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级时我们开始上舞蹈课,上课地点是奥古斯都剧院。在当时,得益于其美妙的艺术珍品和独特的空间形态,这座剧院充盈着高贵典雅的氛围。奥斯特温德先生是我们的舞蹈老师,他总是能够在自己的严肃之中表现出一种仍被社会接受的形式上的权威,尽管其夸张的优雅显得有几分可笑,但他依然是我们所信任的导师。我们必须学习走路、鞠躬以及行进间鞠躬之类的动作,这种练习会让我们意识到人是生而粗糙的。我们会不假思索地相信这些形式中包含着某种意义,并会努力地实践这种意义。舞曲,尤其是小步舞曲中包含的庄严和隆重,经常会让我们在练习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遥远的童话世界,里面有城堡,还有一个个冒险的故事。结课舞会和庆祝活动如同一个属于崇尚自身的上等社会的宗教仪式,几乎不会给顽皮和放纵留下任何空间,在一次飞舞之后,父亲正确地提醒了我要注意尺度和界限,这也让我充分地感受到了这一点。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在渴望看透事物的年轻人眼中,这只是一个童话而已。人们并没有将庆祝活动及相关的形式当真,没过多久,小市民社会的粗鲁便恢复如初。但在我的记忆中,我仿佛短暂地回到了18世纪,在那个自律的、懂得享受的贵族世界中,仪式已经成为人的第二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