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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月

踏上旅途——“熊角”——“布谷鸟计划”的由来——朱顶雀的窝——开始实验——舒适集会室开张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在年龄稍大的安达和 的带领下,哥伦布俱乐部的全体成员登上了火车。大家都带着塞得满满的背囊,科尔卡和沃夫卡手里还拿着猎枪。

火车开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小哥伦布们洗漱完,就唱起了滑稽的俱乐部之歌:

火车带着我们跑啊跑,

向着遥远的前方!

这时,列车驶进了松林火车站,小哥伦布们在这里下了车。

大伙研究了好一阵儿地图,又询问了当地的居民,总算弄清了去雷索沃村的路线,于是欢天喜地地继续赶路。

路程很远,足足有二十五公里。在开头的十五公里,大家一边赶路一边唱歌,走得很轻松。早晨的空气很清新,道路两侧都是针叶林。他们还遇到了两处沼泽,在那里,树木突然变得很少,那里本是两个湖泊,随着时间的推移,湖泊慢慢干涸,现在已长满了草,行人们只能从用圆木铺成的小路上通过。当地人把这种用圆木铺成的路叫作“维拉”。旅途中,他们只碰到一小队集体农庄的女庄员。快过节了,女人们都卷起花花绿绿的长裙,用棍子挑着鞋子,赤着脚往车站赶去。

后来,他们又路过了一片原野和一条小溪,溪水旁边坐落着一个小村庄。在这里,他们第一次停下来休息,喝到了村子里浓稠得像炼乳一样美味的牛奶。接下来的路变得越发难走了。在开阔的田野上,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人生疼,但是小哥伦布们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

后来,他们到了旅途中的第二个村子,穿过这个村子的路有整整一公里长。他们不得不再次停下来休息,因为小胖子帕夫在一个水井边的小凳子上坐着不起来了,井边还立着一块牌子,写着:

严禁饮马!

“我……可不是马!”小胖子委屈地说,“我……我……可没有义务一下子走一百里路……不从这口井里喝个饱,我就不走了……再说……我得歇口气。”

“伊瓦奴什卡 老弟,你看看自己,”科尔卡挖苦道,“你身上的膘这么厚,喝了这井里的水,可不要变成山羊或者别的什么动物了。”

这时,心地善良的拉放下了取水的辘轳,给帕夫从井里打了一点水上来。小胖子喝饱了水,又坐了一会儿,继续跟着小哥伦布们赶路了。

过了这个村子又是一片森林,但不再是松林,而变成了茂密且难以穿行的混交林。林子里的主要树种是古老的白云杉,其间混杂着银灰色的山杨和洁白挺拔的桦树。这时,欢乐的交谈声慢慢停了下来。塔里·金早已在这里等着他们,因为这里是通往“神秘谷”的必经之路。不久,这群疲劳的旅行者就到达了雷索沃村,并在两栋闲置的分别给女孩子和男孩子准备的木屋里安下身来。

首先让少年哥伦布们大为惊奇的是,对他们这些城里人来说,这里简直太安静了。这里既没有有轨电车发出的金属摩擦声,也没有人群的喧闹声,更没有天上飞机的轰鸣声,甚至连远处电力机车的汽笛声也听不到。少年自然界研究员们不禁觉得,他们的确来到了一个远离故乡、未经发现的地方。

公鸡的啼鸣声、母牛的哞哞声丝毫没有打破这里的宁静。

“这就是真正的‘熊角’。”安达说,“对了,有件事要顺便给你们说一下,小姑娘们听了可别害怕!来这儿的路上,我在林子里发现了许多被熊翻出来的整窝的蚂蚁。”

小姑娘们纷纷表示,她们一点儿也不害怕狗熊。

“这就对了,”塔里·金说,“很快,我会让大家见识一下这头翻蚂蚁窝的熊,你们确定不会被它吓到吗?”

“当然!”沃夫卡忍不住在女孩子面前吹牛,以显示自己的见多识广,“翻蚂蚁窝和糟蹋燕麦地的熊完全就是一种小兽。”

塔里·金看了他一眼,本想说点儿什么,但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第二天早上,小哥伦布们花了大半天时间来熟悉这个地方。塔里·金领着大家在“神秘谷”的周边转了一圈,这里不仅有欢快流淌的小河,还有神秘宁静的湖泊,湖上尽是林木繁茂的岛屿。这里不仅有一片片长满了稠密黑麦的田野,还有一片真正的茂密的松林,林中的松树棵棵壮美挺拔,甚至还有红棕色的小松鼠在松树枝上蹿来蹿去。对这里的所见所闻,小哥伦布们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拉瓦若有所思地说:“这些整齐挺拔的树木,不禁让人想到神奇的海港,仿佛全世界的帆船都停泊在那里,那一根根竖起的桅杆就像森林一样。”他即兴赋诗一首,因为这些诗句不讲究押韵,所以他把这些诗句叫作节奏文:

