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女儿不英雄
吕凤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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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开卷,时间回溯到元朝顺帝至正十二年(公元1353年)秋。
大都,某一天……
稍等,大都在今北京一带,是元朝的权力中心。
本故事的历史背景是这样的:
日渐衰落的元朝,腐败之风越吹越烈,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是苦不堪言,导致近几年来烽烟四起,群雄并立。只是如此风雨飘摇的朝廷,谁又是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话说顺帝至正十一年(公元1352年)五月,杜遵道、韩山童、刘福通率领当地白莲教教民和修治黄河的民工,在颖州刘营柳沟村(今界首县城区颍河南岸旧刘兴镇)刘福通庄园白鹿庄起事,以红巾为标志。
八月,邳县人芝麻李、赵君用、毛贵、彭大等人起义,攻占徐州城。这是红巾军攻克的第一个重镇。
明教的彭莹玉(和尚)、邹普胜、徐寿辉在蕲州起义,国号天完,改元治平,开创西系红巾军根据地。
乱世之中,明教和白莲教的成就最为显赫,只是明教的信徒比白莲教多,且都很有财力,于是乎起义的苗头势不可挡,朝廷调兵遣将扑灭一处,不过数日又起一处,皇帝雷霆震怒,视为猖獗的匪徒,遂撰文妖魔化——曰魔教。
尤其是王保保恨明教最深,因为妹妹被魔头以爱情的名义骗走了。
乱世当道,大都现在已成了三教九流趋之若鹜的天堂,所以,在这里既有金碧辉的高楼大厦,也有肮脏污秽的阴角,落差大的不可思议。
真是富死了官吏,穷死了百姓!
继续撰文,大都,某一天……
“我……快饿得……不行了,求求大叔……给……点吃的。剩菜剩饭……也可以……”一位破衣烂衫,大约十一岁模样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只破陶碗,还有一支竹棍,在凤翔酒楼门口,乞求那个掌柜老头。
老掌柜左手捂住口鼻,右手夸张的连连扇风,“你们两个呆木头哇,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我赶走这个小要饭的。臭死了,臭死了,真的是臭死了,这女娃子是茅坑里出来的吗?”
酒楼里,好几个衣着光鲜的客人,也跟着起哄,纷纷嚎叫道:“老板,这饭怎么吃得下?”“臭叫花,哪里不好去,偏偏到这里来讨饭。”“掌柜的,你赶紧的,把这小女孩打发了去。”
……
两个伙计一听掌柜叫唤,连忙出来推搡这位小女孩,狐假虎威的一副嘴脸,极尽丑恶的吆喝着,“哪里来的小乞丐?别处讨饭去”“走走,走开,别妨碍我们酒楼做生意。”
小乞丐不仅仅是衣衫单薄,身子骨也极是瘦弱。一头乱糟糟的黄发,一张病怏怏的面孔,我见犹怜。这也不能怪她弱不禁风,只是那相依为命的祖母,前几天得病死了,且是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才埋葬。她如今是一贫如洗,好几天都没有吃饱饭了。
小女孩姓米,名小茹。
伙计推搡之时,用力没轻没重的,不留神就推倒了小女孩。
小女孩腿脚无力,重重的跌倒在台阶之下,滚了三圈才消除余力。
这时候,天上突然乌云密布,秋风呼啸,落叶在小女孩身边直打旋旋。
掌柜和两伙计抬头看看天色,那个尖嘴猴脸的伙计没好气的骂骂咧咧道:“见鬼了!”
这些奴才常被主人践踏,又怀着报复心理反回来践踏比自己地位低的人,如此循环,恶事做多了,也就练出了一副铁石心肠,不以为耻!
围观的人很多,同情的人也很多,可是真愿意出手帮助的却——目前没有一个。待得小女孩坚强的挣扎起来,那额头上的伤口直冒血,没一会儿就染花了一张俏廋的脸,吓得人群里尖叫四起。
她虽然命贱如草,生命力却十分的顽强。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位三十来岁,身着青衫素巾,举止文静,秀发如缎的女子。此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青莲帮的大姐大——戴芸娇。
本书的主角闪亮登场——
如此一位好女,居然会是名满江湖的帮派大姐,着实是令人不可思议。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青莲帮宣言。戴芸娇,字青莲。
莲,乃是花中君子也!
