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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初败李成

宋朝大约丧失三分之一的土地,主要是在杜充主持前沿军务之时。然而无论是宋高宗,还是像吕颐浩、张浚等多少倾向抗金的宰执大臣,都对杜充怀有莫名其妙的敬意,根本没有想到要追究他放弃大片土地和东京开封的罪责。宋廷的一份升官制词简直将杜充吹嘘得神乎其神:“徇国忘家,得烈丈夫之勇;临机料敌,有古名将之风。比守两京,备经百战,夷夏闻名而褫气,兵民矢死而一心。”宋廷开始任命杜充任同知枢密院事,官至执政,已是超擢。可是杜充仍嫌枢密院副长官太小,“自言中风在告”。宋高宗也明了杜充之意,但认为在“遭世多艰,临川望济”之际,必须重用这位天下之奇才,故又破格任命杜充为右相。命相制发表四日,杜充“即起视事”,不再装病了。

杜充任右相,又兼江、淮宣抚使,全权负责江防。宋高宗只留张俊一军作护卫,其余刘光世、韩世忠、王燮等军,都拨属杜充,将国家的安危存亡委托于杜充一身。刘光世和韩世忠是苗刘之变时救驾的大功臣,他们嫌杜充严酷,不服从节制。杜充勉强调集了十多万军队,稀疏地部署在漫长的沿江防线上。其中唯有原东京留守司军还有相当战斗力,他们曾在宗泽指挥下同金军打过硬仗,其他各军都只是一触即溃。

大江天堑,江面宽广,一支有作战经验的水军,就足以阻挡女真骑兵的侵轶。两年前,李纲任宰相时,建议要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军。流光易逝,这个建议早已被宋廷贬为一纸废文。杜充只是委派邵青、郭吉等为水军统制,率领为数不多的水军布防于江上。

当时有一盗匪头目,名叫李成,河北东路雄州归信县(今河北雄县)人,当过弓手。他能挽弓三百宋斤,使用提刀,“能左右手轮弄两刀,所向无前”,每把刀各重七宋斤,十分勇鸷。建炎初年,他当归信知县,率兵众和老小数万人,投归宋高宗。李成听信一个相面道士陶子思的话,说他“有割据之相”,便发动叛乱。刘光世率军击败李成,缴获一把李成的提刀,并俘掳了陶子思。宋高宗看到此刀,从此一直很赏识李成的武技。此后李成叛服无常。这次他又勾结南下的金兵,乘势在淮南攻城略地。

岳飞率本军南下途中,到真州六合县(今江苏南京市六合区),于盘城击破李成军,李成退遁于滁州(治清流,今安徽滁州市)。十月,杜充命令王燮军进攻李成盘踞的滁州,王燮只行军三日,就畏缩不敢前。岳飞时任江、淮宣抚司右军统制。他奉命率本部人马策应。他渡江抵达六合县的宣化镇,便得到急报,说李成派五百轻骑,前来偷袭本县的长芦镇。因为镇上留有王燮军的辎重,这是提点刑狱裴凛亲自送来的犒军银、钱、绢,贮存在崇福禅院。于是岳飞便下令急行军,前往救援。他率江、淮宣抚司右军赶到九里冈,正遇满载而归的李成军。右军予以迎头痛击,全歼敌人,活捉枭将冯进,夺回大批银、钱、绢,营救出一批被盗匪俘掠的百姓与和尚。

这是岳飞和李成的首次交锋,揭开了岳飞在江南抗金的序幕。 rWMGnxq/SdxLsioz1pn6pKbaz5FC29+9p+YXx66xY4AfZ9oZEtp33AKKJF6GFT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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