桅杆的森林啊,

那针叶林的叶,

就是你绿色的帆,

在你棕色的帆桁(héng)上,

红色水手 的尾巴若隐若现。

“我就是你们的红色水手,”动物学家拉说,“我是第一个在自己的‘神秘谷’做土著居民清单记录的,就是我们在这里看到的那些哺乳动物。”

“是这样吗?这里可供你们研究的土著居民恐怕并不是很多吧。”咪插话道,“我们鸟类研究小组,仅仅一个早上,就记录了三十七种飞禽。厉害吧?”

“这算什么啊,我们要研究的土著居民见了咱们都躲起来了!尽管我们要研究的土著居民不像你们的那么多,但将来我们肯定会有更多发现的。”

这时,姑娘们突然听到一声黄鹂的叫声,她们循声望去,只见塔里·金这会儿正站在一处大灌木丛后面,朝着小哥伦布们挥手。原来这鸟叫声是他吹的口哨,他在招呼大家赶紧过去。于是,大家都朝着塔里·金走去。

刚走到跟前,塔里·金就神秘地低声说:“我答应过,要让你们见识见识那头翻蚂蚁窝的熊。快看!那就是!”

猛地一看,小姑娘们吓得差点儿喊出来。只见前面的一棵松树下,在一个高高的蚂蚁窝旁边,矗立着一头毛茸茸的野兽!“它”举起两只前爪,直直地站着。过了好一会儿,小姑娘们才看明白,这哪里是一头野兽,明明是一个个子很高、上身反穿着皮大衣的老头儿。他直挺挺地站着,扔掉手中的树枝,抖掉身上的蚂蚁,接着又从地上捡起一个装满东西的袋子搭在背上。做完这些,他转过身,小姑娘们才真正看清他的脸——这张脸上满是胡子,简直和神话故事里的妖怪一模一样。然后,他朝树林深处走去。

“他是九十岁高龄的布列多夫老爷爷,”塔里·金解释道,“在这里,他被叫作‘布列德老人’。他以前是一位守林员,现在耳朵聋了,腿脚也不利索了,于是就给自己找了个活儿干。养蜂是诺夫哥罗德人最古老的职业之一,布列德老人整天在林子里转悠,到处抓野蜜蜂,然后养起来。同时,他还收集蚂蚁卵,乡下的孩子们管这些蚂蚁卵叫‘小馅饼’。”

“那蚂蚁怎么办?”软心肠的拉伤心地问道。

“蚁后会产新的卵,工蚁也会很快修补好被破坏的蚂蚁城堡。而且为了让它们休养生息,每年夏天,对于同一个蚂蚁窝,布列德老人只会破坏一次。”

傍晚的时候,小哥伦布们在“草莓山”上集合。他们把一个林木茂密的山丘叫“草莓山”,因为那里开满了白色的草莓花。

一只布谷鸟落在他们头顶那棵山杨树的枝头。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它叫个没完,好像要为小哥伦布们叫上一百年似的。

“貌似,”塔里·金笑着说,“这个家伙要把它的想法灌进我们每个人的脑袋里。当雄性布谷鸟叫的时候,雌性布谷鸟会悄悄地飞到别的鸟儿的巢里,从里面衔出一颗鸟蛋,并把自己的蛋放在那颗蛋的位置。大多数情况下,巢的主人不会丢掉布谷鸟的蛋,而是把它和自己的蛋一起孵化,然后把贪吃的小布谷鸟养大。这个主意妙极了!这意味着,一些鸟会把另一些鸟的雏鸟养大。而人类还不能用这一方法来满足我们的经济需求,或许可以让母鸡来孵化鸭蛋,或者让母鹅孵化火鸡蛋。也许,我们可以在野禽的窝里,偷偷放上那些我们想要孵化的家禽蛋,布谷鸟的这个主意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可能性,我们就把这个主意叫‘布谷鸟计划’!”

