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上午,和市委办公室的各位新老同事们见了面打了个招呼,明确了自己在市委办公室就任后的工作任务,把自己的办公桌收拾收拾后,邓晓军心里自然对这样的开场白感到很不舒服,这不是明摆着在嘲笑我被弹回了仕途的原点吗?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有人希望自己在仕途和人生路上走下坡路。
同时,在社会上,人们也总是对一路高升的人抬头仰视;对从高处落马的人低头俯视。人生其实就像根弹簧,被弹起来的时候,总是趾高气扬的;被弹回去的时候,总是无声无息的。
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总算把那间不是人住的宿舍给收拾妥了,邓晓军累的是满头大汗。房子里除了一个小卫生间,一个破沙发,一个放床板儿打窝睡觉的地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屋子里的灯也坏了,打开电源的时候,磁啦啦地做响,还直冒电火花,一不小心,电的邓晓军整个人全身到处都发麻。
要不是这小子手脚麻利,关电源的时候出手快,估计早就被这强大的电流给吞噬,然后烧成一个大黑饼了。卫生间便池里水闸也坏了,臭熏熏的,刚打开的时候,还有几只大老鼠在大白天里来往出没。他妈的!这哪是给人住的地方吗?邓晓军抱怨道,但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复,因为这屋子里除了那几只活蹦乱跳的,有生命力和反应能力的老鼠外,就是他自己,没有别人。
几束阳光从破窗户的窟窿里射了进来,经过层层蜘蛛网的过滤,让人觉得有些沉闷和萧瑟。
累得已是满头大汗的邓晓军,早上也没顾得上吃口饭,这个时候肚子饿的实在是不行了。昨天晚上还被肥猪似的老婆压在他那瘦斤斤的身上给乱搞了一通,身子骨也虚脱的很,加上这一来就受了这么多的窝囊气。简直都快要疯掉了。他干脆一屁股赖在了满是尘土的水泥地上,从破窗户窟窿里射进来的几缕阳光,刚好射进了他的眼睛里,好生刺眼,好生疼痛。
“狗日的阳光,照什么照,晃什么晃啊。难道连你也在欺负我这个落魄的仕途中人吗?这些日子,我邓晓军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走到哪里,就受哪里人的欺负。靠!”
邓晓军很无赖地抱怨着,但抱怨终究归抱怨,眼前才刚到市委办公室来上班,工作照样得做呀。他连续不断地叹气,眼看就快要到中午机关食堂开饭的时间了,他得早点把这屋子收拾完,好去机关食堂吃点饭,然后回来好好地睡上它一觉,下午就要正式在市委办公室工作了呢。
曾记得那年,邓晓军被老市委书记胡东升看上,从下面基层来市委办公室做秘书的时候,可不是眼前这样子。那时候他被安排住在三楼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屋子虽然也不怎么算大,但对于一个人住的男人来说,三室一厅,有卧室、有寝室、有客厅、有卫生间,这样的条件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可眼前呢,和那个时候比较起来,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狱啊。现在呢,原来他住的那间三室一厅的房子,自然是现任市委秘书长郑学人住着。他现在住着的这间破房子,记不得是不是郑学人当年住的那间了,但有一点可以很肯定的是,当年郑学人住的那间破房子,跟现在他住的这间比,也好不到那里去。
人生有时候还真他妈的充满了讽刺啊!
邓晓军本来不打算继续再想这些陈谷子滥芝麻般的如烟往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不愿意去想,这些陈年往事就越是像竹桶里倒豆子般,哗啦啦地从他的脑海里直往外冒。让他在不由自主地就把现在的一切不幸遭遇和曾经所拥有过的一切侥幸放在一起做比较。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其实,当一个人在他极度落魄的时候,如果他把他现在的不幸和曾经的侥幸放在一起比较起来的话,不也同样能气死人吗?
