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顿操作之下,这只古怪的人眼球蜘蛛却安然无恙,祝由术怎么会失效呢?
还有,我的望气眼并没有看到它身上有一丝阴气流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又一个疑问涌上来,我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时,这别致的小东西似乎缓过劲儿来了,又开始扎我的手,八根像针一样的小爪子高频率刺破皮肤,疼得我满头大汗。
它是想让我负痛撒手,好逃跑!
我怒向胆边生,一咬牙,用尽全力,反而攥得更紧了!
吴八一先是看呆了,注意到我流血后才又说道:“小林哥,你手都破了,会不会中尸毒呀?快把它扔了,一脚跺死它吧!”
“尸毒……”我喃喃道,吴八一的话提醒了我。
对啊,这东西非妖非鬼,各方面更像僵尸,没有阴气入体的僵尸。
难怪我的望气术看不到它的气息,它是邪魄!!
我立即诵起狸笼经,“……天罗地罩,剋捕群猇;三昧真阳,土烂尸焦。”
对症下药果然是立竿见影。
狸笼经强大的克制邪魄的力量以我的身体和血液作为媒介,我的手掌开始发热,皮肤开始变红。
人眼球蜘蛛体表的一层绒毛瞬间被烫得滋滋冒烟,它不断挣扎,越挣扎越剧烈,并发出尖细的,接近次声波的凄绝惨叫,和体表烧焦的声音混在一起。
但它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滚烫手掌的束缚,同时我手背上的鲜血也蒸发成一片血雾,吸入鼻中一股血腥味。
它就像一只被烧红的火钳夹住的老鼠,疯狂地扭动着八个爪子,嵌在体内的那颗人眼眨来眨去,向外鼓突,眼仁也在快速充血,变得一片血红。
眼珠子鼓突得越来越厉害,几乎离开眼眶二分之一,突然,那颗眼珠像葡萄一样被挤了出来。
本体也迅速失去生机,八根高高举起来的爪子好像燃尽的火柴一样慢慢蜷缩起来,散发出一股腐烂皮革烧焦的恶臭。
从空荡荡的眼眶里汪出一滩尸液,碰到我滚烫的手掌就蒸发了,像下水沟里死了一个月的老鼠一样,腐臭难当。
至于掉在地上的眼球,滚了几下,如同晒干的葡萄干一样迅速失去水分,我一脚踏上去,就像土块一样碎掉了。
我终于撒开手,那东西的尸体掉在地上,抽搐几下,最终被我一脚踩扁。
吴八一看得眼都直了,估计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愣了许久,他说:“这太邪性了吧!怎么这长腿怪虫儿还生出个眼睛来?小林哥,你的手伤成这样不要紧吗?你可别出啥事儿啊,这墓里又是粽子又是怪虫儿的,邪的厉害,剩我一人咋出去啊?”
我右手血糊拉碴,看着怪吓人的,不过都是皮肉伤,倒也不算严重。
我说:“慌什么,这点伤小意思。”
吴八一说:“嗐,尸毒入体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带糯米了吗?赶紧拔毒呀!”
我掏出小瓶烧酒倒在手上清洗一下,然后抖开一块手帕包扎起来。
我又取出一颗云阳丹吞下,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我能扛住。”
尸毒算是邪寒的一种,虽然也致命,但发作时间比较迟缓,况且我还有雄雉经和云阳丹提振阳气抵挡。
现在不是拔毒的时候,况且也没有拔毒的东西,保守估计四个小时之内赶紧回去处理,身体就不会有大碍。
云阳丹下肚之后,我身上阵阵潮热,额头上沁出汗珠来,心跳加速,稍微有点头晕,这是体内的阳气正在和尸毒交锋引起的免疫反应。
吴八一更加担忧地看着我,“小林哥,你真的没事吗?别硬挺啊,我老大说这尸毒进了血液,一时半会就会死,大意不得的。”
我苦笑一下,“谢谢关心,我是巫医,对这方面懂的绝对比你老大多,咱们还是赶紧开棺……”
我话音未落,只听“喀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来,我赶紧止住话头,和吴八一一起警觉地四下寻找声音来源。
我还侥幸地想,墓中空气阴冷,是不是我刚才火烤怪物,让这里的气温升高,所以有坛子裂了?
正在四下寻望之时,耳中又听得“咚”的一声沉闷声响,就在附近!
我的视线随之望去,声音正是那口铸着金龙的铜椁盖上发出的。
吴八一目瞪口呆,他朝铜椁盖上面一指,颤着嗓子叫道:“那……那又是什么!?”
我看见一只浑身漆黑的动物,全身几乎无毛,皮肤湿嗒嗒的,附着着一些像血管似的经脉,走路的姿势有点像猫,背后有一根细长的尾巴在甩动。
它每走一步,就在铜椁盖上留下一个梅花状的血脚印,身上也滴滴嗒嗒地滴下血水似的液体。
但这东西很难用“动物”来形容,因为它的头是一整块红色的肉疙瘩,并且在不停地跳动,一鼓一鼓的。
凝视数秒我才看清,我的心像被谁攥住了似的陡然一紧,这玩意儿未免太诡异了!
原来那块红色的肉疙瘩是一颗人类的心脏!
一颗硕大的桃形心脏,和猫的身子融合在了一起,突出的四根主血管支棱在两侧,就如同猫的耳朵一样。
心脏上面蔓延出去的血管,附着在这只猫无毛的身体上,看上去就像一颗被巫术诅咒的心脏,夺取了猫的身体。
它虽然顶着颗“心脏脑袋”,却好像仍然保留着视听的功能,没有任何障碍就能锁定我们的位置,这怪物迈着轻柔优雅的步伐,从铜椁上走过来,细细的尾巴像蛇一样摆来摆去。
这时又是一声清脆裂响,墓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咆哮声,我和吴八一赶紧后退,一直退到耳室入口处。
我们二人大气儿都不敢出,眼睛来回看着“怪猫”和另一边传来声响的地方。
只见一只没毛的大犭句慢悠悠地走出来,甩甩头,抖掉头上的尘土,一双惨白的眼珠,嘴唇呲起露出尖牙,它一边走一边从腹部滴落一道液体,液体落在石砖上,便滋滋地冒烟,并散发出一股好像苦胆汁般的腥臭。
我心说好么,刚解决掉一只,又来了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