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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在单身的黄金年代,我们如何面对爱情

大家好,我是梁永安。我来自上海,是复旦大学的老师,我平时主要教小说和电影。今天来到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个话题:在单身的黄金年代,我们如何面对爱情?

为什么现在是一个单身的黄金时代?

一方面这是一个历史的趋势。几年前,美国纽约大学的社会学教授克里南伯格(Eric Klinenberg)写了一本书,叫《单身社会》。这本书里面讲到美国社会出现了一种现象,就是独居的成年人占了50%以上,一共三千多万人,超过了传统的那种父母和孩子在一起的核心家庭。

中国在二〇一五年也做过一个调研,数据显示,中国有五千多万成年独居者,而且还在不断地增加。为什么会增加呢?现在时代发生了变化,以前大家觉得独居是一个很孤独、非常悲切的事情,但是现在情况变了。

一是经济发展使我们个体维持自己的独立生存不再成为问题。二是社会保障、福利制度、保险等各个方面使人没有后顾之忧。更重要的是,在全球化的进程中,一个人可以非常自由、非常丰富地生活,所以说独身或独居成为一种可行的生活方式。这是一个时代的背景,所以我们说,这是一个单身的黄金时代。

这样一个时代对中国人来说又有特别的意义。因为我们在前面三十多年的独生子女时代,有非常大的精神变迁与文化变迁。这个变迁首先体现在很多年轻人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兄弟姐妹,我们传统文化赖以生存、赖以发展的伦理基础就没有了。比如孔融四岁让梨,把好吃的让给哥哥姐姐,这种谦让的文化在我们现代社会已经非常稀薄了。

对中国来说,这样的一种对自我的意识、对自我的追求,放在几千年的历史背景之下,它又有另外一方面的意义。我们的文化特别强调集体,强调国家,强调家族。但有时候忽略了一个问题,没有一棵棵非常生机盎然的树,就长不成一片特别丰茂的大森林。所以我们作为个体的发育几千年以来都没有完成。鲁迅的小说里大量写到了这样的问题。

我一直认为未来三十年随着中产化、城市化的发展,我们人的生存、人的处境都会变得空前地复杂。在这三十年里,一代人、两代人,他作为一个个体,独立的意识会成长起来。尽管是这么一个大的历史趋势,我绝对不是鼓吹大家赶快独身,而是说在这么一个时代里面,我们还是要追求爱情,还是要坚守价值。

为什么呢?克里南伯格在《单身社会》中说,独居的人、独身的人越来越多,实际上他们永远和孤独相伴。他们去旅行、去看电影、去咖啡馆、去谈艺术,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心理上的孤独感。然而,即使这样全世界四处旅行,他们也无法看到完整的世界。

因为一个男性或者一个女性,他有自己的局限,性别局限、心理局限、精神局限,很不一样。两个人一起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互相之间有一种巨大的互补性,有一种巨大的创造性。所以这是我为什么说在这个时代还是要追求爱情,相信爱情。

但是这不是相信就能解决的,因为这里会碰到一些非常复杂的问题。一九九七、一九九八年,我在韩国教学,韩国学生跟我谈过一个体会。在以前的时候,韩国的年轻人都不喜欢日本的音乐和电影,觉得它们歪歪咧咧的、轻飘飘的、病恹恹的。但是到了一九九七、一九九八年,竟然都喜欢上了。因为在这十年中,城市的发展、汽车社会的到来、生存环境的变化,使他们一下子体会到其中蕴含的孤独、感伤与漂泊感。

对我们来说也是如此,我们需要从文学,或者从电影中去体会一些东西。

现实生活中人有一种特性,我们总是回避非常难的东西,总是避繁就简、避难就易、舍远就近,所以人内部无限的可能性没有打开。终其一生,我们不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下限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可能实现的东西。很多人上了一所好学校,找到一个好工作,就把自己限定住了。

小说有什么特点呢?就是它会把你往前跨一步、跨两步会遇到的这些可能性都打开,然后展示人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这就是我们说文学艺术的意义。我今天也想从文学的角度,来看一看未来爱情会面临的六大难关,或者说六座大山。

第一个难关:我们敢不敢和A女比翼齐飞?

