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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历史背景

1970年,随着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在庐山的召开,“文化大革命”对于云南的影响渐渐减弱,各项事业开始慢慢回复正轨。

党中央为了推动竞技体育事业的发展,制订了1975年重新举办全运会的计划。

为备战这次全运会,云南竞走的先驱许万春开始兼任教练一职,广泛从各地州寻找、筛选合适的队员。云南竞走队在这一时期开始发展壮大,从1个队员扩展到了1个教练7个队员。

——陈和林讲述

我们国家早期的竞走运动主要是在北京、黑龙江、安徽、辽宁、吉林、云南、山东、陕西、山西、江西这些省市及军队、北京体育学院这些单位开展,1959年的第一届全运会冠军是黑龙江的李福德,1965年的第二届和1975年的第三届全运会冠军是北京队的杨其胜。

——许万春讲述

从1970年起,我们逐步恢复了训练,各项赛事也渐渐重新开办或新增,体工队的气象开始转变。

这期间,我还做了一段时间的食堂管理员。

老主任陈方说:“许万春你当运动员,破过全国纪录。你有成绩,知道运动员想吃什么,要么你当食堂管理员得了。”

我说:“好吧,你让我去我就去吧!”

我是团委副书记,也经常参加会议,跟体委领导一起研究体委的青年道德教育、思想教育,所以有这样的认识,就是“干一行爱一行、搞好一行”。

练体育的人,性格就要坚忍不拔,要有自信心,还要能吃苦耐劳。

我当食堂管理员苦啊!不苦也可以,坐在办公室,让大师傅定出每一周的菜谱,然后采购员去采买。我是亲自去买新鲜的食材,自己开着车去周围的市场上买新鲜的肉、菜,有时还直接去地里拔。

虽然那时没有驾驶执照,但我也开车。有时体委有紧急事务,驾驶员生病了,领导就说:“许万春会开车,赶快喊他来。”小轿车、吉普车我都会开,我原来就是学汽修的,熟悉机械,对气缸、轮胎这些都比较熟悉。

当时全国其他地方都来学习云南运动员的伙食管理方法,云南运动员想吃什么可以自己点。我们中午还做糕点、饮料送到训练场,就是为了鼓励教练员、运动员。

当时,各地学习者还轮流上阵,一个省做一个菜,一个省做一种糕点,一个省做一种饮料。大家比拼,第一名还发个奖状。

这一个时期,开始从云南各地州招人充实竞走项目队伍。

从运动会上招人,如中学生运动会、省运动会、昆明市运动会。都是选拔有基础的人员,很多搞长跑的耐力好点的也会来练竞走,石明、彭亮、赵建军他们几个原来都是练中长跑的。

大多数选手还是来自运动队,很少直接去学校里选人,因为学生的起点太低了。那时候,再优秀的学生顶多能达到二级运动员资质。来我们这里,基本上训练几个月,就要达到一级甚至是健将级,甚至在全国拿奖牌。这里有个培养成本问题。

选上谁,直接发函就调来了,已经工作的就从工作单位调。沙应正就是已经工作的。他从昆明冶金工校毕业,已经在矿山当技术员了,然后才被调过来的。

但前提还是要人家喜欢才会来。他不喜欢,调来干什么?当技术员多好啊。要自己喜欢,再加上又是省一级单位来调,这样人家才会考虑。如果人家不喜欢这个项目,谁会放着好好的技术员不当,去当运动员。当运动员要吃多少苦流多少汗啊。

一开始我们就选了两三个队员,他们练了一阵就被送去比赛,后来基本上都被淘汰,又被送了回去,只有赵建军、沙应正他们这几个一直留了下来。在这个过程中又招了几个,比如后来调到八一队的张江河。

到1973年,整个竞走队才算成规模。我一个人当教练,带着7个队员练,后来又来了一个队员。我也跟队员一起练。

1973年我们代表云南省去参加运动会。当时新招的队员刚开始练不久,水平还不行,但没有人参加运动会是不行的。

我只有又当运动员又当教练员,到南京参加全国田径运动会。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比赛,我拿了第二名,也算是给自己的运动生涯画了个圆满的句号。我后来就再也没参加比赛了,而是专心带队员。

当教练带运动队,体工队要求你拿出目标来,比如这几个队员多少年要达到什么水平之类。当时是要求先要达到运动健将水平,然后在全国比赛中拿名次。这几个队员什么时候能达到这个目标,就说明你成功了;达不到这个目标,就说明你还要继续努力。

