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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霍莉

杰克知道，布兰登和妈妈一样，以前结过婚，并且有一个女儿。有几个周末，布兰登的女儿住在他那里，他忙着陪女儿，就没和妈妈见面。

这天，妈妈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他们四个人要一起去看电影——妈妈、杰克、布兰登，以及他的女儿霍莉。

“霍莉？”杰克问道。

杰克猜得没错，就是那个霍莉——霍莉·麦考利。她比杰克印象中长高了些，也成熟了不少。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变化，再见到霍莉杰克觉得很高兴，可霍莉似乎不太想见到他。一开始，她对杰克的妈妈还算客气。不过妈妈问起体操比赛的事时，她只是简短地回答“是”或“不是”。对于妈妈的示好，她一概予以拒绝。妈妈问她是否需要去洗手间时，霍莉说自己用不着帮忙，多谢了。杰克不喜欢霍莉对待妈妈的态度，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霍莉对别人这样无礼。

那天晚上，杰克在被窝里和嘟嘟说起这件事（当然了，他们没有真的交谈，不过杰克心里想什么，嘟嘟都知道），他猜想，看见自己的爸爸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霍莉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但不管怎么说，妈妈一直很亲切，霍莉不该用那种口吻和她说话。

不知不觉，距离布兰登教杰克打水漂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时间。这天，妈妈说她有事要告诉杰克。妈妈看起来有些紧张，左手始终放在大腿上。

“布兰登向我求婚了。”她说。

“哦。”杰克说。

他想了想，问：“他会来和我们一起住吗？”

“应该会的。”妈妈的神情依旧很紧张，“你介意吗，杰克？”

和一开始相比，杰克现在对布兰登的印象已经好了许多。布兰登教他玩国际跳棋，还辅导他做家庭作业。他只是想不通，一切为什么不能维持现状。

“我得叫他爸爸吗？”

“不用，”妈妈说，“你只需要这么叫自己的爸爸。对布兰登，你继续叫他的名字就好。”

“外公外婆知道吗？”杰克问。他暗暗希望外公外婆会反对，可妈妈说，他们都很喜欢布兰登，都为她感到高兴。

“所以霍莉要成我姐姐了？”

“名义上的姐姐，”妈妈说，“你本来就挺喜欢霍莉的，对吧？”

“是的。”杰克说。

这倒不完全是假话，他从没忘记转学的第一天，霍莉对自己是多么友善。可现在，有些时候霍莉既幽默又亲切，但另一些时候，她会变得冷漠尖锐，话中带刺。妈妈说，这是因为霍莉正处于青春期。

夏天接近尾声的时候，妈妈和布兰登举办了婚礼。杰克一身西装，捧着戒指站在一旁。担任伴娘的霍莉身穿一条蓝色连衣裙，长长的头发上别着矢车菊。

仪式结束后，大家前往餐厅用餐。布兰登的爸爸妈妈也来了。他们对杰克很好，和外公外婆相处得也挺融洽。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只有霍莉不怎么说话。

“她下周要参加一场重要比赛，”布兰登边说边搂住了身穿伴娘裙的霍莉，“我们都会去替她加油的。”

“你说的‘我们’，都包括谁？”霍莉问。

“朱迪和杰克也会去的。”布兰登说。朱迪就是杰克的妈妈。

“我不想让他们去。”霍莉说着，眼眶里噙满了泪水，“我只要你一个人去，就像以前一样。”

餐桌上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时间已经很晚了，布兰登的一个朋友弹起钢琴，大人们纷纷起身跳舞。杰克觉得很困，他想回自己的小床，跟嘟嘟一起去睡觉。

这时，霍莉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她压低了嗓门，凶巴巴地说：“他是我的爸爸，不是你的。就算你们住在一起，他也不会变成你爸爸。明白吗？”

霍莉的表情让杰克吓了一跳。

“嗯，”他说，“我明白。” ToW44WSfdCVD4B4GZiR3suGeBgQz3WBVWhvzSYw76IJDvLh9i3OrOx489RwLOTK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