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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网名叫守护神

我要找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小学同学赵雅兰。记得在小学时赵雅兰和杜笑花来往比较密切,估计走上社会后,也不可能断了联系,或许她能为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赵雅兰现在开办了一家咖啡厅,前不久,我和朋友在那里谈事,才意外知道她就是那家店的老板。

在我的印象中,学生时的赵雅兰很不起眼,长相和学习都很平庸,而且瘦得像一根麻秆,一吹就能倒,说话咋咋呼呼,不讨人喜欢,没想到女大十八变,走向社会后,嫁了个好老公,活得很滋润,人也气质多了。

我和周小飞来到钟意咖啡厅,赵雅兰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眼睛却一直盯着周小飞看,我知道她误会了,就说:“这位是我的搭档周小飞,刚刚办案路过这里,就来坐坐。小飞,这位是我的老同学,赵雅兰,这里的老板。”

赵雅兰立马热情地伸出手来:“没想到你们警察中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幸会幸会!”

我开玩笑说:“她是来当我们公安局警花的,自然得漂亮。”

周小飞笑着说:“哪有师傅这样挖苦徒弟的?”说着同赵雅兰握着手,“赵姐好,认识你很高兴。别听我们方队的,他就是爱开玩笑。”

赵雅兰握了握周小飞的手:“不是他夸,你确实能算得上一朵警花。”说着松开手对我说,“行呀,老同学,当了队长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应该好好给你庆贺一下。”

我知道她说得言不由衷:“队长算个啥,还不如你们当老板的成功哩。”

“得得得,别谦虚了,像我这样的小老板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队长却只有一个。”

说着,她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卡座:“就坐这里吧,喝什么咖啡?不要客气,我请客。”

我说:“你也请坐,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找你聊聊。”

入座点了咖啡,我问道:“你最近见过杜笑花没有?”

赵雅兰说:“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怎么突然问起了她?”

“她的老公张山出事了,昨天夜里被人杀了。”

“什么?张山被人杀死了?”赵雅兰吃惊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半张着嘴,像衔了一个大问号,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是的,昨晚他被人一刀捅入心脏,死在了中牌巷,然后又被凶手塞进了垃圾箱。”

“啊?还被扔进了垃圾箱。真是活该,本来就是个垃圾人,放到垃圾里倒也合适。”

我突然被她的这句话触动了,垃圾人,垃圾箱,这两个词汇组合,是不是意味着这纯粹是一种仇杀,是一种报复行为?是不是凶手有意向世人展示什么?为了引发她更多的直接感受,我问:“你为什么这么痛恨张山?”

“你们不知道,这个张山真他妈的太垃圾、太变态了,太不把杜笑花当人看待,他经常家暴,把杜笑花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杜笑花你应该清楚的,那么善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好多人想得都得不到,却被这个张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也就是杜笑花性格好,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早就下包老鼠药把他毒死了。”

我心里一惊,“毒死”和凶杀,从作案动机上来讲没有本质的区别。她无意之间,道出了一种常理,就是物极必反,逼急了,人是不加选择的。我又问:“毒死?为什么不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为什么非要走上极端?”

说着,咖啡上桌了,飘着丝丝的香气。我呷了一小口,感觉苦得像毒药。

赵雅兰冷笑了一声,才说:“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怎么保护,能保护得了吗?杜笑花曾经不堪忍受张山的家暴,报过警,可结果呢?可能你们谁都没有想到,警察上门把张山带去教育了半天,又放回来了。张山回来后,越发变本加厉,言称杜笑花再报警,非剥了她的皮。离婚?你以为婚是那么好离吗?摊上那样的渣男,就是一辈子的孽缘,杜笑花要是提出离婚,少不了又要受一顿暴打,张山还为此扬言,杜笑花要是向法院提出离婚,他就杀了杜笑花,还要杀了她全家。”

“那也是张山吓唬吓唬杜笑花而已,杜笑花要是真的要离,没有离不了的。”

“吓唬?你以为他只是吓唬一下吗?你没见过张山,我可见过。那纯粹是个二杆子,是个变态狂,滚刀肉,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他对杜笑花好起来,恨不得去给她摘天上的星星,他要是发起狠来,十分变态,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他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个黄色光盘,他就照着里面的情节,把杜笑花的衣服扒光,捆绑起来,用鞭子抽着做那种事。所以,杜笑花所受的摧残,不光是皮肉上的,更是心灵上的,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可能那是病,应该上医院看看。”