什么叫A女呢?社会学里面把男性分成ABCD,女性分成ABCD。我们今天的恋爱模式和婚姻模式,都是A男找B女,B男找女C,C男找D女。

这导致了什么样的后果呢?A女,也就是今天大量的“三高”女,收入高、专业水平高、什么都高,但是嫁不出去。同样,D男被剩下了。但D男和A女是见不着的,见了也没用。

我觉得这可能有一种传统社会里男性对女性的控制意识和支配意识作祟。到了现代社会,女性成长了,工业革命之后出现了第一批自由女性,她们进入社会,当秘书,当小学教员、家庭教师,这是最早出现的一批社会化的女性。原来女性是没有这个空间的,原来女性都是从一个家到另一个家,毫无选择的余地。

社会发展到今天,出现了几百万上千万数量庞大的优秀女性,但是她们就悬搁在那里了。所以我觉得这可能是男性的一种集体无意识,也可以说是“集体智慧”,让她们自娱自乐,让她们自生自灭,也不要她们的基因遗传下去。

然而在历史上,一个优秀的男人爱一个优秀的女人,这在文化的创造力上是特别丰富、特别强劲的。比如英国著名作家伍尔夫和丈夫伦纳德,伍尔夫精神有些问题,有时候会发作。伦纳德特别钦佩她的文学才华,特别能理解她所写的英国社会的情感生活与社会生活,以及里面种种内在的问题或趋势,伦纳德充分地认识到妻子的价值。我觉得好的恋爱就是有这个特点。

一个学生如果谈恋爱,我肯定会问他,你爱的那个人最重要的、最根本的精神价值、文化价值、社会价值在哪里,你知道吗?他有什么特性,他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能说得出来吗?另外,他要发展自己的特性和创造性,最大的难关在哪里?你知道他内心的难关,就不会大事小事分不清,整天乱七八糟地折腾,而是彼此会很珍惜对方。这不是一个单向的问题,彼此都需要了解。

伦纳德特别清楚伍尔夫的价值。他为了让伍尔夫写作的时候充满自信,买来印刷机,学习印刷技术,把她所写的东西都印成书,比出版社还快,后来两人还开办了一家出版社。有时候伍尔夫精神不稳定,要离开家,要跑到伦敦去,他不辞辛苦地去陪伴她、去追寻她。伍尔夫写出来那么好的小说,如《达洛维夫人》《到灯塔去》,没有伦纳德的照顾可能会写不出来。这是特别令人感动的一对夫妻。

再比如法国著名的女勇士大卫·妮尔,她从小就对远方充满向往,最感兴趣的是中国西藏。她想去西藏看一看,去做研究。经历了六年,她好不容易才混进西藏,后来在西藏做研究。大卫·妮尔的丈夫在巴黎,妻子常年都在外面,他一直默默无闻地支持妻子,特别不容易。大卫·妮尔的藏学研究在全世界特别有影响力,而在她背后有一个默默付出的丈夫。

今天的中国男人,其实很少敢去爱一个特别优秀的女人。现在的女性要谋求发展,如果在这个模式下,她们会普遍地被压制,陷入一种非常孤独的状态。

第二个难关:我们能不能克服爱情中的“肌无力”?

肌无力是一种病,浑身的肌肉萎缩,越来越没力量。我们现在的小说里面写了大量的爱情的肌无力。川端康成的《雪国》是这样,杜拉斯写的《琴声如诉》也是这样。在《琴声如诉》中,一个工人爱上了一个富人的夫人。他一直在追踪她,夫人也知道,两个人有时候会到咖啡馆里见面。他们看上去十分亲近,我们知道人和人之间的彼此靠近很多时候自己是意识不到的。后来,别人对他们两人有了一些议论,他们也感觉到一些压力。

最后一次,他们握手的时候,互相说“再见”。每次他们都说“再见”,但都知道下一次还会见到。但是这一次握手,小说里写道,“他们的手就像这样放在一起,在死亡的姿态下僵化了”。他们知道以后再也不会见了。