戴芸娇来到两伙计身边,不由分说的就是几耳光,噼噼啪啪极是响亮。
霸气侧漏!真是给力!大快人心!所有形容词都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太快意恩仇了!那个愉悦啊!直呼大姐威武!
太突然了,突然得叫两伙计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听见耳边办起了水陆道场,罗儿鼓儿齐鸣;脸上也似开了个染料铺子,红的紫的一应齐全。现下除了晕头转向,还有恶心加呕吐。
掌柜虽有几分功夫在身,出拳划掌也有章法,就是软绵绵的不着力。
戴芸娇冷笑一声,“好一个为富不仁的守财奴!”身躯一晃,施展出绝妙的轻功来,与之舞斗一阵,然后拍拍手,潇洒的退出一箭之地。
掌柜的陀螺似的转了好一阵,待得倒地之时,早累得气喘吁吁,“臭丫头,你有种就别跑,与钟某人真真的较量过。这般的戏耍老夫,不是英雄好汉。”
“你也配英雄好汉?”戴芸娇不予理会这老匹夫,躬身抱起小女孩,笑道:“小妹妹,大姐带你去欢乐窝。”
小女孩怯弱道:“欢乐窝是个什么地方啊?”
戴芸娇微笑道:“欢乐窝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钟掌柜听闻她说出欢乐窝三个字时,不由得呆住了,“欢乐窝,这不是一群偷儿栖身的地方吗——”一摸周身,脸色巨变,惊叫道:“我的钱袋子呢?臭丫头,你给老夫站住了,还我钱袋来。”
两位伙计也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号叫道:“臭女人,还我钱袋来。”欲追上前去讨要,可是摸摸血肿的脸,又害怕再吃耳光。
戴芸娇背着小女孩,挥着手中三只钱袋,跳跃着回头,笑嘻嘻道:“谢谢钟掌柜慷慨解囊,请留步别送了。”
她是怎么偷去钱袋的?其中使用了何手段?这不仅是失主的疑问,想来也是读者们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只是,教坏小朋友的事,戴芸娇是不会告诉各位的。
这时的天气,已然阴转晴了。但见西边天空,连绵的云层里露出一半太阳来。万道霞光染红了半边天,绚丽夺目之极!
戴芸娇背着小女孩,行走在山间曲道上,沐浴在霞光里,恰如两个身披七彩的仙女,引得地上的倒影都对她们恋恋不舍了。
欢乐窝在大都城外,燕山脚下一个山沟里。
那是一座废弃经年,占地约十亩的古庙。经过戴芸娇带领姐妹修葺一新后,便做了她们安身立命的家。要说把它与别的帮派比一比,这里怎么也不够大气,但是这里很安乐,所以女子们都叫它欢乐窝。
欢乐窝里有十一个姐妹,她们都是戴芸娇,在江湖上收回的孤女。
戴芸娇抱着小女孩刚回到这里,大大小小的女子立刻从各个角落奔跑出来,“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姐姐又带回来了一个小女孩。”“姐姐回来了。”……
“芸娇回来了。”一位中等身材的老奶奶,踱出耳门微笑着说。
戴芸娇道:“师父,这女孩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今天又受了些伤,您快给她看看。”
老奶奶不是别个,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偷,‘妙手探花’谷灵芝。别看老人家年逾古稀,身板却硬朗,步伐矫健也不输盛年人。
当然了,勤练武功的人,还真不能拿常人的身体来与之相比!
