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人堆积在一起,哄笑声不止。
信彻底被惹怒了,拳头紧握的瞪着这些人。
“公子轩随便一只手就能将你们几个人打趴下,而你们只有嘴上功夫了得。”
“你们和市井街上那些长舌妇有何不同?”
听到信这么讽刺他们,众人面上不屑,但心里还是有所怀疑的。
难不成赢子轩真由信所说的那样那么厉害?
大家左顾右盼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赢子轩的身影,不知道赢子轩去哪了。
他们又将视线放在信身上,不屑的开口道:“你自己不也一样,连他都打不过。”
信却没有多生气,反而还有一些骄傲,自己可以被赢子轩这种人打败。
“那是他比我厉害,我打不过是应该的。不过对付你们还是轻而易举的。”
“哦,是吗?听说你们赢子轩训练了两天,不如让我们看看这两日的成效?”
讲话的那人语气轻慢,显然是不相信信的话。
见大家对自己这么怀疑,信当然要证明一下。
当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营帐内拿出自己的青铜戟。
“来,谁与我战?”
他带我看完这剧里,除了赢子轩还有谁能打败他。
看见信拿着武器出来邀战了,刚刚在人群中叫嚣声最厉害的那人,被众人推了出来。
“我来!”
信瞧那人一眼,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兵。
就这种货色也配提他师傅赢子轩,看我不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信在心里不屑,但是面上还是没有太轻敌。
只见大家都从营地中让出一个空地,那人也回帐篷里拿出了自己的兵器,是一把长刃。
两人随即便激烈的打了起来。
信将青铜戟直接挥出砸,在了对方的长刃上。
青铜戟本就粗重实心,并没有任何损伤。
反而是那长刃,本是轻薄可削铁的刃器,但奈何青铜戟过于结实,直接将那长刃砸出一个缺口。
见自己兵器受损,那人信心瞬间减半开始慌张起来,出招也开始胡乱的很。
所有人看着两人的打斗,开始评价起来。
“没想到这家伙一把青铜戟耍的倒是活灵活现。”
“是啊,那长刃太普通了,不是青铜戟的对手呀。”
本来他们的立场应该是支持那长刃的,但是看到信将那青铜戟使的如此厉害,不由得开始佩服起来。
这是人群中前两天跟信一起训练的人,发现了他的不同。
“信明明前两天还没那么强的,怎么进步那么飞快。”
“听说这两天他一直跟着赢子轩在训练,好像是赢子轩教他了不少花招。”
“那赢子轩也太有本事了吧,居然能将他教的进步如此迅猛。”
大家看着信实力大增也联想到是赢子轩教导出来的,对赢子轩也佩服了几分。
和信对战的那人坚持不到半炷香时间,就败下阵来。
“我输了,别打了。”
“早点认输不就行了。”
信将青铜戟收起来,对比那人的狼狈,他反而是毫不费工夫的样子,大气都不喘一下。
想到这几天赢子轩让他不断的挑沙桶,起初他也不以为意。
但现在实战结果看起来,原来训练的目的是提高自己的体能。
效果不错,他确实实力大增了。
看见两人打斗结束,场面顿时响起了激烈的鼓掌声。
“好!信公子厉害!”
“是啊,信公子一把青铜戟使的妙啊!”
那人灰溜溜的跑了,信还来不及追究就被士兵带走了。
“怎么回事?凭什么抓我?”
在军营里他们都是新兵,还必须服从管制。
但是信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要被人押走。
“军营里禁止私自斗殴。”
原来是不知道谁,将他跟人比斗的事情向上面通报了。
为了便于军营的管理,他的行为当然得被严惩。
好在闹出来的动静不大,也没有伤害到别人性命,军营管事决定关信一天禁闭作为惩罚。
这件事情为了以示军威,便在军营里通报开来了。
自然传到了赢子轩的耳朵里。
“赢子轩,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教的公子信被抓去关禁闭了。”
赢子轩早上训练的满身大汗,出于习惯他还是去洗漱一番,等回来时就被告知此事。
赢子轩没有多在意,但还是问了一句:“可知所为何事被禁闭。”
“说是公子信与人斗殴。”
赢子轩仔细想了想,明明是他让公子信在训练,怎么会跑去和别人斗殴?
不过对比信被抓去禁闭意外,他更关心的是打架输赢的结果。
“谁赢了?”
