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土匪横行,眼下吉林、黑龙江两省的土匪尤其猖獗,不仅扰乱社会治安,还强抢百姓,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盗匪仍不满足,开始对铁路下手,张作霖下令让张学良带领卫队旅前去剿匪。
在开拔之前,张学良告诫士兵说:“此次前去请大家一定要恪守军纪,听从指挥,不得干任何作奸犯科之事。如有查实,一律按军法处置。”
张学良和郭松龄制定了剿抚并用的方针,招抚一千多人,并且编为山林警备队,一同参与剿匪。每次打仗前,张学良和郭松龄都身先士卒,带领士兵勇往直前,他们顺利剿灭土匪的根据地佳木斯,杀了土匪头子。百姓无不称快,夹道欢迎进驻佳木斯的东北军。
张学良入城后,看到很多百姓家里被掠夺一空,流落街头,于是申办银行,接济这些民众,还设立劳工介绍所,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并创办了平民夜校。很快,佳木斯城内治安恢复,百姓又回到正常的生活。
整治期间,郭松龄带了一个连长过来说道:“此人进城后,大肆掠夺财物,理应按军法处置。”
那个连长辩解说:“我拿的这些都是土匪遗留下的。”
张学良说道:“土匪遗留下的也不能私自索取,立即将此人就地正法。”
这位连长直接就在全军面前被击毙,之后张学良又听说两个翻译官到妓院白吃白嫖,于是下令把这两个翻译官绑到妓院的院子里就地枪决。
这一次的剿匪任务圆满成功,再加上军中军纪严明,张学良不仅建立起在军中的威信,在百姓当中也获得很高的声望。剿匪结束后,他被晋升为陆军少将军衔,跟着他的郭松龄也因剿匪有功,晋升为少将。张作霖又编了一个第八混成旅,与原来的第三混成旅统称为“三八旅”,由郭松龄担任旅长。
张学良带领军队回奉天不久,就奉父亲的命令,随同张作相以及几位东北高级军官到日本观看军事演习。
在日本期间,张学良受到了最高规格的礼遇,与他相貌相似的日本皇太子还授予他一枚二等瑞宝勋章,这样的勋章一般只授予日本皇室要人以及对国家有大功的人。皇太子的这个举动,无疑是想拉拢张学良,以实现日本在东北领土上的野心。
张学良观看了日本官兵的演习,还参观了兵工厂、武器库和军舰,他不仅大开眼界,还感受到日本如此安排,就是想要震慑他,为以后侵略东北做铺垫。
参观的最后一天,日本政府特意邀请张学良参观甲午战争中日本从中国掠取的战利品。张学良虽然表面不为所动,但内心里压着一团怒火。陪同他参观的日本官员挑衅地问道:“不知上帅看了这些有何感想?”
张学良不卑不亢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天的中国已经不是甲午战争时期的中国了,你们能做到的,中国同样能做到,你们做不到的,中国也能做到,请拭目以待。”
随行的日本官员不甘心,接着问道:“中国的留学生留美或者留英的,都对留学国家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唯独留学日本的,为什么会如此反抗呢?”
张学良不客气地说道:“那是因为你们日本不把中国当国家看,你们日本人不把中国人当人看。”
在场的日本官员对张学良这一席话大感意外,他们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少帅会如此强硬且坦率,一时之间心情特别复杂。
日本的这次参观,让张学良气愤于日本人帝国主义的无情侵略,同时也发愤要把东北军练成可以与日本军队抗衡的一支强兵劲旅。
回国后,张学良的练兵计划还没有开展,第一次奉直大战就爆发了。
袁世凯死后,北洋军没有了统一的领导,分裂成奉系、直系、皖系等派系,各派林立,都在争夺中央政权。此时,中央政权由奉系的张作霖与直系的吴佩孚共同控制,张作霖推举梁士诒为内阁总理,梁士诒上台后,克扣直系军饷,吴佩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此时,传出梁士诒要与日本人签订借款一千万元合约的消息,吴佩孚借此机会联名直系军阀发表全国通电反对,称梁士诒“卖国”“媚外”,张作霖回电反击称:对直系的挑衅,不惜血战到底!于是奉直两系爆发了激烈冲突,大战一触即发。
张作霖亲任总司令,部署了东西两路军。西线由张景惠统领,东线由张作相统领,下有张学良所带领的三八旅。
吴佩孚把大部分兵力都调到东路攻打张学良,并叫嚣道:“我打痛了张学良,看你张作霖出不出来。”
战争打得异常激烈,指挥作战时,张学良命手下的人为自己准备了一口棺材,司令部移到哪里,棺材就抬到哪里。这是他效仿三国时庞德战关羽的办法,抬着棺材督战。战况不利时,他亲自奔赴第一线,对前线的士兵说:“我张学良就守在这里,与大家共存亡。”
士兵们士气大振,但担心他的安危,对他喊道:“旅长,你快回司令部去!”