在我们现实生活里,这种随风飘散的东西太多了。为什么人们变得没有力量了呢?因为现代社会是一个流动的社会、一个碎片化的社会,我们看到一个人的时候,无法看到完整的他。以前生活在一个村子里,你能看到他从小在河里游泳,能看到他爬树,能看到他的方方面面、形形色色。所以你看到的人,是一个从根上认识的人。而现代社会我们看到的都是一个个片段。突然来到你面前的一个人,你觉得不错,但其实你的内心里没有底。

所以现在很多爱情都是预先就有一个分别的机制。我们在相爱的时候都是打折的,都在内心深处保留了一些不信任。在我们现代社会的爱情里面,特别需要一种猛烈的迸发、百分百的投入。

为什么需要百分百的投入?因为在这种碎片式的相遇里,在这种萍聚里,你只有百分百地投入,才能把真实的自己呈现出来,才能让别人感受到你完整的生命。如果你还是这么一种计算得失的状态,这份爱情没法进行到底,很容易分离。其中一个最大的难关是什么?就是我们在价值观念上、生命理念上,缺乏一种转换。

爱上一个人,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从得失的心理、得失的思维惯性转换到真与假的范畴。

我们从小就习惯于思考得失,在幼儿园里受到老师的表扬,我们就会努力表现得更好,都活在这样一种激励模式中。但是一旦进入真与假的范畴,就不同了。哪怕人人说我不好我也要坚持,因为这是我的“真”。我只有一次生命,我不可能放弃我的生命,这个“真”是我的生命。

爱情本身也是这样。它属于真假的范畴,不属于得失的范畴,不是靠打分来计算的。

第三个难关:我们还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在这背后能不能拿出自己的全部?

我们为什么喜欢《洛丽塔》这部小说?有的人看着觉得很邪恶,觉得那是一个成年男人跟一个少女的不伦之爱,诸如此类。《洛丽塔》中,中年的亨伯特第一眼看到洛丽塔,那一瞬间是那么地美。洛丽塔俯在草地上看一本画报,露出天真的微笑。眼前这幅画面让亨伯特打开了记忆的时间,仿佛回到了少年时的初恋时光。然而他并没有看到,洛丽塔看的不过是一本流行杂志,画页上是时尚的“小鲜肉”。亨伯特后来的日子全部被这一刻定格了,他很想把洛丽塔也定格在这一刻的单纯中。

这部小说最感动人的部分,正是享伯特的这种“一见付终生”的纯度。

流行文化把《洛丽塔》看作一场“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悲剧,实际上这和肉欲、艳情毫无关系。亨伯特这个人物的本质,是面对爱情超越一切的投入,尽管这超出了洛丽塔的理解,也是违逆社会主流的一意孤行,但这样的精神却是爱情必需的核心要素。

不过这个故事的结局有点悲惨。有时候有些书就是这样,你不要把它读完。这一段最美好的东西你把它留下,结局不太好你就别管它了。

第四是涉及女性的一个难关:你会不会杀死回家的浪子?

我一直说,一个人在三十五岁以前要把该犯的错都犯掉。在生命科学研究里面,原来一直以为大脑前额叶和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在十八九岁时就发育完全了。前几年新的生命科学研究才发现,大脑前额叶的发育是最晚的。它一直到三十岁以后才发育完全。大脑前额叶负责什么呢?它专门负责综合、判断、决断。

这样一想就很危险,我们上大学、谈恋爱、找工作,都是在大脑没发育好的情况下去做的。所以遇到困惑或者不顺,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关键是要沉淀。

一个人到三十岁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没有什么选择,前面什么试错也没有进行过。他只有这么简单的一维,前额叶长好了也没用——没有选择,此前没有那么多体会。所以我们说,一个回头的人,是一个选择过了的人,一个复生了的人,一个新的人。

日本的小泉八云写过一本《怪谈》。小泉八云是爱尔兰人,后来先去美国做记者,又到日本做撰稿人,最后跟一个姓小泉的女人结婚,所以名字变成小泉八云。小泉八云的妻子经常跟他讲日本的民间故事。

其中有一个故事是讲,一个草根阶层的男人想改变自己的地位,抛弃了妻子去一个贵族家里当仆人。他想的是在那里如果有机会,可以跟更高阶层的人结婚,这样的话能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结果去了以后,竟然真的跟那个贵族的女儿结了婚,变成贵族的女婿。

