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东江县城郊煤矿特大矿难发生后,邓晓军一时间陷入了内外受敌的境地。在县委县政府机关大院儿里,大大小小的干部们,虽然见了他还是书记上、书记下地叫着,但总让邓晓军觉得这里面好像变了什么味儿似的。
出事儿前,下面很多干部见了他,可都是点头哈腰的。乡镇级干部们知道他喜欢烟,碰面了除了满面笑容地寒暄问好一番外,总会掏出最好的大中华,恭恭敬敬地给他点上。可现在的情形正在日益发生着变化,虽然这种变化来的很微妙,但生性敏感且多疑的老狐狸邓晓军,还是从一些小事上嗅出了某种不正常的味道。
跟邓晓军比起来,县长程光明这些日子倒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显得特别有精神。一直以来都是萎靡不振、沉默不语,像只闷木瓜,在机关单位里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来的程光明,这些日子以来,连走在上下班路上都未曾消停过,喉咙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诸如“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看斜阳落下去又回来,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之类老掉牙的调子。
不论是县委县政府机关大院里的干部,还是各个乡镇的基层干部,往县长办公室跑的人如十字街头川流不息的车辆,真可谓是络绎不绝;同往日县委书记办公室门前门庭若市的情形相比起来,最近县委书记这边儿,真可谓是廖廖无几,门可罗雀了。
县委县政府机关大院里,自从联合调查组进驻以后,私下里都在传着邓晓军将要被撤职、被双规的小道消息。这虽然不是什么官方消息,被人称做是小道消息,但却由不得你不相信。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心里头都跟明镜儿似的,东江县城郊煤矿那可是邓晓军一手操办的。当时在两会上,很多代表和县委县政府领导都不大同意开矿这事儿。这一带虽然有矿,但土地多,居民区也多,搞不好就很容易引发诸多社会矛盾。
但邓晓军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东江其实不穷,穷就穷在他们这些父母官儿的脑子上,不敢放手大干一场,有那么好的自然资源条件,完全可以因地制宜发展县域经济,干嘛非要在乎那么多,反而被困难和矛盾给捆住了脚呢?任何一个决策或多或少都会产生矛盾,但一味地害怕矛盾出现,而不去放手做事情,毕竟也不是办法。就这样,邓晓军在会议上拍了板儿,东江城郊煤矿就成了板儿上钉钉的事。
一意孤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当初很多人都在背后这么说邓晓军来着,现在这话还真应验了。
除此之外,邓晓军自从成为东江的政治一把手后,就再也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什么事情都是他一人说了算,听不进下面人的反对意见,心眼儿也小得很,跟针尖儿似的,要是谁得罪了他,不是被撤职就是被降级,反正没你好果子吃。这人官儿做大了,就成了典型的当代版陈世美,把农村老婆黄花花凉在一边,经常不回家,很少管老婆孩子。
除勾搭县委机关大院儿里的少妇、少女们外,还经常在社会上到处粘花惹草。反正东江距离南云市和省城很远,镶嵌在边边儿上,上面又有人帮他撑腰,谁也奈何不了他。这次矿难发生后,群众集体上访闹的那么凶,联合调查组在东江呆了好几天,上上下下了解情况,上面肯定掌握了他很多腐败材料,这次还能轻易地放过他?不被处分才怪呢?
邓晓军这一下台,论资力论条件,县长程光明自然是下一任县委书记的最佳人选,下面的都急着到程光明那儿表现去了,哪个还有时间光顾邓晓军这个穷途末路上的官儿?
不仅在县委县政府机关大院儿里邓晓军人际关系紧张。在社会上,这段时间有关邓晓军的不好传言也有很多。东江县就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平时鸟都不拉屎,但谣言一来却传地飞快,满世界闹地是沸沸扬扬。
关于邓晓军的谣言,在社会上有很多种版本,有县委书记和县长分庭抗礼之说;有县委书记横行霸道、独断专行之说;有县委书记贪污受贿、挪用公款之说;有县委书记金屋藏娇之说等等等等,各有各的道,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
可话又说回来,姜还是老的辣。
邓晓军不愧是原市委书记胡东升身边多年的秘书,无论处在怎样不利的情况下,他总能想出拯救自己的办法来。看到县委县政府机关大院和基层干部们这几天发生的变化,听到了社会上各种版本的谣言,他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坐怀不乱。
邓晓军先是带着县电视台、《东江周刊》的记者们到下面各基层单位调研、检查工作,让电视台和《东江周刊》这两大媒体天天对他的政务活动进行滚动式播报。记者们拿着摄像机、相机啪啦啪啦地给他拍给他照,人们一打开电视和报纸全是他这个县委书记的讲话以及他的政务活动。
除此之外,一直都很少下基层了解民情的邓晓军,这些日子以来,老喜欢和群众们打招呼。整个人表现的很稳重,很自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还别说,邓晓军使的这一招还真有效,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县委县政府机关大院里的小道消息和社会上的种种谣言,慢慢地就平息下来了。
机关干部和群众们看到邓晓军这样反常的举动,不信也得信了,看来这人的能力的确不一般,一定是上面有很重要的人物在背后为其撑腰。不然,他怎么跟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镇定呢?