张学良坚持说:“我要跟大家待在一起,共同进退。”
又有士兵说道:“旅长,你快点回去。如果我们都被打死了,那就没有办法了,但是假如我们还有一个人在,阵地就还在。”
张学良在士兵的坚持下,回到司令部。这一战,奉军大败直军,夺回胜芳,缴获很多大炮和弹药。
战争也由此变得更为激烈,张学良坚持要再到一线去,书记官刘鸣九拦住他说:“你是我们最高指挥官,担负着指挥全局的责任,万万不能前去赴险。”在部下的一再坚持下,张学良留在司令部指挥战役。
但这时在奉天城内,都传言张学良身负重伤,甚至下落不明。张作霖方寸大乱,破口大骂,直到刘鸣九回来汇报军情,张作霖才知张学良安然无恙。
奉军的东线军队把直军打得接连溃败,形势一片大好,然而西线的张景惠在战争开始没多久就全军倒戈,西线全线溃败。东线军心受损,再加上吴佩孚把西线的军队全部调到东线,实力大增,奉军实力悬殊,难以抵抗,士兵伤亡惨重。张作霖下令停止战争,全军撤退。
张学良九死一生,回到家里见到父亲,说道:“爸,儿子把你的队伍完整地带回来了。”
张作霖看到从战场上归来的儿子,不禁泪湿了眼眶说道:“好,不愧是我张作霖的儿子,西线部队都垮了,只有你们坚持下来了。”
这次奉直大战当中,奉军损失惨重,只有张学良所带领的军队在战争当中有所斩获。凭着这一仗,张学良巩固了自己在东北军中的地位,被视为张作霖合格的接班人。
几天后,张作霖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道:“小六子,我和你来商量一件事。这一仗我们输得太惨了,十几万人的队伍,七天就全搭了进去。要是没有你和郭松龄的队伍,恐怕撤退都成问题。”
张学良安慰父亲说:“爸,胜败乃兵家常事。”
张作霖听到这个,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问题在哪儿,那些个老家伙带领的军队暮气太重,平常人模狗样的,一到打仗就都抓瞎了,眼下到非改不可的时候了。改革东北军,还需要你和郭松龄多费心。”
张学良想了想说道:“爸,除了整编现有的队伍以外,我觉得最紧要的还是要多培养军事人才,同时加强空军和海军的建设。”
张作霖听完想了想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成立东北陆军整理处,就由你来负责整理军队。”
张学良整顿军队时,把在讲武堂认识的那些成绩优良又有才干的同学全部都委以重任,使得东北军不管在军纪还是作战能力上,都增强很多。
此外,张学良作为东北航空处总办,又专门从国外聘请了十几名教官,又从陆军当中选拔一百多名能力出众的学员,让他们学习驾驶飞机技术,还派人到法国航空学校学习。经过几年的筹建,东北空军拥有一百三十多架飞机,都是花重金从国外购买,还建立了自己的航空学校,东北空军一时间成为全国之最。
然而张学良一直没学会飞行,他在组建空军之初就要求教官教他开飞机,教官给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但最根本的理由就是大家都觉得他是大帅的儿子,万一出事儿,谁都承担不了责任。
后来在张学良的一再恳求下,航空处教育长万显章开始教他飞行,他学得很快,胆子又大,很快就独自把飞机开上了天。
东北军整顿完成后,准备发起第二次奉直大战,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