。

[47] 大：同“太”。

[48] 春秋：这里指春秋两季祭祀祖先的时节。

[49] 宗器：先世所重之祭器。

[50] 裳衣：指先祖留下来的衣服。

[51] 时食：正当时令的食物。

[52] 昭穆：宗庙安放神位的次序，左为昭，右为穆，始祖居中。

[53] 序爵：按爵位高低排序。

[54] 序事：安排行祭礼时的职事。

[55] 旅酬：谓祭礼完毕后众亲宾一起宴饮，相互敬酒。朱熹注：“旅，众也。酬，导饮也。旅酬之礼，宾弟子、兄弟之子各举觯于其长而众相酬。盖宗庙之中以有事为荣，故逮及贱者，使亦得以申其敬也。”

[56] 逮：及，即祖先的恩惠下及晚辈。

[57] 燕毛：指宴饮时按照头发颜色的深浅来别长幼，排座次。燕，同“宴”。

[58] 齿：年龄。幼马每岁生一齿，故以齿计算牛马的岁数，以此指人的年龄。

[59] 郊社：郊，古时冬至祭天为郊。社，古时夏至祭天为社。均为天子祭礼。

[60] 上帝：天帝。《易·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

[61] 禘（dì）尝：禘礼与尝礼的并称，古代常用以指天子诸侯岁时祭祖的大典。禘：天子宗庙五年一次的大祭。尝：每年秋天的常祭。

[62] 哀公：即鲁哀公。春秋时鲁国国君，姓姬，名蒋。“哀”为其谥号。

[63] 布：布列，记录。

[64] 方策：古时书写用的简牍。

[65] 蒲卢：即芦苇，生长非常迅速。

[66] 亲亲：前一个“亲”作动词用，为“爱”之意；后一个“亲”指亲人。

[67] 杀（shài）：差别。

[68] 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这两句与下面重复，应删除。朱熹注：“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郑氏曰：‘此句在下，误重在此。’”

[69] 经：常，纲常，准则。朱熹注：“经，常也。”

[70] 子：这里作动词用，以庶民为子，即爱民如子之意。

[71] 来：同“徕”，招来。

[72] 柔：怀柔，使归顺。

[73] 怀：安抚。

[74] 官盛任使：为大臣设置众多属官，使他们足以听其差遣。朱熹注：“官盛任使，谓官属众盛，足任使令也，盖大臣不当亲细事，故所以优之者如此。”

[75] 时使：在不误农时的情况下役使百姓。

[76] 日省（xǐng）月试，既（xì）廪称事：日日省察，月月考查，发给他们的粮食与他们的工作相称。省，省察。试，考核。既，同“饩”。古代官府发给的给养。既廪，郑玄注：“既，读为饩。饩廪，稍食（古代官府按月发给的官俸）也。”孔颖达疏：“既廪谓饮食粮廪也。”称，符合。

[77] 绝世：指诸侯中世系断绝的，家世体系已经中断。

[78] 废国：指诸侯中国事废弛的，已经没落的邦国。

[79] 朝（cháo）聘：古时诸侯见天子之礼。每年一见为小聘，三年一见大聘，五年一见为朝聘。朱熹注：“朝，谓诸侯见于天子。聘，谓诸侯使大夫来献。《王制》：‘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

[80] 豫：同“预”，预备，事先有准备。

[81] 跲（jiá）：绊倒，此处指讲话没有准备就会突然停顿或者不顺畅。

[82] 弗措：不停止。

[83] 参（sān）：同“叁”，三的大写。“天地参”据朱熹注，人与天、地并立而为三。

[84] 其次致曲：次一等的人致力于某一方面也能做到真诚。其次，次一等的人，即次于上述“自诚明”的人。致曲：致力于某一方面。曲，偏。朱熹注：“其次，通大贤以下凡诚有未至者而言也。致，推致也。曲，一偏也。”

[85] 见（xiàn）：同“现”，呈现。

[86] 蓍（shī）龟：蓍草和龟甲，用来占卜。

[87] 自道（dǎo）也：自我引导。朱熹注：“而道自道也。‘道也’之‘道’，音‘导’。言诚者物之所以自成，而道者人之所当自行也。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言，用也。”

[88] 知：同“智”。

[89] 征：验证。朱熹注：“征，验于外也。”

[90] 见（xiàn）：同“现”，呈现，显现。

[91] 章：同“彰”，明显，显著，显扬。

[92] 一卷石：拳头大小的石头。卷，同“拳”。

[93] 鼋（yuán）、鼍（tuó）：大鳖和扬子鳄。

[94] 蛟龙：古代传说中一种能发洪水的龙。

[95] 维天之命，於（wū）穆不已：天命深远不测，无穷无尽。出自《诗经·周颂·维天之命》。维，语气词。於，语气词，不能简写为“于”。穆，深远。不已，无穷。

[96] 於（wū）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出自《诗经·周颂·维天之命》。於乎，同“呜呼”，感叹词。朱熹注：“不显，犹言岂不显也。”一说“不”通“丕”，“不显”即“大显”。

[97] 礼仪三百，威仪三千：“礼”的总纲有三百条之多，细目有三千多条。礼仪，古代礼节的主要规则。威仪，指细节方面的礼节，如言谈举止、待人接物等。

[98] 凝：成功。朱熹注：“凝，聚也，成也。”

