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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从军元帅府

在相州城里,武翼大夫刘浩负责招募义士,收编溃兵。靖康元年冬天,岳飞前往投奔刘浩。他过去两次当兵,是被迫的谋生者;现在第三次从军,却完全是一个自觉的爱国者。

刘浩询问了岳飞的经历,明了他从军杀敌、保家卫国的抱负,自然相当器重他。刘浩命令岳飞负责收编一支盗匪,其首领名吉倩。岳飞乘天色傍晚,率四名骑兵赶到吉倩营寨,规劝他们参加抗金斗争。吉倩等人表示愿意归顺,但又顾虑将被官府杀害,岳飞再三做了保证。不料有一个壮汉猝然间向岳飞猛扑过来,岳飞机敏地予以还击,以手重劈其脸颊,将此壮汉打翻在地,并拔出佩剑,指向对手。吉倩等急忙罗拜求免。最后,岳飞引领这支三百八十人的队伍返回,他因此升为从九品的承信郎。

宋钦宗的九弟康王赵构,原是受命前往金朝右副元帅完颜斡离不(宗望)军中求和。他明知金军渡河南下,却反方向北上,在十一月二十日抵达磁州(治滏阳,今河北磁县),又与知州宗泽发生龃龉。相州知州汪伯彦随后派刘浩率二千名兵士,将他迎接到相州。

康王在相州度过了闰十一月,由于接到宋钦宗的蜡书,便于十二月初一日开设元帅府,自任河北兵马大元帅,按宋钦宗的命令,中山知府陈遘任元帅,汪伯彦和宗泽任副元帅。宋时一般不设元帅,而陈遘等三人又全是文官,这是贯彻文臣统兵、以文制武的原则。康王命武显大夫陈淬任元帅府都统制,其下编组为前、后、中、左、右五军,其中前军统制就是刘浩。

按宋钦宗蜡书的命令,元帅府的任务是火急救援开封,而畏敌如虎的康王却绝不敢尝试此事。

他为确定今后的行止,便派兵四出侦察敌情。

岳飞属刘浩的前军编制,他奉命带领三百名骑兵,前往北京大名府(治元城、大名,今河北大名县东)魏县(今河北魏县东北)李固渡侦察。在一个名叫侍御林的地点,岳飞率领所部打败一队金军,杀死敌方一名枭将。他胜利归来后,因功迁三官,升正九品成忠郎。但因岳飞的曾祖父名岳成,按中国古代的惯例,必须避名讳,改为“寄理保义郎”。正九品的保义郎比成忠郎低一官,但加上“寄理”一衔,便与成忠郎同阶。

此次小胜虽然使岳飞快国仇之万一,却无补于抗金大局。康王身膺重寄,却深怕元帅府的名义树大招风,引惹敌军的兵锋。汪伯彦也竭力怂恿康王逃跑。两人经过密谋,决定先派刘浩领兵南下濬州(治黎阳,今河南浚县西北)和滑州(治白马,今河南滑县),扬言要解开封之围,迷惑金军,以掩护康王逃遁。康王和汪伯彦直至十二月十四日出行时,仍然对军士隐瞒真情,诡称南下汤阴县。但是,实际的行军路线却是出相州城的北门,往临漳县(今河北临漳县)方向进发,军士们都莫名其妙。康王和汪伯彦等避开李固渡的金营,诡秘地进入北京大名府。自开府至逃跑,为时仅半个月。

在刘浩前军二千五百人南下之前,岳飞又奉命率一百名骑士到滑州侦察,刘浩还特地借给他一匹自己的骏马。岳飞率部一直深入滑州南部近开封府的地界,当宋军回归时,在黄河冻冰之上同金兵发生遭遇战。一员金将飞马舞刀而来,岳飞迎击,双刃相向,岳飞的刀劈入敌刃一寸多,又抽出刀来,劈下其头颅。战士们鼓勇冲锋,将人数众多的敌军杀退了。

待到刘浩率军到达濬州,正值闰年冬暖,大河解冻。部将丁顺率五百人乘船抵达南岸,便被敌骑冲散了。刘浩感到形势严峻,自己兵力单薄,无法单独南进,只好带领人马北上,追赶退遁的大元帅。

岳飞因滑州的战功,又升迁三官,为从八品的秉义郎。两次胜利,使他在元帅府享有“敢死”的勇名。他怀着南下解救开封的满腔热忱,但作为低级军官,又全然不知元帅府的内幕,更不了解这位大元帅的卑怯心机。眼见救援开封的计划已成画饼,岳飞虽然惶惑不解,仍不得不跟随刘浩前往大名府,心中却眷恋着故土,怀念着亲人。

岳飞未曾料想到,此次随军远行,与桑梓故里竟成永别。康王逃走仅十一天,金军便包围相州,鹤壁田家、南平李家、平罗兰家等大族所筑坞堡都相继投降。只有前相州通判、宗室赵不试,代替逃之夭夭的汪伯彦,苦守州城,不肯屈服。岳飞的家乡汤阴县也沦陷了,金军还在当地构筑营寨。岳飞的妻子刘氏不能守节,忍受艰苦,撇下岳母姚氏和岳雲、岳雷两个幼子,先后两次改嫁,使一家老小越发陷于颠连无告的困境。 pxBovVDpLH0q4FIIPw5uZZs329l8621y5ApbDmSf8w6Okz7mP+aMlJ+GxL93+N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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