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形式的进化证据可以证明男女之间的差异:看看我们的近亲。类人猿——黑猩猩、倭黑猩猩、大猩猩和红毛猩猩——它们当然不是我们的祖先,而是与我们分道扬镳后进化而来的。不过,这些分叉路口出现在800万年前(对于黑猩猩和倭黑猩猩来说)到1600万年前(对于红毛猩猩来说)。 31 就进化而言,这段时间并不算长。(一份文献指出:我们推测的祖先——南方古猿 出现在与黑猩猩分叉后不久的400万~600万年前,南方古猿脑容量与类人猿相似,但已经直立行走;而直立人则在150万年前形成,他们的脑容量介于现代人与类人猿之间,凭借这样的大脑,他们学会了用火 。 32 )
类人猿与我们在进化树上的亲密程度为一种侦探游戏赋予了合理性。很有可能——虽然很难完全确定——人类和类人猿之所以共享一种特质,是因为这种特质来自我们共同的祖先。换句话说,它存在于1600万年前的猿类祖先身上,并从那之后保存在我们所有的遗传谱系中。概略地说,其中的逻辑就像找到四个互为远方表亲的人,发现他们都有棕色的眼睛,于是我们推断他们共同的曾曾祖父母中至少有一个人也是棕色的眼睛。这离一个严谨的结论还差得很远,但是比起只找到一个表亲就得出结论来说,已经更可信了。 33
我们和类人猿共享许多特征。其中许多特征显而易见,根本不值一提,例如一只手有五根手指,没有人会怀疑人类手掌的遗传基础。但是具体到人类的心理特征,遗传基础就充满争议了,例如男女两性在性欲上的差异,在这种情况下和类人猿的比较就会很有价值。除此之外,花点时间了解一下我们的近亲也很有意义。谁知道我们的心智有多少成分来自和类人猿的共同祖先呢?
雄红毛猩猩是流浪者。他们会独自游荡,寻找雌性,而雌性则倾向于定居在自己的活动范围内。一只雄猩猩可能要定居足够长的时间来占领一个、两个甚至更多的活动范围,但占领太多也不都是好处,因为还要抵御大量竞争对手的侵扰。一旦任务完成,雌红毛猩猩生下孩子,雄性就可能会消失。他们可能会在几年后,雌猩猩又能怀孕时再回来。 34 在此期间,他们可不会和家里联系。
对于雄性大猩猩来说,他们的目标是成为群体的首领。组成群体的一般是几只成年雌性、她们年幼的后代,可能还有一些年轻的单身成年雄性。处于统治地位的雄性可以独享与雌性进行性接触的机会,年轻的雄性一般会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随着首领年龄增大及力量衰退,他可能会与其他雄性成员分享雌性)。 35 首领还要面对外来的雄性闯入者,他们情绪高昂且自信,目的是要带走一个或多个雌性。
雄性黑猩猩的生活也充满斗争。他们要努力提升社会阶层,和大猩猩的阶层结构相比,黑猩猩阶层结构更复杂且具有流动性。同样,处于统治地位的雄性首领享有优先获得任何雌性的权利——这是他在雌性排卵时利用自己的独特活力而得到的特权,为此,他要不知疲倦地通过攻击、恐吓和诡计来捍卫自己的地位。 36
倭黑猩猩,也就是巴诺布猿(它们实际是黑猩猩的一个特殊种类)可能是灵长类动物中最好色的分支。他们有多种形式的性行为,并且这些行为常常不只为了繁衍。他们有周期性的同性性活动,比如雌性之间摩擦生殖器,这似乎是表达“让我们做朋友”的一种方法。尽管如此,整体来说,倭黑猩猩的性关系也与黑猩猩的有许多共同之处:显著的社会阶层有利于雄性接近雌性。 37
在这些物种丰富多样的社会结构中,本章最基本的主题突出显现:雄性似乎对性行为非常渴望并努力追求,雌性却没那么努力。这并不是说雌性不喜欢性,她们喜欢性,也许还会主动寻求。有趣的是,黑猩猩和倭黑猩猩作为和人类亲缘关系最近的物种,其中的雌性好像特别习惯放荡的性生活,比如有多个性伙伴。尽管如此,雌性也不会像雄性那样行事——疯狂搜寻、冒着生命危险、尽可能多地与不同异性发生性关系,她们自有办法获得交配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