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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拱手回了一礼，说道：“龚掌柜，在商言商，我是真要卖黄豆芽。昨天我和云香阁达成了协议，我会供应云香阁黄豆芽，一天十斤。四海酒楼这里，我不知道之前有没有供应的人，但我希望能和龚掌柜合作。”
龚四海直接道：“如今慢慢进入冬季，黄豆芽已经没了。而且，这东西极为稀少，是郡城才有的。咱们青山县这里，可是少得很。李公子有，我可以买一些。”
顿了顿，龚四海好奇道：“李公子昨天去云香阁，是去卖黄豆芽，不是在云香阁玩耍吗？”
李玄笑着摇头，解释道：“就是去卖黄豆芽，和云香阁的老—鸨杨氏洽谈，谈得比较好。没想到，遇到了诗词大会的事。为了云香阁诗词大会嘉奖的一百两银子，我就勉强试了试。没想到，又遇到黄同光搅局。”
“黄同光简直恶心。”
龚四海一脸的愤怒，说道：“这样的小人，太可恶了。”
这一刻的龚四海，心头更是觉得奇妙，李玄竟是去云香阁卖黄豆芽，顺便还赚了三百两银子回去。
这就是名士吗？
至少，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名士。
龚四海看起来是执掌一家酒楼的掌柜，风光赚钱，可是来四海酒楼吃饭的许多士人，以及其他的达官贵人，龚四海都惹不起的，还得处处陪笑脸。
而且，龚四海见到的士人，大多数都端着架子。这些人看龚四海的眼神，都有着天然的优越感。
这是身份的差距。
李玄的身份已经有人传出来，是开朝国公后人，只是家境落魄。这样的出身，可以说是根正苗红。
李玄才学，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李玄给人的印象，却是完全不一样。
龚四海也乐意和李玄拉近关系，直接道：“李公子，云香阁能用十斤，我四海酒楼应该更多。如果你能大批提供，我一天至少需要三十斤以上。但能否用更多，还得看好不好卖。暂时，我定三十斤。至于价格，云香阁是多少钱一斤，我也一样，你意下如何？”
“没有问题。”
李玄笑了起来，直接道：“云香阁是三十文钱一斤，我以同样的价格卖给龚掌柜。”
“不算贵。”
龚四海点头回答。
三十文钱一斤的黄豆芽，在这个时节很正常。
李玄继续道：“云香阁的黄豆芽，从今天就开始供应。四海酒楼这里，得后天下午，稍微晚一些，龚掌柜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
龚四海直接道：“李公子说了算。”
龚四海认为李玄这样的人，经商只是一时的兴趣罢了。他和李玄搭上关系，未来李玄潜龙升天，万一他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需要求李玄帮忙呢？
如今和李玄搞好关系，绝对是值得的。
“掌柜的，掌柜的。”
忽然间，急促的喊声从外面传来。先前的侍从进入，脸上带着一抹愁容。
龚四海朝李玄投去一抹歉意，转而看向侍从，呵斥道：“没看到我正在见贵客吗？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是县衙来人了。”
侍从很是紧张，迅速道：“县衙的曹捕头亲自来了，还拎着一条大鱼来，有十五斤重。曹捕头说，郡上来了贵人视察青山县，县令亲自作陪，中午在咱们四海酒楼用餐。这个贵人非常喜欢吃鱼，让我们用十五斤重的大鱼，做一桌子的鱼菜出来。”
刷！
龚四海微胖的脸上，多了一抹凝重神情。
要做鱼没问题，可是用一条鱼，做一桌子的菜，这就有难度了啊。
四海酒楼内，没有这样的大厨。
侍从继续唠叨，说道：“曹捕头说完了具体的安排，我就告诉曹捕头，四海酒楼能做鱼，可是要做出花样来，尤其是利用一条鱼做一桌子的菜，根本就办不到。”
“偏偏，曹捕头根本不搭理。”
“曹捕头还说了，咱们四海酒楼是青山县最好的酒楼。如果四海酒楼都做不出来，其余人更做不出来。如果咱们做不出来，县令大人会发怒。”
说到这里，侍从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这一次的事情，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酒楼忽然就遇到麻烦事。
龚四海眼珠子迅速的转动，吩咐道：“你先去问一问后厨的厨子，看谁能做出来。只要能做出来，我重重有赏。虽说都知道他们的嫡系，还是问一下，万一谁又绝活呢？”
“我这就去。”
侍从急匆匆就离开了。
龚四海看向李玄，一脸无奈神情，说道：“李公子，我遇到了麻烦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无妨，没什么。”
李玄摇头回答。
龚四海愣了下，他刚才的意思是要送客，毕竟他得准备做鱼的宴席。
龚四海再度道：“李公子，我马上就要去安排做鱼的菜品，我不能亲自招待你了。”
“没关系。”
李玄仍是摇了摇头。
龚四海见李玄不起身，只能直白道：“李公子，黄豆芽的买卖，只要我熬过这一关，我绝不反悔。”
他认为李玄之所以留下，还是执着于黄豆芽的事儿。
所以，龚四海主动表态。
李玄喝了一口茶，这是煮的茶，味道很浓，李玄不怎么习惯。他搁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龚掌柜，暂时等一下，等侍从回来了再说。”
龚四海愣了瞬间，他以为李玄是为了黄豆芽的事儿。没想到李玄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只是不离开。
难道，李玄懂做鱼吗？
不可能吧。
龚四海觉得不可能，只是他满心焦愁，暂时没有心思和李玄说话。
不多时，侍从又飞速进入，躬身道：“掌柜的，我问遍了后厨的人，没有一个人懂得用鱼做一桌子的菜。而且他们一听涉及县衙，还涉及到郡上的贵人，全都怂了不敢出手。”
“唉……”
龚四海叹息一声。
真的没有人会。
甚至，一个个都怕把事情搞砸了遭到牵连。这一刻的龚四海，觉得人生前所未有的黑暗。四海酒楼是他经营多年的产业，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里。
如今，要完了。
“龚掌柜，我会做全鱼宴。”
李玄温润如玉的声音，忽然传入龚四海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