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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G城位于中国版图的东部地区,但在经济学家对中国所有省份以经济优劣而进行的东部、中部、西部地区划分中却被毫不客气的划在了署于贫困地区的西部地区行列。为此,曾几何时,做为这里的子民对于这种划分还频不服气,感到有点委曲,因为他们世世代代生息繁衍在这里,并没有觉得他们贫困,所记得的只是那些“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落在饭锅里”的优美传说,以及当年为了生息而冒死“走西口、闯关东”,来到这片“插根棍就可以长成一挂大车”的黑土地时所看到的那幅关东丰饶富庶的盛景,却很少知道在数十年之后,他们的南国故乡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块曾经使他们引以为荣的世界上少有的三块黑土地中的一块已经成了令政界首脑头疼的瘠土,在一年一度的全国各个省市总的经济形势评比中,他们只能到最后边的那一栏里去寻找他们的名字,一个堂堂的拥有三百万余的地(市)级行政区年国民生产总值却只相当于东部发达地区一个乡(镇)级行政区国民生产总值的水平。这种窘境不能不令在这里为官的每一届首脑所汗颜。穷则思变。为了改变这里的面貌,上峰政界首脑可谓对此倾注了巨大心血,一个最显著的表现就是频繁的调换这里的地方官,试图能够找到一位可以力挽狂澜,真正改变这里贫困落后面貌的父母官。一届行政长官到任后多则在此干上三年两载,少则一年两年,有时一年换一个,弄得当地百姓有时还没有记住虽是他们的父母官呢,这届行政长官就已经卷铺盖打道回府了。上峰的出发点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符合经济规律,据经济学家分析,要改变这样一个地区的经济状况,重要的是要打好基础,从长远的、战略的角度来谋划其发展大计,而不能急功近利,短期行为,其长远程度,非十年而不能见其成效。而那些在此为官一任的行政长官们明知自已的使命顶多三年五载,有谁能去考虑那以后十年的事情呢?到头来只能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少有人从历史的、长远的目标来谋划其工作之计,到头来只能是三百万子民默默地送走这一任行政长官之后,又翘首开始盼望下一届行政长官能够到此来改变他们的贫困生活,而且从来没有恢心过。

在九十年代中叶的一个深冬时节,又一任肩负着三百万黑土地上子民生计使命的父母官、市委书记从省城来G城走马上任了。

此人叫董平,年方四十五岁。

新任市委书记董平来到G城不听什么情况汇报,只说要到最贫困的几个乡村看一看,仅此一点就足以让当地那些幕僚们不能不服气了,这说明这个市委书记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百姓至上。于是乎马上与其同行,一行闪烁着晶莹剔透光芒的车子便驶出了市委机关大门。

然而,就在这车队的后几台车还没有出离市委机关大院时,车队却突然停下了。这会儿,市委书记董平的车子正好被迫停在市委大门口的那道电子遥控的院门前。

与市委书记同乘一辆车子的市委秘书长见车队停了下来,忙打开车门,从车子里钻出来,查看车队停下业的原因。然而,他的目光一看到外边的情况,脑袋就轰的一下,一张原本就很大的嘴惊的张得更大了。这真是哪壶不开提那壶。这位秘书长本来是要给新任市委书记增加一个好认象的,所以在头一天晚上就周密的做好了这次行动的方针路线的部署。他甚至连市委书记所到之处吃什么都谋划好了,却没有想到发生了眼前这个令他难堪的事情。

市委大门外齐涮涮的围着二十多个男女农民,两台小四轮拖拉机不偏不倚,正好堵在了车队行进的道路上。一台小四轮拖拉机的后箱上的扶手边悬挂着一张用白纸黑字写就的大幅横额,上书:千古奇冤。在另一台小四轮拖拉机机头的发动机盖子上,一位年愈五旬的妇女搂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迎着呼啸的北风跪在那冰冷的机器盖子上。母女脸上挂着已经被冷风吹得冰冻上了的泪水。