“他那种病,医院里是看不好的。那是他性格中的恶疾,就像人体基因里带着病毒一样,是与生俱来的,医生也拿他没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垃圾放到垃圾箱。”

赵雅兰越说越激动,虽然有些偏激,但也击中了人性中的恶与丑。

我为了不让她继续借题发挥下去,就从另一个角度说:“据你所知,杜笑花有没有异性朋友?”

赵雅兰说:“异性?她同性都没有几个,还异性哩。家里有那么一个恶棍,她要是交了异性朋友,那不是找死?大前年,她们单位有个男同事,一直喜欢杜笑花,情人节那天,他非要请杜笑花吃饭,被杜笑花拒绝后,他还不死心,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半道截住杜笑花,非要请她去吃西餐,正好被张山看到,结果可想而知,那个男同事最终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从此之后,男同事们见了杜笑花,躲得远远的,谁还敢与她交朋友,那不是找残废吗?我知道你问话的目的,无非是想了解一下杜笑花是否有相好的,然后再推断张山是不是被杜笑花的老相好杀的。是不是,方向东?”

赵雅兰还是小时候那样子,爱打抱不平,心不藏话,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有这种可能?”

赵雅兰坚定地说:“我敢打包票,没有,绝对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杜笑花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中,自卑、胆小、懦弱。后来嫁了张山,又一直生活在紧张恐惧的状态中,她哪里敢有外遇,敢找情人?你就是借给她个胆,她也不敢。”

周小飞忍不住插嘴问道:“赵姐,你刚才说她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中,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说来有些话长,当时我们都很小,听说杜笑花的母亲年轻时是一个大美女,女人一出众,许多男人就起歪心,有一次晚上,杜笑花的母亲在回家的路上遭到流氓的欺负,她父亲赶去接她母亲时看到了那一幕,愤怒之下,失手打死了那个坏蛋。杜笑花的父亲从此成了杀人犯,被法院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换谁也很难承受,何况那时杜笑花还小,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更无法接受别人称她是杀人犯的女儿,活泼开朗的她从此沉默寡言,像换了个人。生活还不止如此,后来她的父亲在一场意外事故中遇难了,她的母亲不得不放弃对她父亲的守候,嫁给了一个修自行车的残疾人,杜笑花的人生悲剧,仅用一句红颜薄命来解释还不够。我觉得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她的家庭遭际,如果她的父亲没有成为杀人犯,她也不至于如此。你说是不是,方大队长?”

我点了点头:“是的,你分析得有道理。对于杜笑花,我听说到的也不过如此。小学毕业后我就随父母工作调动转到外地上学,后来的情况自然没有你知道的多。”

赵雅兰笑了一下:“那当然,从小学到初中,我和她都在同一所学校,直到高中时才分开的。来,喝口咖啡吧,再不喝就凉了。”

我又喝了一口,还是有些苦:“你也忙,不打扰了,改天有空了再聊。”说着,站起了身。

赵雅兰说:“随时欢迎。”说着,用手下意识地在嘴前扇了扇,“不过,下次来的时候请不要吃大蒜,你好赖也是个大帅哥哩,搞得满嘴臭烘烘的,难闻死了。”

周小飞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得像一只刚会下蛋的小母鸡:“赵姐,这事怨不得他,刚才我们在街上吃面时,是我给他剥了两瓣大蒜。”

我白了她一眼,这丫头还算仗义,暂且饶了她,就嘿嘿笑着对赵雅兰说:“当时没有想着要来找大美女,否则,打死我也不吃。”

赵雅兰坏笑着说:“得了吧,没想着找大美女也不能臭了你身边的小美女,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然后我又问周小飞,“我真臭着你了?”

