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对《性爱与学术无关》那篇博客的读者反应感到心有余悸。一年多以前,我在《泰晤士报文学增刊》上,写了篇书评(关于《英国古典学者传记》)。我在其中点出,牛津大学拉丁语教授爱德华·弗兰克尔,其被委婉称作“咸猪手”事件的可靠事实,为什么会被隐去。我写道,我对弗兰克尔可能有过的行为,持有矛盾心理:一方面是女性对男权泛滥的愠怒;另一方面是怅惘怀旧(我保证,很多与我同龄的女性都感同身受),我想起了早期教育,那段岁月可能比现在单纯得多。而读者怎么看呢?我收到了几封弗兰克尔学生写的信,他们很生气,谴责我玷污弗兰克尔老师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几周以前,我在某篇博客中又简要谈起此事。这立马就引起《每日邮电》、BBC等媒体的报道。这次我又因为一个迥然不同的罪名而被指责。现在我可能是位脱离现实的剑桥老师,“渴望”回到教授与学生性交的年代。但这不是我说的,也不是事实。
请允许我再次申明(我发现过去几天,我经常说这句话),我不容忍性骚扰,也不“渴望”回到旧时代。我的“怅惘怀旧”实非此意——怀旧并不意味着要回到过去。毕竟,我们可以怀念半个世纪前的尼古丁文化,怀念电影《北非谍影》( Casablanca ) 中鲍嘉(Bogart)头上的烟圈,但不会真的出去买盒万宝路香烟——里奇(Rick)如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是继续抽烟,他就可能会惨死于肺癌。
从目前来看,我试图表达的这种矛盾情绪,最佳的体现就在玛丽·沃诺克的回忆录之中。沃诺克是弗兰克尔的一位“女学生”,她非常理解这种矛盾情绪。一方面,她从弗兰克尔给几位学生的激情教学中受益,另一方面,有些人又因此饱受伤害。
我对自己文字引起的所有反响,更是倍感错乱怪异,因为我甚至都不在国内。我在庞贝,为我下一本要写的书做准备。昨天,我和丈夫以及一位意大利同事一起探索庞贝遗址时,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庞贝的电话信号有点不稳定)——想要我的回应或者发更多的文章。我打算缄口不提自己实际上在探索庞贝人所谓的“青楼”,在思考什么特征能区分出青楼。因为这样可能扔给这帮豺狼太多美味。
那么我从中学到了什么呢?首先,在8月这个新闻饥荒期,得注意自己的言辞。不过另一方面,读者那大多愚蠢且不准确的反应表明这个话题很棘手,而且人们也着实乐意去讨论。此外,我也建议朋友和同事们,不要在庞贝车站酒吧的后面,接受《今日》( Today )栏目的电话采访。要解释清楚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