椋鸟和云雀飞来了,它们开始一展歌喉。
熊还没有从洞里出来。我们焦急地等待着。我们想,它们是不是冻死在洞里了?
忽然,洞穴上的雪开始抖动。
可是,从雪下钻出来的不是熊,而是一头我们从来没见过的野兽,个头有猪崽那么大,浑身是毛,肚皮乌黑,灰白色的脑袋上还有两道黑条纹。
看来这不是熊洞,而是獾洞,因为从洞里爬出来的是一只獾。
现在,獾结束了冬眠,不再睡懒觉了,每天夜里它都会去搜寻蜗牛和各种甲虫,啃植物的根,捉老鼠。
我们开始在森林里四处寻找,终于又找到一个洞,这回可是真正的熊洞!
熊还在睡大觉。
水漫出了冰面。
雪在不断地塌落,黑琴鸡恋爱了,啄木鸟像打鼓似的在啄树。
啄冰的小鸟也飞来了,它们的名字是白鹡鸰(jí líng)。
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农民们驾起马车,不再乘坐雪橇了。
在晴朗暖和的日子里,已经有小蚊虫开始在空中跳舞了。
不过,用不着害怕,这是一种不叮人的蚊虫,叫舞虻。
舞虻密密麻麻地集成一群,像根圆柱似的在空中旋舞着、拥挤着。远远地向空中看去尽是黑点,就像人的脸上长了雀斑一样。
在公园和果园里,淡紫色胸脯、浅蓝色脑袋的雌燕雀在啾啾地高唱情歌。它们聚在一起等待着雄燕雀的到来——那些雄燕雀总是姗姗来迟。
黄色的款冬花盛开在果园、公园和庭院里。
街头有人在叫卖一束束的鲜花,这些鲜花是从森林中采摘的早春花,卖花人管它叫“雪下紫罗兰”,但它的颜色和香气都不太像紫罗兰。它真正的名字应该叫蓝花獐耳细辛。
树木也苏醒了——白桦树的树液已经开始在树干中流动。
开春了,在列斯诺伊公园的峡谷里,一条条小溪潺潺地流淌着。我们《森林报》的几位记者在一条小溪上用石块和泥土筑了一道拦水坝。大家守在那里,想看看会有什么动物游到水塘来。
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看到一只动物漂过来,只漂来一些木片和小树枝,它们打着转儿进了水塘。
后来,有一只老鼠沿着溪底被冲过来。它不是那种普通的长尾巴的灰色家鼠,而是棕黄色的,还有一根短尾巴——原来是只田鼠。
这是一只死老鼠,大概已在雪下躺了一个冬天,现在雪化了,溪水就把它从不知什么地方冲到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只黑色的甲虫被溪水带进水塘。它拼命地挣扎着,在水里打着转儿,却怎么也逃不出水塘。起初大家还以为它是一只水栖甲虫呢,等捞起来一看,原来是只大家最不喜欢的屎壳郎( 粪金龟 )。
看来它也刚刚从冬眠中醒来。当然了,它肯定不是自己故意跳到这冰冷的水里的。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家伙用长长的后腿一蹬一蹬地自己游进了水塘里。你猜这家伙是谁?呵呵,是只青蛙!
到处都还是积雪,可是这家伙一见水就马上赶来了。
它从水塘里爬出来,连蹦带跳地钻进了灌木丛。
最后,游来一只小兽。它一身褐色,很像家鼠,不过尾巴短很多。这是一只水老鼠。这家伙储藏了很多冬粮,看来过了冬天,它的储粮已经吃光了,现在也开始出来找食物了。
小丘上早已出现了款冬的一丛丛细茎,那每一丛茎都是一个小家庭。年长一些的茎,细溜溜的,高高地昂着头;那些肥肥胖胖、笨乎乎的茎,还很年轻呢!它们紧挨着高茎,立在一旁。
还有一种模样很滑稽的茎,它们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弯着腰,像是因为刚出生不久而感到害羞、害怕似的。
每一个这样的小家庭都是从一段地下根茎长出来的。从去年秋天开始,这段地下根茎里就储备了养分。整个开花期都得靠这些养分。现在,养分逐渐被消耗掉。不久,每个小脑袋都会变成一朵闪闪发光的黄花,确切地说,那不是花,而是花序,是一大把彼此紧密挤在一起的小花。
花开始凋谢的时候,就从根茎里长出叶子来了。这些叶子的任务就是使根茎储备起新的养分。
尼娜·米哈伊罗夫娜·巴甫洛娃
空中传来了喇叭声,列宁格勒城的居民们感到异常惊奇。这会儿城市还在沉睡之中,街道上静悄悄的,因而喇叭声就显得格外清楚、响亮。
眼力好的人仔细一瞧,看到云层下面飞过一大群白色的鸟,它们的脖子又直又长,原来是一群正在列队飞行的野天鹅。
每年春天,它们都会从我们这座城市上空飞过,边飞边用吹喇叭似的响亮的声音叫着。不过平时街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我们不大容易听到它们的叫声。
现在它们正忙着飞往科拉半岛、阿尔汉格尔斯克一带或梅津河、伯朝拉河沿岸去筑巢生子。
冬天的统治结束了。云雀和椋鸟唱起了歌。
春汛冲破了寒冰,撒欢似的漫到了广阔的田野上。
田野上一片火红,积雪被太阳炙烤着。从积雪下冒出来一片片碧绿的小草,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色。
在春汛泛滥的地方,可以看到早来的野鸭和大雁。
我们还看到了第一只蜥蜴,它从树皮下钻出后就爬到树墩上晒太阳。
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情,多得我们都记录不过来了。
春汛泛滥,把通往城里的路都冲毁了。
我们已经将灾情写成稿件让飞鸟送达,灾情将会在下一期的《森林报》上报道。
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许可,田地里积雪融化成的水竟要由着自己的性子逃窜到洼地里。人们想要把逃亡的雪水扣留下来,采用的方法是在积着厚雪的斜坡上拦腰筑上一道坝。
水被留在田里,慢慢地渗到土里去了。
田里的小苗感觉到它们的根得到水的滋润,高兴极了。
我们在急切地等待那些长着羽毛的朋友到来。学校交给我们每个少先队员一个任务,要求我们每人做一个椋鸟房。
现在我们大家都在忙着这件事。学校里有个木工场,谁要是不会做椋鸟房,就可以到那里去学习。
我们要在校园里挂上许许多多的鸟屋,希望鸟儿们在我们这里住下来,保护苹果树、梨树、樱桃树,使它们不受害虫的伤害。等到学校欢度爱鸟节那天,每个少先队员就把各自做的椋鸟房提到学校的庆祝会上。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椋鸟房就是庆祝会的入场券。
《森林报》记者 诺威科里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