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听浅浅的,等陈大乾回来,我们详细问问具体情况!”
得,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滴滴滴……
一阵汽车喇叭的聒噪声响起,不等我们起身来到院子里,已经传来白浅浅兴奋的声音来。
“我回来啦,杨无缺,看看,我都给你们带什么东西来了!”
好家伙,白浅浅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
左手提着慢慢一兜子纸钱,右手又是纸扎的别墅又是金元宝。
她以为这处理断桥打生桩的事情,是去上坟啊!
“我猜着,你们定能用得上这些东西,干脆,我都替你拿过来了!还有你,陈大乾,缩头缩脑的,跟个乌龟王八蛋似的,见不得了人了怎么着,给我滚出来!”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富二代,腰板硬啊,竟然对号称铁口直断的陈大乾,如此无礼!
一个耷拉着脑袋,双眼低垂,左边手里提着一个大礼包,右边手里攥着一兜子营养品的陈大乾,怯生生冲着我们这边看一眼,满脸窘色的抬头头来,不好意思的冲着大家伙打着招呼。
“大师们好啊,大师们都吃了吗?”
闲话少说,我心里惦记着断桥的事情,两步就走到陈大乾跟前,直截了当询问起来。
“陈家庄当年的弯月桥,是你给点的风水?”
听我这么一问,陈大乾面色突变,拔腿就要往外跑。
“杨无缺,我跟他说,让他来给你们赔礼道歉,没有跟他提打生桩的事情!”
白浅浅在一边幸灾乐祸嚷嚷着。
这就对了!
我同杨奎一前一后,飞快上前,一把抓住了陈大乾的胳膊。
他不跑还好,他这一跑,定是说明,当年的事情,他肯定有份!
“杨大师啊,这事,这事,真不管我的事情啊,我只是个被拉来垫背的!我孬好也是莲花县本县人,哪能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再说了,我这两下子,忽悠人还差不多,我就是有哪个贼心,也没有哪个贼胆啊!”
陈大乾慌忙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扔在地上,对着我同杨奎连连鞠躬求饶。
“爷啊,您就放过我吧,要是这事缠到我身上,这莲花县,我还能待得成不?”
“陈大乾,照着你的意思说,这事闹的不小啊!换句话说,这件事牵扯着一些人的利益,而这些人,有权有势,你得罪不起,是这个意思吗?”
“我没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陈大乾慌乱摆手,哭丧着一张老脸,不时紧紧抓着套在脖子上那个中西结合的珠串。
他这个珠串,跟他见面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非常奇怪。
看上去,像是一串佛珠,中间却是镶嵌着一个十字架,而十字架的后面,赫然是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匕首,遇到邪祟之时,这把匕首还能凭空飞起。
看样子,倒是像个宝贝。
“陈大乾,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你脖子上挂的珠串,定是高人赠送,既然你自己说过,你只是个被人拉来垫背的,那么,真正的始作俑者,会不会,就是赠与你这法器的高人呢?”
我不眨眼盯着陈大乾。
陈大乾的一张老脸,顿时变的面色煞白,惊恐万分的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
“大师大大师,这事,这事,真是管不得,管不得啊,会出人命的……”
仿佛害怕被人听到似的,陈大乾双眼睛,惶恐左右观看,声音刻意压到最低,如同蚊子哼哼一般。
“陈大乾,身为阴阳师,理应积德行善,济世救命,从善如流,嫉恶如仇,倘若为了一己之利,助纣为虐,你也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是到了下面,也有阎罗爷审问!上刀山、下火海、十八层地狱,野兽啃食之苦,都要一一受个遍,并且还要累计子孙命运!来世能不能顺利做人,还是另外一说!”
“对了,陈大乾,听说你年近六十,也曾娶妻生子,只不过,你唯一的儿子,在十岁那年,一头载入家门前的一个小水沟里,淹死了吧?据说,那小水沟里的水,只不过能没过手背而已!你老婆更是因为这个缘故,早早同你离婚,所以,到现在,你孑然一身,受尽孤独之苦……”
“啊……”
那本来傻愣愣站在我跟前的陈大乾,突然嘴巴一咧,嗷嗷哭出声来。
“别说了,别说了!”
“呵呵,陈大乾,更为可怕的是是,你的儿子过世之后,并没有能够顺利步入轮回,每天夜里都会入梦,一边哭,一边闹,非要打开你的心脏看看,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不出我意料的话,你身上这个奇丑无比的配饰,就是用来对付你亲生儿子的吧!”
杨奎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杨无缺,傻眼了吧,呵呵,我杨奎,可是钟馗神君的表弟,跟莲花县土地爷,那是拜把子的交情,别说是莲花县了,整个江城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对杨奎的崇拜刚刚升起,他就说出这种话来,仅有的崇拜顿时烟消云散!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要是真如他所说,整个莲花县,乃至江城,都在他杨奎的掌握之中,那么还用得着逼陈大乾开口,还用得我伤脑筋,寻找红衣女的身世了!
“给我闭嘴,别瞎咧咧了,你要是说实话,我也帮帮你,让你儿子早早到那边去,也让你睡个安稳觉!”
杨奎眼睛一瞪,冲着那陈大乾吼了一嗓子。
陈大乾眼泪汪汪看一眼杨奎,嘴巴抽了两下,硬生生把要喊出来的哭嚎声咽了回去。
“我说,我说,不过,大师,您得真得帮我啊,我那儿子天天晚上出来,拿着刀子剜我心口窝的肉,我天天不敢睡觉,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人过的日子的啊……”
说着,陈大乾撩起长袍来,露出一个干瘦干瘦的胸膛来。
他的心口窝的位置,赫然有一皮肉外翻的疤痕。
老天,这事,还越来越复杂了!
那伤口处的疤痕,新旧疤痕重重叠叠,一看就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伤口的位置,就是心口窝的位置。
看来,这陈大乾的话,还是真的!
这什么儿子,对自己的老子,有什么怨什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