‘妙手探花’谷灵芝,字天骄,号常山,是南海观音岛,江山门传人。
在十四年前收了戴芸娇为徒后,便隐居在此。她择徒甚严,从不轻易收徒,却允许戴芸娇广收徒孙。
戴芸娇很有个人魄力,为她老人家,陆续招收到十一个徒孙。以欢乐窝为据点,不断壮大青莲帮势力。
环顾当今武林,如果不是此老妪威名在外,寻衅挑事的人定是络绎不绝,青莲帮也就不可能迅速发展。
戴芸娇把小女孩放在床上,谷灵芝上前看看小女子,慈祥的面容微笑道:“不碍事,小女娃娃几天没进米粒,待会熬点清粥喝下。”从袖口里取出一瓶金创药来,在她伤口上撒些金黄色粉末,“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娃娃再听到奶奶二字,不由悲从中来,哇哇的哭起,“奶奶,我奶奶前几天病死了,好可怜哦。”
谷灵芝拍拍她的手道:“乖孩子,乖孩子,不哭,不哭,今后老身就是你的奶奶了。还有戴芸娇姐姐,还有外边的姐姐们,大家陪着你爱护你,她们就都是你的亲人了。”
戴芸娇道:“今后欢乐窝就是你的家了,你要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弱弱的哭泣道:“我叫米小茹。奶奶,姐姐,那个苟大夫好残忍,我们家没有钱,眼见奶奶的病不好了,他就是不愿意舍一点药来救命。”
米小茹自幼与奶奶一起生活,读书明理也是奶奶一手操持。前些天,奶奶病重之时,她曾经跪求济世堂的苟大夫给奶奶看病,奈何这大夫是个只认得钱的人,惯例不给穷苦人看病。
药房的名字叫济世堂,大夫却不会真的要悬壶济世!
小小的米小茹,自出生起就被奶奶照顾得很好,所以很不能理解苟大夫为什么会如此无情无义!
戴芸娇语重心长的道:“小茹,你要记住,这世间困苦重重,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要想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求人不如求己!总之,打铁还需要自身硬!你明白吗?今后跟着我们学习武艺,行侠仗义吧!”
米小茹也不知道啥叫行侠仗义,只得盲目的点头应允。
知道世间有如此无良的大夫后,戴芸娇就决定当夜踏月前去,把个苟大夫洗劫一通,给予小惩大诫。
院落里,十一个女子也在叽叽喳喳的商量着什么。
戴芸娇出来道:“毛家燕,周婷婷,你们在说什么呢?”
毛家燕,是一个面如满月,体型微胖,身穿蓝裙的女子。只听她说道:“姐姐,今晚有行动,能带上我们吗?”
周婷婷是一位瘦弱的小姑娘,面目生得俏皮,一看就知,她是一个可爱的精灵,“姐姐,带上我们去吧!我们一定乖乖的。只是想看看那个缺德的苟大夫到底长的是个什么样的嘴脸。”
戴芸娇故意板脸道:“谁说我今晚有所行动了?谁说的?”
众姐妹俱都摇头,“不知道……”突然闪开,一起指着一位面貌清丽,身着黄衫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欢笑道:“黄丽说的,说姐姐定会为米小茹出头的。”
黄丽突然孤立在场,半响无所适从,待得明白姐妹们在开玩笑,继而佯恼道:“好哇!你们真不够义气!待会儿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戴芸娇微笑道:“好了,好了,都不要闹了。今晚……大家既然盛情推荐,那么黄丽,你就跟我去一趟济世堂。”
“啊!”“怎么会这样?”“我们也要去。”……
“大姐大,我要去。”毛家燕也跳脚道:“凭什么黄丽就去得?”
戴芸娇道:“凭什么?你们这些个丫头片子仔细想想吧!”
黄丽闻言,立时得意起来,道:“哈哈,还是大姐大英明……看你们这些丫头片子今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周婷婷撇嘴道:“不去就不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戴芸娇道:“你想不去?可由不得你。”
周婷婷闻言雀跃道:“也!大姐大,我能去了吗?”
