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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医儿科学发展历史

中医儿科学是随着中华民族的文明进步、医学发展而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在中医儿科学的发展史上,凝聚了我们祖先千万年中与儿童疾病作斗争辛勤探索的成果,历代著名儿科医家就是他们之中的杰出代表。我在20世纪末提出,中医儿科学的产生发展大体可分为四个主要阶段,其中历史上经历了萌芽期、形成期、发展期三个阶段,现代则进入了学术发展的新时期。

1.中医儿科学的萌芽期(远古至南北朝)

据考古学家考证,距今70万年前中华大地最早的直立人“北京人”平均寿命只有14岁,若按今天儿童年龄上限18岁计,则我国的原始医学活动相当一部分应当属于儿科的范畴。所以,我在20多年前就提出:有了中国人,就有了中医儿科学的萌芽。传说中古时代已有我国最早的儿科医生,《山海经》中载有十巫采药的故事,其中巫方就是儿科医生。有关中医儿科的文字记载,最早见于4000年前商代殷墟甲骨文中,刻于龙骨上的“ ”字刻画了婴儿囟门未合的特征,涉及儿科的病名有“龋”“蛊”等,直接记载小儿疾病的卜辞有“贞子疾首”,是指商王武丁之子头部生病;“帚婡子疾,不井”,是指武丁婡妃之幼子生病,占卜预断其不死。

在西周至春秋时期的古代文献中,也有与儿科相关的内容。《诗经·大雅·生民》中要求妇女在妊娠期节制性生活,以求胎儿期月而生,健康无疾,“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不折不副,无菑无害”即指此而言。成书于春秋战国时期的阜阳汉简《万物》中,有以石番治疗“遗溺”的记载。《国礼·大司徒》中将“慈幼”作为“养万民”六事中的首项,说明当时对抚养小儿已极为重视。

我国古代史书明确记载的“小儿医”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扁鹊,《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扁鹊……来入咸阳,闻秦人爱小儿,即为小儿医。”他以针刺三阳五会(百会)穴治疗虢国太子“尸厥”是儿科急症医学的早期记载。从秦到两汉时期,儿科已经有了最早的医案记载,如西汉名医淳于意(仓公)曾以“下气汤”治婴儿“气鬲病”,东汉名医华佗曾以“四物女宛丸”治2岁小儿“下利病”。在成书年代早于《内经》的《五十二病方》中,已经有了“婴儿病痫”“婴儿瘛”的记述。

《内经》不仅建立了中医学理论体系,同时还有不少关于小儿生理和儿科疾病的病因、病理、诊法、预后和针刺疗法等的专题论述。《灵枢·经脉》对人体生命孕育和形成过程的描述是:“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谷入于胃,脉道以通,血气乃行。”《素问·上古天真论》对小儿的生长发育过程提出:“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灵枢·逆顺肥瘦》指出婴儿的生理特点是:“肉脆,血少,气弱。”《内经》中还有不少关于儿科疾病诊断及预后的记载。《素问·通评虚实论》认为:“乳子而病热,脉悬小者何如?岐伯曰:手足温则生,寒则死。”“乳子中风热、喘鸣肩息音,脉何如?岐伯曰:喘鸣肩息者,脉实大也。缓则生,急则死。”《灵枢·论疾诊尺》说:“婴儿病,其头毛皆逆上者,必死。耳间青脉起者,掣痛;大便赤瓣飧泄,脉小者,手足寒,难已;飧泄,脉小,手足温,泄易已。”明确提出“胎病”。《素问·奇病论》说:“人生而有病颠疾者,病名曰何?安所得之?岐伯曰:病名为胎病。此得之在母腹中时,其母有所大惊,气上而不下,精气并居,故令子发为颠疾也。”关于针法应用,《灵枢·逆顺肥瘦》说:“黄帝曰:刺婴儿奈何?……刺此者,以毫针,浅刺而疾发针,日再可也。”这些经典论述,成为后世儿科学起源的渊薮。

东汉末年,张仲景著《伤寒杂病论》,以六经辨证治疗外感病,以脏腑辨证论治杂病,对后世儿科学辨证论治体系的形成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西晋王叔和的《脉经·平脉视人大小长短男女逆顺法第五》论述了小儿脉法,认为“小儿四五岁,脉呼吸八至,细数者,吉。”

