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陆相宜心理准备本不够,这么一惊一乍的,他早吓得够哆嗦了。这下慌忙的乱抓,却又抓住司徒秋月的头发,疼得新娘子惨叫一声。“啊!啊!”陆相宇吓得连忙起身,可是手足被新娘子身上的罗裙缠绕着了,折腾几下,不但人没有脱困,还把喜帐都弄垮了。好了,就大被同眠吧!
话说回来,这司徒秋月与陆相宜,二人都不是天生的傻子,这些闺房事情,乃是人的天性使然,不相明言就能无师自通。
现下水到渠成,自然是和和美美的。
好了,闺房之事不必细述,就留给读者们一个想象的趣处。
……
自打二人成婚之后,恩爱缠绵,如胶似漆的已过了一月。
芒种。
这日清晨,司徒杨氏刚出门不久,突然有几十名官兵匆匆而来,把个司徒府邸团团围住,张弓搭箭,虎视眈眈,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
司徒秋月闻声赶出门来,却见一人吆喝道:“臭婆娘,还认得你大爷吗?”
陆相宜也是急忙出门,作揖道:“不知官爷有何贵干?”
司徒秋月眼见这阵仗,来人定是有所依仗,否则不会这般张狂。仔细打量那肥肥的人,哑然道:“你不就是那天,给我甩下河的官爷吗!”立时明白了,定是这人假公济私,今次报仇来了。
那官爷恶狠狠的,拿出了一套说辞,道:“臭婆娘,你知道就好!听着,昨日闻报,尔豆腐房属于非法经营,我等奉县太爷文正公手令,特来查封!尔等如有异议,可向县太爷去说。”
司徒秋月笑道:“不知道县太爷的手令在何处?”
那人一愣,“我苟不理的话就是县太爷的令谕,尔等刁民,难道想抗法吗?”
司徒秋月知道,今天之事一定不会善了,“苟不理,你说我非法经营豆腐房,可有凭据?你如若没有,我却有。”指着堂屋墙壁上的一张黄色文书,“这是县太爷文正公三月批复的经营文书。”
苟不理看了看,一时语结,抠了抠脑门,最后横蛮的嚎叫道:“你这个,这个文书,昨日到期,作废了。县太爷已重新颁布了法令,就是要整顿尔违法经营。来人哪,给我把这些个刁民乱棒赶出去。”
陆相宜书生气息本就严重,现下不觉中,又犯起了那个秀才的呆病,还想着给这些粗鲁不文的兵,讲那喋喋不休的大道理,“官爷,万万使不得,且容许小生解释几句。”
司徒秋月眼见情形危殆,着急的一把拉着他,低喝道:“呆子,这差人,就是那日险些伤了公公婆婆的人呀,你还要给这一条狗讲道理,真是迂腐。”
苟不理对陆相宜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爷这般俊俏的吗?”
司徒秋月闻言噗嗤笑了,这人不要脸起来,还真是与众不同。
恰是时候赶来的戴芸娇眼见义妹有难,本要暗中帮手,却见司徒秋月的母亲出现在官兵圈外,便忍住了。
司徒杨氏外出回来,在距离官兵十丈处听了个明明白白,就知道这些狗官垂涎自家豆腐房已久,今次不过是找个理由霸占而已。
街坊邻居多得司徒秋月的照应,如今司徒家有了麻烦,岂有不来呐喊助威的道理。所以,不待司徒杨氏多说,众乡邻拿棍棒的拿棍棒,拿锄头的拿锄头,牵狗的牵狗,没有一人落在话下的。
一时间官兵外围犬吠之声大起,呐喊之声亦接着大叫起,不下百人之众。
苟不理眼见这阵势吓人,加上他本来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孬种,一时之间大泄威风,颤抖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报!”一个小兵飞马来到苟不理面前,惊慌道:“千夫长,郭子兴手下的朱元璋,已率领匪军杀到城外,我们怎么办?”