收拾完屋子,正好到了机关食堂中午开饭的时间了,邓晓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兴冲冲地赶到机关食堂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又让他傻眼了。只见小小的机关食堂里早已经坐满了机关大院儿里的人。市委书记们、市长们等这些头头脑脑的官儿都坐在了一个小单间儿里,里面是个大圆桌,像是正在开圆桌会议一样。其他的机关小人物们都坐在了外面,中国人总有个习惯,老喜欢边吃饭边说话。
这个中午,整个机关大院儿里就只有邓晓军一个人来晚了,食堂做饭的两个师傅也都已经坐下来开始吃饭了,饭菜差不多都被吃了个净光。邓晓军忍着早已经饿的咕噜叫的肚子,很想说些什么,食堂的师傅们对这个新来机关干部不很熟悉,还以为是外面的人想吃饭而跑错了地方呢。这个时候,郑学人正朝外看着,发现了邓晓军这小子,马上嚷嚷道:“柯师傅,从明天起,记得做饭的时候加个人,他叫邓晓军,是我们这儿新来的。明天起也开始打卡。”
“小邓啊,实在不好意思啊!你看,我这一上午只顾忙着开会去了,临走的时候怎么把这个也给忘记了,不好意思要委屈一下你了啊。上午一上午也没见到你人,所以也没怎么想起来。”给食堂做饭的师傅交代完毕后,郑学人又大声地嚷嚷着,对邓晓军说了上面这些面子上的话。
这郑学人说起话来声音也不算小,瞎嚷嚷两句后,机关食堂里的所有人刚才边吃饭边说笑的声音,刹那间就都停了下来。有的嘴里还含着一嘴米饭,有的舀了一勺汤,已经送到了嘴边儿上正要喝;有的刚夹起筷子准备夹菜,这下子都停下来了,空气也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大伙儿都干巴巴地望着邓晓军。
邓晓军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尴尬场面,转身就走,刚吃机关食堂的门儿,就听见了身后的纷纷议论。
“这是什么人啊,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这人的名字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原来在市委办公室做过秘书吧。”
“听说他是东江的县委书记呢。怎么跑到市委来了?什么时候到市委这边来上班了?”
……
中午12点钟的太阳正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冲出机关食堂的邓晓军突然感觉头部好像有一阵接着一阵火辣辣的痛。这种痛不是一般的痛,倒像是头部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这火辣辣太阳当有照的缘故,还是因为刚才在机关食堂里经历着那尴尬一幕后,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的缘故。
说不清。肚子实在是饿的有些厉害,他满脸沮丧、无精打采地拖着脚步走出了机关大院,好不容易在离机关大院儿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家餐馆儿,一个人点了一盘红烧肉、一盘肉沫茄子、一盘牛肉炒竹笋、一盘鸡杂炒辣椒,还特地要了瓶二锅头。
这家餐馆的服务生是个小姑娘,刚来没多久,年龄也不是很大,大概就是十七、八九岁的样子吧。看了邓晓军一个人进来却点了四个菜,以为这位客人还带的有其他人,就很有礼貌地问:“先生,是您一个人,还是……”
女服务员问这这些,主要是确定到底有几个人,这才好去倒几杯茶,拿几只碗和几双筷子。
让正在这里吃饭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邓晓军一听到这个就开始发飙了:“你没长眼睛啊?我一个人难道不行吗?怕我没钱给你啊?”
此话一出,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那小姑娘从来没曾遇到过这样的顾客,突然让邓晓军给来这么一下,就好像是晚上回家时走在路上遇见了流氓恶棍了一样,吓的失声哭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这是。”挺着个大肚子的老板娘走了过来。一看估计是明白了,对女服务员说了声,你忙你的去吧!为了做好这笔生意,大肚子女老板倒是挺冷静的,依旧带着满脸冗肿的笑给邓晓军陪不是。
女服务员这一哭,邓晓军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的确有点失态。不应该把心中的火发在这个小姑娘身上,见老板来给他道歉,邓晓军感到很不好意思,立即红着了脸,然后也跟着向大肚子女老板点了点头,接下来再也不说话了。可这个时候,正在这家餐馆里吃饭的客人们可不这么想,大家嘴上虽然都没说什么,但都扭头朝邓晓军这边儿看了过来,眼神里自然带着某种诧异、愤怒、吃惊,甚至还有些鄙视。
邓晓军饿的实在是不行了,饭菜一来就像从饿牢里呆了几十年才被放出来的囚犯一样,狼吞虎咽般吃着,时不时地咕咚一口酒。原来他还是东江县委书记的时候,天天都是吃大餐,有酒有肉的,可自从东江城郊特大矿难事故发生后,这些日子以来还从来没沾过一滴酒。有些酒囊饭袋的他,这个时候想喝酒就如同意淫吴梅这样的漂亮女人一样,对酒同样也很饥渴。
一个人吃了四盘菜,喝了一小瓶二锅头,邓晓军因为吃的急,空着肚子喝了很多酒,走出餐馆的时候醉熏熏的。走起路来左歪歪又歪歪,好半天爬回市委机关宿舍区,还是门卫值班室的老大爷把他给扶回屋去的。还好是中午休息时间,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多,要是人多的时候,说不准市委领导会怎么批他。
躺在木板床上的邓晓军,这个时候酒劲已经开始发作,混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实在是太热了,他迷迷糊糊地脱光了衣裳,然后就赤条条地躺在那里,昏沉沉地睡了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身在何方。在梦里头,邓晓军看见市委书记周华章这个时候正带着欣赏的眼光打量着他,旁边的郑学人呆若木鸡似的在那里低着个头,周华章狠狠地骂了郑学人一通,说他不够机灵,做事情老是出错,不如从市委秘书长的位置上退下来,让既聪明又机灵的邓晓军担任。
没多久,邓晓军因为表现突出,又一次被提拔,回到东江县重新当起了县委书记,吴梅又像只小鸟似的偎依在他的身旁。程光明和郑学人这些鼠辈们,见到邓晓军东山再起了,萎缩的像只掉进了厕所便池里的老鼠,跪在邓晓军的面前直哆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邓晓军看着他们俩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扬天大笑起来……