各个项目都有淘汰率,淘汰率过高说明这个教练员没有水平。你有8个队员,4个队员出了一点成绩,另4个被淘汰,淘汰率就是50%。我们的淘汰率一般在10%左右。这就看教练的水平了,水平越高淘汰率越低。

竞走队的目标定了,报到体工队,体工队再报到体委。上级会定时、不定时检查,所以我们不能乱吹牛。

训练场的墙上会写一些口号,鼓励队员,比如说全运会上要达到什么奋斗目标之类。我们的大目标就是要拿分,哪怕你拿1分,第8名也可以。

作为教练员、运动员,每个人肯定都有自己的个人目标。大家都想冲,就看哪个努力,哪个技术好,这样才能上一个台阶。

我和8名队员能取得今天的成绩,有各方面的原因。

我们首先是通过比赛获得了一些成绩。虽不是太好,但在整个云南体工队中还算是拔尖的,也拿过全国冠军,也拿过国际比赛的第4名。有了一定的成绩,领导就比较看重。

我们这个队的成才率非常高,后来基本都在各项比赛中名列前茅,再后来各自还有发展,比如赵建军就当了省体育局副局长。

那时候我也会带着队员去冶金工校训练,在田径场绕几圈。沙应正是冶金工校的吴鉴奎老师推荐的。我们训练时,他们的队员也在那里练。我当时看沙应正条件不错,就叫他来体工队集训。

集训队的训练时间,跟我当运动员的时候也差不多。

每天要早操。而身体素质训练,基本上早中晚都有,但上午以身体素质训练为主。

有时候,早操20多公里,有时候10多公里,多的时候呈贡龙街来回一趟40多公里。

一天总量50多公里是经常的,不算啥。早晚分配,早上20多公里,下午20多公里。

有时也会安排早操,就是从昆明直接走到温泉,然后洗个澡,吃吃饭,睡个午觉,坐车回来。

运动后必须要认真做身体肌肉放松训练。如果不放松,下一堂训练课就动不了,肌肉都是僵硬的。条件好点的有队内医生,会有医务监督。没有医务监督,就由教练员亲自为运动员放松。其实我们的按摩手法还是挺好的,要按摩大腿、小腿;竞走特别要按摩小腿,包含腱鞘肌、腰肌。

运动队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有规定的作息时间。队员每天要睡午觉,晚上10点钟要熄灯睡觉。我每天都要去查寝。特别是,我要求运动员不能在外面吃东西。

教练首先要严格要求自己,所以训练时我都和他们一起练。

当时的8个队员当中,只有牟少华是学生,业余时间来这里训练。我给他看看技术问题,然后吃一顿饭他就回去了。

训练过程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能吹牛。工作时间就认真工作,效果到底怎么样,一训练、一比赛就可以看出来。

有位队员,一次训练时穿了长裤。“你不脱裤子,我就不让你练”,我说,“你穿着裤子,怎么看你的技术,怎么给你纠正,必须脱!”我就一直陪他站着,直到他换装为止。被这样弄了一次后,他就不敢再穿长裤训练了。

有的运动员属于比赛紧张型。平时训练成绩比谁都好,技术也可以,就是一到比赛就睡不着觉。

长距离项目对心理的要求其实也特别高,睡眠、情绪、紧张程度,对长距离项目都有影响。有的运动员平时不紧张,一到比赛就兴奋,这就是好运动员。所以说十个人不可能十个人都出好成绩,往往只有一两个。运动员的神经系统、训练水平、意志力都要好,基本运动技能如速度、耐力才能发挥得好。就像长跑的钟焕娣,跑步动作不怎么好,但就是耐力好,吃得苦,所以成绩就上去了,世界比赛都能拿前几名。

拿竞走来说,天生的条件除了基础的耐力好、心肺功能好外,就是站着的时候膝关节最好有点反关节,要稍微弯一点点,弯太多了会伤关节。其他都是后来练的。

心理素质却很难改变。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奇怪了,有的运动员一紧张就走不下来,动作僵硬,发不出力,越走越慢。

为了备战第三届全运会,竞走队到各地州市选拔优秀种子选手加以训练。在许万春教练的精心培养下,这些年轻人进步迅速,经受住了高强度训练的考验,展现出了很强的实力。

——康林讲述

我是1972年入队的。

我代表西双版纳队参加了云南省田径运动会,大概是第7届。比赛后,我被调到云南省体委,到田径队练中长跑。那时还没有竞走队,就只有田径队。

后来看见许万春教练在练竞走,就在田径场上,当时我们也在那里训练,看他走,我也跟他学。他看了我的条件,觉得还可以。因为他是一个人练,他就跟我的中长跑教练刀光益建议,让我改项目。刀教练于是就和我说:“明天以后你就跟着许万春训练了,你不弄这个中长跑,改为竞走了。”我就这样改项目了。