“糟糕,遇到上访的了。”秘书长心内叫苦不迭。

这会儿,早就下了车子跑到前面观察情况的市委书记的秘书已经观察情况回来,并且打开了车门钻进了车子里。

“乍回事?”市委书记着急地问。

“哦,一伙农民上访的,没什么事,他们正在进行疏导,一会儿就好了。”秘书很随便地说。显然,这种情况对他来讲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疏导?怎么个疏导法儿?”书记问。

“啊,先礼后兵。由交警队以拦阻车辆,违背交通治安管理条例为由把他们弄走。如果他们还是不走,就叫公安局来,强行进行疏散。”秘书说。

市委书记听后,沉思了一会儿。

“他们为什么事上访?”市委书记又问。

“嗯……他们都是屯亲,好象是为了一个什么案子,非要和市委书心记谈。”秘书说。

“案子的事去找公安局呀!到市委书记干什么?”秘书长这会儿接过了话茬,气咻咻地说。

“他们说公安局不管,才来找市委书记的。”秘书说。

“胡闹。”市委秘书长气更大了,接着便向秘书下令道:“你赶紧给公安局的高明华打电话,让他带人来把这些人弄走,就说市委董书记要出访,没时间管这事儿。”

秘书听后,忙抓起手机要给市公安局高局长挂电话,但这时,市委书记开了口。

“别打了,这就是最好的出访。你们去告诉那母女,到我办公室里来,我听听什么案子公安局不管。”

书记说完,真的下了车子,回身向市委大院内走去。

来市委上访的是那名被强奸的郊区打工妹姜惠和她母亲以及她们的一些亲属。

应该说,与其它农民相比,郊区的农民更具特殊性。他们由于接近都市,可以耳濡目染地感受到城市的无法与农村相比的现代文明,这样一来便得他们对于文明的渴求不象那些纯粹的农民那样冷淡,而且和城里人一样炽烈。但又由于他们与生俱来的狭隘,在追寻文明的道路上又不可能象城里人那样自然和圆熟,所以就难免会出现过激和蹩脚。比如眼下的这个农民打工妹上访事件,实际上她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纠集这么多亲属来市委上访。一方面她根本不清楚市公安局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为她去抓犯罪嫌疑人宫庆。另一方面公安局不是对她的这一案件置之不理。按照程序,她们该到公安局去上访,但是她们听说来了新的市委书记之后,就觉得这是个机会,因为一般说来,新官上任,总要尽力为老百姓解决点实际问题的。还有,这新来的官员在本地不可能有太复杂的社会关系,私亲薄彼的基础还没有建立起来。这时不找,无疑等于放弃时机,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打工妹姜惠母女一进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就一齐跪了下来。董平书记一见这阵势忙上前费了好大劲儿才将她们搀扶起来。

董平书记把这母女让坐在了沙发上,又让秘书给她们分别倒了一杯水,待她们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之后才开口问道:“你们有什么冤屈就说吧!”姜惠被市委书记的平易近人所感动,又一想起自已所受的屈辱已经一年多没有得到平复,心内自然百感交集起来,眼里就又多了泪水。母亲见到女儿这样,也受了传染似的泪流不止,母女二人遂抱头哭作一团。

市委书记董平见此心内一热,泪水也差点流了出来。

好一会儿,这个打工妹姜惠才平静了下来,把自已如何被宫庆奸污的事先备细地说了一遍。听到这里,市委书记董平就已经义愤填胸了。

“那么公安局为什么不抓人呢?”

市委书终于提出了这个姜惠一直不得其解的问题。

姜惠摇摇头,说:“不知道,有一次我和公安局的一个警察都已经看见了那个强奸我的人了,那警察不但不上去抓,还不让我上去抓……”

“真的有这种事儿?”

市委书记董平真的有点怀疑这个姜惠说的是真是假了。 KnEy94sgjXewvI5c9xWFWDOYlWm1lq992ZGDc3c49HdJXJq8bRq6geS0RXKFuZ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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