“首先,”一向对所有事情都热烈响应的 支持道,“这样可以拯救那些还没出生爸爸和妈妈就已经死掉的雏鸟。”

“其次,”一向文静又爱动脑筋的安达也表示支持,“我们可以从国外订一箱箱的鸟蛋,例如加利福尼亚山鹑蛋或者极乐鸟蛋,然后用喷气式飞机送过来,让咱们的山鹑和榛鸡来孵化它们。”

“走!”急性子的科尔卡原地跳起来说。

“去哪儿?”小哥伦布们奇怪地问。

“当然是去实施‘布谷鸟计划’!在日常生活中最大范围地实施布谷鸟的妙计。”

“哎,哎,哎……你也太着急了吧。”帕夫膝盖着地,支起身子,懒洋洋地说。

“首先要做的是,”安达已经上路了,“弄明白几个问题。例如,是不是不管什么样的蛋,只要大小合适,都可以从一个窝挪到另一个窝?还有到新家以后,别人会不会接受它们?然后……然后……”

不过,这时候小哥伦布们已经在小路上散开了,相互之间保持着大概五十步的距离,他们在河岸和小路中间的灌木丛中仔细搜索起来。大家在小路上一字排开,为了保持联系,他们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发出山雀的叫声:“次——喂! !”“次——喂!科尔卡!”“次——喂!拉!”

一有小鸟从草丛或者灌木丛里飞出,小哥伦布们就停下来,看看那里有没有它们的巢。

突然,塔里·金用䴓的叫声发出断断续续的信号:“特唔唭!特唔唭!特唔唭!”意思是让他左右的人明白:“停!”于是,小哥伦布们都停下来,仔细地听着下面的信号。

“啡唔——哩唔!”塔里·金用黄鹂的叫声发着信号。

“啡唔——哩唔! !”“啡唔——哩唔!拉!”“啡唔——哩唔!科尔卡!”一分钟后,所有的小哥伦布都循着声音,静悄悄地聚集到塔里·金跟前。

“这里是朱顶雀的窝。”塔里·金用棍子指了指前面的稠李丛,小声说道,“请大家一个个地跟上,然后每个人对着它温柔地说几句话。”

“这是干吗?”小哥伦布们感到奇怪,小声地问道。

“也许是我搞错了,”塔里·金低声说,“但是我觉得,鸟儿似乎特别在乎人对它们发出的声音。粗鲁、尖锐或者恶狠狠的声音会让它们感到害怕,当然,它们不是怕你说的话所要表达的意思,而是怕你说话时的语调。友善、低沉、悦耳的声音,就像平缓的动作一样,对它们来说是一种安抚,会让它们放下心来。你怎么对待它们,鸟儿们心里清楚得很,每个动物都能感受到你对它的爱抚。所以声音对它们特别起作用,因为鸟——特别是鸣禽——都非常敏感,都爱听悦耳的声音。”

于是小哥伦布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向灌木丛,轻轻地用手拨开树枝,纷纷对着这只坐在轻盈的干草窝里、长得像麻雀一样丑丑的灰褐色小鸟说了几句亲切的话。

“它已经习惯这样了。”塔里·金说,“每天我都会来这里,和它说上几句话。这会儿,它已经不怎么怕人了。”

这时候窝里的朱顶雀耐不住性子了,它从窝里飞出去,落在枝头上,给小哥伦布们留在巢里五颗淡蓝色带黑斑点的蛋。但是它并没有飞走,而是在那里温柔又不安地叫着,像一只慌张的金丝雀,仿佛在问:“谁的?谁的?谁的?”

“你的,你的,我们不动!” 笑着回答,“你的蛋真好看啊!”

这一天,小哥伦布们先后打扰了朱顶雀四次。第一次是 ,她当着朱顶雀的面,从干草窝里拿走了一颗淡蓝色的蛋,然后放进一颗白色带红色斑点的“报春鸟”柳莺的蛋。

第二个过来的是安达。他找到了一个黑头莺的窝,用一颗肉色带褐色斑点的黑头莺蛋换出了一颗淡蓝色的蛋。女艺术家西则拿来一颗灰溜溜的斑鹟(wēng)蛋。

即使是性急的大个子科尔卡,也像捧着草尖上的露珠一样,拿来了一颗绿色的草原石 (bī)的蛋,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朱顶雀的窝里。在从窝里取朱顶雀的蛋的过程中,小哥伦布们一颗蛋也没有打破或者压坏。

塔里·金高兴地看着来回忙碌的小哥伦布们,不禁感慨:“现在这些孩子与自己上学时的那些孩子相比,对待鸟的态度差别可真大啊!”

