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剑桥大学开始了新学年,有数千名新生来到校园报到。体验过当下烦琐的欢迎仪式,让我不禁回忆起30多年前自己像他们一样,初次迈进剑桥求学时的感受。
过去开学仪式并没有如此烦冗。现在的孩子几乎整个礼拜都是在开学仪式中度过的,行程密集到我都无法想象大多数活动如何进行。参加“健康与安全”主题会议,参观各种图书馆,聆听计算机培训大会,与系学生代表见面,参加学生活动室的茶会和系里的“舞会”,听拒绝剽窃讲座(差不多是这些了)……这些都是在他们与自己的教授以及讲师见面之前参加的活动。
我记得我当时所有活动都很务实。听院长在学院“盛会”上发表了一番鼓舞人心的讲话,与导师和各系主任简短见面,然后就开始探索大学生活(神奇的是,我们很快就了解了大学图书馆的工作方式)。
除了最初几天正常的焦虑情绪和鲁莽行为外,(我不打算分享!)我现在只记得两件和学院成员初次见面的事情。
第一件是在院长讲话完毕后和院长聊天,我告诉她我在纽纳姆学院不想在“大厅”吃饭,只想在学生厨房做红酒烩鸡(当时是20世纪70年代)。说这话时我定是情绪过于激动,因为30多年过去,院长也还记得我们那次谈话。第二件是和优秀又威严的系主任见面,主任坚定地提醒我们,我们能在剑桥上学花的是纳税人的钱——而纳税人期望我们像他们一样努力工作:一周工作40个小时,一年工作48周。
如果当时有人跟我说,几十年后我自己也会站在一群本科新生面前讲话,我肯定不会相信——坦白说,现在也有点难以置信。如果是你,你会说什么呢?我在周三超过80人的剑桥大学古典学专业大一新生集会上又该说些什么呢?
可悲的是无法沿用纳税人这个主题了。如果继续用这个话题,他们可能对我施以绞刑。毕竟,大多数学生为进入大学接受宝贵的教育都欠着巨额的债款。
很可能我会像去年一样,重点讲高中升入大学时他们需要具备的各种技能。无论现在的预科课程如何,它肯定教不会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新生初入大学时,习惯的是“目标”教育法(如果你能答出以下四点,并找出虚拟语气,就可以得A)。他们也会惯性认为,只有当有人在他们面前教他们,他们才能真正学进去东西。我应该尽力令他们信服(只有极少数成功会以过去的成绩来衡量判断),学习不仅仅是目标导向——他们真正能学到很多东西的时候,可能不是坐在教室听课,而是在图书馆独自发奋阅读时。
我希望他们能懂的一点是,我们费用昂贵的教学,旨在授之以渔,启发鼓舞他们,让他们能建立起自信,以此来独立学习,探索世界。
您可以告诉您的学生他们是多么幸运。我在英国公开大学(编者注:远程教育大学)读的本科和硕士。我们没有现实中庞大的图书馆资源,从第一天开始就需要不停地鼓励自己才能继续。我很幸运,距离开放的古典学图书馆很近,但是我不能和普通大学的学生一样享有慷慨的借阅数量。我们的导师很厉害,但是离我们很远。我们大多数都是边工边读。如果能上剑桥做您的学生,我愿意付出一切。
——杰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