苟不理这下可吓瘫了,犹似个软柿子一般,手足发冷,嘴唇哆嗦,结结巴巴道:“逃命吧!带我逃命吧!”
司徒秋月本在安慰受到惊吓的公公婆婆,眼见机会难得,立时登高一呼,“官兵逼得老百姓没有活路了,众乡亲,我们也反了吧!”
“反了!”“我们反了!”“打到狗贪官!”“赶走坏人!”众街坊呼喊声一起,声势浩大,可不得了。
司徒秋月历来是得人心的,此刻登高一呼,当真是一呼百应!
就是可怜了那几十个官兵,跟着苟不理一块,稀里糊涂的死在了愤怒的乱棍之下。负隅顽抗者,只有死得更惨!
覆巢之下,这些人就这样白白的丢了大好生命,太不值得了。
戴芸娇也跳出来为司徒秋月声援,“我们反了,打到贪官!”
司徒秋月眼见是义姐,欢喜不已,连忙过去,“姐姐,你几时来的?”
戴芸娇笑道:“我来了好几月了,还听说了你不少英勇的故事,难得!”
司徒秋月道:“姐姐真不够意思,来了也不来看望妹妹。”
戴芸娇道:“对不起妹妹,我有事耽搁。听说妹妹成婚了,嫁得如意郎君!姐姐没有赶上给妹妹送祝贺,实在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应该。”
司徒秋月摆手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的,姐姐有心就好!”
陆相宜在司徒秋月的影响之下,再无顾忌,也愤而写了很多的檄文,细数腐败官员的种种罪状,由百姓传遍全城,群情激愤,都推司徒秋月马首是瞻。
元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立冬,郭子兴打败元人,固守濠州初见成效,便派朱元璋招兵买马。
然后打算以此为中心开疆拓土。
元至正十三年(公元1353年),开春之后,朱元璋回到家乡招募新兵。徐达听闻后便毅然响应,投身朱元璋麾下。
徐达,字天德,河南江北行省安丰路濠州钟离人(今安徽省凤阳)。徐达也是朱元璋的同乡好友。他身材魁梧,自幼习武,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元至正十三年(公元1353年),芒种,朱元璋、汤和、徐达领兵来夺取定远县时,百姓早在戴芸娇、司徒秋月和陆相宜的带领下反起来了,这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
一群同仇敌忾的乡民,浩浩荡荡冲到衙门,把吓得躲在床底的县官和千夫长一一揪出来,五花大绑了,戴芸娇、司徒秋月再呐喊着接应城外红巾军。
里应外合,共同努力,天晚时分红巾军就破门入府接受元朝的兵降了。
按照朱元璋的预计,即便红巾军里有明教高手相助,也要打上几天几夜死伤无数人才能攻下定远县,谁知好巧遇着城里闹起了民变,能以最小的代价接手了这座城池,他又何乐不为呢!
朱元璋安抚百姓,部署防务,井然有序。
然后开放粮仓。
谷灵芝追随义军来到这里,见到司徒秋月这位巾帼英雄,甚是欣慰。
翌日,朱元璋在衙门开庆功宴,席间大力推赞陆相宜的檄文,还要赏赐钱粮。司徒秋月却婉言谢绝了,顿时引得众豪杰瞩目。
陆相宜的檄文现公布天下,上书曰:朝廷无望乎,奸妄当道;百姓无奈乎,官吏酷税;安有立命乎,揭竿起,唯官逼,民反耳!
