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军官俱乐部里热闹依旧,沪上锄奸张元勤的消息让这群青年热血沸腾,俱乐部里是释放快乐的好去处,但是今晚却今天没有擂台。
王天风这个新任总教官已经开始了他的魔鬼训练,新来的高级格斗教官宫庶用两节格斗实战课就已经让所有的学员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有巨大压力”的训练。
擂台赛之所以没有人报名参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三天后的下午两点半,军统的最高级领导要来咱们这里为我们训话。
谁也不想在面对军统局座的时候鼻青脸肿,要知道这次训话之后很快就要进行毕业考核,等待自己的将会是真正的特工生涯。
这一届的军统临训班学员绝大多数来自黄埔军校、鄂州陆军讲武堂、湘州陆军军官学校,学员的素质很高,如今抗战局势错综复杂,南京伪政府和沪上七十六号最近很猖狂,局座对于致谢学员十分重视,军统这个国民党的核心特务机构急需新鲜而又优质的血液进行补充。
而就在这批学员之中却混进来了一名日本间谍,代号;菊刀。
临训班里面有日本间谍的消息已经放了出来,学员们今天下午一轮最多的就是这件事情,而且在徐百川的安排下,已经有人学员开始接受问询了。
问讯后,学员会被分为红、橙、蓝,三个档次,蓝色档案的是审核没有问题的,也是现在军官俱乐部里玩的最开心的一帮人,如果你的档案被定为红色,这一会儿早就没有有心情吃饭了。
郭汝缜是最早知道临训处混有日谍的临训班这个消息的学员之一,除了他之外还有于曼丽,两个人也是最早就收问询调查的人,只不过,两个人的档案被定为橙色,这也算是徐百川故布疑阵吧。
和其他橙色档案学员不同,此刻两个人正悠闲地坐在操场上,夕阳照在两个人的身上,给两个人的脸上披上了一层金色,而郭汝缜的面前摆这一个个餐盘,这是于曼丽从军官俱乐部特意点的小炒。
“知道你这么能吃,就不请你客了。”这一顿是于曼丽请客,郭汝缜也不客气,有人请客自然就敞开了吃。
“不使劲吃饱怎么体现你这位东道主热情好客呢,别忘了,咱们可是在操场上,你请我吃饭我吃不饱你多没面子,对了,你还没说为啥请我吃饭?”
“你在擂台上打赢了,因为你我赢了钱自然要谢谢你,还有吗.我知道这次沪上的锄奸任务是你点名要我参加的,要不是这次任务,我也无法得到嘉奖,最重要的是我的军衔升高了之后军饷跟着高,请你吃顿饭算是谢谢你,不过,今天你吃了这么多,这笔账算是两清了。”
于曼丽和郭汝缜说话的时候一改平日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双手托着下巴,眼神中满是温柔。
这就是最朴素的道理,不是女人不温柔,只有厉害的男人才能征服厉害的女人。
“有个问题一直没搞明白,上个星期的这个时候,学员里面几乎没人觉得我会打赢郭骑云,你为啥要买我赢?”
“因为很少能和我在浴室里面从容的对战那么久,还能在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我的姓名牌取走,郭骑云的功夫我很了解,他是没有这个本事的,我就大胆的赌一把,赌你赢,很幸运,我的眼光很准,我赌对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你之所以能赢,更多的是靠聪明。”
“沪上行动为什么要选择我?我们都清楚,带着一个女的去执行任务不是最佳选择。”
“选你的原因很简单,你是格斗最厉害的女兵,而且你的射击成绩是女兵里面最好的。”
“你没说实话,其实男学员里面你会有更多的选择。”
郭汝缜没想到于曼丽还真的不好糊弄,不愧是军统临训处的“黑寡妇”。
“我更看中你的心理素质,要知道,不是每个女孩在被人看到洗澡的时候能够有你那份从容的,我记得那一天,你从披浴巾到攻击,动作一气呵成,整个人面如平湖,波澜不惊”
“你以后要是在敢提这件事情,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郭汝缜的话被打断,他无法继续说下去,很为他发现此刻于曼丽的眼神已经到了零下四十度,足以瞬间冰冻大象的温度。
“这次查日谍你有眉目吗?”沉默一回儿之后,于曼丽转移了话题,语气变得温柔了不少,毕竟洗澡那件事情的起因却是是因为自己超时。
郭汝缜问于曼丽:“你想查日谍?先说说看你有什么计划?”
“我没有计划,要不然还问你吗?可是我很想杀鬼子,就是因为他们入侵咱们国家,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咱们华夏才会有尸横遍野,妻离子散,卖儿卖女的人间惨剧!”
于曼丽说着,眼睛满是愤怒的火焰,郭汝缜凭借后世的记忆知道她的悲惨身世,而导致于曼丽悲惨遭遇的根本就是因为日军发动的这场侵华战争。
“鬼子该杀!”