南北朝时期,我国已有医学教育。据《唐·六典》记载:“元嘉二十年(公元443年),太医令秦承祖奏置医学,以广教授。”说明在南朝宋文帝时,已经设置了政府医学教育。北魏孝武帝(公元532~557年)实行孝治政策,提倡“医优而仕”,促进了医学的发展。世传医家就是从当时开始的,徐氏世医是其中最盛的一支,可查得的有四五十代,与南北朝相终始,并直至隋唐宋元时代。徐氏医家重视临床实践,其中有著名的儿科学家与儿科专著,如徐叔响的《疗少小百病杂方》《疗少小杂方》《疗少小疹方》,徐之才的《小儿方》及《药对》所载的七方十剂等。除此之外,尚有《俞氏疗小儿方》、王末钞《小儿用药本草》2卷等。可惜的是,这些书都已经佚失了。

2.中医儿科学的形成期(隋朝至宋朝)

隋代巢元方主持编撰的《诸病源候论》是我国最早的一部病因、证候学专著。书中论小儿杂病诸候共6卷255候。巢氏将小儿外感病分为伤寒、时气两大类,内伤病以脏腑辨证为主,为钱乙建立中医儿科学辨证体系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诸病源候论·养小儿候》倡导“小儿始生,肌肤未成,不可暖衣,暖衣则令筋骨缓弱。宜时见风日,若都不见风日,则令肌肤脆软,便易伤损……天和暖无风之时,令母将抱日中嬉戏,数见风日,则血凝气刚,肌肉硬密,堪耐风寒,不致疾病。”以及“薄衣之法,当从秋习之……常当节适乳哺。”等正确的小儿养育观,对于儿童保健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公元624年,唐高祖时,太医署内由“医博士”教授医学,其中专设“少小科”,并规定在学习五年后,考试合格者才能做儿科医生。这种医学教育制度为儿科培养了专门人才。

唐代杰出的医药学家孙思邈,本着“生民之道,莫不以养小为大,若无于小,卒不成大”的观点,在其所著《备急千金要方》中,首列妇人方、少小婴孺方于诸病之前。将小儿病证分门别类叙述,计有序例、初生、惊痫、客忤、伤寒、咳嗽、癖结、腹满痈疽瘰疬、杂病等九门。后又著《千金翼方》。两书载儿科方500多首。其书理论精明,方法多效,总结了唐代以前的儿科诊疗经验,为儿科病治疗提供了大量有效方药。王焘的《外台秘要》40卷,其中86门(35~36卷)专门论述了小儿疾病的防治。

相传至今的我国最早儿科专著是《颅囟经》。现存《颅囟经》是《四库全书》著录本。据《四库全书·提要》载:“《颅囟经》2卷……疑是唐末宋初人所为。”因而一般认为是唐末宋初人托名巫方所作。《颅囟经》分上、下二卷。上卷提出三岁以下小儿体属“纯阳”的观点,论脉候至数之法小儿与成人不同,又论受病之本与治疗之术,尤其是对小儿惊痫癫和疳痢证治的论述皆切中肯綮,要言不烦。下卷论火丹证治15种,后论杂病16证,皆简明扼要。书中共载56方,内服药多采用丸散剂,外治方28首,广泛用于小儿内外五官诸种疾病。

两宋时期,科学技术进步,中医儿科学和其他临床学科一样,有了长足发展。在医事制度的组织方面,“太医局”专设“小方脉”为九科之一,三百名学生中,有“小方脉”学生二十人。并规定每三名医生中,必有儿科医生一名。宋淳祐九年(公元1249年)创立慈幼局,主要收养遗弃的幼婴,并置药局以疗贫病,可见当时对于儿童保健医疗的重视。

宋初王怀隐的《太平圣惠方》(公元992年)是医方大成。该书卷一论小儿脉法,三岁以上、五岁以下可以切之,但与大人有异,五岁以上与大人相似。卷七十六中,有关于胎教、养胎、妊娠食忌等论述。卷八十二~九十三262门有方2680首,对小儿初生护理、喂哺等法以及脐风、解颅、伤寒、急慢惊、痫、疳、痢等疾病的证治有系统的论述。如书中认为:“小儿慢惊者,由乳哺不调,脏腑壅滞,内有积热,为风邪所伤,入舍于心之所致也。”“小儿急惊风者,由气血不和,夙有实热,为风邪所乘,干于心络之所致也。”提出了急惊、慢惊的病名。卷九十七还有食治小儿诸方11首。提出了饮食疗法。总之,该书首列诊断脉法,次列用药法则,再按各种病源、病候详列处方和其他疗法,是很切合临床实用的。

