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dì 五 wǔ 章 zhānɡ

【原文】

梁 liánɡ 惠 huì 王 wánɡ 曰 yuē ： “ 晋 jìn 国 ɡuó ， 天 tiān 下 xià 莫 mò 强 qiánɡ 焉 ^① yān , 叟 sǒu 之 zhī 所 suǒ 知 zhī 也 yě 。 及 jí 寡 ɡuǎ 人 rén 之 zhī 身 shēn , 东 dōnɡ 败 bài 于 yú 齐 ^② qí ， 长 zhǎnɡ 子 zǐ 死 sǐ 焉 yān ; 西 xī 丧 sànɡ 地 dì 于 yú 秦 qín 七 qī 百 bǎi 里 ^③ lǐ ； 南 nán 辱 rǔ 于 yú 楚 ^④ chǔ 。 寡 ɡuǎ 人 rén 耻 chǐ 之 zhī ， 愿 yuàn 比 bǐ 死 sǐ 者 zhě 一 yì 洒 xǐ 之 ^⑤ zhī 。 如 rú 之 zhī 何 hé 则 zé 可 kě ？”

【注释】

①晋国，天下莫强焉：晋国，指魏国。魏与韩、赵三家春秋时本是晋国的大夫，后来逐渐吞灭晋国其他世族，三分晋国。到公元前 403 年，东周威烈王正式承认他们为诸侯，史书多是把这一年作为战国时代的开始。战国时他们与秦楚齐燕也都称王。魏在战国初年曾因革新变法而称强一时，故此处谓“天下莫强焉”。莫强，犹言没有哪一个强过它的。

②东败于齐：《史记·魏世家》载，魏惠王三十年攻打韩国，韩向齐国求救，齐宣王用孙膑的计谋，出兵救韩击魏，魏军在马陵中计大败，魏将庞涓自杀，统帅太子申被俘，下文“长子死焉”即指此，魏国从此一蹶不振。

③西丧地于秦七百里：《史记·魏世家》载，魏惠王三十一年、三十二年（前342 年），魏国屡败于秦，被迫割地求和，黄河天险的河西之地尽入秦国之手，即七百里。

④南辱于楚：据《战国策·韩策》和《史记·楚世家》记载，梁惠王后元十二年（前 323 年），楚国为了迫使魏国倒向它，插手魏国的王位继承，派柱国昭阳在襄陵打败魏军，夺取魏国的八座城邑。

⑤愿比死者一洒之：比，为；一，全部；洒，同“洗”，《说文》云：“洒，涤也。”比死者一洒之，言欲为全部死者雪其耻也。

【译文】

梁惠王对孟子说：“晋国的强大，当今世上没有哪个国家比得上，这是您老先生所知道的。但到了我这一代继承王位后，东面被齐国打败，连我的大儿子也阵亡了；西面丧失了七百里疆土给秦国；南面还受辱于楚国。我对此深感耻辱，愿意替那些为国牺牲的人彻底雪耻报仇。要怎样才可以办到呢？”

【原文】

孟 mènɡ 子 zǐ 对 duì 曰 yuē ： “ 地 dì 方 fānɡ 百 bǎi 里 lǐ 而 ér 可 kě 以 yǐ 王 wànɡ 。 王 wánɡ 如 rú 施 shī 仁 rén 政 zhènɡ 于 yú 民 mín , 省 shěnɡ 刑 xínɡ 罚 fá ， 薄 bó 税 shuì 敛 liǎn , 深 shēn 耕 ɡēnɡ 易 yì 耨 ^⑥ nòu ; 壮 zhuànɡ 者 zhě 以 yǐ 暇 xiá 日 rì 修 xiū 其 qí 孝 xiào 悌 tì 忠 zhōnɡ 信 xìn , 入 rù 以 yǐ 事 shì 其 qí 父 fù 兄 xiōnɡ ， 出 chū 以 yǐ 事 shì 其 qí 长 zhǎnɡ 上 shànɡ ， 可 kě 使 shǐ 制 chè 梃 tǐnɡ 以 yǐ 挞 tà 秦 qín 楚 chǔ 之 zhī 坚 jiān 甲 jiǎ 利 lì 兵 bīnɡ 矣 ^⑦ yǐ 。

【注释】

⑥易耨：易，迅速。耨，耘田除草。

⑦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制，通“掣”(chè），提，拿；挞，用鞭子打人。

【译文】

孟子回答道：“国家不在大，只要有方圆百里的土地就可以称王，使天下归心。大王您如果能够对民众实施仁政，废除严刑酷法，减免苛捐杂税，督促百姓深耕土地，抓紧时机清除杂草；青壮年人还在农闲的日子修习孝悌忠信的道理，在家里侍奉父兄，出外侍奉尊长，这样做好了，就能使他们哪怕是拿起木棒也足以打败秦、楚的坚甲利兵了。

【原文】

“ 彼 bǐ 夺 duó 其 qí 民 mín 时 shí ， 使 shǐ 不 bù 得 dé 耕 ɡēnɡ 耨 nòu 以 yǐ 养 yǎnɡ 其 qí 父 fù 母 mǔ ， 父 fù 母 mǔ 冻 dònɡ 饿 è ， 兄 xiōnɡ 弟 dì 妻 qī 子 zǐ 离 lí 散 sàn 。 彼 bǐ 陷 xiàn 溺 nì 其 qí 民 ^⑧ mín , 王 wánɡ 往 wǎnɡ 而 ér 征 zhēnɡ 之 zhī ， 夫 fú 谁 shéi 与 yǔ 王 wánɡ 敌 dí ？ 故 ɡù 曰 yuē ： ‘ 仁 rén 者 zhě 无 wú 敌 dí 。 ’ ⑨ 王 wánɡ 请 qǐnɡ 勿 wù 疑 yí ！”

【注释】

⑧陷溺：朱熹《集注》云陷，陷于阱；溺，溺于水，暴虐之意。”

⑨“仁者无敌是句古语，加上“故曰”引来作结。

【译文】

“那些国家（秦、楚、齐等）侵夺百姓的农时，使他们不能从事农耕来养活自己的父母，以致父母受冻挨饿，妻离子散，兄弟背井离乡。那些国家的民众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大王您派军队前往讨伐他们，又有谁能跟大王您对抗呢？所以有句名言：‘奉行仁政的人无敌于天下。’大王啊，请您采纳仁政，不要再迟疑了。” mTxRmq/7R2dwQzTItvoYx3O24SnGUWVf2/o/tIUA0E8QomO0mglYwHaCyd1W3yX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