这样以来,东江政治圈本已倾斜的天平,突然走向了原先的平衡状态,这下可急坏了程光明等人。眼看着只要一伸手就能摘到的月亮,没想到在这最后一步却被卡住了。邓晓军,这狗日的,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程光明一伙儿在这风云诡异的政治斗争里,又陷入了沉思和疑惑不解的迷雾之中……
可到最后,不幸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邓晓军的耳朵里。
就在联合调查组正式离开东江的第五天,也就是东江矿难发生后的第七天,上面关于这次矿难的相关责任人的处理通知下来了。煤矿老板被判了刑入了狱,邓晓军被撤消县委书记职务,调离东江,到市委办公室任秘书兼市委办公室主任。东江下一任县委书记由程光明担任。
邓晓军经过找关系仔细一打听,他这个市委办公室主任在外人眼里,表面上说的好听,但其实是不进常委的。另外,他还得接受市委秘书长的直接领导。因为现任市委秘书长平时的工作压力太大,分管的事情太多,担子太重,身体又不怎么好,实在没办法,所以才让出了同是兼任的市委办公室主任一职。
邓晓军这个市委办公室主任,可不是正常的市委办公室主任,说白了就是在做秘书的基础上,另外协调处理好市委办公室内部的各项日常工作。什么掌管公章啊,处理各类公文啊,收发文件啊等等。再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那种秘书加保姆型的职务。邓晓军除了要伺候好自己的上级领导外,还要伺候好市委办公室里的同行们。
任命通知到达东江县后,人事大变。乍让人一看,邓晓军由县委书记调任为市委办公室主任,级别没怎么变化,都是“正处级”(何况,邓晓军这个市委办公室主任还不进常委,是个闲职),只是从县里调到了市里头。可稍微懂得一点的人都知道,这是上面在有意地削弱邓晓军手上的政治权力。
你看,在东江,他邓晓军是县委书记,是政治一把手,下面的人都由他管,想要哪个来伺候他,就有人乖乖地来鞍前马后地给他端茶倒水。可他这个秘书兼市委办公室主任,上面还有秘书长、副市长、市委副书记、市长、市委书记等头头脑脑的压着,说白了他就是给上面领导端茶倒水、鞍前马后跑腿的。手上什么权力都没有,处处都被上面的人管,还要受许许多多的窝囊气。
市委市政府领导只给了邓晓军两天的交接时间,让他把东江这边的各项工作交接完毕后,立即到市委办公室赴任。接到任命通知的那一刻,邓晓军仿佛一下子从天堂跌进了地狱里。任命书本来一直都是让人兴奋的一张纸,古往今来,谁接到上面的任命书不兴奋?就如同古时科举考试中了黄榜一样,都盼着这一刻呢。可现在这个时候,这份任命书简直就像一份判决书,如同古时候皇帝老儿正在实行削藩政策,这是明摆着在削弱他邓晓军手中的权力啊!
县委县政府机关大院儿里的邓系干部们,见了这个时候的邓晓军,都只淡淡地说了句“要去市里头上任啦。”然后就各忙各的走开了。大家心里头都很明白上面这样做是什么意思。这邓晓军毕竟是要走的人了,没有必要再给人家伤口上撒盐。
可原来的县长现在是县委书记的程光明可不这样想。此时此刻,正是他反击的时候,借此机会得好好地将邓晓军羞辱嘲讽一番,谁叫这龟孙子以前那样对我的呢?这个时候的程光明,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仿佛已经彻底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重新获得了光明似的,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许多。
见到两眼黯淡无光、正失魂落魄的邓晓军,程光明故意提高嗓子咳了几声。然后阴声怪气地说:“邓书记,您看您这又要高升了,为我们东江付出了这么多,这马上就要走了,我们做下级的是不应该给您准备个欢送会啥的呢?”