戴芸娇点头道:“就知道你这丫头的那一点心思,待我们前脚走了,你后脚就会跟悄悄的跟着来了。到时候由你鬼鬼祟祟要坏了我的大事,还不如现在答应你,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
告别姐妹,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兴致高昂的向城里走去。
守城的官兵,一般是不会注意如戴芸娇这等人的。因为在大元朝廷官人眼里,不仅汉人是下等人,乞丐更是最下的贱人,贱得他们都不屑理会。
三人随着人群顺利的混进城了,在城里闲逛,无聊之余就做几起劫富济贫的生意。
到得济世堂,天色已晚。
戴芸娇身着利索的夜行衣,在黑暗之中,借助微弱的街灯,与黄丽和周婷婷打着暗语,迅速的确定目的地,手脚麻利的撬门而入。
进得屋内,黄丽用夜明珠照明,辨明藏宝的柜台在东面,连忙过去。
戴芸娇负责把里的金银票据收入布袋里;周婷婷负责把这个苟大夫的账本用毛笔沾墨水涂污;黄丽负责把用得着的药材打包带走。
周婷婷突生一个调皮的想法:“大姐,要不要进去给这苟大夫留个记念?”
黄丽也附和道:“是呀,大姐,来都来了,总得有什么深刻的教训,留给这为富不仁的老匹夫吧?拿这些财物,不痛不痒,他是记不住的。”
戴芸娇点周婷婷的头道:“你早就动这心事了吧!好,就依你们。”
三人摸索到了苟大夫的房间,轻轻撬开门,游鱼一般溜了进去。
黄丽负责把苟夫人的衣物打包;周婷婷却用毛笔吸了砚台里的浓墨,在苟大夫那敞开的毛肚上,细致的画了一只肥大乌龟。可叹的苟大夫依然沉睡不醒,想必在梦中发了大财了,看他奸诈大笑的模样,你就知道这守财奴可是如何的丑恶了。
戴芸娇却拿小刀,动作轻巧利索的下手,这夫妻的头发就立时少一大截。
三人忍住不笑,轻手轻脚的出得苟大夫的药房,找个角落哈哈不止。
天明开门时,三女才随着百姓顺利的混出了城。
在路上想到苟大夫起床后,必然会受到很大的惊吓,觉得那模样一定有趣得紧,不由得再次笑得花枝乱颤。
……
苟大夫醒来时,便听见她夫人大大叫起来,“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这样了?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哪去了?”
“怎么了?”苟大夫闻言大惊,“你头发怎么了?”
苟夫人回头,看见男人恐怖状,如同见鬼一般惊叫一声,“啊!”便浑身颤抖得数下,就给苟大夫的模样吓晕了过去。
苟大夫看看床头的头发,看看夫人,摸摸自己的头上刺猬似的头发,看看胸膛上的乌龟,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来,“怎么回事?啊,这是谁?谁在给我做恶作剧?”
墙壁上有留书两行:“尔苟匹夫记住了,今次只是给予小惩大诫。如若再听人传说尔见死不救,济世堂就不要再开了。”
江湖女子,留言多是如此半文不白,但是架不住她豪爽啊!
苟大夫被这番留言吓得顿时瘫痪在床头,剧烈的喘着粗气,摸摸额头,良久才渐渐恢复平静。
苟夫人苏醒过来,立刻检查首饰盒,再检查衣柜,“这个可恶的,该死的,杀千刀的 。”看着一个个空盒子,气得她疯狂的抓起,丢得满地都是。看看衣柜里,除了不好看的衣物,新的贵的衣物都已经不翼而飞。
苟大夫立刻召集药铺里的十来个伙计,在大堂里训话,“你们是死猪吗?药铺进贼了都不知道,真是白养你们了。”
苟夫人乱糟糟着头发,疯狂的大声狮吼道:“昨夜是谁守夜?是谁?”
一伙计怯懦道:“夫人,昨夜是章武守夜。”
另一伙计也是恐惧之极,“小齐,你告我的密,小心不得好死。”心下恨死这叫小齐的伙计了,眼前却是很无奈,不得不先应承下来。
苟夫人看看章武,跺脚生气道:“表弟,你昨夜又出去找窑姐了?”
章武低头不语,是或不是,他都来个默认,‘姑奶奶,求你让这事尽快过去吧!苟姐夫要是跟着你来了性子,一纠缠,可就没玩没了了。’
苟大夫看看污七八糟的账本子,看看空空如也的钱柜子,心情冰冷到骨子了。愤愤道:“不要叫我逮住这个杀千刀的鼠辈,否则要他们好看。”
一个伙计试探道:“掌柜的,要不要报官,请刘百夫长来看看?”