北宋钱乙(约公元1032~1113年),字仲阳,是中医儿科学术发展史上一位有杰出贡献的医家,被称为儿科鼻祖。他专业儿科40余年,学术造诣精湛。他的学术建树由其弟子阎季忠收集整理,编写成《小儿药证直诀》3卷,该书刊于公元1119年,比西方最早的儿科著作要早350年。他的学术成就与影响见本章“钱氏儿科学术思想及其学科影响”。

北宋时期,天花、麻疹等传染病流行,山东名医董汲擅用寒凉法治疗,撰写了《小儿斑疹备急方论》,记录了用白虎汤及青黛、大黄等药物的治疗经验,是为天花、麻疹类专著之始,钱乙为之作序推荐。南宋刘昉等编著《幼幼新书》40卷,627门,许多散佚的宋以前儿科著作被收录其中而得以流传,其中脾胃病占l/4,民间歌诀90余首,方剂2000余首,内容极其丰富,并记载了宋代以前各医家察看小儿虎口三关指纹的方法,现存医书有指纹记载者,当推此书为最早。《幼幼新书》是当时世界上最完备的儿科学专著,有较高的学术及文献价值。同时期还有不著纂人姓氏的《小儿卫生总微论方》问世,从初生到年长儿童,各类疾病广泛收录论述,如认为脐风的病因是断脐不慎所致,和成人破伤风为同一病源,提出了烧炙脐带的预防方法。是书在论“诸不治病”时还指出:“昔人之不能,而后人得之,千载之后,必有治今人不治之病者。”这种科学的观点也值得称道。

南宋陈文中,字文秀,于1241年著《小儿痘疹方论》,首论痘疹受病之源,次论痘疹治疗之法,后集痘疹经验良方。主张痘疹不可妄投寒凉之剂,创桂、附、丁香等燥热温补之剂治疗痘疹由于阴盛阳虚而出迟倒塌者,是治痘温补学派的创始人。陈氏于1254年又著《小儿病源方论》四卷,一卷论养子真诀及小儿变蒸,叙述小儿护养与发育;二卷形证门,列附面部图形、按图论证;三卷分论惊风各证,后附方药;四卷论述痘疮引证和惊风引证。陈文中氏主温补与钱乙、董汲主寒凉两种学术思想的争鸣,促进了中医儿科学的发展。详见本章“儿科温阳学派的渊源与现代应用”。

3.中医儿科学的发展期(元朝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

中国医药学在金元时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当时名医辈出,学术方面各有所长,促进了中医儿科学的发展。金元四大家对儿科也各有特长。刘完素在《宣明论方·小儿科论》中说:“大概小儿病者纯阳,热多冷少也。”并用辛苦寒凉法治疗小儿热性病,如将凉膈散灵活应用于儿科临床。张从正治热性病善用攻下。李杲重视调理脾胃,强调升降补泻。朱丹溪倡导小儿“阳常有余,阴常不足”,注重养阴,认为钱氏地黄丸立意极好,同时认为“凡一岁以下有病者,多是胎毒,并宜解毒为急。”朱丹溪的《幼科全书》对于麻疹的诊治有较全面的认识,认为麻疹的病因是胎毒和时邪,具有传染性,其病位在于脾、心、肺,病机是“毒起于脾,热流于心,始终之变,肾则无证,脏腑之伤,肺则尤甚。”治宜清金降火。对麻疹症状的描述,与现代极为相似。并对麻疹出现并发症如“胸高气促肺家炎”的证治、预后及与奶麻的鉴别等作了论述。

元代名医曾世荣从医60年,继承了他的老师刘直甫五世祖先刘茂先的治疗经验,编著《活幼心书》3卷、《活幼口议》20卷。详论初生诸疾,是中医新生儿学较早的集中论述。曾氏以调元散、补肾地黄丸治疗胎怯,并对多种儿科疾病证候分类治法作了详尽的论述,如将急惊风归纳为“四证八候”,提出镇惊、截风、退热、化痰治法,立琥珀抱龙丸、镇惊丸等疗惊方;提出了“惊风三发便成痫”“瘀血成痫”等创见,都很有科学价值。

