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遛弯的道上伫立着一幢崭新的、气派的房子,那就是狗阿姨的家。
房子配了一个车库,里面养了一条狗。
狗阿姨就总是蹲在车库前和狗聊天。
那是一条腊肠犬,褐色,耳朵上常戴着小花什么的,天气冷了还会穿上小衣服,狗阿姨将它打扮得十分时髦。
我经过她家门前的时间不固定,有时是一大早出门去买面包,有时是午后骑着自行车去鱼铺,有时是傍晚漫无目的地闲逛,不过无论什么时候经过,几乎都能看见她在和狗聊天。
狗阿姨若不在车库前,那狗肯定也是不在的,我猜一人一狗要么是一起出门了,要么是在房子里的某个地方待着。
总之,几乎没有哪天狗阿姨和狗是分开的。今天傍晚我从她家门前经过时,就看到她把狗抱在怀里。
她总是在和狗说话。
“我腰疼走不快,你跑慢一点儿。”
“别吃那么快呀!”
诸如此类。
有时候,她还会蹲下去把狗背在身上。
每次从狗阿姨家门前经过听见她的声音时,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孤独的缺乏陪伴的老人形象。自然,这一想象从未经确认,我只是把我心中所想到的加诸狗阿姨身上而已。我想着,她太寂寞了,她的家人要是能多和她说说话就好了。
结果就是自以为窥探到狗阿姨孤独内心的我,在企鹅先生出差在外独自生活的这段时间里,突然与铁壶说起话来。
铁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水蒸气顶得盖子啪嗒啪嗒地响,我脱口而出:“知道了知道了,小伙子别躁动,没关系呢。”
我发现这样说完内心舒爽得不得了。
——不过企鹅先生回来后,我已经不会再这样了。
我似乎有一点点真正理解了狗阿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