周小飞马上摇头:“没没没。”

我觉得周小飞的那个样子挺可爱的,就向赵雅兰打了一声招呼,走出了咖啡厅。

次日早上,我们一如既往地召开了案件分析会,虽然少了李洪和汪岩两组人马,气氛仍然很活跃。

白拥军那组的调查结果不太乐观,他们通过监控录像提供的线索,追查到了那辆出租车,找到了出租车司机,司机对那天晚上坐出租车的人也没什么印象了,只听到他在出租车上接听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说“一会儿就到了,请不要着急”。司机说从声音听好像是个女的,至于别的司机就不知道了。

白拥军介绍到这里说:“这就出现了两个问题:一、那个坐出租车的人,是九点二十进入三元巷的,十一点五十五出来,在此期间,他是不是到过二元巷,或者说他是不是犯罪嫌疑人,不好下定论。他从二元巷出来后,没有坐出租车,监控录像只出现了一段他步行的身影,然后就找不到了。二、他在出租车上接电话说‘一会儿就到了,请不要着急’。很显然,他是与一个女人相约,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他的老婆,否则,他就不可能顺着原路再返回。那么,那个女人究竟是他的情人还是生意上的伙伴,就不得而知了。说到这里,我们可不可以大胆地设想一下,那个女的是不是杜笑花呢?”

“白警官的大胆推测让我打开了思路,但我还是觉得杜笑花的可能性不大。”周小飞接了话,“为什么这样说呢?原因是那个男子是九点二十进入的三元巷,十一点五十五出来,也就是说,他与那个女人见面后待了两个半小时,而杜笑花没有胆量与任何一个男子单独待那么长时间,因为张山是一个大魔头,一旦让他发现杜笑花背着他与别的男人单独约会,肯定饶不了她。所以,她不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让男子到她家去。”

白拥军说:“你昨天还口口声声说不能排除杜笑花有内外勾结合谋杀害张山的嫌疑,现在怎么又改口了?”

“我现在也没有排除杜笑花的嫌疑,我只是说,那位坐出租车的男子不可能是杜笑花的同谋。即便杜笑花有与男子暗通款曲的可能,又准备合谋杀害张山,恐怕她们早就预谋好了,不可能打那样的接头电话,更不可能让男子去她家待那么长时间。”

白拥军显然不同意她的这种说法,就辩解道:“事实上,张山就是那天晚上被杀的,这又作何解释?”

“这也不能认定就是那个男子与杜笑花合谋。所以,我觉得先把那个坐出租车的男子找到才是关键,如果过早地假设,往往会让人先入为主。”

我们每次案情分析,大家都要争论一番,这似乎成了刑警队的一种惯例。玻璃不擦不亮,道理不争不明,许多模糊的东西,通过争辩,可能会越辩越清晰。我们的破案过程,根本不像某些电视神剧表现得那么狗血,神探到现场东瞅瞅西看看,然后在脑子里闪现出几个镜头,再根据现场遗留下来的头发或烟蒂,比对出嫌疑人的DNA,然后搞一张模拟画像,锁定目标,全城通缉,很快就逮住了嫌疑人。

破案不是拍电视剧,没有固定的套路,真相永远隐藏在事件的背后,揭开真相的唯一途径,就是找到证据。周小飞和白拥军就是因为证据问题发生了争执,我不想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就说:“好了好了,争论到此为止。你们二位争论的焦点说到底就是两个字——证据。寻找证据的唯一途径,就是要找到正确的方向和有用的线索。我们目前的怀疑目标是杜笑花、马得理、坐出租车的男子,我们所有的线索也是围绕这三个人展开的,经过一天的盘查,就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况来分析,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理由排除谁或者锁定谁,我们还需要大量的调查了解,今天的分工再细化一下。

“我继续跟进马得理这条线,从二元羊肉面馆看看能否找到新线索。白拥军继续追查坐出租车的男子这条线,最好是通过二元路派出所,想办法查找到这个人。周小飞去杜笑花所在的住宅小区查一查,看看她们小区有没有装监控,如果有,调出录像一看,问题就简单多了。那是一个新建的高档小区,按常理应该有的,万一没有装监控,还得辛苦你通过杜笑花的左邻右舍进行调查,看看前天晚上她到底在不在家,有没有与外人接触过?如果大家没有什么要说的,就开始行动。”

我刚说完,周小飞的手机响了,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拼命向我招手,示意我等等她。一会儿,电话接完,她高兴地说:“师傅,刚才二元羊肉面馆的顾小玲打来电话,说她前天晚上没有回出租屋,原因是她的雨伞被马得理送给了张山,她怕被雨淋湿,就留在马得理那里过了夜。她怕她和马得理两个人的关系被其他人知道,才向我们隐瞒了实情。师傅,你真是太神了,她的那点小伎俩被你一眼就看穿了。”

我脑子里马上一个闪念,便说:“顾小玲告诉你这些意欲何为?是她为了澄清自己,不得不说出了实情?还是故意向我们放了一颗烟幕弹,以此来证明马得理不在场?”

