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1月,当刘伯承、邓小平指挥晋冀鲁豫野战军一纵、七纵打完巨金鱼战役的最后一仗西台集战斗之后,为了进一步打击沿陇海线东进的敌人,刘伯承和邓小平又决定发起第二次陇海战役——豫皖边作战。这次作战部署分南北两集团:北集团由刘伯承司令员指挥,南集团由邓小平政委指挥,担负在陇海路南的作战任务。
邓小平在听取了南集团的七纵领导对具体战斗的部署后,十分满意,并提出在跨越陇海铁路的时候,要注意对铁路进行有限地段的破坏,并同时协助六纵的兄弟部队攻击柘城。
根据作战部署,邓小平率领南集团部队出发了。行军途中,敌人发现了我军南进的意图,急忙派飞机轰炸,企图阻止我军跨越陇海路。行进道路上硝烟弥漫,弹坑累累。为了争取时间,迅速跨越陇海路,全军指战员在邓小平的率领下,冒着敌机的轰炸扫射,毫不畏惧地继续向前挺进。经过几天的急行军,部队抵达预定地区。
部队一到集结地域,在邓小平政委亲自指挥下,七纵队全体指战员立即投入了激烈的战斗。首取柘城。这次战斗由六纵担任主攻,七纵配合协同。柘城守敌原系国民党军张岚峰部。张岚峰过去是西北军的,他在巨金鱼战役中被我俘获。晋冀鲁豫野战军的李达参谋长是宁都起义的老红军,起义前也在西北军,这次特意接见了张岚峰,对他晓以大义,讲清了我党我军的有关政策,张表示愿意立功自赎。刘伯承和邓小平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次,邓小平亲自指挥陇海路南线作战,这个作战地区恰恰是张岚峰旧部的驻区。邓小平命令野直特派员张之轩带一个班,用轿式大车把张岚峰护送到南线,做劝降工作。邓小平等要求张岚峰写劝降信给他的叔父张映臣,劝其率部起义。但蒋介石在得知张岚峰被俘的消息后,便火速从商丘第六绥靖区派一个军统特务连,进驻柘城驻军司令部,严加控制,劝降信没能生效。我军只得采取硬攻。
部队于1月30日发起总攻击,经过激战,很快攻克了柘城,取得了歼敌两个团、活捉张映臣及团长张永承的胜利。
我军首战告捷,给了豫皖边敌人以有力的打击,鼓舞了军心和斗志。
紧接着,七纵乘胜前进,对鹿邑城守敌发起攻击。具体作战计划由纵队司令杨勇等制定,并向邓小平作了汇报和请示。
邓小平听完后说:“很好!我同意你们的意见。攻城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充分做好,对可能出现的问题要考虑周到,要尽量减少部队伤亡,要发扬你们敢打硬拼的精神,坚决夺下鹿邑城!”第二天拂晓,攻城战斗打响了。七纵杨勇司令员、张霖之政委遵照邓小平政委有关攻城的指示,果断地指挥部队攻城。战斗持续了一昼夜又半天的时间,全歼了鹿邑城守敌,使豫东广大地区又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在夺取南集团作战的第二个胜利后,为扩大战果,七纵又担负起配合六纵歼灭亳州守敌的任务。邓小平仍随七纵指挥机关行动。在部队朝亳州方向行进的途中,遭到敌机疯狂的轰炸扫射。指战员们十分担心邓小平政委的安全,问邓小平是不是停下来先隐蔽一下,待敌机轰炸过后再走。邓小平摇了摇头说:“要抢时间,迅速赶到预定位置,就是胜利。”为了争取时间,不给敌人以可乘之机,在邓小平率领下,七纵全体指战员顶着敌机的袭扰,继续大踏步地前进,顺利抵达集结地,又立即投入到新的战斗中。2月1日,亳州守敌在六纵和七纵十九旅的攻击下,全部被歼。同时,前来救援的敌军,也全部被歼灭。
亳州之战胜利结束后,部队继续在豫皖边地区寻找战机,邓小平仍和七纵指挥机关在一起行动。原计划部队直出陇海铁路,但因敌情有变化,邓小平决定部队暂缓行进,原地宿营待命,并发电报给六纵指挥部,命令他们也停止行动,原地待命。第二天凌晨一时许,六纵队政委杜义德来到七纵指挥部,看到部队正在休息,感到很奇怪,便有些生气地问:“为什么你们在休息,我们六纵部队还在行军,这是怎么回事?”说话间,一直工作还没休息的邓小平正好走来,看见是杜义德来了,便笑着打招呼。当听到杜义德讲六纵队还在继续前进时,邓小平忙问:“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用电报通知你们原地休息待命。”说着,邓小平要七纵有关方面立即查明情况向他报告。
经野战军司令部随同邓小平来的参谋人员和七纵司令部核查,原来是六纵队在行军中,七纵电台一直呼叫不出六纵的电台。因此,电报没有发出。但机要科并没有向邓小平及时报告。邓小平了解后,马上指示:“想一切办法立即通知六纵部队停止前进,就地休息待命。”同时,对七纵有关领导作了严肃的批评,指出指挥机关哪怕只是在一个环节上出了差错,也可能给部队造成严重损失,必须以此事为戒,健全制度,提高效率,加强纪律性。邓小平还为此亲自向杜义德作了解释。
在刘伯承、邓小平的指挥下,晋冀鲁豫野战军在徐州西北和陇海路南北举行的巨金鱼战役、豫皖边战役,同华东野战军在鲁南徐州东北举行的鲁南战役、峰(县)枣(庄)战役互相辉映,形成了对国民党军队的战略要点徐州的钳击态势。晋冀鲁豫野战军在东进徐州西北和二出陇海路的过程中,胜利完成了配合华东野战军作战的任务,同时也取得了歼敌二万余人的胜利,并在以后的三出陇海线,最终打破了蒋介石的“邯郸梦”。晋冀鲁豫解放区首府邯郸城连一个营、一个团的兵力也没有部署,却一直安然无恙。这是另一种意义的“空城计”,即是以“敌进我进”、“釜底抽薪”的战略战术来表演的一场“空城计”。
后来,刘伯承曾在一次讲话中谈道:“邓政委说,我们一出陇海和二出陇海,还有一个重要的战略任务,就是‘探路’。”刘伯承还进一步解释说:“这‘探路’就是探明将来向南作战略进攻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