[99] 倍：同“背”，背弃，背叛。

[100] 容：容身，指保全自己。

[101]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既明辨事理，又聪明有智慧，可以保全自身。出自《诗经·大雅·烝（zhēng）民》。哲，智慧。

[102] 反：同“返”，回复。朱熹注：“反，复也。”

[103] 夏礼：夏朝的礼制。夏朝，传说是禹建立的。

[104] 杞：国名，传说是周武王封夏禹的后代于此，故城在今河南杞县。

[105] 殷礼：殷朝的礼制。商朝从盘庚迁都至殷（今河南安阳）到纣亡国，一般称为殷代，整个商朝也称商殷或殷商。

[106] 宋：国名，商汤的后代居此，故城在今河南商丘县南。

[107] 周礼：周朝的礼制。

[108] 王天下有三重：治理天下要做好三件重要的事。王天下：在天下称王，统治天下，治理天下。三重：指仪礼、制度、考文。

[109] 上焉者：指周朝以前如夏、商时代的礼制。朱熹注：“上焉者，谓时王以前，如夏、商之礼虽善，而皆不可考。”

[110] 下焉者：地位低，虽然是圣人，但也不在尊位。朱熹注：“下焉者，谓圣人在下，如孔子虽善于礼，而不在尊位也。”

[111] 三王：指夏禹、商汤、周文王。

[112] 缪：同“谬”，谬误。

[113] 道：朱熹注：“道，兼法则而言。法，法度也。则，准则也。”又有注为通假字“导”，先导的意思。

[114] 在彼无恶，在此无射（yì），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在那里没有人憎恶，在这里没有人厌弃，日日夜夜操劳啊，为了保持美好的名望。出自《诗·周颂·振鹭》。朱熹注：“射，音妒，《诗》作‘斁’。《诗》周颂振鹭之篇。射，厌也。”查字典“射”可假借为“斁”，读为“yì”，厌弃的意思。

[115] 蚤：同“早”。

[116] 祖述尧舜：远承尧舜，传述他们的言行。祖：远承。述：传述。

[117] 宪章文武：效法周文王、周武王。宪章，遵从，效法。文武，指周文王、周武王。

[118] 上律天时，下袭水土：上遵循天时，下符合地理。

[119] 覆帱（dào）：覆盖。

[120] 错行：交错运行。

[121] 代明：交替光明。

[122] 敦化：仁爱敦厚，化生万物。

[123] 知：同“智”。

[124] 齐（zhāi）庄：严肃诚敬。

[125] 溥（pǔ）：周遍。

[126] 说（yuè）：同“悦”。

[127] 蛮貊（mò）：南蛮北貊，古代对边远地区少数民族之称。

[128] 队（zhuì）：同“坠”。

[129] 经纶：本意为整理丝线，引申为治理。经，理出头绪加以分别。纶，排列同类加以综合。朱熹注：“经，纶，皆治丝之事。经者，理其绪而分之；纶者，比其类而合之也。”

[130] 肫（zhūn）肫：诚恳的样子。

[131] 衣（yì）锦尚絅（jiǒng）：身穿锦绣衣服，外面罩件套衫。出自《诗·卫风·硕人》。衣，穿衣服。絅，罩在外面的单衣。

[132] 闇（àn）然而日章：深藏不露反而日益彰明。闇，同“暗”。暗然，幽暗的样子。日章，日益彰明。章，同“彰”。

[133] 的（dì）然：明显的样子。

[134] 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潜藏虽然很深，但也会很明显。出自《诗经·小雅·正月》。孔，很。昭，明显。

[135] 无恶于志：无愧于心。

[136] 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看你独自在室内的时候，是不是能无愧于神明。出自《诗·大雅·抑》。相，注视。屋漏，室内西北角。此句意为独居室内而能无愧于心。

[137] 奏假（gé）无言，时靡有争：接着感通神灵，极其诚敬，不用言说就自然感化。出自《诗·商颂·烈祖》。奏，进。假，通“格”，即感通，指诚心能与鬼神或外物互相感应。靡，没有。朱熹注：“奏，进也。承上文而遂及其效，言进而感格于神明之际，极其诚敬，无有言说而人自化之也。”

[138] 鈇（fū）钺（yuè）：古时军中用于行刑的斧子，又称“斧钺”。

[139] 不显惟德，百辟（bì）其刑之：那德行岂能不显著吗？众多诸侯都以之为榜样而效法。出自《诗经·周颂·烈文》。不显，朱熹注：“不显，犹言岂不显也。”一说“不”通“丕”，“不显”即“大显”。辟，天子、君主、诸侯。刑，通“型”，以……为榜样，示范，效法。

[140] 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我怀有光明的品德，不用厉声厉色。出自《诗经·大雅·皇矣》。声，号令。色，容貌。以，与。

[141] 德輶（yóu）如毛：德轻得像羽毛一样。指施行仁德并不困难，而在于其志向有否。出自《诗·大雅·丞民》。輶，古代一种轻便车，引申为轻。

[142] 上天之载，无声无臭（xiù）：上天所承载的，既没有声音也没有气味。出自《诗经·大雅·文王》。臭：气味。 emBw+DWeSg1MqcVtv8osk33px11vYqFh88efJ+0agLjz0YkthxtQ669gbeMQkp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