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那些奴才去!”白芍撸起袖子要干架。
“这都是钱书彩幕后主使,你找奴才有什么用?她们做得了主吗?”
苏紫芙冷眼瞧着,除了钱书彩她想不到第二个人,下马威?呵……
可惜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铺盖一圈,连夜扔到钱书彩院子里。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苏紫芙就回来了,拍拍手上的灰,白芍把这里简单收拾了一下。
“咱将就将就明天再说吧!”
柴房都睡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小女使抱着两张席子进来,能铺在地上将就一晚。
她面容青涩,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她屈身行了行礼,“见过小姐,奴婢人微言轻只能找到这些,小姐莫要嫌弃。”
苏紫芙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刚第一个向自己求饶的,就是这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月桂。”她垂着脑袋,眼睛扑闪扑闪的不敢看苏紫芙。
“月桂?这名字不好听!”听着不吉利,还俗气!
“月桂月桂,月月下跪!”
苏紫芙抬抬手,“以后你叫白芷,跟在我身边伺候。”
白芷立马跪下磕头,“奴婢谢小姐赐名。”
苏紫芙又问道:“外面那些丫鬟婆子有好好干活吗?”
“她们怕小姐,不敢不好好干!嘴上还在埋怨小姐您……刻薄……”她声音微弱,吞吞吐吐的,似乎在忌惮什么。
苏紫芙使了个眼色,白芍立马拿出一袋银子交给白芷。
白芷愣了,“这……”
“你拿着这些银子出去盯着她们,谁做的好,手脚麻利就赏谁,做的不好,偷奸耍滑者尽管拿大棒子打!”
“啊?”她惊呼一声,手中的银子像有千斤重,“可是我刚进府不久,人微言轻她们不是家生子就是做了十几年的老人……”
“你怂什么?”白芍反问她,“你现在是小姐身边的人,怕她们做什么?”
道理是这个道理,白芷心里发慌,弱弱道:“是……”
白芷出去以后,白芍铺好了席子,苏紫芙从行李中翻出伤药,都是她一手研制出来的。
药效自然没的说,主要还不留疤,主仆坐在垫子上,褪去衣衫。
被棍子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血痕累累,白芍拿着药膏轻轻替她擦药,“小姐,恕奴婢愚钝,不明白您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她跟在苏紫芙身边有些年头的,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今天……
白芍实在不明白。
“我刚回来,府里早已物是人非,钱书彩更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给她女儿让路,往后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曾经我就是太单纯才会平白让人害了!”她自嘲一笑。
那时候她多么相信苏紫菀还有钱书彩,把她们当亲人。
结果背后狠狠一刀,这一生几乎断送!
“咱们日日活的小心谨慎,怎么查出真凶给母亲报仇?所以当务之急是把那些奴才打发了,换成自己的人。”
白芍不明白,“咱直接将她们轰出院子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还要浪费银两?”
“把她们轰走了,钱书彩不能送别人来吗?何时才能是个头?倒不如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她执掌中馈一日,自己就别想在她手底下过得舒心。
自己竟然回来了,钱书彩也别想舒心!
“您说的对。”她点点头,上药的动作没有停,“可是那个……那个……”
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苏紫芙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你说白芷?”
“嗯……”她点点头。
苏紫芙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吃醋了?哈哈……”
她低着头,完全不敢看苏紫芙,那脸蛋儿,在烛光下更显娇羞,让人想捏一捏,“白芍你怎么这么可爱?”
“小姐,您别笑话奴婢了……”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好好,不逗你了。”说着,她还不忘勾一下白芍的下巴,调戏一番。
“我是想着,咱们俩人分身乏力,需要人帮,有很多咱不能去做的事情,可以让白芷去做。”
“即便如此,也该找个知根知底的,那白芷万一……”
白芍的顾虑也有道理,苏紫芙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我瞧那丫头挺单纯的,若真有万一咱也不怕。”
“是。”白芍心里还是纠结。
苏紫芙却突然起身,扯下她的衣服,那一声下也是一片惨不忍睹。
她看着直摇头,“你瞧瞧你,满身的伤,还要去逞强,不怕留下疤痕,将来嫁不出去吗?”
“奴婢不嫁人!奴婢想永远陪着您。”
她玩味一笑,“在神医谷的穆丁眼巴巴等着你呢,你不嫁人,让他怎么办?”
白芍羞红了脸,慌忙转过身,“哎呀,小姐,你又打趣我……”
“哈哈哈……”
欢声笑语中,进入梦乡,一觉到柔光洒进来,昨天抹了药,身上的伤好多了,收拾好一切。
按照苏紫芙吩咐,白芍拿着银子出门,白芷就守在屋外。
她十分乖巧,行礼,“白芍姐姐万福……”
“嗯。”她点点头,“白芷,你也看到了,房里的家具摆设都没法用了,我得出门采买一些回来,小姐,交给你照顾你可得仔细些。”
“是……”
白芍又吩咐,“小姐,每日清晨有喝牛乳的习惯,记得去厨房拿一些回来。”
“白芍姐姐放心。”她点点头。
人确实乖巧,白芍不再板着脸,展露出笑颜,“好好做,小姐不会亏待你的。”
白芷把这些话记在心里,就去了厨房,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人哭哭啼啼跑回来,眼肿成鱼泡,脸蛋高高肿起,跟猪头有几分相像。
苏紫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脸谁打的?”
“小姐……”白芷跪在地上抹眼泪。
“你先别哭了。”不用说,肯定出事儿了,苏紫芙拿出伤药,点涂在她脸上,轻声安抚,“忍着点……女孩子家,这么小的年纪脸蛋儿最重要,千万别破相!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按照白芍姐姐吩咐去厨房要牛乳回来,他们说那是稀罕物不肯给,还把奴婢打了一顿……”她抹干净眼泪。
苏紫芙眉宇间凝结一层冰霜,怒拍桌子,“岂有此理!牛乳,我每日要喝的东西什么时候成稀罕物了?敢把我的人打成这样!”
这哪里是在打白芷,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苏紫芙心头的怒火蹭蹭往上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走!找他们算账去!”
人刚到厨房门口,里面叽里呱啦的吵闹声传入耳中。
“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天天要喝牛乳!”
“说白了就是嘴馋呗!”
“田妈妈,您消消气儿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紫芙皱起眉头,这个田妈妈她熟,那可是苏紫菀的乳母,平日里飞扬跋扈。
六年前,她有身孕的那段时间,明里暗里使绊子,克扣吃食,向她勒索钱财……
府里不知有多少人看她不顺眼,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大多数都是顺着她恭维的,里面不就有一群吗?
“咱们苏家如日中天,二小姐在侯府得脸,咱们做奴才的也跟着沾光,出去都得高看咱一眼?”
“特别是您田妈妈,您可是二小姐的乳母,地位非同一般呢。”
田妈妈乐得合不拢嘴,说话更是猖狂,“你们说说都是同一个爹,差别怎么这么大?大小姐前些年做了多少荒唐事?”
“让咱全家跟着被人嘲笑!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早打死了!”
苏紫芙:“……”
白芷都不敢看她的脸色,这些年,小姐顶着未婚先孕骂名,被人揪着没完没了。
“呸!”她怒了,冲进来一脚踹翻田妈妈。
田妈妈摔得人仰马翻,哎呦哎呦乱叫,众人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吭声。
苏紫芙面色冰冷,“想让我给你做女儿,也不看看你那几两重的骨头配不配?”
“小姐……”白芷慌忙搀扶着苏紫芙,怕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