那时候,女孩们对鸟巢完全提不起兴趣,而男孩子们呢……唉,他们要是对鸟巢不感兴趣还好一点儿,他们简直是冷血动物……成百上千的鸟窝毁在他们手里——还美其名曰“收藏鸟蛋”。有人收集邮票,也有人收集鸟蛋。收集到的邮票仅仅是被保存下来,但收集鸟蛋会毁灭脆弱蛋壳里的小生命。鸟蛋的收集者会把蛋黄和蛋清扔掉,只留下空空的蛋壳。这样过上一两年,等兴头儿过去了,他们就会把它们扔进垃圾桶里。

你看,小哥伦布们这可爱的一代取代了那无情摧残了无数生命的一代。他们生来就热爱生命,保护生命,并孜孜不倦地揭示生命的新奥秘,和原来那些漠视生命的孩子完全不一样。

到了第二天,小哥伦布们发现这只朱顶雀真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它接纳了这些陌生人带来的所有花花绿绿的蛋,并且耐心地孵起来。

“布谷鸟计划”让哥伦布俱乐部的所有成员着迷,不管他们是什么专业的。所有人都去找鸟窝,把找到的蛋调换着进行孵化。俱乐部又添置了几本厚厚的笔记本,上面详细地记录着是谁、在什么时候、把什么蛋、从什么地方取来、又放到哪里去,以及最后产生了什么样的结果。

很快,他们就得出清晰的结论:有些鸟,是充满爱心并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母亲,可以让它们孵化别的鸟蛋。反之,另一些鸟,不管怎样都不会接受别的鸟蛋。不同种类的鸟儿对待这些“弃儿”的方式也不尽相同。比如,有一只斑鹟,连着三次把小哥伦布们偷偷放进老松树树洞里的蛋推出去。到了第四天,它竟然丢下自己的窝,离家出走了,那窝里还躺着它自己的四颗蛋。红背伯劳是鸣禽中的一种小型猛禽,它总是“笑纳”别的鸟蛋——当场就把它们吃掉……

小哥伦布们不是仅仅满足于实施“布谷鸟计划”,而丢掉自己本身的专业。他们每个人都编制了“神秘谷”土著居民的名录,其中鸟类学研究小组的进展最快,植物学研究小组对名录的编制工作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他们记录下当地特有的一些树木品种。只是帕夫越来越胖,他还经常偷懒,不愿意到处转悠,尽量减少到林子里去的时间。不过勤奋的哆跑遍了“神秘谷”所有的角落,把大大小小的林子研究了个遍。她对柳树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总是想着法儿去折柳树枝。甚至有一次,为了折柳树枝,她竟掉进河里,出人意料地穿着衣服洗了回澡。

兽类学研究小组的名录编写进度最慢。本来当地的四足动物就不是特别多,而且它们的活动特性也不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要想找到它们,可不像找不会移动的树木或者鸟窝那样简单。

每天早上,小哥伦布们早早就起床,两到三人一个小组,或者干脆一个人一个小组,按照任务到相应的区域进行勘察。中午的时候,他们会聚在一起,简单地吃个午饭,短暂地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去工作,一直工作到晚饭的时候。夏日的白天很长,他们完成了很多工作,同时也有了很多难忘的经历。每天在工作时,这些少年自然界研究员都会在自己的专业领域碰到突发情况,每走一步,都有可能碰到令他们不解的问题。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讨论这些问题。他们身上似乎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在自己的领域,越了解“神秘谷”的人对“神秘谷”的不明白之处也就越多。

拉瓦的话总是那么富有哲理,他说:“你们瞧!只要我们打开了属于自己的新大陆的大门,就休想再把它关上。对我们而言,对这片新大陆挖掘得越深入,就越感觉到它的神秘,它的迷雾也就越来越浓。在这片土地上,到底是谁住在我们周围?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科尔卡非常同意拉瓦的观点:“的确如此!这么说吧,我们编写土著居民清单,对它们进行详细的记录、清点,但是我们有什么收获?对我们而言,每一种——不,哪里是‘每一种’——‘每一个’土著居民,对我们而言都是完全陌生的生命。关于它们,我们知道些什么,什么也不知道!这太神秘了!”

塔里·金说:“这样吧,我们提前一小时开饭,吃完晚饭我们立刻去‘干部休息室’集合。在那儿,我们把这一整天大家见到的有意思的、奇怪的或者是弄不明白的事,相互说一说。只要准确而简短地谈一谈就行,不然时间不够用。”

塔里·金把一座小木屋命名为俱乐部的“干部休息室”。由于干部休息室里的凳子不够用,孩子们就全部挤在两张巨大的兽皮上——一张熊皮和一张驼鹿皮,这两张兽皮是塔里·金在阿尔泰山猎获的。夏天的时候,他会把其中一张兽皮当作旅行睡囊里的被褥。

小哥伦布们非常喜欢在干部休息室集合。因为在俱乐部组长的这个小木屋里,每个人听了别人的发言,都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还有,挤坐在屋子里的两张兽皮上非常舒适。

“我有两个建议。”沃夫卡说,“第一,把塔里·金的干部休息室更名为‘舒适集会室’;第二,我宣布:在舒适集会室里的这次集会上,我们的优秀故事竞赛正式开始!”

