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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涅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他被不少女性爱慕过，这种类似的感情和视线他并不陌生。但是他以为冷雨是因为自己摘下眼镜露出全貌的原因，就像研究所的女助手一样。
但是只是因为美色的话，没必要将自己的底牌这样暴露出来。人都是利己主义，他早就知道了。
仅仅是为了救他的话，完全可以将他带出海面，就算因为一点延误导致他憋气到休克，又或者没忍住吸入海水，都有很多急救方法，人命很脆弱却也很顽强。
可她直接这么大阵仗，恐怕确实没有用脑想太多。
冷雨毫不犹豫：“喜欢！可能在你看来我的喜欢很轻浮，只是见了几面，只是认识了几天，只是说了一些话而已。可是我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夸张，我对你一见钟情！”
冷雨当然不可能说什么前世这样的话，傻瓜才信呢。虽然一见钟情什么的，听上去也很离谱。但如果排除前世因素，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吧？
姜涅眼中闪过不解，他知道自己的样貌，也知道过长的刘海和眼镜让他看起来有点阴郁，第一次见冷雨的时候，他明明戴着眼镜。
等等！
姜涅想起来冷雨醒来之后的那些话。
她反复强调自己有家庭老婆和孩子。
“你……在医院的时候，那些话难道是不甘心的愤怒和醋意？”
冷雨张了张嘴，对自己的黑历史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点头了。
姜涅眼角抽了抽：“所以你会昏倒……”
“那个是意外！我也是头一回知道心痛到一定程度真的会失去意识。”
“……为什么？”姜涅不能理解。
冷雨摇头：“也许是上辈子的缘分呢？”
冷雨发现姜涅一副“我就听你瞎编”的表情，立刻改口：“开玩笑的。喜欢这种感情哪能说得明白。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为了救伴侣而牺牲的人不是吗？连死亡都可以，我这种根本不算什么。”
“那你能为我去死吗？”姜涅的眼神藏刘海和眼镜后面，“开玩笑的，顺势就这么问了。”
冷雨却认真地看着姜涅：“我不知道。这种事情用嘴巴说并没有什么意义，这和我愿意给你买东西给你花钱给你其他的东西不一样。正常的人都有活下去的本能，所以用嘴巴说可以为对方去死什么的，毫无可信度。”
但冷雨知道，她愿意去做。
在水漓湮消失之后，她就失去了全世界，才选择沉入海底等待寿命终结。因为本就是水漓湮拯救了她空无一物破碎殆尽的世界。
姜涅看向冷雨的眼神有些意外，她说话的时候很认真的思考了，而不是脱口而出一堆空话。
在这个时候这么认真回答自己这种问题，还真是……
姜涅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开玩笑的说道：“那你试着追我吧。”
“哎？”冷雨一惊，随即眼睛一亮，“好啊好啊！但是你不会怕我吗？人都会下意识惧怕过于强大的力量，我这样你不怕吗？”
姜涅伸手摸了摸眼前的海水墙：“科学家所做的事情，一直都是探索未知的力量。”
冷雨看着眼前的姜涅心跳加快，他应该很喜欢研究吧，却被黑心老板禁锢在错误的领域。
“我可以帮你离开黑心老板。”
姜涅迈开长腿往海岛的方向走去：“等你追上我再说。”
冷雨一边小跑跟过去一边问道：“你说的追上是指那种啊！”
“你猜。”
极其恶劣的天气让海边空无一人，冷雨和姜涅顶着暴雨站在沙滩上。
“手机进水不能开机了。”姜涅本想打开导航的，他们需要尽快找个酒店洗个热水澡。
冷雨朝着姜涅摊开手：“手机给我吧。”
姜涅的视线在冷雨和自己的手机上来回扫视，最后还是将手机放在冷雨手里。
冷雨将手机包裹在手心中，把浸入手机里的水全部吸了出来。
“这次你再试试。”冷雨将手机递给姜涅。
姜涅再次重新启动手机，这次手机顺利开机。
“你的能力还能这么用？”
“力量是要看如何使用的。”
姜涅打开导航带着冷雨朝着酒店走去，路上问道：“所以人贩子的伤也是你吧？根据你能控制水的能力，你应该是让血液里的水形成尖锐的形状刺破血管。”
冷雨轻轻鼓掌：“不愧是科学家，分析得真快。”
“你只救下了我，船上其他人你有能力杀了却没有下杀手，但也没有救他们。是因为你不想暴露能力，还是你只在意他们不是死在你手里的就好？我不是指责你，那种人死有余辜。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一开始不下死手，你又不是做不到。”
姜涅一副探究的精神，冷雨便认真地回答。
“因为尊重世界规则。这个世界的大环境是法治社会，是没有特殊力量的世界，人的生死不该由另一个人决定，尤其是不应该用特殊力量去决定。所以我没有利用能力杀人，敌人遇到天灾后死亡，我有病才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如果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杀人不眨眼的世界，又有特殊力量的世界，我会直接动用力量杀了他们。完全不会犹豫。”
这些是水漓湮教自己的，他跟自己提过天道的存在。不过水漓湮却不是因为天道而束缚自己，那是他的思想和随心所欲。只做自己罢了。
姜涅听得很认真，他在分析冷雨的性格，同时也好奇冷雨的理由。
“只是因为这样吗？”他喃喃自语。
来到酒店，姜涅和冷雨回房间各自洗澡换上酒店的浴衣。
姜涅打了一通电话。
“我用你的人做了点事，现在全部淹死在海里了。”
“这种小事不用跟我汇报。你只要专心研究长生就可以了，人不够用我手里还有很多，需要多少跟我说。他们本就是黑户，不会有人查到什么的。”
姜涅挂断电话站在落地窗看向还在下暴雨的天空，那些人手里做的事情比自己还脏，淹死在海里还脏了海水呢。
不过，冷雨的想法倒是有些令人意外。
在他面前装善良的女人他倒是见过，但是这么直白说出自己的善恶观的，还是第一次见。
只是遵循世界规则什么的，还真是另类。
喜欢吗……
姜涅突然有点期待冷雨会为了追自己做什么事情，会和别人一样无趣的套路吗？
也许那杯热可可没喝下去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