“你能带我一起找到潜伏的间谍吗?我不是要和你抢功劳,我只想事后能有机会亲手毙了这个鬼子!”
“谢谢,我吃的很好,今天晚上你破费了,所以,出于回报,潜伏在临训处的日本间谍你负责最后的抓捕吧,这样这次行动就能算咱们两个人完成的,完事以后你自己去向上风提出执行枪决的要求就好了。”
“你敢这么说就说明你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对吗?”
“这个间谍是谁我其实心里是有个怀疑对象的,而且在今天下午就已经锁定了目标,其实今天晚上这顿饭之所以要在这操场上吃夜市为了更好地监视这位嫌疑人,寻找他是间谍的确凿证据。”
“告诉我这个混蛋到底是谁?我现在就去抓他!这次行动我不要任何功劳,我只求能杀鬼子!”于曼丽说着气呼呼地站了起来。
郭汝缜笑呵呵的站起身来对于曼丽说:“听说很多男学员想邀请你跳一支舞你都不给面子的,特别是矮子,是吗?”
于曼丽没回答,给郭汝缜一个娇嗔的白眼。
“咱们吃饭之前操场对面看台上坐着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情报班的王悦升,你的好朋友余则成的学长?”
“今天下午王悦升在我前面接受了问询,蓝色档案,我一直在关注他,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下午这顿饭要在操场上吃的主要原因,你去吧,将会是你今天晚上的舞伴,我没出现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于曼丽看着郭汝缜笑了笑,然后转身朝着军官俱乐部走去,他知道,今天则这一曲舞蹈背后没那么简单。
徐百川和郑耀先在下着围棋,徐百川执黑,郑耀先执白,可是徐百川的心思根本不在棋局之上,郑耀先连续几颗落子,黑子在中央被吃下去一大片,棋差一招,这一局已经无力回天了。
“四哥,心神不宁啊。”
“老刘,潜伏在临训班的日本间谍一刻不捉出来,我无心执子。”
“四哥,这日本间谍其实就是学员的一个训练科目,把心放宽,如果到最后学员们破不了案,大不了你我出手,这把‘菊刀’在你我兄弟面前没有机会出招。”
“搭台是要听那些学员们唱一出好戏的,咱们出手就没意思了,我依旧看好余则成,他的一双小眼睛肯定能把这个鬼子间谍给挖出来。”
“四哥,我看好郭汝缜,要不咱们再打个赌?”
“我输了以后我就把珍藏的那一箱红酒都给你。”
“一言为定,加一个附加条件,我打赌郭汝缜很快就能查出来,肯定在余则成之前,再加一个时间限定,明天中午之前,超过这个时间,我给四哥一箱上好的法国红酒。”
“报告!”就在这个时候,郭汝缜敲响了郑耀先办公室的门。
“慎之,有目标了?”
“是的,我已经查出潜伏在临训班的日本间谍了,情报班的王悦升,学生申请带人去逮捕他。”
郭汝缜说完之后,郑耀先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他看着同样在笑的徐百川说道:“四哥,谢谢你的红酒。”
徐百川看着郭汝缜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然后慢悠悠的说:“有些话可是要有证据才能讲的,任何时候都不能随随便便的怀疑别人,王悦升是日本间谍的事情你可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郭汝缜面如平湖的说道:“请老师放心。”
“四哥,咱们下棋坐了这么久,要不然跟着慎之一起去活动活动吧。”郑耀先说着示意郭汝缜带路,就这样三个人直接来到了军官俱乐部。
许忠义和余则成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冷冰冰的于曼丽到了舞场里好像变了一个人,纤细腰肢随着曼妙的舞步扭动,一双晶莹雪白的腿时不时从旗袍里露出来,最让人意外的是平日里一直冷冰冰的她整个人居然在舞蹈的全程甜甜的笑着。
吃惊的不仅是许忠义和余则成,今天晚上军官俱乐部里所有人都被舞池中央的于曼丽惊艳到了。
“她的舞跳得也太好了吧,这样舞步我觉得比沪上、南京的明星跳得还要好。”
“哎明天开始她就要给我们电讯班的女兵上格斗课了,今天见了他跳舞之后其实我更愿意让她教我跳舞,真搞不懂,以前别人邀请于曼丽跳舞他都是冷冰冰的一副臭脸,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居然和王悦升这个矮子跳的这么嗨皮。”
两个女兵一边离开舞池一边小声的说着,舞池的中央只剩下了于曼丽和王悦升两个人。
于曼丽华丽的舞步吸引了今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郭汝缜和郑耀先、徐百川三个人走进俱乐部都没人发现。
一曲舞罢,郑耀先和徐百川笑着鼓起了掌,这时候学员才发现门口处站着的三个人。
“敬礼!”