周小飞说:“两种可能性都不能排除,不过,我个人觉得更多的是为了澄清她自己。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见见她和马得理,量她也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至于杜笑花那边的事,我下午再去调查。”

我说:“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一次,我们并没有直接去二元羊肉馆,而是去了顾小玲的出租屋。

周小飞问我去这里干吗?我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们通过顾小玲给我们留的地址,很快找到了东二村二十三号门牌,那是一个独栋四层小楼的民房,房东是个老头儿,开门后问我们找谁。我拿出了警察证,说要向他问问这里的住户情况。房东这才把我们让进了屋。一进去,先是入户花园,然后是客厅,客厅里摆放着一台电视,一套旧沙发,还有几把椅子。我问房东,这里一共有多少租户,你是怎么管理的。房东说,这里除了我们一家五口,还有18名租客,都是小间,价格也便宜,房子基本都租出去了。平时管理也很严,住户上下楼,都要打开大厅门锁先进入入户花园,然后从旁边的拐角处上下楼。

我们坐在大厅里,也能看到进进出出的租客,由于监管很好,所以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失窃事件。我问他,前天晚上,所有的租户都回来了吗?他说,应该都回来了吧?我晚上一直在看电视,看完大概凌晨二点了,外面还下着雨,我上楼巡视了一圈,回来就睡了。我问他前天晚上十一点后有没有租客进来过?他摇了摇头说没有,当时下着雨,他就在客厅里看电视,没有听到有人开过门。

我和周小飞对望了一眼,然后向房东打了一声招呼,离去后,我对周小飞说:“去二元羊肉馆找顾小玲。”

周小飞说:“现在我才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周小飞小声说:“够阴险。”

我横了她一眼:“哪有这么说师傅的?”

她坏笑了一下:“不不不,是我说错了,是智慧。”

我偷偷笑了一下,没有吱声。

我们来到二元羊肉馆,看他们仍然打着扑克,玩得正热闹,估计他们几个想趁机给自己放几天假,便说:“你们不打算继续营业了?”

马得理看到我们来了,就热情地打招呼:“老板娘没发话,我们就暂时休息几天再说。两位警官请坐。”

我看了一眼顾小玲,她也在,目光相遇时,她惊慌地躲开了。我说:“还是去包厢里坐坐,小顾,你能不能给我们倒杯开水?”

顾小玲应了一声:“好的好的。”

进了包厢,我的问话比昨天直接了许多:“顾小玲,你刚才电话里没有骗我们吧?”

我故意加重了“骗”字的语气,顾小玲的脸立马红了,她小声说:“没有,这次说的是真话。”

我说:“那你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

顾小玲这才说:“前天晚上我的雨伞被马得理送给了老板,外面又下着大雨,马得理说,你就别回去了,晚上睡我这里吧。于是,我就住到了他那里。我和马得理偷偷摸摸好了半年多了,我知道他有老婆,我也没想要破坏他的家庭,更没想着要嫁给他,主要一个原因就是他对我平时很照顾,他也喜欢我。为了报答他,我就依了他。我们这种关系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怕别人知道了不好,所以平时我都不在他那里过夜,就是那天,正好下大雨,我就住到了那里。两位警官,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知道我错了,一是错不该与有妇之夫发生那种关系,二是,错不该昨天向你们隐瞒实情。所以,我还是请求你们不要把我们的丑事张扬出去了,否则,我真是没脸活人了。”

姑娘说得很动情,说着说着,竟然还流出了眼泪。

我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不向外公开你们的私事,但是,前提是你必须保证你今天说的是实话,如果你做了伪证,一经我们查证落实,你要担负法律责任的。”

顾小玲说:“这次我敢保证,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

周小飞接了问:“送走张山后,马得理一直在餐厅吗?”