“自然是公子信,话说起来,你教导的还真是厉害,什么时候有空也教教我?”
说话的那人讨好似的,往赢子轩身前跳却被一把推开了。
“你还不够格。”
信是本身实力就不弱,赢子轩对他有所青睐才愿意教他。
听到信赢了的结果,赢子轩这才满意起来。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若是输了的话,那才是丢了他的面子。
很快三天的训练时间过去,信也被放出来了。
演武比试也即将开始。
演武大场。
“不愧是军营官家的地方,这场面可真是壮观。”
“是啊,乌泱泱的看下去全是人头。”
“要和这几千人比拼去赢得那代什长和代屯长,这对我来说有些天方夜谭了。”
“你不行自然有人能行,你看那赢子轩和信不就气定神闲的样子。”
“是啊,我看十有八九是他们夺魁。”
在这两天里,赢子轩和信的威名早已在军营里传开。
大家都对他们在演武场上的表现,拭目以待。
信被解了紧闭后,第一时间就上赶着来找赢子轩了。
“可有坚持训练?”
“自然是有的,不曾忘却一日。”
虽然信被关的是禁闭,但是练武的空间还是有的。
禁闭一事反倒是让他静下心来更好的训练了。
等两人到演武大场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已经到齐了。
由于人数众多的原因,必须要进行第一部分的淘汰。
“还好有淘汰的制度,否则一人一人的比下去,那要比到什么时候。”
经过赢子轩这几天对信的训练,信这几天实力大增,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场比武了。
王贲出场了。
“各位,我们即将开始淘汰,剩余的人才能正式上台开始比武。”
众人安静下来,听他讲着规则。
“一国之军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军事实力,也表现在阵容方面。第1轮我们将操练军阵军容,若是有人不符合规制的即为失败。”
很快就来了数十个军官,将他们划分为几种军列后,开始挑出他们军阵中的毛病。
“一旦被军官发现,你们哪里有做出的地方,就可以离场。”
烈日炎炎之下,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根据军官的口号比划出一招一式。
但是再怎么提高注意力,集中精神还是难免会有不少人犯错。
才过半日时间,已经从几千人淘汰至几百人了。
王贲又一次从军营里出来,看着大家的表现。
“今日第一轮赛制,到此结束。”
王贲说完就离开了,接着有一个军官拿着一张布帛走到上面。
“公示!今日淘汰一千三百余人,待午后剩余的人再来开始第二轮比武!”
众人同声答是。
待到午后时间,赢子轩依旧慢悠悠的来演武大场,他没想到场上早已经聚集了千来人。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不要命的,一直训练根本没有回去休息。
还真是要官不要命。
赢子轩不屑和他们竞争,毕竟这种官职的虚名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但是他一想到自己要在嬴政和那些大夫面前证明自己,就必须一步一步往上爬。
于是他哪怕不想要,也必须取之。
王贲午后又来了,依旧是宣布规则后离开。
这一轮的规则是让士兵们彼此厮杀,当然不是真的杀死,而是将每个士兵身上的盔甲划裂,即为胜。
这对赢子轩来说轻而易举,何况他的兵器可不是这些新兵们可以比的。
“锵!”铭锵一响,此战开始。
中文没了往日和气的模样,开始互相厮杀起来,所以不留情面,毕竟不是真的取他人性命,于是大家都拼尽全力往对方身上的盔甲砍去。
这一次又是耗费半日时间,最后决胜出来的,除了赢子轩和信还有另外五位力士。
五百主将这些情况全部记录下来后,拿着竹简就往高台上去。
“公子轩,你快看!没想到王将军也来了。”
随着信指的方向看过去,赢子轩这才注意到,原来王翦也来了。
也不知道王翦是来担心自己出事了,没办法和他一起出征,还是嬴政派来监视他的。
王翦就在台上看着赢子轩,赢子轩一抬头便和他对视上了。
无论出于什么情况来这军营,赢子轩还是没有和他相认,只是远远的行了个礼。
一旁的信见赢子轩对着高台躬身行礼,也紧忙跟着照做。
