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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二
真相

圣诞节前两天,我收到了母亲一通惊慌失措的语音留言。那是2008年,她几个月前刚搬到佛罗里达州,避开折磨了她63年的中西部冬季。当我结束一天繁忙的工作,在晚上给她回电话的时候,她一边啜泣一边对我说,晚期肺癌正逐步侵蚀她的身体。“这不是真的!”我自言自语,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安慰她,只是难以置信地盯着电话,绝望无助,怔得一动不动。

得知母亲的病情后,我2009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圣彼得斯堡度过,开车带她遍寻医生,徒劳地试图控制癌症转移。当她变得越来越虚弱,我竭尽全力希望修补我们之间脆弱的关系。她的酗酒行为令我的童年蒙上了一层阴影。我高中的时候,她开始戒酒,但过去十年间的伤害——酗酒、不确定性、谎言——已经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18岁生日那天我就从家中搬出,之后没几年,她又继续开始喝酒。

我还记得,21岁生日那天,我到县监狱探望母亲。一个月前,她因为第二次醉酒驾车被捕,被判60天监禁。不管过程如何,她成功让警卫们将探视区变成了一个临时生日派对场地。我真希望我能拍照记录下那天的超现实主义场景:身高1.5米的母亲骄傲地站在那里,穿着沃伦县监狱的橙色套头衫,拿着一束彩色气球,背后是堪比精神病院的白墙,以及粗壮的狱警;而我,1.88米,比母亲高出许多,拥抱着这个小女人,然后和她还有其他狱友一起,吃着从商店买来的香草口味生日蛋糕。

接下来几年里,她似乎再次戒了酒。我小心翼翼地回避这令我痛苦的源头,就像一个被烧伤的小孩子,此后整个童年都会躲着炉灶。不料,我的回避行为最终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在我内心深处,理智与情感激烈交战。理智告诫我应该保持距离,但就情感而言,我对克洛艾·米尔本的爱从未停止。

爱她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母亲善良,体贴,富有爱心。每年感恩节,她都会不顾自己的经济问题和酗酒陋习,为那些比我们更加(惊人地)不幸的人举办一场感恩节盛宴。当地一所教堂提供厨房和体育馆,一个童子军小分队会带来桌椅,两间本地杂货铺会捐出火鸡和火腿、盒装馅料和脱水土豆泥,罐装的蔓越莓,以及肉汁和苏打水。附近的裁缝店会提供桌布和餐巾。而母亲的教友们则会拿出各种样式的盘子和餐具。每年,母亲都会放下自己的问题不管,在那七拼八凑的自助餐厅里为200多人提供食物。但她的善举并不仅限于节日期间,她就像一个被扣在黑匣子里的千瓦灯泡,只要发光的理由存在,就会穿透裂缝,源源不断地输送能量。 4zgEbsH2nbL4CCR3Sbn+m2Xgo+UqPl2REqJTCIIiZo8WXXkWpnkmMES4DBsArc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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