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竹眯起眼眸,眼神又狠又戾。
她抬脚,一脚将门踢开。
哐—密码锁直接飞溅到沙发上。
顾父和沈清大惊失色的朝门外看。
沈清下意识发出尖叫:“老顾……”
看清门外逆着光那张脸,她语气一顿。
顾清竹不知何时站在门外,她双手插兜,歪着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尾通红,眼神乖戾。
炎热的夏天,黑色冲锋衣穿在她身上莫名让人感觉浑身发冷。
两人都没想到顾清竹会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顾家,还把密码锁给…一脚踹碎。
他们各怀心思看着她。
之前顾清竹在顾家时,二人都是半威逼利诱哄骗她主动拿出她母亲留下资产,刚刚那些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清竹来了?来之前怎么不打电话提前说声?”沈清脸上带笑,热情伸手要跨着她的胳膊往屋里带。
顾清竹嫌弃侧开身,眉眼间透着一股冷淡,“这是我妈留下的房子,我想什么时候回来还要和你汇报?”
沈清脸上笑容一僵,顾清竹这是打算撕破脸了?
“是是是,是沈阿姨说错话了。” 想到家产没分到,她继续赔笑:“你看你要回来提前说打个电话,我和你爸爸好亲自下厨给你炒两个爱吃的菜,我们一家人好好叙叙旧。”
“叙什么叙?我们很熟吗?”
顾清竹眉眼又锋又利,语气更是扎人,这话落在顾父耳里,彻底变了味道。
顾家产业都是那个女人留下的,这偌大的家产都写了顾清竹的名字,
她现在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倘若真像沈清说的,白养了她这么多年一点抚养费都拿不到……
顾父直截了当开口:“你还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
顾清竹偏头撇了他一眼,目光凉薄,九分冷,还带着一分戾气。
让顾父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这个大女儿,怎么出趟国回来,让他愈发忌惮。
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顾清竹越来越像她妈妈,看着那张脸,仿佛看到顾清竹母亲,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想到以前不堪回首旧事…
见二人僵持不下,沈清朝他打来一个眼神,“老顾,正事要紧。”
正事……
敛回思绪,顾父朝着顾清竹厉喝一声:
“孽女,跟我去书房!”
顾清竹一手插兜,语气又冷又燥:“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
“是怕见不得人?”她又补刀一句。
“清竹,你这孩子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沈清笑着打圆场,实则火上浇油,“老顾,你别和清竹计较,清竹不懂事…”
“孽女!”顾父厉声喝道:“这就是你和父母长辈说话的态度?”
“父母长辈?”顾清竹仰了仰头,然后笑了:“你也配?”
她侧眸看向顾父和沈清,眼睛微微眯着,眼神里透着不屑。
“顾清竹,你,你…”沈清也忍不下去了。
“你什么你?”顾清竹语调拔高,脸上带笑,笑意讥讽,表情狂傲,“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沈清僵硬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平日当着顾父的面她都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形象,顾清竹以前也都是逆来顺受,任人拿捏,突然被她怼了一顿,她也有些装不下去了。
顾父这时候反应过来:
“孽女,不认你沈阿姨就算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顾清竹舔舔唇,偏头笑,眼神似乎更邪肆了:“原来你还知道你是我父亲?”
“不过……”顾清竹故意顿了一下:“父慈则子孝。”
“顾清竹你什么意思?”顾父气急败坏厉喝一声:“孽女,跟我上楼。”
“为什么要上楼?是亏心事做多了心虚了,怕见不得人吗?”顾清竹笑得更加肆意张狂。
“孽女,你给我住嘴!”顾父双目赤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头发了疯的野兽。
“让我想想,这么多年你都做了哪些亏心事?”顾清竹坏坏一笑:“哦!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亲爱的父亲,能出轨自己的秘书,联合外人迫害我的母亲,带着小三登堂入室……”顾父不让说,顾清竹就偏要说,不仅要说,语调更是逐渐拔高:
“我这个女儿,怕不是也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存在一天,就提醒着你是怎样用龌龊手段上位,怎样恩将仇报……”
顾清竹嗓音徐徐,吐字清晰,一字一句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顾父遮羞布一件一件剥开。
陈年旧事被全部翻出,顾父脸上阵阵发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里是江城富人区,附近别墅里住的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豪门家族。
顾清竹这个音量,足以让附近的邻居将这里的吵闹声听的清清楚楚。
客厅静的出奇,顾父和沈清相互对视,谁也不敢说话。
顾清竹拿起刚刚在门口录的手机录音晃了晃:
“看在你是我父亲的份上,这栋别墅我暂时不收回去,你要再敢打我母亲留下资产的主意,别怪我不客气。”
她说着扬起下巴,眼神微眯,目光瞥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
“还有,告诉顾子妮,她再敢来骚扰,我也不敢保证我手中的录音,会不会以威胁恐吓、强抢公民财产罪名的证据,出现在警察局。”
说完,顾清竹转身要走。
顾父心里清楚,在顾清竹气头上招惹她,捞不到好处。
他们火急火燎找她,就是为了拿到她手中的股份和清竹妈妈留下的家产。
经过刚才一闹,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刻看她要走,二人求之不得。
暂时没拿到家产,虽然心有不甘,只能另想办法。
就在顾清竹即将走出别墅大门,楼梯间忽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爸爸妈妈,是家里来客人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