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dì 一 yī 章 zhānɡ

【原文】

孟 mènɡ 子 zǐ 见 jiàn 梁 liánɡ 惠 huì 王 ^① wánɡ 。 王 wánɡ 曰 yuē ： “ 叟 ^② sǒu , 不 bù 远 yuǎn 千 qiān 里 lǐ 而 ér 来 lái , 亦 yì 将 jiānɡ 有 yǒu 以 yǐ 利 lì 吾 wú 国 ɡuó 乎 hū ？”

【注释】

①梁惠王：即魏惠王，名 ( yīnɡ），公元前 369 年~前 319 年在位，惠是他死（前 334 年）后的谥号。公元前 362 年，魏国将都城从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迁到大梁（今河南开封），因而也被称为梁。

②叟：对老人的尊称。孟子见梁惠王时年已 63 岁，故惠王称孟子为叟。

【译文】

译文：孟子拜见梁惠王。梁惠王说：“老先生，你不远千里而来，一定是有什么对我的国家有利的高见吧？”

【原文】

孟 mènɡ 子 zǐ 对 duì 曰 yuē ： “ 王 wánɡ 何 hé 必 bì 曰 yuē 利 lì ？ 亦 yì 有 yǒu 仁 rén 义 yì 而 ér 已 yǐ 矣 yǐ 。 王 wánɡ 曰 yuē ： ‘ 何 hé 以 yǐ 利 lì 吾 wú 国 ɡuó ？ ’ 大 dà 夫 fū 曰 yuē ： ‘ 何 hé 以 yǐ 利 lì 吾 wú 家 jiā ？ ’ 士 shì 庶 shù 人 rén 曰 yuē ： ‘ 何 hé 以 yǐ 利 lì 吾 wú 身 shēn ? ’ 上 shànɡ 下 xià 交 jiāo 征 zhēnɡ 利 ^③ lì ， 而 ér 国 ɡuó 危 wēi 矣 yǐ 。”

【注释】

③交征：据朱熹《集注》云：“征，取也。上取乎下，下取乎上，故曰交征。”

【译文】

孟子回答道：“大王何必讲利呢？只要有仁义也就够了。大王说：‘用什么使我国获利？’大夫们说：‘用什么使我家获利？’士和庶人们说：‘用什么使我自身获利？’这样上下交相求利，那么，国家可就危险了。”

【原文】

“ 万 wàn 乘 shènɡ 之 zhī 国 ^④ ɡuó ， 弑 shì 其 qí 君 jūn 者 ^⑤ zhě ， 必 bì 千 qiān 乘 shènɡ 之 zhī 家 jiā ； 千 qiān 乘 shènɡ 之 zhī 国 ɡuó ， 弑 shì 其 qí 君 jūn 者 zhě ， 必 bì 百 bǎi 乘 shènɡ 之 zhī 家 jiā 。 万 wàn 取 qǔ 千 qiān 焉 yān , 千 qiān 取 qǔ 百 bǎi 焉 yān , 不 bù 为 wéi 不 bù 多 duō 矣 yǐ 。 苟 ɡǒu 为 wéi 后 hòu 义 yì 而 ér 先 xiān 利 ^⑥ lì ， 不 bù 夺 duó 不 bú 餍 ^⑦ yàn 。”

【注释】

④万乘之国：古时一车四马叫乘，万乘之国，指能出兵车万乘的国家。其下千乘、百乘以此类推。按古制规定，只有天子才能享有万乘，诸侯享有千乘、百乘不等。

⑤弑：古代臣杀君、子女杀父母叫弑。

⑥苟为：如果真是。

⑦不夺不餍：夺，篡夺。餍，满足。

【译文】

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杀掉国君的，必定是国内拥有千辆兵车的大夫；在拥有千辆兵车的国家，杀掉国君的，必定是国内拥有百辆兵车的大夫。在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里，这些大夫拥有千辆兵车；在拥有千辆兵车的国家里，这些大夫拥有百辆兵车，不算是不多了。如果真是轻义而重利，那他们不夺取全部是不会满足的。

【原文】

“ 未 wèi 有 yǒu 仁 rén 而 ér 遗 yí 其 qí 亲 qīn 者 zhě 也 yě ， 未 wèi 有 yǒu 义 yì 而 ér 后 hòu 其 qí 君 jūn 者 zhě 也 ^⑧ yě 。 王 wánɡ 亦 yì 曰 yuē 仁 rén 义 yì 而 ér 已 yǐ 矣 yǐ ， 何 hé 必 bì 曰 yuē 利 lì ？”

【注释】

⑧后：据朱熹《集注》云：“不急也。”意思为不照顾。

【译文】

重仁德的人从来不会遗弃他的亲族，重义理的人从来不会不照顾他的君主。大王您也只要讲仁义就够了，何必讲利呢？ c5pm2e6jK7fU4QLDSBz1BpfoYUBpSSG6EQ9+ziSYipupLdfm0OM1uQCyMA5KWz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