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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汉碑

汉代书法艺术的最大贡献,在于隶书的定型化,从而从根本上改变了小篆出现以前汉字结构造型的“六书”法则。这一过程,文字学家们称之为“隶变”,其书写特征,在于波、磔笔画。不过,早期的西汉隶书,波、磔并不明显,方折的结体,粗细均匀的笔画,带有从小篆演变而来的特点,通常称为“分书”。直到东汉以后,波、磔的幅度加大,才成为典型的隶书体。所谓波,后来楷书中变为撇;所谓磔,后来楷书中变为捺或勾挑。此外,隶书中的横、竖、折、点等笔画,则大体上已与楷书相去不远。凡此种种,都为魏晋书法书体演变的完成奠定了必要的基础。

汉隶的主要遗存,除上面提到过的书简之外,尤其以汉碑最具代表性。因为,汉朝的文治武功彪炳一世,辉映千古,为了使它能垂诸不朽,所以盛行树碑之风。传世汉碑,包括砖刻、瓦当等等,共有数百种之多。以功能性质而论,大多是用于祭祀或纪功,充分反映了礼教天人合一的观念;从风格形式上加以分类,则大体上可以分为四种,第一种为茂密雄浑的,第二种为方整劲挺的,第三种为法度森严的,第四种为舒展峭拔的。

属于茂密雄浑一路的如《郙阁颂》,体方笔重,深厚雍容,气派宏大,没有明显的波、磔笔画,纯以拙重取胜。

而如《西狭颂》,则于雄浑中稍见秀逸飞动,笔道的粗细有较大的变化,波、磔的翻挑也明显而活泼。给人的总体感觉,是结字高古,笔力遒稳,庄严浑穆,天骨开张,有博大的气象(图11)。

《衡方碑》的碑额用阳文,用笔圆浑而有波发之意。碑文则用阴文,结体于方整中有意识地强调了疏密、聚散、避就,而不是四平八稳,所以,雄强中又见奇险之势(图12)。

属于方整劲挺一路的如《张迁碑》,多用棱角森严挺拔的方笔,斩钉截铁,痛快淋漓,同时又有含而不发的波挑笔画,于方整中见变化。其结构则四角撑满,重心偏低,骨力内涵,神完气足(图13)。

《鲜于璜碑》足以与《张迁碑》相媲美,字形方硬而稳重,笔画丰厚饱满,波法平整。形态的变化比《张迁碑》更为丰富,有时重心高举,下方散开;有时重心低伏,呈敦厚状;或左倾,或右斜,或扁横,或纵长,极其生动有致(图14)。

图11 西狭颂(局部)

图12 衡方碑(局部)

图13 张迁碑(局部)

图14 鲜于璜碑(局部)

图15 曹全碑(局部)

图16 礼器碑(局部)

属于法度森严一类的作品最多,历来被公认为汉隶的典范。如《曹全碑》的典雅华滋,字体呈扁形,中宫收紧,波挑柔软舒展,着力轻盈秀媚,再加上字距疏空,所给人的感受,有如一位匀称丰腴、婀娜多姿、体态窈窕的少女,论者或以为是汉隶中的《兰亭序》(图15)。

《礼器碑》的风格也是法度森严而俊秀的,但却不是像《曹全碑》那样的妩媚,而是清新、雅静,秀丽中呈示出一种端庄之美。用笔细而挺健,铁画银勾,方圆兼备,挺拔的线条内含着凝重和朴厚,其波挑的坡度很大,捺脚很重,与细劲的横画、竖画形成鲜明的对比。所以,法度森严中又含有奇、险、峻的特点(图16)。

此外如《史晨碑》《韩仁铭》《华山碑》《张景碑》《孔宙碑》《乙瑛碑》《朝侯小子残石》《熹平石经》《上尊号碑》《王舍人碑》等等,无不左规右矩,端严恢宏,作为礼教书法的典范,有时给人以法度森严过分的感受,浓于庙堂的气象。所以,有人称之为汉隶中的馆阁体,后世学者如果不加注意,便难免徒得其优美之形,而失却其内涵之神(图17)。

属于舒展峭拔一路的作品有《石门颂》,此碑为摩崖石刻,其内容是称颂杨孟文等开凿石门通道的功绩。书法有雄厚奔放之气,结体、用笔无不豁达开张,中锋用笔如长枪大戟,圆润舒展。因书丹于摩崖,笔随崖走,一泻千里,绝去雕琢的痕迹,而有自然天成之妙。有些笔道拉得很长,与汉简的作风完全一致。由此可以想见作者书写时的激情和宽博的胸襟气度,令人有惊心动魄之感。所以,后人认为学习此碑,胆怯者不敢学,力弱者也不敢学;又说它无庙堂的森肃之象,而多山林的不羁之气(图18)。

《三老讳字忌日记》活泼烂漫,饶有风趣,既有奔放之美,又有古朴之致,左偃右伏,奇纵恣肆(图19)。

《张山子碑》其结体虽近于法度森严的一路,但却不求工稳,法度森严中透露出不受拘束的天真烂漫。有些字写得歪歪扭扭,或头重脚轻,或左正右斜,或上紧下宽,无不各具姿态,再加上刀法爽利,字口如斩钉截铁,更显得峭拔多姿。

图17 史晨碑(局部)

图18 石门颂(局部)

图19 三老讳字忌日记 9po4/NFkhL9m3fh66Pl++kkkw8CVVfsXRjtEtdqPjyPqaR9n0vGxiHF1YRylJDM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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