“同意!”小哥伦布们纷纷响应,一致通过了塔里·金和沃夫卡所提的建议。

“好吧,”塔里·金说,“恐怕我要发整整十座奖杯,因为每个人观察到的事物都非常有趣。”

“今天我们收工吧!”急性子的哆迫不及待地说道,“况且,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行了吧,”安达讥笑道,“哎哟,哆,是吗?你已经从气象站收到天气预报啦?”

“嘿,你!”哆做起了鬼脸,轻蔑地说,“不信你问问鸟类学家!你没听到吗?从今天早上开始,苍头燕雀就在高高的白桦树上悲鸣不已,这就说明快要下雨啦。”

“胡说!这是迷信!”安达气呼呼地说道,“你怎么能证明这是真的?这样的说法还少吗?好多人相信,有些鸟在雨前会一直凄楚地啼叫:‘哔嘀!哔——嘀!’而这仅仅是柳莺担心自己的窝而已。所以,我提议:在舒适集会室的会议上,我们还要揭露所有的迷信、偏见和一切陈腐的认知。”

“说得太对了!”塔里·金赞同道,“在座的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迷信,我们首先要从自身清除它们。迷信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它使我们对见到的现象不加甄别。比如说,对天气变化征候的经验,大部分来自我们的奶奶。”

“对啊,对啊!”安达高兴地嚷道,并向哆投去了胜利的目光。

“不要高兴得太早,”塔里·金制止道,“我们还没有听取哆的意见,晚饭后再讨论。”

傍晚的时候,在舒适集会室里,咪说:“来吧,让我们这么干,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下苍头燕雀的叫声,看看它们在哪种天气下会悲鸣。今天是星期天,到下个星期天的时候,我们把所有收集到的信息集中起来,然后再判定这个征候是否正确。”

小哥伦布们同意了这个提议,只有帕夫表示,他不会去记录这些东西,因为他是植物学家,没有义务去研究鸟的叫声。大家都没有和他争论。

然后,小哥伦布们给他们的两个艺术家派发了任务:用文字记录那些他们将要在舒适集会室里讲述的特别故事,并配上女画家西画的插图,将这些故事整理成册。

他们把诗人拉瓦和猎人科尔卡称为“语言艺术家”,因为作为散文家,他们擅长搜集并编写故事。每个人当天都会从当地人那里听到一些故事,于是科尔卡和拉瓦就有了新的任务——记录大家在舒适集会室里所谈到的情况,并把这些故事记录到书本中——就像他们前面商量的那样——“垂教后世”。他们决定就简单地把这本书称作《不一样的情况》。

但是,他们发现要做的工作实在太多了!如果要完成自己的承诺,估计得到年底了。因为这本书要装下小哥伦布们在这里一整年的故事和撰写的记录。

已经到了白天越来越长的季节,少年们的时间很充足,集会过后,小哥伦布们会打打排球或者给家里写写信。天气好的话,姑娘们会坐在阁楼的小阳台上,男孩子们则坐在楼下的土台子上互相说笑。有的人忙点儿自己的事情,有的人则在那儿休息,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临睡前。

拉瓦的一首诗就描写了其中一个晚上的情景:

森林那边,金乌西坠;

这边,华月初上,

它抽起了烟斗。

丘陵间的小山谷中,

兔子酿起了啤酒。

密密麻麻的蚊子,

宛如柱子,相互缠绕,

来日定是个好天气。

房子后面,

西描绘着紫色的阴影。

科尔卡走起了夜路。

他总是把茶杯敲得叮当作响。

整个村子都已酣然入睡,

只有夜猫子在放声歌唱。

拉瓦非常仔细地倾听集体农庄庄员们的谈话,并把它们记录下来。

“月亮抽起了烟斗”说的是云彩遮住了月亮,“兔子酿起了啤酒”说的是山谷里夜雾弥漫,当年的诺夫哥罗德人在这些山谷中酿造啤酒,他们把烧得炙热的石头扔进装满啤酒的大锅里,从篝火中冒出来的烟雾在山谷里弥漫。

拉瓦不知在什么地方读到过,诺夫哥罗德方言是俄罗斯最古老的方言。

而大家熟知的在夜间活动的夜鹰,在这里被称为“夜猫子”。 YWXJ+ITzdz87g5EhNmXQuGlklNL3RkXJbvpI7Oz9+hQ1Ji29EVrd6NMwybML7q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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