当时我觉得竞走很稀奇,好像是一个新的东西一样,没怎么听说过,就这么走,我觉得好像也不难。

——彭亮讲述

我以前在文山体校是打篮球的,15岁就到了文山篮球队。后来我无意当中进了田径队,从事竞走。

1973年是“文化大革命”以来第一次举办全国中学生运动会,云南省则是第一次由教育厅、省体委联合举办省中学生运动会,每个地州都要出代表队。

我是打篮球的,但水平不行,跑步还可以。参加州选拔赛时,我跑1500米,跑了第2名。州代表队刚好要招两人,1500米第一二名就都被选进去了。

进去了一个月,一直强练,然后那个第一名就跑不过我了。后来,我就在云南省中学生运动会3000米比赛中跑了第3名,石明拿了第5名。他代表临沧,我代表文山。

在长跑运动员中,我和石明个子都很高。那个时候我们十五六岁,一米七几的个子。好苗子都被长跑队要走了,我跟石明两个人刚好高不成低不就。我觉得自己第3名估计选不中了,就准备跟着队伍回文山。

都要坐车准备走了,我们的教练来跟我讲:“彭亮,你过来。”我就问:“怎么了,教练?”他说:“让你去走竞走,你去不去?”

说一句心里话,我怎么可能不想去,做梦都想!回去就只能当知青,谁会不想去呢?

记得是2月的某一天,我到了体工队,接待人员指着沙应正说:“这是跟你们一起的,这也是你们的队员。”

沙应正1972年12月来的。他个子高,180厘米左右,练过竞走,有基础。

他当时已经23岁了。我是1956年的,石明是1955年的,沙是1949年的,他大了我们六七岁。他已经工作了,属于调动;我们是学生,属于转正。

第二天早上6点,电铃响了。以前也没经过这种训练,都是教练来喊我们才起床。沙应正来喊我们两人起床,说,“走,去训练”。

一下楼就见到了许万春教练,以前都没见过。许教练说:“你们是新来的吗?小沙昨天晚上有没有招呼你们?”沙应正说:“招呼了,床都铺好了,给他们安排好了。”

然后许教练就带着我们沿金汁河跑,刚好8.5公里。

跑步能力,我是比他们强的,我本来就是练长跑的。我在后面很轻松地跟着他们跑。虽然沙应正比我们提前来了两个月,但他在易门矿山也不可能有良好的训练。我们虽然还是少年,但一直在练。

头一天进运动员餐厅,感觉伙食真是太好了!

云南体工大队的伙食在全国是办得很好、很有名的,有现烤的面包、蛋糕和各种各样的食物,很丰富。

好些东西见都没见过!以前很少喝牛奶吃面包,奶油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我心里就想:“哇!这里伙食好,要好好地练,今天既然来了就不能再回去了。”

来了两个多月以后,我基本上就走在前三了,两个多月就达到了一级运动员水平。当时比赛只有到一级才能上。

为什么这批人要抓紧练呢?主要是要去参加1975年的全运会。我们竞走队当时只有7个人,按照岁数来排是沙应正、石明、我、张寿、康林、赵建军、牟少华。

当时整个云南田径代表团只给了25个人的名额。

每个省的名额不一样,北京、上海、辽宁、广东的肯定多,四川的也比云南多。

只要觉得项目成绩好就可以报名,每个教练都想报自己的队员。

那时候竞走水平太低了,国家一级运动员10公里的达标成绩就是47分钟。现在,让女生去走都可以。

当时我们的领队杨必育组织教练开会定名额时,每个人都在争,争跳高、跳远、长跑、短跑,竞走的当然也要争。许教练当然很顾队员,一个都不落下。许教练说:“我7个都要报。”杨领队说:“7个?三七二十一,你就占了三分之一,其他项目怎么办?”杨领队不同意。

要报项目、报名额的话就要测验,测验7个人是否都达到了国家一级运动员标准。

长跑是我们云南的主要项目,长跑去了十来个人;投掷的去了两个;女子跳高达到一个,男子跳高一个都没有;跳远达到两个,李晓华和王静。其他项目就基本上没有了。全运会云南田径代表队,竞走就占了7个!