顾小玲“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

周小飞问:“在这个阶段,马得理有没有给别人打过电话,或者接听过什么人的电话?”

顾小玲摇摇头:“没有没有,他关门上锁后,急猴猴地把手机一扔,就抱着我亲了起来,根本没有通过电话,也没有收发过短信。”

我看了一眼周小飞,看她再无什么可问,就结束了与顾小玲的谈话。

下一个谈话对象自然就是马得理。

马得理一进包厢就满脸堆笑地向我们承认他错了,我问何错之有。马得理就把他与顾小玲的事全部说了出来,说的跟顾小玲一模一样,末了,也做了一番自我批评,与顾小玲如出一辙。我猜想他们俩肯定串通好了,否则,不可能那么一致。

我们告辞而去,来到车上,周小飞有些气馁地说:“真是的,查来查去,没想到查出一段与本案无关的奸情。”说完,又突然问我,“方队,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在演戏?”

我反问:“你觉得呢?”

“我有些拿不准,才问你。”

“现在可以排除他俩的嫌疑了。”

周小飞瞪大眼睛看着我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一想就清楚,顾小玲前天肯定与马得理在一起,他们奸情已经暴露了,就没有演戏的必要了,更不可能以奸情掩盖合谋杀害张山之罪。因为杀害张山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即使张山死了,他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只能归杜笑花,不可能归马得理和顾小玲,所以,他们没有必要打着奸情的幌子去冒那个风险,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犯罪的动机。如果说,杜笑花和马得理有相互勾结谋杀张山的可能,也因顾小玲的出现彻底排除了这种可能。所以,我不得不说,这条线断了。现在只好追踪第二个目标,去杜笑花居住的春泽花园,查看小区监控录像。”

周小飞“噢”了一声。

来到小区,我们在管理处工作人员的配合下查看了监控录像,这里不愧是高档小区,监控录像设备很完善,不仅小区的各个角落有录像,就连每个电梯每层楼都有录像,这给我们查询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我与管理处核对了杜笑花的详细住址后,让保安调出“四一九”当天的三单元十五楼的录像。

我们从晚上六点开始查起,看到六点四十分杜笑花挂着一个包包,拎着一袋子菜开门进了十五楼A座,这与杜笑花向我们提供的证词是一致的。我让保安用了快进键,一直到凌晨十二点,杜笑花始终没有出过家门,直到早上七点三十分,杜笑花才拎着一个挂包出了门,这身衣着,与前天早上我们见到的杜笑花穿着一样,在时间上,也与杜笑花说的一样。

毫无疑问,杜笑花的不在场证明很充分,她的嫌疑被彻底排除了。为此,我说不出来是感到高兴还是失落?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一方面,站在老同学的角度来讲,我非常同情杜笑花的遭遇,我不希望她由此走上不归路,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很高兴排除了她的嫌疑。另一方面,站在警察的角度,我又很失落。我的职业是破案,就是找到真相。可接连中断了两条线索,这无疑增大了案件侦破的难度,我仿佛又陷入了茫茫的丛林中,不知哪里是出口?

那个暗藏在雨夜中的凶手,究竟为何而来,是谋财,是寻仇,还是为情?

折腾了一天,回到队里,已经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白拥军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一进门,不用问,我就看到了结果已经写在了他的脸上。

果然,他驴饮般地喝了一大杯水,才说:“查到了,我去了趟二元路派出所,民警们通过比对监控确定那个坐出租车的男子叫胡子民,他是一个小偷。我们找到他,他交代了那天晚上他的确去了三元巷,给他打电话的是一个小姐,住在那里的出租屋,他在小姐那里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返回的。妈的,真晦气,辛辛苦苦搞盘查,结果查出了一对卖淫嫖娼的。”

“三条线索都断了,案子又回到了原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继续寻找新的线索。”我说完这句话,仿佛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不知道哪里是出口?

大家也缄口不言,情绪一下低落了许多。 P/VTWPzkPKPBcDVYalwVF4w3sCB/WyUtaEWcZorzoVgIPl7ueSjal9oGts1Dm15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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