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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死亡艇和救生艇

杜鲁门总统:我们会一如既往采取必要的措施来应对军事局势。

记者:这将包括使用原子弹吗?

杜鲁门总统:这包括我们掌握的所有武器……战场上的指挥官也将一如既往有权决定使用什么武器。

——总统新闻发布会 [1]
1950年11月30日

中国人民志愿军——这是中国入朝部队的正式称呼,却是不准确的称呼——于10月中旬开始秘密地越过鸭绿江,于11月底部署完毕。当主要由美国和南朝鲜士兵组成的联合国军挺进北朝鲜边界时,中国士兵突然开火,重创联合国军。就在杜鲁门总统举行新闻发布会的那天,麦克阿瑟将军指挥的军队在敌人的猛攻面前,节节败退。在华盛顿的美国官员不得不考虑采取紧急措施以挽救局势。

12月2日,在杜鲁门的授权下,麦克阿瑟命令美国空军向正在顺着朝鲜半岛往南推进的中国军队投掷了五枚原子弹,这些原子弹每一枚的当量都相当于美国投向广岛的那枚原子弹的当量。尽管这次在朝鲜投放的原子弹所造成的破坏力不如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对日本城市使用的原子弹的破坏力大,但它们产生的冲击波和热浪还是阻止了中国军队的攻势。大约有15万中国士兵和一些数不清的美国和南朝鲜战俘被炸死。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盟国立刻谴责麦克阿瑟的行为,因为他在对中国军队使用原子弹时没有事先和盟国商量。联合国安理会要撤销六个月前它授权采取军事行动保卫南朝鲜的决定,由于美国投了否决票,安理会的这个新决议没能获得通过。苏联的盟友中国强烈要求苏联用原子弹回击美国,苏联向美国发出48小时最后通牒:停止在朝鲜半岛的一切军事行动,否则将面临“最严重的后果”。

12月4日,苏联最后通牒的期限已过,两架苏联轰炸机从海参崴起飞,每一架都携带一枚初级的但完全可以使用的原子弹。他们的目标是南朝鲜的城市釜山和仁川,这两个城市都是为联合国军运输补给的重要港口。苏联的原子弹将釜山和仁川夷为平地。美国和南朝鲜在釜山和仁川的死亡人数是麦克阿瑟先前使用原子弹给中国军队造成的死亡人数的两倍,同时,麦克阿瑟还几乎完全失去了他的后勤补给线。麦克阿瑟命令驻扎在日本基地的美国轰炸机向海参崴和中国的沈阳、哈尔滨扔原子弹。消息传到日本后,引发广泛的反美示威——日本在苏联轰炸机的飞行范围内——同时英国、法国、比利时、荷兰、卢森堡宣布正式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中撤出。很快,有关西德城市法兰克福和汉堡上空出现蘑菇云的消息不胫而走,借用作家克特·冯尼格特(Kurt Vonnegut)的话,事情可能就这样发生了。 [2]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样发生。在上面叙述的事件中,只有杜鲁门总统的新闻发布会和第一段中所提到的中国军队入朝重创联合国军的事真的发生了。美国向在朝鲜的中国军队使用原子弹和苏联向釜山、仁川投原子弹的事都是虚构。事实上,在杜鲁门总统新闻发布会讲话之后,美国政府就急忙向媒体、盟国,甚至是敌人,做出澄清:总统讲话中的措辞是欠考虑的,美国政府无意在朝鲜使用核武器,只有军队的最高统帅(即总统)才能改变不在朝鲜使用核武器的决定。虽然美国在朝鲜遭受了自美国内战以后最屈辱的军事挫折,但是它仍执意要在朝鲜打一场有限的战争,尽管这样做意味着它要面对一个无限期的僵局。当麦克阿瑟不同意这个有限战争的政策时,杜鲁门于1951年4月毅然决然地将他解职。

朝鲜战争又拖延了两年,很像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阵地战。当中国、美国以及它们各自的盟友最后于1953年7月达成停战协议时,战争已经使朝鲜半岛满目疮痍,哪一方也没有真正获胜。南北朝鲜的分界线基本上还是1950年时那样,改动不大。根据官方的数据,共有36568名美国人在战争中死亡,但其他参战方死亡人数的统计却难以精确做出。在三年的战争中,中国很有可能损失了60万士兵,可能有超过200万的朝鲜士兵和平民丧生。 [3] 朝鲜战争有一个明确的教训:它为以后的冲突提供了一个先例,即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可以卷入一场流血和持久的冲突,但它们不会使用核武器。 OM5jNiFCCBGxkvkDCevKLQFIwXwQPwa49eVN/zPjhfbrvTg02ecY00cPOB867f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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