这文绉绉让人好无语。
陆相宜,你既然跟了司徒秋月,酸溜溜的书生习气以后得改了。
定远县故事告一段落。谷灵芝还要到各地,联络有识之士共襄义举,于是便带着两位女子和陆相宜告别了朱元璋、司徒杨氏、陆父、陆母及父老乡亲。
晓行夜宿非止一日,谷灵芝、戴芸娇、司徒秋月和陆相宜在桐城遇着十二朵花,然后结伴,继续南下。
路过怀宁县时,这天城里正有大事发生。
无巧不成书。
……
这是超大的火刑刑场,围观者人山人海,吼叫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一个面目姣好的女子,被绑在高台中央的木桩上。她吓得傻了,眼下木鸡似的不知道如何作哭了。
“行刑!”表情冷漠的执刑官一声令下。
台下边,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差役立刻迅速行动,添柴加火,一时之间燃烧甚旺,噼啪声不绝于耳,浓烟滚滚直冲霄汉。
别看围观的人群中,惊叫声,咒骂声,哭喊声此起披伏,甚是有情有义,却无一人敢上前反抗。
只有和那女子很亲的人,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阻挠的官兵,企图进去救人。奈何官兵的势力强大,武功不弱,非几个手无寸铁的百姓能够撼动的。
女子姓李,名嫦娥,字舍,本是芜湖人氏。不久前才嫁到怀宁县王员家外做了一个小妾,是为王家的十八房姨太太。
……
元至正十三年(公元1353年),夏至。
谷灵芝率领众弟子晓行夜宿,这天路过河南江北行省安庆路的怀宁县(今安徽省安庆市怀宁县)。天晚了便借住在马家集的乡民周来旺家中。
周来旺是青莲帮黄丽一脉的信徒。
青莲帮信徒众多,周先生不过是其中有名有姓的一号罢了。
她们一到便听说城中发生了如此惨烈之事,怎能置之不理?
司徒秋月拍案愤愤道:“不知道也就罢了,今听说了,我等侠义之士,又岂能眼睁睁的,任由此女子如此冤屈!”
谷灵芝一行人到了李嫦娥的外婆家中,便见到棺材摆在堂屋中,黑白两色的丧布挂满屋,冷冷清清的极是凄凉,令人忍不住的黯然泪下。
谷灵芝道:“老人家很不容易,我们得想个法子救了她孙女才好!”
戴芸娇在一边道:“师父说的是,无论此女子是否有罪,她都是一条性命,岂能任由那些圈养女人的臭男人肆意妄为!”
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风气,谷灵芝没教这女子学武便罢了,一旦让她知道自己有能力保护姐妹不再受委屈时,侠肝义胆的她岂能再如少时那般袖手旁观?
打铁还需自身硬,行侠仗义也靠功夫好!
女人一旦拥有了一身的好武功,这世界的须眉就该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了。戴芸娇和司徒秋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本故事想扭转乾坤就从她们开始吧!
司徒秋月思绪半响,旋即笑道:“要救这女子,也不难,看我的。”招呼众姐妹聚头,一阵蝶蝶细语,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谷灵芝微笑着,赞许的点头。此女子自拜师以来,事事争先,敢作敢为,与戴芸娇一起,当真是青莲帮的哼哈二将,自己的左膀右臂。
戴芸娇拍手笑道:“平时看你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一到关键时刻,这种办法也亏你想得出来!”
司徒秋月道:“姐姐,我又不笨,自有急智!”
话说这些姐妹们,得了秋月的妙计,连忙去执行。说到救人于危难之事,这些女子毫不迟疑,一如天经地义。
……
话说刑场之外,同一时间,不多会,便见几十名百姓闹哄哄的涌来,抬着一架架水龙,到得刑场外围便向火上浇水,使得大火不能烧起来。
趁官兵们顾此失彼,场面混乱之际,青莲帮十二朵花,便三人一组,到了州府四门,但见一支支火把点着,嗖嗖的甩进州府院内,恰如流星赶月似的。
县官老爷与王员外在高堂之上相谈甚欢,各种呕吐的表情,不言而喻。
“报,老爷,州府南门着火了!”“报,老爷,州府北门着火了!”“报,老爷,州府东门着火了!”“报,老爷,州府西门着火了!”官兵流水一般的频频来报,唱着那惊恐的声腔,不一而足。
“赶快灭火啊!你们还愣着干嘛?”县官暴跳如雷的吼道:“混账,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报,大人,有数十百姓堵住了州府的大门……他们在泼粪水……属下已经打伤了好几名……我们的兄弟……也受伤了。”
“反了,反了,他们这是要造反吗!”州府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王公,我早说过,这犯妇动不得,你非不听。这下可好,引起了公愤,若何收场?”