1973年,全国田径运动会少年组比赛在兰州举办,我拿了第一。

当时的成绩水平相当低,现在看就像中学生的;全国记录就是10公里45分多一点。你想想,全国记录不好破吗?

20公里项目是到了1977年才增加的,到了1980年才有了50公里项目。

1973年下半年,在长沙举办的全国田径运动会上,我还是少年就参加了成年组的比赛。当时竞走只有10公里项目,沙应正得了第3名,我拿了第6名。我们队其他没达标的也去了,但只是参观,没有参加比赛。

沙应正是小步走,频率快;我是大步走,频率慢。但是在裁判面前我就很吃亏了。当时有位裁判就盯着我,我经常被罚。

实实在在地说,我能力是强,就是动作相对差一些。如果放开体力去干,裁判不限制我的话,我拿好成绩没有问题。

1974年,我参加了在重庆举办的全国田径运动会,获得了第4名。当时只有沙应正和我两人有正式比赛资格,其他的都没达标,因为他们还属于少年阶段。虽然我也是属于少年阶段,不过之前拿了名次。

——牟少华讲述

我1957年出生于浙江建德。9岁时,姐弟4人随父母支边来到昆明。

我1970年小学毕业,进了昆明第十五中学。初中的时候,自己比较喜欢体育,能力还算比较全面,特别喜欢跑步,还踢足球,也爱打篮球,是篮球队校队的成员。

到了中学,学校经常组织运动会,比赛项目一般来讲就是800米、1500米跑步,我基本上都能拿冠军。

那个时候是“文化大革命”的后期了,很多东西都在逐渐恢复。当时,云南省要开青少年运动会,昆明市就要选拔运动员。吴鉴奎教练可能听人介绍,就到昆明十五中来看我。看了觉得不错,就让我到昆明市青少年队去参加集训。

吴鉴奎是老一辈竞走运动员,跟许万春同一批,可能年纪还大一点。他走的是50公里。那时候他是冶金工校的老师,后来抽调到省体委。在省队系统里面,他是最早的一位竞走专业教练,也是沙应正的启蒙老师。

我们算是第一拨队员。不过在我之前,康林是第一个,之后是沙应正,然后是冯勇,还有张加虎。冯勇比沙应正的年纪还大,在这里练了一年,吃不了苦,再加上他在新疆找了个媳妇,就走了。

1973年,彭亮、石明陆续进队了,然后是我,之后是赵建军、张寿、孙荔安、梁建昆。

刚进去就开始一个集训周期。当时我们在昆明市体委集训,吃住集中,就是在小西门的原来昆明师范专科学校这个地方,那时候是昆明某中学。

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竞走,才正式开始竞走训练。

训练要贯彻“三从一大”原则,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坚持大运动量。训练方式其实都是学苏联的,然后自己摸索,摸着石头过河。

到1973年3月份,我参加了昆明市中学生运动会,成绩也不算很突出。期间被许万春教练发现了。

1973年5月,我们正式进队,运动员生涯就算是开始了。

大家同吃同住。跟一般人的生活来比,应该讲条件比较好,1个月45元的伙食费。那个时候,普通人1个月只有半斤或者一斤肉票,一般工人月工资就三四十元。

运动员宿舍是20世纪50年代建的,叫红楼,就在东风路的旁边,现在位于地铁站出口处。所有运动员都住在那栋楼里面,吃饭就在红楼对面的运动员餐厅。

大家都比较自觉,该几点钟睡觉就睡觉,晚上也有教练员值班。内务自己管理。

1974年5月,我们到兰州参加了第一次全国性运动会。

那个时候,比赛体制跟苏联很相似。运动训练周期,也是根据苏联的办法来安排的,一年分为两个周期,冬训完了是春训,春训完了就是春季比赛;接着夏训,夏训完了就秋季比赛。秋季比赛后是调整期,调整期完了又开始了新的一个周期。

这次比赛是全国分区赛。那也是我作为专业运动员的第一次比赛。

结果喜忧参半,对我以后的发展确实产生了不好的影响。对教练来讲,我是一个让他爱恨交加的运动员,丢了是块肉,拿着呢是块骨头。

我曾获得了昆明市青少年中长跑冠军,中长跑能力特强。那次比赛,青少年组的竞走只有一个项目——5公里,我就报名参加了中长跑3000米的比赛。那时候的竞走训练,走跑可能各占一半。比赛中,我跑得真好,好像是第4名。能在他们中长跑专业的人群里取得这样的成绩,把他们气死,我特别高兴。