这一笑还真管用,把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邓晓军给笑醒了,他睁开醉熏熏的睡眼起来一看,哎呀,我的妈呀!外面的天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黑?一丝光都没有。再一摸身子,呓?我怎么混身上下什么都没穿,浑身赤条条地躺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邓晓军揉了揉眼睛,然后愣在黑乎乎的屋子里仔细地一想,这才想明白了,中午的时候他酒喝的太猛了,醉倒了,然后就被人扶了回来躺在了床上,然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市委秘书长郑学人的。这可怎么办?一整下午都没去上班呢?这可是我第一天来市委办公室就职,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半天,明早上班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邓晓军不敢再继续往下面想了,中午在机关食堂里所经历的尴尬,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地烟消云散了。现在的邓晓军已经对那些人没有什么敌对情绪了,他想的最多的是明天上午到市委办公室上班时,该如何给他的上司—市委秘书长郑学人以及同事们一个交代的问题。
市委书记周华章自从东江特大矿难发生后,一直和副省长胡东升保持着联系,谈话的重点都在说邓晓军这个人。听了有关邓晓军过去的很多事情后,在邓晓军来市委办公室就任前,其实,在周华章的心里,他还是很欣赏邓晓军这个人的。可没想到,这家伙一到市委办公室,连给他这个做市委书记的招呼都不打一个,才来第一天,上午和下午都找不到人影儿。
再加上郑学人等人借机煽风点火,这周华章对邓晓军自然就有意见了。你邓晓军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上面有个做副省长的暗地里在为你撑腰么?要不是我从中左右周旋,你小子这次能逃过这一劫?说不定早就成了阶下囚了。哼!一点都不识抬举。什么东西!
邓晓军在黑屋子里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头绪,干脆就不去想了。随即他起身把手机一关,摸到小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哗啦啦地冲了个凉水澡,这才把一身的酒臭味儿给去掉。
澡一洗完,邓晓军又觉得这肚子饿得有点厉害。他随便摸了两件衣裳披上,也不讲究搭配不搭配,踏上鞋,拉上门就出去了。
这个时候,外面大多数饭馆都已打佯关门了,邓晓军只有走到24小时便利店里,拿了些桶装方便面和一些矿泉水,正从里面出来准备到前台结帐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像学生般模样的小男人正在一些牌子的避孕套前晃悠,小男孩儿正准备伸手去拿的时候,一看见里面出来了个人,腼腆的小男生赶紧把手给缩了回去。
邓晓军本来心情很不好的,这一来反而把他给逗乐了。他走过去,拍拍那小男人的肩膀说:“小兄弟,拿吧,怕什么呢?我们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是忍受不了寂寞的煎熬。你是怕收银台那儿的小姑娘们笑你,你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吧。没事的,胆子放大些,她们就是专门做这些的,怕什么呢?”
还没等邓晓军把话说完,那个像学生摸样的小男生就发疯了似地跑出了24小时便利店,然后就闪电般地连同人影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这一来还真逗。惹得邓晓军边在前台结帐边傻笑个不停,弄得收银台前的那位胸部异常突起的小姑娘直眨眼睛,云里雾里,心里头莫名其妙的,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神经病或地痞流氓了呢。
回到机关宿舍区里的单身宿舍,邓晓军炮了桶面,喝了些矿泉水,就算是把晚餐问题给解决了。说实话,在东江这些年,天天都在酒肉缸里泡着,山珍海味儿的吃尽了,好几年过去了,今儿个还是老子第一次拿吃方便面当自己的晚餐呢。味儿还是以前小的时候吃的那个味儿。现在吃起来,还是那么香。
可转念一想,我邓晓军好歹也当过好多年的县委书记,现在怎么就沦落到吃方便面的地步了?他妈的!又是个悲剧啊。
吃完方便面,垃圾还堆在桌子上,邓晓军在木扳床上躺了下来,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也许是因为下午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到了本应该睡觉的晚上,邓晓军这个时候早已没有了睡意。
“出去走走吧。今儿晚上有月亮有星星的,来到南云,还没有到处走走呢。出去走走再回来睡吧。”邓晓军自言自语道。
沿着市委所在地方向一条街,邓晓军一个人慢悠悠地晃荡着,此时此刻,已经快晚上11点了,路上的人少了许多,基本上是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影。不过,都市夜色下的各路霓虹灯火此时依旧烧得正旺,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火不停地闪烁在茫茫的夜色中,成了这无聊、寂寞、空虚之夜里,唯一能够陪伴人的东西。
走着,走着,一阵风吹来,凉嗖嗖的。邓晓军感到很孤独很寂寞。这种感觉以前可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现在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孤独和寂寞来的竟然如此猛烈?好像我的整个人都已经与世隔绝了很多年一样,当我重新回到这个世界里来的时候,一切之于我都是那么的陌生,距离我是那么的遥远,好像眼下这所有的人间烟火都已经与我无关了一样似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心为何越来越觉得潮湿?为何如同被暴雨给冲刷了一般?
