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也能看见。
让刑噬震惊的是宁浅眠见到那种脏东西并没有害怕,反而还一脸剑拔弩张的嚣张模样。
恶灵生前被人欺负,死后凡人看不见也摸不着,任由它为所欲为。
如今却被一个小女人指着鼻子骂,它怎么会受这鸟气?
“区区人类也敢坏我好事,找死。”恶灵咆哮着朝着宁浅眠扑去。
刑噬见状这件事终究是因他而起,不该拖无辜的人下水。
“小心。”高大的身体想要替宁浅眠挡住恶灵的袭击。
一只小手捏住他的肩膀,刑噬皱眉想要反抗,紧接着他那只看是羸弱的小手使出了洪荒之力将他拽到身后。
留给他的是女人坚定的背影,“小家伙,躲我后面。”
宁浅眠拔掉了手背的针头,将输液架丢到一旁,一手便掐住了恶灵只有一层皮的脖子,“几个爹啊这么横?我的CP你也敢动?”
刑噬:“……”
她真的是人吗?那种玩意是没有实体的,她是怎么抓住的?
走近科学都不敢这么拍。
宁浅眠拢了拢耳边的乱发,温柔的看着刑噬道:“刚刚没吓着你吧?”
穿着病号服的女人黑发在风中翻飞,白皙的脸颊笑颜如花,她笑起来就像是一颗透明的水晶纯粹干净。
当然,如果不是提着半身不遂的恶灵这是一幅很美的画面。
宁浅眠转头就换了一副大佬凶神恶煞的表情吼着恶灵:“还愣着干什么?跪下给你妈赔罪。”
你、妈?
刑噬嘴唇抽了抽,黑曜石般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宁浅眠,她脑子没问题吧?
残缺不全的恶灵被丢到了脚边,它高冷的仰起头,“士可杀不可辱,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道歉的!”
反正它已经死了,这女人能拿它怎么办?
三秒钟后,被抠掉另外一只眼珠子的恶灵趴在地上结结实实给刑噬磕了一个头,“妈,我错了。”
刑噬:“……”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宁浅眠见刑噬不说话,想必是被恶灵给吓到了,也对,普通人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事?
“别怕,我马上就让它消失。”
宁浅眠像揉面团一样将恶灵搓成一团,恶灵在她手中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一颗珍珠大小的珠子。
“瞧,现在是不是不可怕了。”她捏着那颗珠子道。
殊不知她这一顿操作比恶灵还要可怕百倍,普通人早就吓晕了。
好在刑噬也不是普通人,他缓缓俯身,伸手托住了少女的下巴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久前还在医院的女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普通人一脚能逼停失控的汽车?
拿着恶灵当面团搓揉?
这一切的这一切都让刑噬肯定她并不是江湖骗子这么简单。
宁浅眠眼掠过一抹欣赏,这个男人经历这么不寻常的事还能保持着冷静,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她趁机揽住刑噬的脖子,红唇扬起一抹笑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只要你愿意以后我就是你的人。”
少女身上有股好闻的清新香味,前调像是夏日清爽的柠檬,后调则是某种木植的香味,很干净的味道。
他并不讨厌。
刑噬松开她的下巴,后退几步,和她拉开了安全距离。
“说说你的目的。”
她根本就不是常人,恐怕接近他是为了刑家。
“我要借助你的名气快速上位,一年内成为顶流女艺人。”她坦然相告。
“而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我就能替你解决一切麻烦,咱们各取所需。”
想到刑噬似乎很不喜欢和人接触,宁浅眠再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们只是逢场作戏,我一不要你真心二不要你肉体。”
“一年后就官宣分手,我走我的阳光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死生不复相见。”
这样好的买卖,应该没人会拒绝。
这样一个神秘的女人说她只是为了火?刑噬不信。
天使的容颜魔鬼的心肠。
“我从来不和魔鬼打交道。”
宁浅眠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她都给刑噬露了一手,他竟然还不心动。
难道是她这一手露得还不够?早知道她就准备胸口碎大石的项目了。
“所以你是要拒绝我的提议了?”宁浅眠那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刑噬。
“是,我……”刑噬干脆利落的回答。
一只小手捂上了他的嘴,刚刚还柔情似水的女人凶巴巴道:“我不会给你拒绝我的机会,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我CPDD。”
说着她扛起自己的输液架下山。
半山腰上白雾升腾,女人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刑噬几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宁浅眠挑眉,“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你怎么来的?”刑噬并未看到其它交通工具。
“瞬移术,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
“你等着,我给你叫车送你回去。”
虽然刑噬也很好奇这个满身神秘女人的来历,但她明显有所图谋他并不想招惹,只递给她一张一千万的支票,“这是谢礼。”
这个举动更加刺激了宁浅眠,刑噬摆明了要和她一笔勾销。
以她的手段找别人炒绯闻也不是不行,现在已经不是行不行的问题了,是她的尊严被这个小崽子践踏了!
宁浅眠伸手拽住了刑噬的衣领,目光中充斥着愤怒之色:“我很好奇豆腐都有脑,为什么你没有?”
“小家伙,你知道你拒绝的是谁吗?在我面前玩砸钱?”
她轻蔑的笑了,掏出手机往刑噬面前一送。
“睁大你的眼好好看看姐姐的余额!不要被吓傻了。”
宁浅眠一顿操作猛如虎,刑噬一看余额还剩250。
饶是向来冷傲的刑噬嘴角也不受控制扬起:“看见了,支票你还是拿着吧。”
宁浅眠低头,她这才想起自己刚重生过来,不是前几世的世界首富。
人可以死但不能社死,她现在换个星球重生还来得及吗?她宁愿回塔尔玛星打怪兽。
……
宁浅眠默默松开刑噬的衣领,将那张支票往空中一抛不发一言快步离开。
支票在空气中无火自燃,很快便烧成了一片灰烬。
车里的木霄和司机总算清醒了。
木霄冲了出来,“哥,你没事吧?天啊,还好有护栏拦着,不然我今天就得上西天取经了,诶,车子都没有挨到护栏,车子怎么会凹进去这么多?”
“护栏上也没有印痕,车子是怎么停下来的?刚刚眼前一阵白雾飘过我就昏迷了,少爷你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山路上已经没有了宁浅眠的身影,刑噬收回视线冷冷道:“没看清。”
那个女人究竟是人还是妖精?