进军营以来那么久,他可没见赢子轩对谁行礼过。
赢子轩一贯是心比天高,气质非凡对谁都是一副冷冷的态度,在军营里也没有太多的虚礼。
他也不屑于和这么多人交流。
于是最初大家都对他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是不满,包括信也是这么觉得的。
赢子轩确实心性高傲,但是在王翦面前,他还是敬重这个将军的。
此时王翦拿着五百主递上来的竹简看着,一旁的王贲也在在旁边听五百主汇报着近期军营里的情况。
“除此之外,下关发现这个名叫赢子轩的人还颇为出色。”
五百主说着,还看了看王翦的表情,似乎想要从他脸上观察出什么。
王翦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多么关注赢子轩,反而问起来信。
“这位公子信,实力倒是不差。”
当然,还是不如赢子轩的。
王翦心里面看到赢子轩的表现其实是很满意的。
但是他特意闭口不提赢子轩,五百主也是个人精,也发现一些不对劲。
于是还是察言观色的试探一番。
“下官斗胆一问,之公子轩他可是姓赢,莫非与宫里那位……”
话没有说完,但也挑明的差不多了。
他早就怀疑赢子轩不简单了,更何况这个姓氏实在少见,和大王同姓。
赢子轩那么出色,被别人注意到也是王翦有料想到的。
不过想到嬴政的嘱托,还有赢子轩的意思,王翦最后没有打算暴露他的身份。
将竹笺合起来递给五百主,面色不变。
“就当是普通士兵即可,无需有何优待。”
“是,下官明白。”
王翦也没有将话挑明了说,五百主若有所思,心里有了大概的了解,不再多问。
等到五百主离开后。
王贲上前小声问道:“为何公子轩不想表露身份?”
王翦对自己儿子没有隐瞒,看着台下士兵人群中的赢子轩。
“朝中那些老陈不服气让他领兵出征,他乃天之骄子,本就心高气傲,自然不愿意受这股子气。”
王贲明白了。
“所以他这是想要来我们手下当个小兵证明自己?”
“没错,所以且凭他任由自己实力造化吧。”
王贲想到赢子轩从进军营以来没有表明身份,没有受到任何的优待,就同一个普通小兵一般到今天这个地步,实乃厉害。
要想他本来就是金枝玉叶,没有受过什么苦,一来军营里在没有任何人照顾的情况下,能够比拼到现在,可见武功实力不差。
不由得心里开始对赢子轩佩服起来。
王翦越看赢子轩越满意,心里还期待着赢子轩可以靠自己的实力迅速崛起,让他人刮目相看。
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儿子。
越看,越觉得自己儿子愚钝不堪,简直丢他的脸。
王翦两指并拢,往他儿子脑袋上砸去。
“行了,别看了,快点把你近期的军事图纸拿出来。”
“嘶,儿子知道了。”说着王贲跑回营里拿图纸。
每个军营的管理者都需要定期绘制图纸并标明详情,以供上位者来巡查。
就在两人在台上交谈的时候,赢子轩已经走远了。
王翦知道赢子轩实力不弱,能够在这里生存后,便放下心来。
大秦宫中。
王翦父子态度恭敬地向嬴政汇报了赢子轩近日的情况。
从信看不惯赢子轩并与其比武开始,到信最终被赢子轩收服。
再到后来的信与众人比武,并一一打败众人,以赢子轩徒弟的身份扭转了众人对赢子轩的看法。
嬴政得知自己的儿子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功的赢得了军中的威信,甚是满意,大笑道:
“不愧是大秦的公子,有几分当年寡人的影子。”
嬴政声音中无不透露出对赢子轩的满意和骄傲。
王翦父子也陪乐道:
“大王,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大王如此英勇,我看二公子以后必定是人中龙凤。”
“你们没有将他是大秦公子的身份透露出去吧?”
“无大王的吩咐,自然不敢。”
嬴政得知王翦父子并未透露赢子轩身份,并将赢子轩当做平常人对待,对他们颇为满意。
“此事你们父子俩做的好极了!是寡人的儿子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公子轩。”
“大秦公子亦当为大秦抛头颅洒热血!你们将他当做常人对待就对了。”
嬴政心情愉悦,大手一挥。
“来人!”
嬴政召唤来了身边的一个大监。
“大王有何吩咐?”