就这样漫无目的、漫无边际地走着,当邓晓军路过一个胡同的巷子口时,被一个分外妖冶老远都能闻到很浓脂粉味儿的女人给叫住了。
“大哥,你口渴吗?到我们发廊里坐坐?喝杯茶,我再给按按揉揉捏捏行不行?包你满意的。”烟花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歪着个高跟鞋,扭着个屁股,挤眉弄眼地朝邓晓军这边靠了过来。
说实在的,刚才吃了麻辣牛肉面,太辣了,水没喝够,这个时候被这女人一说,邓晓军还真觉得嘴里边儿有点渴。
烟花女人含情脉脉地看着邓晓军,见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就知道眼前这男人其实正在动心思了。就顺势挽住了邓晓军的胳膊,哥哥,哥哥地叫,叫声还瞒甜。
其实邓晓军一见到这个女人,心里头就明白她是干什么的了。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良家妇女早就呆在家里抱着自己的老公睡觉了,哪个还站在这胡同口引诱过路的男人?
和邓晓军的心理一样,眼前这个烟花女人也好像是看出了邓晓军的心思,深更半夜的,一个男人一个人沿着这烟花柳巷晃悠,八成是出来找女人过夜的。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邓晓军好色归好色,但以前也不是随便哪样的女人他都想要的。在任东江县委书记的时候,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可以玩。但他就只选中了电视台记者号称是东江县花的吴梅。看来,他除了自己的原配老婆外,在选择女人的问题上还是有些品味的。
可今晚,不知道是为什么,邓晓军就是觉得心里头实在是闷得慌。空虚、寂寞像一条条蛔虫在他的心里不停地嘶咬。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变故来的太快了。跟烟花女人走在小巷子里,他听到了甘萍的那首《潮湿的心》:“是什么淋湿了我的眼睛,看不清你远去的背影。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情,握不住你从前的温馨。是雨声喧哗了我的安宁,听不清自己哭泣的声音。是雨伞美丽了城市的风景,留不住身边匆忙的爱情。谁能用爱烘干我这颗潮湿的心,给我一声问候一点温情。谁能用心感受我这份滴水的痴情,给我一片晴空一声叮咛……”
是啊,以前的峥嵘岁月都已经是那远去的背影了,人生和仕途的沉浮已经冰冷了我所有的心情、所有的温馨。我已经撑不住了,只听到内心面对冷酷的现实挣扎、哭泣的声音,权力没有了,爱情也没有了,我需要女人用爱来烘干我那颗早已经潮湿了的心,给我一声问候一点温情。
邓晓军没有了自制力,像幽灵似的跟着眼前这位烟花女人,好像心甘情愿跟着她似的,不管她要带他去哪里,要去干什么,就任由她来吧。
邓晓军跟着烟花女人进了一个偏僻角落里的一家发廊,进去一看全是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个个妖冶无比。
“哟,玫瑰,你丫还真厉害,这一晚上就接了三单生意啊。注意身体啊。”里面的一个绿眼睛女人对烟花女人说。
“你丫没那本事就不要在这儿说风凉话,大哥别听她瞎说,走,我们进去吧。”烟花女人牵着邓晓军的手往里面的包间里走去了。
邓晓军这一路上都没说话,几乎一句话都没说。烟花女人从一见到他开始,倒是扑啦啦地说了一大堆,见眼前这男人好半天了,嘴里一句话也没有,心里头也感觉有些怪怪的。进了包间,几番揉捏按摩之后,邓晓军好像有感觉了,开始摸起了烟花女人的大腿来……
“好哥哥,我说从开始到现在,你咋一句话都不说呢?原来是想要和我那个。你这人还真逗,想要你就直说嘛。一句话都不吭。难道你还是处男吗?还害羞?”烟花女人明白邓晓军的意思后,脱完了衣服马上关上了房间里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