王员外在一边呆若木鸡,同样是措手无策。
“报,大人,犯妇已被不明白匪徒救走。”
“什么?”王员外一惊,突然颓废的滑落椅子,“完了!”
县官咆哮的急着挥手道:“救火要紧呐,你们就别管犯妇了。”
“是,大人!”官兵匆匆而去。
同一时间,谷灵芝、司徒秋月与戴芸娇三人眼见官兵被府衙调走,刑场的防卫顿时薄弱了许多,连忙鼓动百姓,冲破了这些官兵的防线,涌向高台,灭火的灭火,救人的救人,一片混乱。
官兵个个落汤鸡似的应接不暇,溃败之势已成,便再无力回天,人人首先想到的是保自己的命要紧。
司徒秋月挥着豆腐刀,再次杀翻了数名官兵,眼见这些百姓没头苍蝇似的,救人毫无进展,便与戴芸娇一打招呼,联袂冲破重重障碍,一起跃上刑台,手脚利索的解困救人。
“感谢二位!”李嫦娥眼见重生有望,激动得梨花带雨。
“起!”戴芸娇扶着这柔弱女子,与司徒秋月一起跃下高台,混乱中夺得一柄长剑,立即挥舞得雪花片似的,向外冲杀。司徒秋月以豆腐刀掩护,杀翻几个官兵后,便吓懵了余下的衙役,虚张声势的挥舞兵器,却不敢再试锋芒。
那个执刑官,眼见如此状况,借着官威,心虚的吆喝几声,却见一剑刺到,顿时吓得脸都录了,连忙的躲在案桌之下,筛糠似全无抵抗之意。
十二朵花完成声东击西的任务后,即刻返回,迅速加入救人行动。
米小茹毕竟年纪尚幼,胆儿不肥,要她伤人了,还真不敢,眼见师姐们得手,招呼一声,就与姐妹们潮水一般退出了刑场去,霎时走了个踪影渺茫。
待得这狐假虎威的执刑官回过神来,就颤巍巍的试探着爬出案桌,却见满目狼藉,尸横遍野,吓得惨了,就忍不住的哀嚎起来。
县官与王员外亲临刑场巡视,看着一架架破败的水龙,看着伤亡惨重的官兵,心中恐惧莫名,这才知道:民水也,官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
怀宁县城外,马家集,周来旺家中,谷灵芝率领众弟子驻扎在这里,治伤的治伤,修养的修养。
毛家燕在为肖君竹包扎胳膊上的火伤,痛惜的絮叨道:“怎么不小心!疼不疼啊?下回再这么不顾惜自己,看姐姐若何教训你。”
肖君竹既要微笑的,又疼得呲牙的点头,“是是是,姐姐,下回我留心。”
梁爱琴吃了官兵的几记拳头,背部青一块紫一块的,曾静正在给她细致的涂抹药酒,以便活血化瘀,好早日康复。
李嫦娥由于死里逃生,受惊过度,服过谷灵芝的安神丸,现下正休息。
晚间问起火刑原由,李嫦娥的故事很长,听着村民们戚戚然的道来,众女子顿时对李嫦娥心生怜悯,对王老爷却是恨得咬牙切齿。
院落里,虽然是春风拂面,但是众女子的心底却是异常的寒冷。
戴芸娇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要穷毕生之力改变这个世界,让男女平等!朱元璋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和尚乞丐尚且有大志,我胸有韬略,年纪轻轻,且青莲帮信徒至今已有万众,还背靠江山门,岂能不如人乎?’
