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是个好地方。
金碧辉煌,就连地面都一尘不染,和宁南已经生活惯了的那些肮脏街道仿佛是两个世界。
但宁南在那些逼仄之地学来的本事,于这金玉其外的地方依然适用。
陈十九这些日子教他的所有法术中,他隐藏气息的那一项学得最好。
仓库外的摆钟已经敲了十二下,该到换班的时间了。
空无一人的仓库中,一个瘦小的黑蓦然从角落中窜出。
他扫了一眼众多藏品,而后直接往最里面的那一个走去。
那是一副还未展开的画卷。
与其他的藏品不同,那张画专门放在了特制的台面上,就连底下的垫子看起来都要金贵许多。
宁南没有直接伸手将那画卷拿走,而是手中先掐了个诀,念念有词了几句。
一股子莫名的黑烟自画卷中深腾而起,不过片刻又消散在周遭昏暗的灯光里。
宁南又等待片刻,等到确定这画卷没有异样,才伸出手去。
“砰!”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碰到画卷,忽然,仓库的大门开了。
门口赫然出现的男人正是刘福,他身边跟了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老头。
三者对视的一瞬,刘福立马惊呼起来。
“什么人!”
宁南一皱眉头,表情有些慌了。
然而他来不及反应,周遭莫名刮起了一股的阴风。
随即,那画卷忽然疏导自己展开就此浮于空中,上面亭亭袅袅正是一个女子。
“啊!这张脸!”
汪梦云旁边的那位姐妹小声惊呼了起来。
只见,镜中那忽然出现在老头身边的美人赫然和此时的汪梦云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身上的衣着不知是何朝代,古色古香也有一番韵味。
刘福泽抓了抓后脑勺,看了看汪梦云,又看了看阴阳镜中出现的女子。
“当时拍卖是这老道主动与我联系,不过他要求到了拍卖时候再进行展示,说是为了保存画卷,所以未曾让我看过。这么一说,倒真挺像。”
一时间,不仅是汪梦云,就连旁边的玄机子也锁起了眉头。
下一秒,画卷中的女子消失,只有一抹人形的黑烟忽然从中窜出。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站在刘福边上的那个老头,忽然一抬手打向了刘福的肩后,下一秒刘福翻了个白眼儿,晕倒在地。
随着刘福倒地,宁南立刻警惕了起来,一个轻跳退得远离了画卷。
只见那老头一抬手,黑影便如若一阵清风窜到了他的身边。
而那老头只捏了两个决,按到了黑影的脑门处,霎时间,本来面目不清的黑影化为了画卷中的模样。
只见那身穿道袍的老头打量了一番与汪梦云极为相似的美人,而后扭过头看向宁南提高了声音。
“何处来的小贼,居然敢打这美人图的主意!”
宁南紧盯着他,口中却只两句。
“此乃邪物,你要害人。”
老头直勾勾盯着他,阴狠发冷,一声冷笑,然后忽的手中化掌,直直往宁南所在的方向拍去。
“小孩一个,知道得挺多,但你管不了!”
但宁南也同样毫不示弱,抬手轻轻一扶,竟就将老头这一掌轻松接下。
甚至借力打力,手中也以相似的招式,往老头的腹部便是一记重击。
一时间,那老头不敌,满眼的不可思议,连连后退几步。
他口中一口鲜血喷出,瞪着看似不过孩童的宁南。
“居然化解了我这一击!你这借力打力的招式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宁南没有回话,只是冷然的看着那老头。
“你敌不过,但我只要画卷,你不要拦着我,我也不会伤害你。”
那老头听着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
“区区小童,就敢说这样的大话!你真以为自己占了上风?”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虽然似是人言,但是众人却一句都听不懂。
“鬼语?你懂得鬼语,你是茅山派的人。”宁南却锁起了眉头,盯着那老头。
老头没有回话,嘴角微勾,但他旁边的与汪梦云极其相似的美人却走动起来,只一个眨眼已经晕倒的刘福身边。
“既然知道我是茅山派的人,就应该知道鬼修若是吸了活人精气是立刻在短时间内暴涨吧?我不敌你,自然有她可以治你!”
老头笑意更是猖狂。
只见,那美人俯下了身,一张嘴,猛的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獠牙,作势便准备往刘福的脖颈上咬去。
宁南一皱眉头,脚下一蹬地,一个闪身便到了刘福的边上。
此时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用更温和的手段,一脚将刘福踢到了一旁。
同时他口中低念了两句,而后猛然伸手,直直往那面目狰狞的美人脖颈间抓去。
那美人虽然此时已如若恶灵,只是却无法反抗南宁的一抓,竟就此被一个孩童死死攥在手中,挣扎不得。
宁南面上却依然没有表情,他只扭头看向一旁的老头。
“吸人精气,难修正道,你们确实要害人。”
这下那老头急了,急忙倾身而来,手上的掌风比起刚才又凌厉了不少。
周遭有些许本就是古董的瓶瓶罐罐因为老头掌风所带气势碎裂,常人若是接下其中一击,必死无疑。
宁南虽然只是孩童,但是身形却比那看似仙风道骨的老头要敏捷的多。
掌掌有破空之势,却没有一掌落在他身上。
不仅如此,他甚至脚下几个步法,便已将那怨魂捉回到了画卷边上,手中两个诀之后,美人便再次化为一抹烟尘,归入画中。
眼看着宁南已经将画卷握于手中,准备就此离开。
此时那老头心中着急,却拿宁南没有办法。
忽然,他一扭头,又看向了一旁的刘福。
只见他一个退身,一记重击便准备往刘福所在的方向打去。
宁南此时连忙一个闪身挡在了刘福的身前,硬是吃下了那老头的一击。
“碰!”
这全力的一击岂是寻常?
顿时,宁南的身后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龟裂状的凹痕。
宁南也随之浑身一颤,可他硬是没有半点神色变化,只是蓦然抬眼看向面前的老头。
那老头眯起了眼。
“强行接下了我这一击,你还想强撑?”
说完,只见他再次一掌打出,眼看又要打到宁南刚才受击的地方。
“呵,强接你一击又如何?”
忽然,门外的走廊忽然传来一声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