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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共同富裕与中国经济发展前景

20世纪80年代中期,邓小平先生提出“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可以先富起来,带动和帮助其他地区、其他的人,逐步达到共同富裕”,为当时的改革开放指明了方向。在过去的40多年里,“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成为改革开放的一个重要指导思想,为中国企业的发展提供了有效的政策环境,企业成为中国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的主体。进入新时代,共同富裕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最高议程之一。2021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了当前必须正确认识和把握的五个新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其中以共同富裕问题为首。针对实现共同富裕,会议指出,要先把“蛋糕”做大做好,再把“蛋糕”切好分好,处理好效率和公平的关系,充分考虑目标的长期性和复杂性,坚持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实际上,其他几个问题包括如何对待资本(既要发挥其积极作用,也要有效控制其消极作用,为资本设置“红绿灯”,坚持“两个毫不动摇”)等,也是围绕着实现共同富裕而展开的。无疑,共同富裕将成为中国未来30年最核心的发展目标和最大的发展任务。

如同当年的“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共同富裕将决定和影响今后很长一段历史时期中国企业发展的政策环境。从行动逻辑上说,“共同富裕”和“先富起来”不同,“先富起来”是分权式的,鼓励人们通过个人的努力而致富,而共同富裕的要点在于“共同”,即所有人共享发展成果。因此,共同富裕较之“先富起来”会对整个社会产生更深刻和深远的影响。

在提“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时候,我们主要探讨的还是如何创造财富。现在提共同富裕,很多人就有点担心,担心这是不是意味着从生产转向了分配,而注重分配是不是意味着要回到“劫富济贫”的时代。最近我接触了很多企业家,大家对共同富裕很不了解,也很担心。最近政府针对一些不规范的现象,在一些民营企业领域,主要是教育培训、房地产、互联网科技三个领域,推出了一系列整顿举措。因为这些领域都出现了一些问题,甚至是严峻的问题,无论从现实还是未来发展来说,这些整顿举措都是很有必要的。从长远来说,这些举措是为了给民营企业提供更强健的制度基础,引领民营企业健康发展。但是在整顿民营企业的过程中,有些地方我们还是可以反思的,本来可以做得更合适、更到位。比如各级政府没有把整顿民营企业的政策意图讲清楚,让大家明白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方法过于简单粗暴;没有有效地管控好社交媒体,不少社交平台上充斥着一些对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的指责和偏见。这一方面给西方反华势力攻击和污蔑整顿政策提供了机会,同时也给一些民营企业家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

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所争论的三次分配和共同富裕之间的关系问题。把三次分配和共同富裕之间的关系搞清楚,无疑有助于我们认清如何实现共同富裕,但从目前的争论来看,很多人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仍然是肤浅的。如果认识不够清楚,那么就必然会影响到共同富裕的实现。今天,在思想层面,出现两种极端的声音。一些人简单地把共同富裕等同于第三次分配,即把财富从富人手中转移到社会,结果对一些企业尤其是大企业造成了巨大的社会压力,他们通过大额捐款来缓解自己的压力。在社会层面,一些人听到提“第三次分配”,就误以为是要搞“劫富济贫”的运动了。这种思潮确实在一些企业家中间造成了不确定性和恐慌。而另有一些人则认为,如果现在讲共同富裕,那么中国是不是有可能要陷入“中等收入陷阱”,从而简单地把共同富裕与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等同起来。共同富裕并不是劫富济贫,共同富裕也不会导向“中等收入陷阱”。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实践经验上看,目前流行的这些观点都是不正确的。之所以产生这些现象,主要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在理论上搞清楚共同富裕的概念及其内涵。

这里涉及很多互相关联的问题,包括:什么是共同富裕?实现共同富裕的路径和手段是什么?实现共同富裕在国际上有哪些经验可以借鉴?中国在实现共同富裕上有哪些比较制度优势,所面临的挑战是什么?实现共同富裕对中国的企业会产生什么影响?从世界范围看,共同富裕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并不专属于中国。中国要实现共同富裕,必须借鉴世界上那些已经实现共同富裕的国家的经验,同时也要吸取那些在这方面失败了的国家的教训,立足中国实际,走出自己的路来。 HkzgLjMWdhcdav7ofOfkr79Fa1O8HpeAyVdUBs95FzL4mESt+YDM/wa5Th+//5f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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