无论是谁,鸿鹄之志既起,一遇风云,便可翱翔神州九万里!
……
这个马家集,就是李嫦娥外婆的家乡,住着十余户纯良的老弱妇孺。
元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春夏之际,李嫦娥从江浙行中书省太平路芜湖县(今安徽省芜湖市)来河南江北行省安庆路的怀宁县(今安徽省安庆市怀宁县)看望孤苦无依的外婆。十八岁姑娘,花儿一样美丽。天真无邪的心底,洁净得犹如洛阳的白纸。
小姑娘憧憬着未来,满心希望嫁得一位疼她,爱她的如意郎君,此生便无他求。自从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小姑娘整天都是开开心心的,虽说过的日子很清贫,她也不觉得如何的苦。
翌日,村头那简陋的茅屋,鸡犬相和,炊烟袅袅。但见白发苍苍的外婆,动作迟缓的做着朝饭。
李嫦娥在外边喂着小鸡,“咯咯咯咯……小白,小花,快来,开饭了。”
鸡仔们扑扑翅膀,撒欢的奔跑过来,围着李嫦娥,在地上啄食。有些家伙还边吃边扒,扒得泥土纷飞。
小女子一边撒食,一边撵那调皮捣蛋的大黄狗狗,“大黄,别捣乱,待会有你的吃。”可是大黄旺旺的就是叫得欢,并追逐着一只灰鸡,锲而不舍。
李嫦娥眼见有趣,笑得哈哈哈的花枝乱颤。
一只金色的大公鸡,眼见有狗欺负同族,立刻羽毛树立,伸着脖子,咯咯喔的叫起号角,扑扑翅膀,追在大黄狗后边,欲效仿围魏救赵之计而啄之。
李嫦娥好不容易驱走了大黄狗,大公鸡才善罢甘休。
正当这时,大道上来了一辆金碧辉煌的大马车,后面跑步着四名壮丁。
车中坐着一个脑满肠肥的员外,摇摇晃晃的,透过车窗便看见了这一副欢乐的女儿图,不由得心神一动,浊目便突然发起光来。
他这心神一动不要紧,却是活生生的打破了李嫦娥的美梦,改写了命运。
这人不是别个,他就是怀宁县成衣大商家,姓王,名就叫员外。他母亲本是宋人,在元人统治时期,因家族的需要而嫁给元人父亲,所以一出生,他就有了元人高贵的血统,后来会富甲一方。
管家是个獐头鼠目,极其猥琐的汉子,眼见有好事,连忙献媚道:“恭喜老爷,又要纳十八房姨太太了。”
王员外哈哈大笑,抚摸着稀疏的胡子,“知我者,小鼠也!”连忙下车,在篱笆墙外仔细打量了许久,满意的点点头,“这姑娘,肤若凝脂,腰若杨柳,动若迅兔,我很喜欢!”
那个唤着小鼠的管家连忙上前,推开柴门,假意讨要水喝,“姑娘,我家东翁下乡收账,路过此地,口渴了,给你讨碗水喝,可使得?”
李嫦娥不疑有他,指着水缸道:“水缸在门边,自己取吧。”掠了掠坠落于眼前的秀发,继续拌着猪食,不再理会来人。
外婆马龙氏,闻声出门,王员外见了,连忙作揖打躬,“老婆婆好!”
马龙氏微微一笑,“客气了!”
王员外主仆二人喝了不少的清水。这王胖子心中主意一定,“告辞!”便不再犹疑,率领着四名仆人退了出去。
李嫦娥看着王员外与管家上车,吆喝一声,马车便噜噜的开走了。后边四名仆人最可怜,徒步的追着马车,绝尘而去。
噩梦的开始,始终是灿烂的!一如美丽的外衣,包裹着腐朽的心一般。
李嫦娥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她将面对的命运,是如何的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