苟大夫怒瞪双眼道:“元朝里的这些官老爷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借机会先敲诈我一回,到时候再抓不住窃贼,我岂不是损失更大?亏你混账想得出这样的馊主意来。”
苟大夫最后始终没有选择报官,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他之所以不报官,害怕受人敲诈只是其一;你想想,他这样的一个行医治病的大夫,怎么可以不收受贿赂?这经得起查吗?考虑到自己那许多阴暗的秘密,不报官才是他的上上之选。
……
三个女子一路说说笑笑回到欢乐窝,一众姐妹们迎接过来,帮拿的拿,帮提的提,叽叽喳喳极是热闹。
毛家燕提了一包东西,奔跑进屋,放在桌上,打开一看,“哇!好多漂亮的裙子呀!”
几个姐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纷纷围过来,“哇!这裙子真漂亮!”“我要那件粉色的。”“紫色也好看。”
戴芸娇与黄丽把几味药材分类放入药橱里,笑道:“这些个丫头片子,就知道衣服,不过来帮忙吗?”
周婷婷道:“爱美之心,人人都有!只是这几个与众不同罢了。”
戴芸娇对身边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子道:“付晓梅,去我卧房里把账簿与算盘拿来,我要一五一十的核算一下,这苟大夫究竟赚了多少黑心钱。”
付晓梅应声道:“好!”
毛家燕笑道:“每回都是,我们得来的钱全分给了穷苦人,就这些裙子衣衫能留下来,不喜欢它,还要我们喜欢什么?”
戴芸娇接过付晓梅拿来的算盘,“黄丽记账,周婷婷研墨。”
黄丽点头,接过账簿,拿起毛笔。
周婷婷接过付晓梅端来的砚,放在柜台上,取干墨和水磨起来,“这个苟大夫,钱财这么多,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
付晓梅数着元朝的制钱和珠宝首饰道:“一、二、三……经过这次教训,他应该不敢再使坏了吧?”
毛家燕过来道:“说不定。像这样贪得无厌的人,要想他良心发现,估计没得几次教训是不行的。”
收拾妥当后,欢乐窝的厨娘就吆喝开朝饭了。
除了戴芸娇,欢乐窝本来有十一个女子,如今又多了米小茹。
一个脸儿上有酒窝,身着粉裙,貌似十八、九岁的女子,正一笼一笼的端上馒头。另一个头扎蝴蝶结,厨娘打扮的女子,端来一锅子稀粥。
毛家燕一边摆碗筷,一边丢水淋那做针线的姑娘,“肖君竹,吃饭都不急吗?把那破衣服放下别缝了,过来帮忙。”
谷灵芝在大堂闲步,看看孩子们如此相亲相爱,实在是欣慰。
肖君竹放下手中活计,嘟嘟嚷嚷的过来,“姐姐就知道我好使唤——里边的人还没有饿吗?开朝饭了。”手脚麻利的与毛家燕摆起碗筷来。
毛家燕笑道:“君竹乖啦!”
姑娘们嘻嘻哈哈的出来,分两排围坐长桌边,却不动筷子。
谷灵芝缓缓过来,居中而坐。
戴芸娇牵着干干净净的米小茹,一大一小坐在右边首席。
谷灵芝看看道:“都饿了,吃饭吧!”
秋阳透过密密的树叶,星星般照射着一众朝气蓬勃的女子,听得奶奶一声令下,立刻埋头,稀里哗啦的喝着稀粥,嘚嘚有声的啃着馒头,全无女儿之态。
米小茹觉得很是新鲜,这么多的姐姐在一起,过得是如此的合合乐乐!她又很好奇,里边究竟有怎么个原因,能叫她们一家人似的?她后来终于是弄明白了,因为这个大家庭让她再次感受到了温暖,家的温暖,还有奶奶与姐姐如亲人般的眷顾。
戴芸娇就是这么个胸怀宽大,悲天悯人,菩萨心肠的女子!虽说她的职业是偷,但是在那种乱世,求得一息生存之余,还能造福一帮姐妹,也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