大监用尖细的声音恭敬地询问。
“吩咐下去,赏王翦父子黄金百两,绢帛数匹。”嬴政说道。
“喏。”大监允诺,恭敬地退下。
不到片刻,几位侍卫纷纷抬来黄金和绢帛,大殿内霎时金灿灿的一片。
“多谢大王恩赐,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翦父子齐声跪谢嬴政的赏赐,声音中不无喜悦,随后恭敬的退下了。
而此时另一边,军营中又多了两万新兵,来了许多新鲜血液,此时可谓是人山人海。
然而军营训练已经准备开始了,众人却不见赢子轩与信的身影。
想到平时赢子轩的心性,众人议论纷纷。
“你们说他会不会赢了比赛后,压根不屑来参加训练了?”
“有可能!连信这般的高手都臣服于他,加上他武艺高强,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的训练。”
“我赌五十贯,赢子轩与信定不会来参加此次训练。”
大家纷纷讨论道。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不过半柱香时间,赢子轩竟然出现了。
身旁还跟着絮絮叨叨的信。
信对赢子轩的仰慕之情简直溢于言表,一路都在和他讨教新招式。
大家看赢子轩出现纷纷震惊,但都默契的闭了嘴,心里却在想,赢子轩来说不定只是装装样子,定不会认真对待训练。
然而在他们时刻的注意下,赢子轩与他人无异,和其他两万新来的小兵一起准备开始训练。
并没有他们所想的傲慢。
经过了信先前与众人的比武结果,赢子轩在军中无敌手的事情已然传开,大家已经不敢小瞧他。
与赢子轩对练的士兵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即使这样,也纷纷败北。
军营中很多人都在刻苦训练,但更多人都是一边训练,一边仔细盯着赢子轩,想看看他是如何出招的。
这么观察下来,竟没想到赢子轩在整个训练过程中异常刻苦,以极快的速度打败了一个又一个的士兵。
面对更高强度的训练,他甚至做的比常人更出色。
汗水一滴滴从赢子轩俊挺的脸颊滑落,最终隐落在深色的衣服处。
即使军中已然无敌手,赢子轩训练过程中也从不划水。
一招一式都做得干净利落,出剑速度快的只能让大家看见残影。
而且赢子轩出招磊落,与他人对招大都点到为止,赢了便停止出招,不像某些小人一般,处处置人于死地。
“虽然之前败于你手,我亦心服口服,但好歹我还能接你几招,他们实在不堪一击,不配与你对练,不妨让我来?”
信在旁观察赢子轩和其他士兵对练已久,终是摇了摇头,开口问道。
先前被嬴子轩打败的士兵听到这话,纷纷愤愤不平,心底却明白信说的确是实话,即使气不过却也无话可说。
“却之不恭。”
赢子轩说道,右手抬起做了个请的姿势。
之前都说信被赢子轩打败了,但先前二人比武没有众人在场,其中有没有运气成分,大家都不知道。
如今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二人对战,大家纷纷表示终于可以一饱眼福。
此战一局定胜负。
倘若信胜,则之前赢子轩赢了信确实是运气罢了。
倘若赢子轩再次获胜,众人必当心服口服。
二人相互握拳,比武正式开始。
起初,二人尚且有攻有守,有来有往。
但只有信自己知道现在旗鼓相当的架势,只是赢子轩以退为进给众人造成的假象。
越到后来,众人渐渐发现信开始落于下风。
高手决胜,往往在瞬间,几招之内。
赢子轩以退为进,最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架在信的脖子上。
“我输了。”
”信无奈一笑,开口道。
赢子轩这局是给自己留足了面子,在众人面前打了个有来有回。
倘若先前还对比赛取胜抱有侥幸,此刻可谓是心服口服。
“赢子轩胜。”裁判击了一下鼓,大声喊道。
众人看得可谓是目瞪口呆,比武结果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大家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了赢子轩的厉害,心服口服。
“信已经这么厉害了,没想到赢子轩竟然连信都打得过,我是真服。不知道赢子轩还招不招徒弟?”
“真没想到赢子轩已经有这么高的武艺了,还能不荒废训练,实在令人佩服。”
“真就是比你厉害的人还比你努力,我当真是服了。”
“这么快的出剑速度我看是连信都比不上,难怪信如此钦佩他。”
“我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出剑速度,当真是后生可畏。”一位老者这般说道。
夸赞的言语在军中渐渐传开,但其中也不乏一些诋毁不屑的声音。
“装什么装啊,我才不信真有这种人!”
“真是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样子,装什么。”
“赢,这可不是简单的姓氏,说不定是人贵公子背后塞钱了才会故意输给他的,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总之人云亦云,毁誉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