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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探究行动

生活即存在,是种运动,而这种运动就是行动。

我们今天晚上正在讨论有关行动的问题。而要了解它,不仅仅从言语上、理性上,也要用一个人的全部身心去了解它,那么,一个人就必须超越言语,只有这样才会有交流和共享,才能一起融入有生命力的事物。而且就行动这个问题而言,需要的不仅仅是言语上的解释,更多的是一种共同探索,感受我们是如何带着质疑,共同去探索“什么是行动”这个问题的。

生活即存在,是种运动,而这种运动就是行动。生活——整个生活,不是它的部分,而是存在的整个状态——就是行动。但当我们仅仅只是存活着,就像大多数人那样,那么,行动这个问题就会变得很复杂。存在并不分裂,它并非头脑或者生活的一种分裂状态,在那种“状态”下,完整的行动是有可能的。但是,当我们把存在划分成不同的部分和碎片时,行动就会变得矛盾重重。

孟买,第三次公开演讲,1965年2月17日
《克里希那穆提作品集》,第十五卷,第62页

生活由始至终都是行动……

不知道你早上是否注意到了,高空中大鸟们飞翔着,却没有挥舞它们的翅膀,只是顺着空气流安静地翱翔着、移动着,这是行动。还有泥土下的虫子,在吃着东西——这都是运动,也是行动。当警察肃穆地站在月台上,这也是行动;当一个人写作、阅读或者制作一座大理石雕像时,这都是行动。一个有家庭的人,在接下来的四十年中日复一日地上班,做些意义甚微的枯燥活儿,就这样没有尽头地、白白地耗尽生命!这也是行动。一名科学家、一位艺术家和音乐家、一位演讲者在做的——这些也都是行动。生活由始至终都是行动——所有的活动都是行动。

贝拿勒斯,拉杰哈特,第三次公开演讲,1965年11月28日
《克里希那穆提作品集》,第十五卷,第344页

生活即是所有的关系或者行动。你不可逃避这两个事实。

在生活的各个层面上,我们都和行动打着交道——不仅指身体上的行动,也指情感上的行动,心理层面上的、精神上的行动,以及无意识的和有意识的行动——因为这就是生活。生活即是所有的关系或者行动。你不可能逃避这两个事实,虽然关系和行动这两者其实是同义词。我们把“行动”划分为已经做的事、现在要做的事和将要做的事。它是种运动,既是种持续的运动,也是种杂乱的运动。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它是杂乱的。我们生活在各种不同的层面:有办公室的生活、家庭的生活、公众舆论的生活,也有我的恐惧、我的信仰、我的观点、我的意见和我的局限,或者各种社会压力和影响下的生活等。我们生活在这些层面里,这些层面杂乱而彼此互不相干。

贝拿勒斯,拉杰哈特,第三次公开演讲,1963年12月8日
《克里希那穆提作品集》,第十四卷,第68页

正确的行动来自于对关系的了解,也就是揭露自我的过程。

因此,关系就是我们的问题,若没有对关系的了解,活动就只是在制造更多混乱和不幸。行动也即关系:存在即是相互关联。你可以随性而为——隐退到山上、静坐于树林里——但你不可能遗世孤立,你在关系中才能生存,而只要对关系没有了解,就不可能有正确的行动。正确的行动来自于对关系的了解,也就是揭露自我的过程。自我了解即是智慧的开端,它属于慈悲、热情和爱的范畴,因此它是一片遍地花开的领域。

浦那,第四次公开演讲,1948年9月19日
《克里希那穆提作品集》,第五卷,第96至97页

一个人要如何发现,如何感知,以及如何活在活生生的此刻,活在一种全然、完整而非部分的行动中呢?

很不幸,我们已经把行动划分成了各种碎片:高贵的行动、卑劣的行动、宗教的行动、科学的行动、改革家的行动、社会主义者的行动以及共产主义者的行动等。我们将行动四分五裂,因此,各个行动之间都存有矛盾,我们并没有对行动的整体运动有所了解。

在我们的生活里,你在家的活动和在公司的活动并没有多大区别。你在公司和在家同样都野心勃勃。在家里,你支配、压迫、唠叨和强迫他人——在性和很多方面皆是如此。在外面,你也一样。一颗追求寂静的头脑,它会说:“我必须发现真理。”而这样的头脑也依然在野心勃勃的行动之列。

那么,成熟就是了解了行动是一个整体,而非碎片。我并非在定义“成熟”,因此请不要依凭知识去了解它的含义,或者去学习其他的定义。你可以看到,只要行动是四分五裂的,那么肯定会存在矛盾,也因此肯定有冲突。

因此,一个人要如何发现,如何感知,以及如何活在活生生的此刻,活在一种全然、整体而非部分的行动中呢?我是否把问题表达清楚了?我们必须了解这个问题,因为我们的行动都是四分五裂的——宗教的行动、商业的行动、政治的行动、家庭的行动等,各不相同,至少在我们的头脑中是如此的。因此,市井之人说:“我不可能成为宗教人士,因为我必须谋生。”而宗教人士则说:“你必须远离俗世,去发现神明。”因而,每个行动都处于矛盾之中。而由这矛盾滋生出努力,滋生出悲伤、恐惧、痛苦等。

因此,是否有一种全然的行动,这样的话,行动就不会四分五裂,这样的行动就是生活——全然的生活呢?除非一个人了解了这点,否则,我们所有的行动都会矛盾重重。因此,一个人要如何了解它?不是“已经了解”或者“要去了解”,而是实实在在地“了解”了这种全然、不分裂的行动。对吗?我已经提出了这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弄清楚了,那么我们就可以继续讨论下去了。

贝拿勒斯,拉杰哈特,第三次公开演讲,1965年11月28日
《克里希那穆提作品集》,第十五卷,第344至345页

行动即是生活。除非我变得完全麻木、僵化或者不敏锐,否则我肯定会有所行动。

克里希那穆提: ……我要如何结束行动中的冲突呢?

提问者: 不行动。

克里希那穆提: 我的生活就是行动。讲话是行动,呼吸是行动,观看是行动,坐车、回家都是行动。我做的一切都是行动,可你却对我说:“不要行动!”这是不是指,我就停在原地,不思考、不感受,变得麻木和僵化呢?

提问者: 心念,是不真实的,它和真实从不可能一致。

克里希那穆提: 我意识到行动即是生活。除非我变得完全麻木、僵化或者不敏锐,否则我肯定会有所行动。我看到所有的行动都滋生了更多的痛苦、更多的冲突和艰辛。我要弄清楚:是否有一种行动,其中是没有冲突的。

萨能,第三次公开对话,1966年8月5日
《克里希那穆提作品集》,第十六卷,第271页 n7tA+60EhSBLvIOu166BfwZortO3sKg/jnzar9dwTK3yG9Y8LuSHtWTdjdjdOx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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