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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开封外围战

岳飞虽然在汜水一带初战告捷,整个军事形势依然非常险恶。金军在中原作战,往往是盛暑休兵,而于秋冬弓劲马肥之际用兵。此次建炎元年的冬季攻势,金军几乎是倾巢而出,分兵三路。东路由“三太子”完颜讹里朵(汉名宗辅,宋人或译名窝里嗢)和元帅左监军完颜挞懒(昌)统率,完颜讹里朵时已接替病死的“二太子”完颜斡离不(宗望),任右副元帅,此军直下京东。西路由完颜娄室和完颜撒离喝(杲)率领,攻打陕西。中路由左副元帅完颜粘罕(宗翰)和元帅右监军完颜谷神(希尹)指挥,进犯京西。东、西两路军都占领一些州县,而中路军作为主攻部队,攻势尤其凌厉。完颜粘罕(宗翰)军直取西京河南府,又还军占领郑州(治管城,今河南郑州市),亲自与宗泽所率的东京留守司军对阵。他又命部将完颜银术可与完颜拔离速、完颜赛里(宗贤)、萨谋鲁、耶律马五、沙古质等分兵继续南下,焚掠京西很多州县,企图从南面包抄开封。东路的“四太子”完颜兀术(宗弼)也率兵向开封进逼。宗泽的东京留守司军濒临四面受敌的险境。

从建炎元年冬到二年(公元1128年)春,在东京开封府所属及其毗邻的州县,宋金两军进行了剧烈的拉锯战。一支宋军被打败了,另一支宋军接踵而战。一些地区得而复失,一些地区又失而复得。宗泽坐镇东京留守司,从容地调度军队,部署战斗。正月里,开封市民张灯结彩,一如往时。这与一年前的金军破城的劫难,适成鲜明对照。在艰难的搏战中,宗泽表现了非凡的大智大勇。

滑州是开封的北方门户,争夺战打得最为激烈。宗泽先后派部将刘衍、张撝、王宣和赵世兴率部前往迎战。经过反复较量,宋军将士付出了相当大的牺牲,张撝也英勇战死,终于牢牢地保住了滑州城。岳飞从正月开始,也参加了滑州的战斗。他接连在胙城县(今河南延津县东北)、卫州汲县西的黑龙潭、龙女庙侧的官桥等处获胜,俘虏了一个姓蒲察的女真千夫长,在宗泽麾下保持了“每出必捷”的记录。

金军这次猛烈的攻势已至再衰三竭的困境。河北、河东等地抗金义军配合宗泽,广泛出击,扰乱了金军的后方。翟兴和翟进兄弟指挥义兵,在伊川的皂矾岭、驴道堰等地战败敌人,收复西京河南府。陕西民兵首领孟迪、种潜、张勉、张渐、白保、李进、李彦仙、张宗等,兵员各以万计,也奋起抗敌。李彦仙率领人马收复陕州(治陕县,今河南三门峡市西),同邵兴会师。

四月,金军终于撤退,各路宋军乘机收复一些州县。在艰难百战之后,宋金军力的对比有了一定的变化,宗泽的抗金措施初见成效。宗泽威名震敌,金人尊惮之,必称宗爷爷,而不敢呼其名。

极度紧张的戎马生活暂时休止,使宗泽有些余暇去研讨各次战斗的成败得失,以利再战。宗泽器重岳飞,便将他召来,授予他一些阵图,命他学习研究,说:“尔勇智材艺,虽古良将不能过。然好野战,非古法,今为偏裨尚可,他日为大将,此非万全计也。”

岳飞告退后,只是将阵图粗略地看一遍,便置而不顾。待到宗泽再次召见,要他谈心得时,岳飞认为自己掌兵不多,若按一定的阵势,正好使金人得以看清己方的虚实,而被女真骑兵所歼灭。他率直地说了自己的看法:

兵家之要,在于出奇,不可测识,始能取胜。

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这几句话后来成了有名的军事格言。宗泽自此也更看重岳飞,将他提升为统制。 D/xaIdYOqYeo+Ce6gGV613DkktG592w9YxNBVfmOxa+o9/Jc6dZJJSWzlh3lXQ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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