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乾没有想到,我竟然在这个时候上门来。
他自然知道,刚刚吹牛的一番话,都被我听的一清二楚。
我不动声色看着他,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巧舌如簧的一张嘴,怎么才能把这个事情给我圆回来。
“无缺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丁少谦也看到了我,一脸的欣喜模样,一改刚刚愁眉苦脸的模样,蹭一下子从沙发上起身,快步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看来,白瞎了陈大扯着嗓子吆喝半天,由于说的过多,又过于投入,嗓子都喊哑了,丁少谦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之中,压根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相处个一两天,就摸透了对方的脾性,估计陈大乾赖在丁少谦家里的这段时间,他的耳朵,已经被陈大乾的聒噪磨出来茧子来。
“叔叔好。”
我礼貌冲着丁少谦点点头。
丁少谦在江城,可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身为江城巡抚的他,嘴皮一动,那可是关系着别人的身价命运的。
以后,我在江城混,少不了会有事情麻烦他。
“嘿嘿,无缺过来了,这不,我正同老爷在念叨着无缺呢,昨天开香堂的事情,可算是让我老陈开了眼睛了,我陈大乾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盛况,都是跟着无缺沾光啊!”
“对了,无缺啊,你吃了没,我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
见我对他不理不睬,陈大乾见势不妙,扯了个由头,就要溜号。
我冷笑一声,直接堵住了他的去路。
“我师父胡天霸,同鬼门之人对战,有一段时间,失去灵智是真,我倒想知道,我师父是是怎么突然恢复灵智的?”
“这个,这个,胡家天霸仙家,可是胡家上仙家,道法高强,有着超人本事,这恢复灵智,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再说了,有无缺这个天命出马仙,天霸师父怎么能醒不过来……”
陈大乾满脸谄媚模样,嘿嘿笑两声,尴尬同我解释着。
“还有,白家仙白天花老太,不情愿上我香堂是真,她老人家,又是怎么愿意上了我的香堂?”
我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这个,这个……”
陈大乾知道他的牛皮吹的有点过火了,不好意思挠着脑袋上稀疏的白发,无助干笑几声,愣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白家白天花老太,可是主财富跟寿命的,一般人,压根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你这次见了白家老太的面了,竟然在背后瞎说道她!刺猬又不是王八,身形就那么大,就算是活上万年,也不过是巴掌般大小的身形,到你嘴里,就成了烧火大锅般大小了!信不信,如果白老太知道你如此不切实际编排她,直接坏你的财运和命运!”
我故意夸大其词,直接吓的陈大乾瑟瑟发抖。
他同杨奎一样,倒是个视财如命的,这又是破财又是减寿的,他不害怕才怪。
他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抬起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了,小心翼翼的哀求着。
“无缺啊,这不是一时高兴,嘴巴没有把门吗,我这老了老了,见了这么多仙家,这一乐呵,都两天没有吃饭了,回来后,对着老爷一顿猛夸,老爷还说,他不知道无缺香堂成立,知道的话,定是要送贺礼过去的,老爷还说,如果你这香堂开立起来,就给你开个中医馆,也好让你有个正经职业,老爷还说……”
我不耐烦的朝着陈大乾摆摆手,示意他闭嘴。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知道,他陈大乾在丁少谦面前一番美言语,丁少谦这才想着给我开一个中医馆。
这么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陈大乾一番胡吹海夸呗?
说起来,正式开堂,陈大乾是立下了功劳的,再者因为他嘴巴胡说八道的缘故,临走的时候,我还踢了他一脚,到现在,他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看着顶着花白头发,低头唉声叹气,一脸愁眉苦脸模样的陈大乾,我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你的帮兵谣,唱的的确不错。”
“那是!尽管我能耐不你跟杨奎,论唱帮兵谣,我可是首席第一人!我的唱功,可不是盖的,这萨满歌谣,本来就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我们那嘎达的歌谣比赛中,我说我是第一,就没有人敢自称第二!知道不,我们那嘎达管事的总督都说了,村里的神汉神婆,跳大神那都是封建迷信,围堵我陈大乾,是风俗文化的传承者,是传统文化的继承人!”
给他一点阳光,他就灿烂。
只不过是给他一点好脸色看,夸他一句,他就噼里啪啦说出这么一堆。
照着他爱吹牛的个性,我都不知道,他说的这一堆里,有几句是真的!
就他这这样式的,顶着一个大喇叭嘴巴,不管不顾的只顾着自己瞎咧咧,管事的总督,别说是夸他,把他当成宣传封建迷信活动,直接抓他!
就连丁少谦都皱起了眉头,无可奈何的冲着我摇摇脑袋。
看来,这两天,他可是没有少遭受到陈大乾的嘴炮攻击,我要是再不赶来把陈大乾带走的话,丁少谦得亲自开口,安排这个事情了。
“无缺啊,这次出战,我没有提前准备,饭都没有顾得上吃,这才手抖护身乏力!你放心,下次唱曲的时候,我提前吃饱喝足,身上有了力气,唱的帮兵谣,保准仙家听的有滋有味,更能为咱们的香堂出力!”
“得了,无缺啊,难得你过来,我这就给你张罗好吃的去,老爷啊,您就这里陪着无缺,茶水也泡好了,您们喝着就是!”
明明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这啰嗦起来,比村里的婆娘还要厉害,直听的丁少谦攥着拳头,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看陈大乾离开,我同丁少谦两个,不约而同长长叹息一声。
“无缺啊,我想着给你开个中医馆,你意下如何啊?”
丁少谦示意我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盯着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