但是结婚以后才发现,人生最温暖的东西不是地位或金钱,最温暖的东西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

那个妻子对待他就像对待一匹骡子,整天让他干活、挑水、扇扇子,居高临下的,所以三年后这个男人决定回家。回去以后看到原来的妻子在家里纺线,妻子看到他回来很惊喜,给他做饭。第二天早上起来,这个男人一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大废墟里面,妻子也不见了。他特别地惊恐,就出去问邻居。邻居说你走了以后不久你的妻子就去世了。他这才明白,这是妻子的鬼魂知道他回来了,特意给他做了顿饭,给他最后一次温暖。

但是小泉八云听到这个故事,他觉得这个妻子跟我们现代的女性不一样,她是传统的女性。他后来把这个故事写进小说的时候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

这个男人回来了,妻子给他做饭、给他温暖。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废墟里,男人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欸,妻子还在旁边,一头黑发。他下意识地去摸,冰凉冰凉的。他把黑发一抓,下面竟然是个大骷髅。他吓坏了,立马跳起来。但是不管他跑到哪里黑发就追到哪里。他回头看一眼黑发,全身就萎缩一圈。他跑到一根柱子下,抱着柱子,他一抬头,黑发就在他头上飘。最后他爬到院子的枯井里,一看井里的倒影,自己已经变成一个骷髅了,他已经死了。

这就是现代人的精神,男女是平等的。你对我怎么样,我就对你怎么样。传统文化中,女性是男性的救赎之地:男人出去浪一次,回来还能获得女人的原谅,然后男人就变成特别好的人。就像余华的小说《活着》,福贵那么乱七八糟、吃喝嫖赌,家珍最后还是很温暖地接纳他回家,最后福贵变成这么好的人。

有时候我读小泉八云这部小说会觉得特别感慨,这么一个男人,原来不太好,现在经过一番闯荡回来变得这么好了,但妻子把他杀死了。

我们将来的社会里这样的情况是非常多的。我们现在会不会接受回头的人?会不会接受一种不完整的美?

如果以后我们不能接受的话,就会有大量的破碎。所以这也是一个问题。

第五个难关:在我们的现实生活里面,堕落是不是一种生活方式?

堕落中有没有爱情?我们不能保证我们的人格、心理一直保持稳定与平衡,因为社会对人有强大的冲击。这在现代社会的体验里面,有时候往往就是在一个堕落的过程里面,我们突然对人产生了怜悯,产生了这种共在感。

法国十五世纪有一个著名的抒情诗人,叫维荣。他后来被人诬陷,被扔进一个城堡的地牢里。那个地牢非常可怕,有五六米深,有时候狱卒会扔点食物进去。还不是给每人分发食物,而是谁力气大谁就抢得多,暗无天日。他差点死在里边,后来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出面说情,才把他救出来。

他写的诗就非常有感伤性:去年白雪,而今安在?诗中满是对人生的珍惜感,对时光流逝的感叹。但是我们有时候堕落是为了珍惜,不堕落就珍惜不了。

太宰治由此写了一篇短篇小说《维荣之妻》,这篇小说写得特别好。一个男人,原来年轻的时候那么浪漫,那么喜欢维荣的诗,人家就把他叫作维荣。结果有一天小酒馆的老板夫妻俩前来要债,他反而说他们是敲诈,还用刀子威胁他们,然后逃之夭夭。

酒馆老板对维荣的妻子说,你的丈夫太不像话了,半年以前来我这里喝酒,拿出票子,我说要找他钱,他说不用找,以后再来扣账就行。没想到半年以来天天来,大吃大喝,结果不付钱。今天跟他催一点账他就生气,竟然把我收银台里的钱一把抢过去,跑了。

他的妻子一听,哎呀,我的丈夫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年轻的时候内心那么纯良。后来她跟老板说,我到你店里打工,我来还这笔账。她去了以后,在酒馆里看到的人都是五花八门、三教九流的。

