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还是我当你妈。”这是一句来自电影《你好,李焕英》里的台词。Hi mom是这部电影的英文名。关于为什么要用不同意思的翻译,贾玲解释说:“因为我妈妈不仅仅是我妈妈,她也是她自己。关于这部电影,我有很多的感慨,想和妈妈说很多很多话,但千言万语还是汇成一句‘谢谢你,我爱你’。”
过完年从老家回来,拉着我妈去电影院看《你好,李焕英》,不出所料地在电影院哭得稀里哗啦。作为一个00后,虽然我从未见过电影里回忆的80年代的场景,但我至少看到了每个妈妈都是一样的。小的时候我们总是希望自己可以优秀一点,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妈妈的骄傲。我们跌跌撞撞地长大,越想要表现得好一点,越有可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而我们怕看到妈妈失望的眼神。可我的妈妈每次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充满鼓励的,她一直都觉得,我永远是她的骄傲。
电影中的贾晓玲说:“我没见过我妈年轻时候,有印象起她就是中年妇女的样子。”或许因为太过悔恨,无数次在想,如果能重来就好了,一场奇迹,她有幸去到了她妈妈李焕英年轻的时候。那是她出生的前一年,那时的李焕英是她没见过的样子,漂亮、鲜活,没有被生活的重担压垮腰背,没有被岁月侵蚀风华。贾晓玲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让她可以改写妈妈的人生,让妈妈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她做了很多努力。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妈妈的累赘,电影里她反复说她一辈子都没让妈妈开心过。或许这是38岁的贾玲对李焕英的愧疚。我从来只觉得我是妈妈最爱的宝贝,虽然闯过很多祸,也让妈妈不省心,但我能让妈妈开心,如果能穿越到过去,我也同样想让妈妈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但我没想到,电影的结尾有这样的反转。李焕英同志说:“我过得很好,你咋不信我呢?”原来就算妈妈穿越回过去,也会选择一样的生活,她不觉得贾晓玲不好,她还是愿意跟贾晓玲做母女。贾晓玲和李焕英之间不会再有以后了,幸运的是,她还可以陪妈妈再走一遍从前,走一遍她没有参与过的从前,哪怕虚幻,哪怕是我们每个做孩子的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妈妈的记忆因她的出现才开始鲜活,而实际上,生下她的时候,妈妈也一定觉得自己的生活因这个小生命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幸福。
和我们一样,她也跌跌撞撞地长大,越想要表现得好一点,越有可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她怕妈妈会训自己,可妈妈只会担心她摔得痛不痛,只会思考如何把裤子上的补丁缝得好看,才不会让她没面子;她希望自己可以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优秀,如果做不到,她愿意有更优秀的小孩来成为妈妈的骄傲,可妈妈只希望她健康快乐。变得优秀很好,但如果努力过了,也没有变得和想象中一样优秀,妈妈也不会怪她,她还可以在妈妈怀里多赖一会儿。
她希望妈妈拥有更好的人生,但妈妈只想要有女儿参与的人生,妈妈珍贵的回忆里没有一刻缺失她的存在,妈妈的眼里满满都是她。她想要以自己的方式给妈妈很多很多的爱,她后悔没有在妈妈还在的时候给妈妈更多快乐,她想要来世做妈妈的妈妈,但妈妈却想要来世还做她的妈妈。母爱就是这样的,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妈妈更能包容你的一切,你可以永远依赖妈妈,你不用怀疑妈妈给你的爱,像是不用怀疑汪洋大海永远不会干涸,像是不用怀疑太阳永远会照耀世间万物,像是不用怀疑数亿星辰永远会出现在夜空当中。
泪点爆炸,因为贾晓玲那句“我们下辈子还做母女,换我当妈”。李诞在《奇葩说》里说过:“我们第一次认识妈妈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妈妈了。”我也很想去看看少女时代的妈妈,看看她飞扬的裙摆和眉眼弯弯的笑脸。从我有记忆开始,妈妈就是超人一样的存在,她不怕黑,不怕虫,会帮我打死我害怕的蜘蛛,谁对我有恶意,她一定会冲到我前面,挡住一切恶意和风霜,我可以在她背后的避风港里享受安稳。因此,当她回忆起她年轻时也害怕那些东西时,我才意识到,她曾经也是什么都怕的柔弱小姑娘,是因为有了我以后,她顾虑我的害怕,才逼迫自己变得坚强。虽然她并没有在我面前抱怨过分毫,甚至总是笑呵呵地说:“宝贝帮妈妈把白头发拔掉,不然别人该觉得妈妈看起来显老了。”我们一起收拾她留存的旧衣服和首饰,她总是拿起年轻时候穿过的裤子,说“你看,你妈当年的裤子也这么小,生了你以后都穿不上了”。她尝试戴上以前的戒指,一边试一边说:“现在不行了,这戒指以前都戴在中指上的,现在当尾戒都不行了。”我知道她老了。贾玲经常提起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待”,她对妈妈怀着满腔的遗憾。我知道妈妈很少哭,最伤心的一次就是送我到福建上学,从来没离开过家的我,考上的大学离家这么远,云南到福建2000公里的距离,说走就走。我仍然记得那么热的天气,我在宿舍楼道里抱着爸爸妈妈,说我不读了要回去,又不懂事又好笑。
年轻人的焦虑中有一条,害怕自己成长的速度赶不上父母变老的速度。社会的发展就是这么快,我们成长的速度很快,父母变老的速度更快,与其奋力追赶成长的速度,不如放慢脚步多去陪陪父母。他们变老的速度我们无法控制,但我们可以增加陪伴父母的时间。现在就从点滴小事上关心父母,会减少很多让人感到遗憾的点。晚饭后陪爸爸妈妈散步时,他们也会有很多零星小事同你分享;看妈妈做饭打毛衣时,她会逗你快着手学起,不然以后嫁人了什么都不会被人笑话;跟爸爸看电视时,他会告诉你更多人文科学知识。每年的家庭旅游,习惯性拨出的电话,每一刻都让爸爸妈妈温暖,我也由衷地感到开心。
“听说,神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请回答1988》里的这句话概括了一切。我的妈妈最爱的人就是我,最舍不得的还是我,能成为她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感到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