邓晓军自然知道老对头程光明的那点花花肠子,不过眼下他毕竟是输了。政治斗争有时候跟赌博是一样的,赌场上输光了底牌的人是没有任何尊严、没有任何说话权力的,他邓晓军又不是什么笨蛋,难道还看不出程光明这老鬼的那点歪心思?想到这里,邓晓军很平静地说了句:“不用了,程书记。你这官儿又提了一级,还是赶紧去张罗你的庆功宴吧。工作已经交接完了,我也该走了。”邓晓军说完,就马上转身快步下了县委大楼。
“看你那球样儿。龟孙子一个!到这种地步了,你还牛逼啥?”程光明看着邓晓军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声,继续哼着“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看斜阳落下去又回来,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这类老掉牙的调子,拿着邓晓军刚扔给他的县委书记办公室的钥匙,朝县委书记办公室方向奔了过去……
邓晓军一个人开着车穿行在东江县城的大街小巷,不知不觉间,如血的斜阳早已经隐去,黑夜静悄悄地降临了。
他在东江县工作了3年之久,邓晓军这个时候特想到处走走,离别的滋味还真他妈的不好受。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还不怎么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却是如此般难受,仿佛是和相恋了好长时间的初恋情人正式分手了一样,真他妈不是个滋味。
车内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刘欢的那首《从头再来》:“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心若在梦就在……”
听着转着,转着听着,邓晓军心里头就泛起了重重海浪。一想起那份削权的任命通知书,还有程光明那孙子的那副得意样儿,邓晓军就来气。现在的邓晓军已经不是什么县委书记了,已经从权力的顶峰上跌下来了,此时的心境正如刘欢在《从头再来》这首歌曲里所唱的那样:昨天所有的荣耀,都已经变成了遥远的回忆,他辛辛苦苦经营了大半辈子,在今夜,还是重新走进了风雨……
内心里的纠葛如同翻江倒海般汹涌的邓晓军,已经失去了往日里的冷静和沉着,这时候他仿佛感觉到所有的神经都乱了套,不怎么听使唤了,肚子也在咕咕叫。他关掉音乐,下车在路边一高级餐厅里吃了点便饭,一个人喝了一小瓶二锅头,然后又晃悠悠地爬到车上来了。
几杯酒下肚,浑身上下的躁热就跟着来了,全身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半醉半醒的邓晓军这个时候想:我明天就要到市委办公室像服务生一样伺候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爷们了,今天晚上,正值花好月圆,老子得找一个人,好好地伺候伺候我才对。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起了两句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对,是莫使金樽空对月。就是这两句,是唐代诗仙李白写的,全诗的名字叫《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至今,邓晓军还能流利地把这首诗背全,也难怪,这首诗小学时候学过,中学时候也学过,大学里上《中国古代文学》的时候还在学这首诗。中国的教育就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又重复。这不,前段时间,县委县政府组织全县机关干部们开展了一次读书活动,倡导重读经典。现在时代在不停地变化,一天一个样,领导干部不学习、不读书是不行的,天天摸女人不摸书,说话都没啥水平。
当时还是县委书记的邓晓军就选了一本《李白诗词精华选》,李白写的东西很有味道,他从小就喜欢。读书月结束后,全县组织了一场朗诵比赛,邓晓军也参加了,参加比赛的内容就是朗诵李白的这首著名的《将进酒》。
当时,他是那么的激情澎湃,那么的充满感情,那么的设身处境,简直把自己幻想成了当时遭遇冷落的李白。把那种“感叹时光流逝,人生易老,怀才不遇。”的感觉表现地是淋漓尽致,最后赢得了在场所有来参加比赛的机关干部们雷鸣般的掌声,还得了个特等奖呢。没想到,转眼见,人事大变。自己的人生还真成了《将进酒》现实版的人生。
人生啊,人生!狗日的!到处都充满了悲剧。
邓晓军感伤了好大一会儿,想起了多日未见的情妇吴梅。这骚娘们儿也真是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找我寻乐了。她曾说过她老公在床上很不行的,这些日子难道能耐的住寂寞?
