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频道播出了赫斯顿·布卢门撒尔(Heston Blumenthal)介绍历史上有名的烹饪方式的系列节目。本周介绍的是罗马饮食(我猜想应该是在其肥鸭餐厅使用带有诺瓦克病毒的脏刷子事件之前录制的)。节目中充斥着奢华和性(相差无几)。在我们的观念中,罗马人是“做作、偏执和亢奋”的,因而赫斯顿开始着手为一帮名人制作“做作、偏执和亢奋”的罗马饮食,这些名人被雇来对做出来的食物进行品尝和评价。
这背后需要做大量查阅文献的工作。赫斯顿很多图片出自洛布(Loeb)古典丛书版本中佩特罗尼乌斯(Petronius,古罗马尼禄皇帝的亲信)所著的《萨蒂利孔》( Satyricon ,一部描写宫廷荒淫享乐的纪实小说)。但是收看的主要乐趣在于他是否能真的把这些菜做出来。
罗马宴会重要食材鱼子酱,他做得不错。这种罗马人喜爱的酱是用腐鱼制成的,正如赫斯顿所说,看上去,他们大多数的食物都涂这种酱。正是这种鱼子酱难住了大学生们的罗马晚餐聚会(普通鱼酱是不行的)。但是就连赫斯顿也没有耐心像罗马人一样等上三个月来让鱼腐烂,他设法加热并混入一些鲭鱼肠,最终使得它们看起来非常像美味(赫斯顿坚持这样认为)的泰国酱。
令我最感兴趣的是再现“木马猪”。这是佩特罗尼乌斯在《萨蒂利孔》中描写的一道好玩的菜,但是罗马其他文学作品中也提到过。在一头大烤猪的肚子里填满香肠,当撕裂猪的肚皮进餐时,看上去像是肠子翻滚出来。
在佩特罗尼乌斯的作品中,这是主人特里马乔(Trimalchio)和厨师给晚餐客人的一个恶作剧。烤好的猪被抬上来,厨师也过来了,并对忘了取出肠子表示歉意。特里马乔假装生气,斥责厨师脱掉上衣准备挨鞭子,其他的宾客开始求情。“好吧,”特里马乔说,“现在就把肠子取出来。”然后所有的香肠都翻滚出来了,每个人都赞叹不已。
赫斯顿做这道菜要麻烦得多。
他最终不得不用大推车把猪推上来,然后相当笨拙地把它的肚皮弄开。在医用内窥镜(罗马人厨房里没有的装备)的帮助下,香肠被井然有序地排列在肚子里。虽然这帮名人配合地发出“哦,啊”的声音,他也竭尽全力向他们呈现了一盘你可能会误认为是内脏的东西,但是当刀子进去时,并没有肠子翻滚出来的震撼效果……
他制作佩特罗尼乌斯所描述的射精蛋糕时,运气就好多了。这种蛋糕是他所做的罗马布丁的中心装饰品。
所以赫斯顿所做的菜逼真度如何?我还以为会做得更加糟糕。的确,节目中充斥着说罗马人世界第一贪吃的老腔调,我一直感觉他会向我们讲述罗马人如何在品尝一道菜和另一道菜的间隙时呕吐的古老传说(尽管并没有),想想都觉得恶心。此外,节目中根本没提,即使富人真的吃这种东西(他们大概是不吃的,谢天谢地,《萨蒂利孔》是一部奇幻小说),穷人的饮食柔和得多,奶酪、水果和卷心菜。
同样,我很高兴地宣布他错过了我曾称之为“睡鼠检测”的这道菜。(“你在再现的罗马盛宴上等待睡鼠出现的时间越久,可能这种复原就越精确。”)我们知道罗马人吃火烈鸟和母猪乳房,继而有了赫斯顿速制牛脑羹的可怕一幕。但是菜品中我连睡鼠的影子都没见到。
我也好奇什么时候能看到睡鼠。我怀疑,之所以没有出现睡鼠,是因为那些靠社会福利生活的人无法接受让这些可怜虫(指睡鼠)养肥的做法。尽管从赫斯顿在屠杀场的举止以及他欢快地给活鱼开膛的行为来判断,他根本不会在意这点。
最后一道菜,“射精蛋糕”,看上去主要用巧克力制成。我觉得这一点儿都不逼真。
——尼尔森·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