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里塞着满嘴烤肉,吃的满嘴油光,抓着烤串的两个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沾满了油和辣椒面、孜然粉得调味料。
就在白有德抱着我的哭的悲悲戚戚的时候,脸上、嘴巴上的油光,不安分的蹭到他的衣服、头发之上,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好不容易把卡在嗓子眼里的肉咽下去,我紧紧拥抱着白有德,真诚万分的对着他说着感谢的话。
“叔啊,谢谢您啊,要不是叔叔热心救无缺,我还真就躺在那里喂狗了……”
“对对对,是是是!你这条命,可就是你叔叔救的,为了救你……”
好不容易接受了我杨无缺,还是个活人这个事实的王翠花,迈着两条肥胖的大腿快速跑到我身边,擦拭着如同金鱼般的肿眼泡眼睛,在一边帮腔说着话。
“快得了吧,就白有德那点老鼠胆子,报警之后,跟着警车来到公路上,连滚带爬好不容易到了沟底,看到那散了架子的自行车,疼的那可真是撕心裂肺!”
杨奎一脸不屑的看一眼白有德两口子,抓着酒瓶往大嘴里倒两口,不停拿着白眼斜楞他们两口子,直接打断了王翠花邀功般的话头。
“杨无缺,你知道这玩意说什么?他拍着大腿就是一顿嚎,说他这辆自行车可是大涛子媳妇买的,两千多块钱呢,这都破烂成这个模样了,媳妇来家里找算他可怎么办?”
我了个去,听杨奎的意思,之后白有德报警找的是自行车,不是我啊!
心底一凉,我干脆抬手在白有德干净的T恤上使劲揉搓两把,直接把他推到一边。
“杨师傅,话不能这么说啊,我疼自行车是真的,看到无缺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我可是……”
“看无缺一动不动,你二话不说,就要把他往火葬场送是吧?杨无缺,这么着说吧,你最要感谢的那个人,是我杨奎!要不是我拼命把你从白有德手里抢下来,你现在就剩下一把灰了!”
“嘿嘿,嘿嘿,我那不是心疼无缺吗,想着那边有120的救护车,直接拉到县城,火化殡葬一条龙服务,还能省点钱……不不不,还能给杨师傅节省时间嘛。”
白有德尴尬的抠着手指头,脸上汗水泪水交织在一起,掺杂在一起,在脸上画出横七竖八的污垢来,或许是因为惧怕的缘故,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看我一眼,同我目光对视之后,慌忙又放了下来。
他本来就是个精于算计的,同我又是个无亲无故的,自然是算计一番。
看来,屋子的这些东西,也是白有德为了圆场面,不得已破费搞的。
“算了,算了,这不是活过来了吗,对了,杨奎,你到了沟底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个身材模样,同李小华及其相似的人物?”
一把烤串落肚,身上有了些许力气,我急忙拉着正在吹瓶的杨奎,询问起现场的情况来。
“李小华?怎么可能,听李明伦说,人家李小华自从成为神医之后,生意好的不得了,现在已经在省城置办了房产,专门挂牌营业了,他怎么可能跑到山沟底下耽误功夫赚钱呢?”
王翠花听到我提到李小华的名字,一双眼睛瞪的跟鸡蛋般大小,一脸的质疑。
“爷们们说话,娘们插什么话!无缺活过来,天大的好事!你赶紧找几身大涛子的衣服,过来给无缺更换上,这大活人,身上穿着寿衣,看起来瘆人的慌……”
白有德冲着老婆吩咐一句,王翠花急忙应声过后,慌慌张张就去收拾了;白有德则急忙起身,把摆放在屋子里的烧纸、长明灯、花圈等玩意,悉数都扔到院子里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同杨奎。
杨奎那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一般,这边喝了七八瓶啤酒,不下五六十根烤串了,竟然抱起远比当做祭品的猪头,照着猪耳朵就啃咬起来。
“什么李小华不李小华的,我到那儿的时候,只有破破烂烂的草棚一个,你躺在那儿人事不知;杨无缺,你也真是丢人现眼,骑个自行车,差点把你的小命都送了!”
“是这么个事情!”
我急忙把事情的前因经过说道一遍,见杨奎一脸疑惑,干脆一把拉着杨奎,直接闪身进入了我的匕首储存空间里。
存储空间之内,除了我提前储备的物品之外,还躺着三个人。
一个是蜷缩成一团,已经变幻成实体的黄小虎,另外一个就是眼睛紧闭的灰满仓,靠在一张精致小床上的,是器灵小灵。
这小灵倒是个会享受的,所有的家具用品一应俱全,还全是古香古色的实木家具,要不是知道小灵的底细,我还以为我这是走错了地方。
我快步走到黄小虎身边,试探一下脉搏,还好,脉搏平稳有力,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刚要伸出手去试探一下灰满仓的鼻息,他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立起身,伸出带着尖利指甲的手,就要朝着我的脸上抓挠过来。
“小子,你死了?”
灰满仓突然停顿一下,瞪着小老鼠眼睛认真打量我几下,突然仰起老两,嗷嗷哭出声来。
“黄三太奶啊,满仓辜负了您老人家啊,还是没有把杨无缺救回来,这又死了一次啊,死了就死了,您老人家这次长点心吧,让他下次投胎的时候,投胎个好人家,好带脑子灵光一点,不然我还得白忙活一趟啊……”
听灰满仓如此说话,我还真是哭笑不得。
听这话,他还真是以为我真没有了命了!
也是,到现在,我身上、脚上穿着的,可都是过世之人的装扮,他稀里糊涂睁开眼睛就看到我,不产生误会才怪!
“无缺啊,你小子行行好,你走了就走了吧,反正你九尾狐可以投胎无数次,二十年之后,又是好汉一条!可我灰满仓,可没有你那么多的门道,我要是死了话,那可是真是身死道灭了!我要是死了,我兄弟灰满堂同我女儿灰云凤的仇,那更是没法报了,所以啊,无缺啊,你自己到下面报到去吧,别拉着我了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