回到宾馆,那是兰州市政府接待外宾用的最好的宾馆。那时候我们国家向城镇居民供应的粮食是大米和苞谷面,组委会专门从部队调了备用的军用粮食和白面给我们。

想着明天要走5公里了,该好好放松一下,我就去把澡盆的水放满,水烫烫的人就躺下去了。没想到,起来后整个人都是软的,这是我们当运动员的最大忌讳。

人都软了,第二天走5公里的时候人全身发软,根本没法走。

但是当时的教练还有师兄弟们,认为我是太骄傲了,或者获得好成绩太兴奋、太紧张了,所以没休息好,心理上出了问题。当时我挺难过的,因为别人说我比赛失利是心理出了问题。

——赵建军讲述

我是1974年直接入选省集训队的。

我当时是他们说的“风吹得倒”,1米75的个子,体重才有51、52公斤。

当时我在的学校参加运动会,为1974年省运会做准备。人家都看我弱不禁风,所以一开始我都没报名。班上的男同学都报了100米、200米,最长的报了400米,其他还有跳高、跳远、铅球那些不累的项目。他的全部报完名后问我:“你不报一个?”我说:“轻松的都被你们报了。”“哎呀,还有800米,你报啊!”我说:“800米那么累,你们还让我报。”这帮人就撺掇我报,我报了以后又开始打击我:“你不像跑800米的,看看这个体质,风都吹得倒”,“你知不知道800米跑多少圈?”我说:“我怎么不知道,跑两圈。”

比赛那天特别逗,枪一响,学生知道什么啊,好玩啊,一窝蜂都跑出去了。我天生就有这个意识,就想,不信你们跑得下来。我就跑在差不多倒数第一的位置,然后一点点慢慢超。

最后还剩50米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在我前面。那个人是个农村孩子,天天跑步上学。老师、学生都在一旁起哄,“再弄就冠军了。”那时我累得受不了,心里想:“你们上来跑跑试试?”

那天再多20米,前面的那个同学真的就会被我超过。他刚刚过线,我也跟着过线。他也跑不动了。

下来大家都奇怪,我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还挺能跑。

就那一次,后来成立田径队我就被点名招进去了。进去才练了没两天,那个老师也没见过竞走,就说:“我看过这个项目,你腿那么长,竞走你肯定占便宜。”当时谁都不知道竞走是咋回事,弄了本苏联的教科书来看,就为了看竞走动作。我们一开始就是这么练的。

——孙荔安讲述

我1961年生。也是偶然,一开始是学校开运动会,我们班平时能跑能跳的那几个人就报名了,比赛还行,就被选进校队了,然后我们就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比赛。之后我们进了昆明市少体校,许文斌教练带我们。1977年我被选入省体工队。就那么一点一点,我走上了这条路。

1978年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最后一年。当时我姐先毕业。我们家有两个小孩,家长可以去写证明材料,两个留下一个。我妈说姐姐是女孩儿,不要去太艰苦的地方,男孩儿苦点就苦点。所以当时我就选择当运动员,因为运动员不用下乡,而且不管怎么着也是一份工作,可以挣工资。

那时候云南竞走在全国不算拔尖,我当运动员的最好名次是全国比赛第5名。

当运动员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训练中存在的一些问题。虽然我在全国比赛也不差,能拿前6名、前3名,但是还有突破的空间。

1978年开始,辽宁的王魁做教练以后,我们就看到他们队员的进步迅速。我去跟他们聊天,了解到他们的运动量很大,我们则没有那么大的运动量。之后,我就有了一种全新的训练思路。

当时与别人的差距,第一是运动量太少,第二是专项的身体训练几乎没有。跟别人比,我们就吃亏在后程,前半程不差。我们那时候像赵建军、彭亮等几位队员,比赛能力特别强,比赛的时候都能发挥出来,比赛水平都比训练水平高,但训练水平限制了我们比赛的最终结果。

1983年,我退役了,当时我22岁。退役之后,我就想当教练,也明确和许万春教练说了我的想法。许指导当时对我说,当教练压力很大,咱们云南竞走的成绩也不算特别突出。我跟他说,给我4年时间,出不来成绩,我连体委都不留,直接走人。就这样,我走上了教练岗位。 9yXVP1uDx8LpFjmTGHxu5eEEeJapjTGD1DdD4yR77b7QEzVKyWZXuvcCTZym/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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