明代儿科医家鲁伯嗣著《婴童百问》10卷,将儿科病证设为百问,每问一证,究其受病之源,详其治疗之法,列方886首,其中以麻疹、水痘的鉴别与治法尤详。

薛铠、薛己父子著《保婴撮要》,论儿科病证221种,列医案1540则。其中论及小儿外科、皮肤、骨伤、眼、耳鼻咽喉、口齿、肛肠科病证70多种,脏腑、经络辨证用药,内治、外治、手术兼备,对中医小儿外科学的形成作出了重大贡献。

明代儿科世医万全,字密斋,著作颇丰,仅儿科著作就有《育婴家秘》4卷、《幼科发挥》2卷、《痘疹心法》23卷、《片玉心书》5卷、《片玉痘疹》13卷等。他就儿童养育的不同阶段,倡导“育婴四法”,即“预养以培其元,胎养以保其真,蓐养以防其变,鞠养以慎其疾”,形成了中医儿童保健学的系统观点。他提出了阳常有余,阴常不足,肝常有余,脾常不足,心常有余,肺常不足,肾常不足,即“三有余,四不足”的小儿生理病理学说。提出五脏以胃气为本,赖其滋养,“如五脏有病,或补或泻,慎勿犯胃气。”治疗方面提出“首重保护胃气。”因为小儿脾胃薄弱易于伤积,乳食伤胃则为呕吐、乳食伤脾则为泄泻,其病机为“脾主困”,所以治疗上“重在助运,贵在中和”,偏寒偏热之剂不可多服,以免妄伐后天之本。他首先提出了惊风的后遗症有“急惊风变成痫者”“急惊风成瘫者”“惊风后不能言”等。他的处方用药精练而切合病情,所创“万氏牛黄清心丸”是治疗小儿急惊风的良方。万氏的学术观点和临床经验,丰富了中医儿科学的学术内容。

王肯堂《证治准绳·幼科》汇集诸家论说,并阐明已见,内容广博,是明代集幼科大成的学术著作。该书条理清晰,辨析透彻,博而不杂,详略分明。王氏认为疳证是虚实兼有的疾病,治疗上有积宜消宜攻,正虚宜补宜养,虚实兼见宜消补兼施。在分类上有五脏疳等六十一种之多,集疳证大全,但也因名目太多有过于繁杂之嫌。现代江育仁氏“疳气”“疳积”“干疳”的分证方法,即萃取于该书。

张介宾《景岳全书》有“小儿则”等儿科8卷,重视母乳与婴儿之间的关系,“大抵保婴之法……既病则审治婴儿,亦必兼治其母为善。”辨证重在表里寒热虚实,倡导小儿“阳非有余”“阴常不足”,治疗上认为“脏气清灵,随拨随应”,用药注重甘温扶阳。

著名药物学家李时珍所著《本草纲目》中,搜集了防治儿科411种病证的方药,具有临床实用价值。

清代夏禹铸的《幼科铁镜·望形色审苗窍从外知内》认为:“小儿病于内,必形于外,外者内之著也。”主张“而小儿科,则唯以望为主。”但是对望小儿虎口三关脉纹形色,他认为是“医家异教”,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夏氏还针对当时社会上流传的惊风各种名目,专立“辟诸惊名之谬”以驳之,提出“热盛生风,风盛生痰,痰盛生惊”为惊风之病因病理,在治疗上“疗惊必先豁痰,豁痰必先祛风,祛风必先解热,解热必先祛邪。”他重视小儿推拿疗法,认为很多情况下推拿可以代药,阐明了本人的经验与见解。

《医宗金鉴·幼科心法要诀》由清代朝廷组织编写,是书广泛搜集清代以前有关儿科的证治经验,加以分析归纳编纂,立论精当,条理分明,便于记忆,内容丰富,方法多效,既适用于临床,又适用于教学,颇受初学者与临床医生的欢迎。

谢玉琼的《麻科活人全书》综合各家治疗麻疹的论说,并有自己的丰富临床经验,对于麻疹各期及合并症的辨证与治疗,均作了详细的介绍。他认为麻发于六腑,其证多实热而无寒,麻以透密为佳,以凉血解肌为妙,确有见地,是一部有影响的麻疹专著。谢氏在书中引用了汪昂《汤头歌诀》的“肺炎喘嗽”病名,认为是“肺热不清所致”,治疗以加味泻白散增损主之。这一病名,为现代儿科临床沿用。