徐百川作为临训处一把手是从来不到俱乐部一楼,今天忽然出现搞的现场的学员居然忘记给他敬礼了,还是店小二许忠义脑子好使,一声令下,学员齐刷刷对徐百川敬起了军礼。
徐百川右手轻轻一抬算是回礼,两个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舞池中央的嫌疑犯――王悦升。
被郑耀先、徐百川和郭汝缜三个人马氏杀气的眼神盯着,王悦升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已经无法控制它的面部表情,嘴角已经开始微微抽搐。
做贼心虚,饶是经过日本特高课训练的间谍,此刻也难以掩饰内心的恐惧,王悦升慌乱中朝着俱乐部的侧门望去,宫庶和郭骑云铁塔一般的身子就在门口堵着,两个人掰着手指“咔咔”作响,眼神冷峻,一看就是要动手的样子,而在后门那边站着的是赵简之和宋孝安,赵简之的一只手已经将领带解下来,另外一只手熟练地将衬衣顶端的口子解开。
王悦升不傻,他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暴露了!
王悦升万万没想到子这么快就暴露了,眼下逃跑的路已经被全部封死了,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
王悦升皮脸上笑肉不笑的,他的手缓缓的伸向自己的怀里。
“别找了,在这儿呢。”
说话的是于曼丽,她的一只手则是小女孩一般在拨弄自己的大波浪头发,另外一只手里则是捏着一支小巧玲珑的袖珍手枪。
今天临训班的学员除了练习射击的时候是不能配枪的,所有的武器都实行最严格的的登记管理制度,而这临训班也没有这种袖珍手枪,王悦升怎么也没有想到,于曼丽居然能在跳舞的时候将自己藏的手枪给顺走。
被于曼丽邀约跳舞,根本就是一场阴谋,到这个王悦升终于想病白了,今天晚上根本不是自己的什么成熟气质吸引了冷冰冰的于曼丽,人家一早就怀疑自己了。
动手!
王悦升在一个瞬间之后就选择出手,他的目标就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于曼丽,一出手就是空手道中的必杀技。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之后,王悦升刚刚发动的身子忽然矮了下去,他的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裆部,鲜血从两腿之间缓缓流淌出来,旁边的几个电讯班的女兵吓得捂着耳朵蹲下了身子,谁也没想到刚刚哎跳舞跳得飞起的于曼丽一枪就崩了王悦升的“袋袋”,他们中有些脑袋反应慢的人还没搞明白现场是什么情况,心里暗想:这以后谁还敢跟于曼丽跳舞,搞不好就变成“公公”了。
“某个子曰:拳头再快,也怕手枪。”于曼丽吹了出袖珍手枪的枪口接着说:“要不是今天晚上穿着旗袍高跟鞋,我更愿意用拳脚对付你。”
说完于曼丽纤腰一扭走到了郭汝缜的身边,这时郭骑云已经上来将王悦升给拖了下去,宫庶也把现场无关的学员都清了场,刚刚的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倒是让徐百川始料未及。
“王悦升这个夯货居然动了手,我准备了半天套取情报的词居然一句也没有用上,慎之,带我们去看看你所说的证据吧。”郑耀先有点失望的说。
“好。”郭汝缜说完,朝着吧台旁边的余则成使了个眼色,余则成拿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
“这是从王悦升的宿舍里面搜出来的。”余则成说着从袋子里掏出来一些笔记交给郑耀先和徐百川,上面写的是一些数字。
“老六,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
“是坐标,而且是我们临训处的坐标,不过我还没有想明白他是怎么计算出我们今天临训处的坐标的。”
“是用的这个。”郭汝缜从余则成的袋子里面拿出来了好几副尺规,还有折断的眼镜和一个硬纸板。
“将这些组合起来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六分仪,王悦升很喜欢在操场上坐着,用他自己的话说是练习摩斯密码记忆,其实他是在用简易六分仪测量我们临训处的坐标,这种简易六分仪的测量结果会有误差,通过他的收稿也能看得出来,不过时间久了反复测算后就能得出大概位置。”
“对于空军来说,他们可以进行高空侦查,坐标整体只要是对的,其实不需要太精确就可以完成轰炸了。”郑耀先一边翻看着王悦升的手记一边问:“我猜你已经知道他是如何情报的了对吗?”
“哎呀,弟啊,你猜的可真准,这运输车真的有问题。”军统店小二许忠义带着白手套拿着两个卷烟走了进来。
“报告,日本鬼子是通过物资运输车的邮箱来传递情报的,他把情报藏在了油箱盖子里,还伪装成香烟的模样。”
许忠义满脸傲娇的将手里的两根“威嘞格尔”细雪茄烟递给了这一下和徐百川,打开后细雪茄的里面立马真的有筷子粗细的两张纸条,可是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写的都是一些看不懂的乱码。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算是哪门子情报,也不是日语啊?”许忠义见状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徐百川看着郑耀先说道:“六弟,王悦升这狗鬼子给咱来了个双重加密,这么复杂的乱码还是第一次见,这纸条就交给情报处破解吧。”
郭汝缜轻轻的说道:“让我试试看,我可能猜到如何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