想着想着,邓晓军就把车开到了他和吴梅经常见面的街心花园旁边,然后拨通了吴梅的手机。
此时,吴梅刚刚走进浴室洗澡,手机放在了沙发上,丈夫和女儿正坐在那里看电视。
吴梅的丈夫打开吴梅的手机一看,是一个叫“军部”的人打来的电话,这让他感到很奇怪,现在哪有人取这么怪的一个名字,叫“军部”?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用他那粗鲁高亢的东北腔问道:“您好哦,请问你是哪位啊?找我老婆有什么事吗?她这会儿正在洗澡呢,不方便接电话哟,有事情你给我说好吧?我过会儿转达给她好不好……”。
吴梅的丈夫是典型的东北汉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从小说话就喜欢带着个娘娘腔,跟这些年火爆了的那谁似的,说起话来男不男女不女的,忒叫人厌烦。吴梅当初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了这个男人,结婚后自从进了电视台做了记者,环境变了,接触的社会名流多了,她的整个人心也跟着变了。
所以忒后悔当初是不是瞎了眼了,找了这么个没有男人味儿,没有阳刚之气,又没有什么大能耐,甚至连一点情调都不懂的伪男人。正因为如此,她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红杏出墙的事儿。
邓晓军一听是个娘娘腔,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按错了电话号码打错了电话。对方的声音既难听又大,跟打雷似的,邓晓军还没等人说完话,马上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谁呀这是?不男不女的,娘娘腔,真他妈的变态,难道是一同性恋?大老爷们儿怎么说起话来像个婆娘似的,这么让人肉麻?一阵风猛刮了过来,邓晓军一想起刚才那声音,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风一来混身上下直打哆嗦,酒也好像醒了。他再拿起手机一看,是吴梅的电话啊,我没按错键啊,仔细一想,他记起来了,吴梅有一次在床上跟他说起过她的丈夫,就是个娘娘腔。
吴梅的丈夫说话声音大是出了名的,左右的街坊邻居们都知道,特别是他们两口子吵架的时候,闹死了,家家都关紧了门窗。吴梅刚脱完衣服,打开水笼头正在擦着胸部那尖挺而柔软的双乳,就听到了浴室外她丈夫跟人打电话的声音,她马上推开浴室的门探出头来。
“老公,谁的电话啊?你小声一点行不行啊,大半夜的,影响了邻居们睡觉怎么办?”吴梅说。
“一个叫‘军部’的人打给你的,我话还没说完撒,他就挂电话了哦……”东北娘娘腔男人正罗里巴嗦地说着,这个叫“军部”男人又打了过来。
邓晓军挂了电话停了几秒钟,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再次打了过来。心想:一个娘娘腔的男人,就算是知道了我和他老婆偷情,又能把我怎么着?
“快把电话给我,说不定有啥重要的事情找我呢?”吴梅催促着。
东北腔男人走了过去,把电话递了过来。一看自己老婆满身湿漉漉的样子,看着那粘满水珠、洁白、柔软、尖挺的双乳,他顿时感到浑身上下躁动不安,舌头不停地舔着嘴唇,然后情不自禁地把手伸了过去……
“傻蛋儿,想什么呢?看你那熊样儿我就觉得恶心,孩子还在那儿呢,你想干啥?快陪孩子看《黑猫警长》去,我正洗澡呢。”吴梅说完就啪嗒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东北娘娘腔男人的手差点被卡住。关门的声音和速度吓的他一跳,这才从刚才的沉醉中回过神来。
为了不让自己的丈夫发现自己和邓晓军偷情的事儿,吴梅平时管东江宾馆8818房间叫“军部”。意思很明显:这里是她和邓晓军的秘密部落,以邓晓军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命名的话就叫“军部”。“军部”一来电,吴梅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是她和邓晓军的暗号。这个号码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其他人并不知道。
“喂,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找我干嘛?”吴梅小声地问。
“你说干嘛呢?宝贝儿,正在洗澡呢。好长时间没和你一起洗鸳鸯浴了,你洗身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我们一起洗澡的样子……”邓晓军开始用语言挑逗起吴梅。
“够了!邓书记,不,现在应该改叫邓秘书、邓主任了,你还有完没完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份心思在我这嬉皮笑脸的,先想想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吧,我们也该结束了。”吴梅说。
“什么?结束了?你想和我分手?我今晚上就要见你,我在老地方等你,你敢不来的话,我就跑到你楼下,把你和我的事情告诉你老公和左邻右舍们,我看你那东北大汉还一嘴娘娘腔的老公怎么办,不打死你才怪。”邓晓军一听吴梅这个时候也瞧不起自己了,心里头更来气,说完上面那段话,他就啪啦一声挂了电话,然后抽出一根烟,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