王清任《医林改错》记载了小儿尸体解剖学资料,提出“灵机记性不在心在脑”的观点,阐发了活血化瘀法在儿科紫癜风、疳证、小儿痞块等病证中的应用。

清雍正年间陈梦雷编辑《医部全录·儿科》上、下两册,共100卷,收录历代儿科医学文献120余种,内容宏富。

陈复正,字飞霞,是清代儿科名家,著《幼幼集成》6卷。首创“赋禀”“护胎”,认为胎婴在腹,与母亲的精神、饮食、劳逸等密切相关,所以孕母必须十分注意这些方面的调摄,则胎孕自固。陈氏对于指纹诊法有卓越见解,提出“浮沉分表里,红紫辨寒热,淡滞定虚实”“风轻、气重、命危”,为后世依循。他在“惊风辟妄”中,指出了惊风妄名的害处及致妄之由,“新立误搐类搐非搐分门别证”以正后学。陈氏理论联系实际,广泛采集诸家学说及民间经验,结合自己的见解来加以阐发,切合临床实用。

周震的《幼科指南》、叶天士的《幼科要略》、沈金鳌的《幼科释迷》等,在儿科方面也都各有成就。

吴瑭不仅是温病大家,也是一位儿科专家。他撰《温病条辨·解儿难》,提出了“小儿稚阳未充,稚阴未长者也”的生理特点;易于感触,易于传变的病理特点;稍呆则滞,稍重则伤的用药特点;六气为病、三焦分证、治病求本等观点。论述精当,方药切用,对儿科外感、内伤疾病辨证论治具有指导意义。例如:论小儿“暑痉”的证治,指出:“痉因于暑,只治致痉之因,而痉自止,不必沾沾但于痉中求之。”他所创制的大、小定风珠,二甲、三甲复脉汤,用治温病后期阴伤阳亢,邪少虚多的证候,是常用的良方。

明清时期,由于天花、麻疹等时行疾病流行,当时儿科医家十分重视痘疹的防治。仅1368~1840年400多年间的儿科专著,在查考的约200余种、600余卷中,痘疹专著即占了120余种、320余卷。相传宋仁宗时(1021~1060年),已有峨眉山神医为丞相王旦的儿子接种人痘。明清时期,应用人痘接种预防天花已广泛传播。《博集稀痘方论》(1577年)载有稀痘方,《三冈识略》(1653年)载有痘衣法。郑望颐《种痘方》等所记载的是采用痘痂贮于瓶内,用时以清水研成糊状蘸棉花塞鼻,称水苗法,并选用递传7次以上,毒性愈来愈小的“熟苗”作种。俞茂鲲《痘科全镜赋集解·卷二》(公元1727年)说:“种痘术起于明隆庆年间(1567~1572年)宁国府太平县,始氏失考,得之异人丹传之家,由此蔓延天下,至今种花者,宁国人居多。”说明当时人痘接种法已盛行各地。

后来,我国的人痘接种法向海外流传。据清道光时俞理初《癸巳存稿》记载:“康熙时(1687年)俄罗斯遣人至中国学痘医,由撒纳特衙门移会理藩院衙门,在京城肆业。”古贺十二郎《西洋医学传来史》载:乾隆九年(1744年),杭州人李仁山到长崎将种痘术传给长崎医师折隆元、掘江元道二人。《痘疹会通》(1793年)记有种痘术传入朝鲜。俄罗斯人将人痘接种术又传入土耳其,公元1717年,英国驻土耳其大使的夫人也种了人痘。嗣后,英使夫人即将此术传至本国,又倡行于欧洲、非洲北部突尼斯等地。爱德华·詹纳(Edward Jenner)发明牛痘接种法是在1796年,我国的种痘法对琴纳发明牛痘接种法无疑是有启发的。现代免疫学中的人工免疫法皆源于此,因此可以说,中国的人痘接种法是世界免疫学的先驱。

清朝后期,随着西医学传入我国,儿科界也开始有人提出宜中西医合参。何炳元《新篡儿科诊断学》中除传统中医内容外,引入检诊一项,包括检查口腔、温度、阴器等的变化。

民国时期儿科疾病流行,许多医家勤求古训,融会新知。如儿科名医徐小圃擅用温阳药回阳救逆,救治了许多时行病危重变证患儿;奚詠裳以擅用寒凉药治疗温热病见长。他们都名闻遐迩,其治则治法至今被广泛学习应用。 BGD+S7C5PSa/UxmBoJSJhmvXwpEsRa7k+qraEvXNqpLFtn1qfrZDu/2y8DmbO5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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