她发自内心地觉得生活在这样一个黑暗的时代里面非常地悲哀,因此她也理解了丈夫。

这种理解是超越道德的。所以在某些场域里面,我们要让道德休假。道德休假才能保持我们的爱,深化我们的爱情。在未来的社会里面,面对新的、剧烈的文明转型,很多人在内心深处没有做好准备。

中国人在这一百多年来最基本的特征是什么呢,就叫没有准备。“文革”中我去插队,大家都不读书,因为觉得读书没用。有一个四川大学的教授的女儿在我们那儿插队劳动,她喜欢看书。其他人个个都嘲笑她,她的处境很孤独。没想到高考恢复了,一下子她就被筛选出来了,参加高考然后上了大学。

谁又想到随后的市场经济?谁又想到全球化呢?所以我们总是没有准备。我们今天所有发展的趋势都是外部刺激出来的。我们自己的逻辑主调一直没有实现,这是一个问题。

所以我们要容忍人,理解人,把人的堕落也能包容进去。在这么一种理解里面,爱情会拯救人。这是我们面对未来的一个特点。

最后一个难关:能不能生活到别处?

苏联作家,现在应该叫吉尔吉斯斯坦作家艾特玛托夫写过一篇小说,叫《查密莉雅》。菲茨杰拉德写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出版以后被称为是人类最后一部浪漫主义小说,评价非常高。结果一九五八年《查密莉雅》发表,全世界的评论家又欢呼了:这才是真正的人类最后一部浪漫主义爱情小说。

小说写一个年轻的农村姑娘叫查密莉雅,长得非常健美,嫁到一个非常殷实的人家。结果这个时候村子里回来了一个伤兵,叫丹尼亚尔。查密莉雅发现这个伤兵是跟大家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他会在傍晚坐在山坡上唱歌,唱的歌又忧伤又悠远,完全不属于我们日常生活油盐酱醋的范畴。

后来集体农庄派她和丹尼亚尔一起去送粮。到了粮站以后,别人往他肩上放一袋粮食,他扛着它,要过一个五米长的跳板。结果粮站的人恶作剧,看丹尼亚尔是一个伤兵,故意捉弄他,给他放了两袋。

丹尼亚尔一看,脸上的汗哗的就下来了。查密莉雅的心顿时就提起来了。结果丹尼亚尔一声不吭。虽然他是伤兵,但他心里特别骄傲。他就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跳板上走。一点点地,最后他终于把粮食送到目的地。

就在那一刻,查密莉雅看到了一种东西:尊严,精神的高贵。

后来查密莉雅跟他私奔了,他们离开了这个地方。因为心里有一种力量,他们确信可以从零开始创造一种新的生活。

爱情的要点就在这里。爱情不是银行,你看他有才华,有财富,有这有那,但这些东西是飘忽不定的,终究会用完。爱情最根本的,是打开一个新的世界。

我们有时候形容爱情就像一个竹筐。两个人一起去一个小镇,看到一个编竹筐的,乡村社会遗传下来的这么古老的一门手艺。如果一个人说很好很好,我要看;另一个人说这一点意思没有,赶快走。这就不行了。

查密莉雅和丹尼亚尔两个人去哪里我们不知道,但是世界就在他们自己的爱情里面。

我们今天特别需要这么一种状态。模仿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未来是一个创新的时代。爱情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推动力,从零开始,从无到有,我们整个社会就会焕发出无限的青春和力量。

我在日本的时候,最喜欢逛二手书店。有一家二手书店的老板,他因为喜欢文学才开了这家文学书二手书店。来的人都是喜欢文学的人,都怀抱着同样的心情,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老板虽然挣不了多少钱,但他很开心,他的眼神特别地温润。

爱情里面也有这种共同的眼神。在未来的世界里,在未来的时间里,我们要坚信爱情。爱情给我们创造出了非常多样的宝贵的新生活,一种跟前人不同的生活。当我们在爱情里面,它会推动我们去做出巨大的改变。

所以我们说,今天虽然是一个单身的黄金时代,但是我们还是要勇敢地去追求爱情。

(本文为作者梁永安“一席”演讲文字稿) I9eJtOZpBO/RiLa0p8f7cSBf/lsX/MKSc3lyqR58raqSKm/SRTvh21GSifl10gg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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