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学的抵触情绪对我没有任何益处。情绪严重的时候,走在上学的路上都是一种折磨。
尽管如此,我对于“学前班”还是存有美好回忆的。三年来,我们的老师都是同一个人——努兹霍恩先生,他教导我们读写、算术,并且给我们讲《圣经》的故事,他虽然有些严格,却无比善良,并且带着一种令人尊敬的严肃精神。他会怀着一颗庄重的心,在每个人的练习本中写下词句作为表达示范,他推荐的那些不同的表达方式和书写模式,着实能让文字增色不少,我们对此十分敬佩。当他讲述童话般的迦南土地上的犹太人祖先,讲述马姆里树林、绿洲和沙漠时,那种全身心的投入,让我领悟到了事物内在的统一性以及权威的深邃,这种深邃也是老师讲解的出发点。这一切在那之后我都没有再体验过。此外,他还多次提到斯特拉科杨(Strackerjan)校长的严肃形象,仿佛他就在现场。在我们心中,学校还是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当下还无法涉足的世界,其中包含了各种知识和才能;校长对于整所学校的明智引导,却如同现实一般围绕在我们身边。我们的目光还被伟大的教育家和哲学家赫尔巴特所吸引,这个奥尔登堡人的纪念碑就矗立在学校前的广场上,每当我们进出学校时,他都会看着我们。(然而在后来的几十年里,赫尔巴特那些缺乏实质的尖锐思想,以及愚蠢怪诞的形而上学的观念却让我十分震惊和失望!)能够为这个有意义的整体带来安全感的,除了老师忠实的品格,还有班级之间不调换教师的安排。在三年级即将结束之时,努兹霍恩先生以父亲般的口吻赞美了我们,呼唤我们对于未来的学业满怀敬畏和希望,祝福我们前程似锦,并最终含泪向我们道别,而我们对于老师的尊敬和爱意也是同样的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